在打开警局里面办公室门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厌恶的气息包裹着我,让我无法呼吸……我朝着蒋小可的办公桌走过去,顺手从衣服里面的兜里掏出一包烟,蒋小可这小姑娘见状恨不得离我十万八千里远,总之她把电脑前面的座位空出来了。
我叼着烟低头点燃,立刻深吸一口,大脑一下子得到了一丝藉慰。我的组员他们熟练地把办公室的门反锁,还打开空调抽风,接着站在我身后看着电脑。
电脑是黎怜正对镜头录制的口供,背景是拘留室的被划着密密麻麻符号的墙壁。黎怜眼神黯淡地透过镜头看着我们,却又好像没看我们。我拍了拍脑袋,视频那个眉目清秀、五官精致的女孩看的是镜头,怎么可能是我们?录制的口供,黎怜声音压得很低陈述着以她自己为第一视觉的故事,她们之间的故事又回到了她们身上……
时间开始回溯,从相遇的那一天说起,黎怜和周言涔在青春期初遇就在那所疗养院。在几年还流行模仿欧式建筑的疗养院,进入大门迎面就是经典圣母怀抱婴儿的雕像为中心,十二个喷水口喷出的水柱可以掩盖雕像三分之一的高度。整个疗养院花了大价钱在植被上进行装修,从树木的各种各样的经典造型,到地面平整到死板的草坪,这里的一切散发着金钱修饰过的气息,还是那个高雅又刻板的圈子。
来到疗养院的问题孩子们理由有很多,甚至包括逃学、叛逆、网瘾等正常青春期行为在那个早几年时代的父母眼里也变得问题化了。于是抓住这个机会的建立这所疗养院的院长给了有钱父母处理问题的更轻松的选择。这里是父母眼中没希望的孩子的昂贵收管所,意味着只要兄弟姐妹支付疗养费就永远不会被放出来,几乎失去父母的财富继承权。
而黎怜等几乎同龄的孩子成了这所试着运营的疗养院的第一批客人,第七层楼是病人能住的最高层的楼层,也就是被认定为危险的问题儿童的电梯楼层。再往上只能乘坐另一个专门去第八层以上楼层的电梯,那上面是运营这所疗养院的楼层。于是暂时没有比逃进书里更好的办法了,十六岁的黎怜这样认为着,直到——
“放开我!混蛋!”
过道那边传来稚嫩的吼叫,黎怜视线从手上的书上移到门口,眨巴眨巴眼睛。
“我说了,放开!你们这群挣黑心钱的家伙,快放开!”
黎怜扬了扬眉,低声自语:“好暴躁啊。”
很快四五个医护人员抬抓着一个身穿白衣黑裤的孩子从门口进来,黎怜坐在对面的病床上,静静地看着他们。
隔壁病床上留着齐肩短发地白衣女孩子,不停地反抗,越来越激烈!医护人员不得不摁住她,依靠着专门设计的病床附近的缝隙,用带子限制着那个暴躁的孩子。
“放开我!不然我会杀死你们的!”
窗外风吹入堂,黎怜一头细碎的短发在风中微扬,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也微微摆动。
医护人员将身穿白衣的女孩子限制在床上,其中一人立马拿出一支针管,调配着手里几瓶镇定的药物。
“干什么?你们想要杀死我?”
医护人员站在床边弯腰要给狂躁不已的女孩注射镇定药物,即便只有很小的活动范围,女孩也依旧在挣扎着拒绝注射药物,她紧张地看向一侧拿针地医护人员,也看见了后面的黎怜。
出现在她视线里的黎怜有着过分秀气的脸,伴随着纯良和无害的气息。
意识到和对方对视的黎怜,她朝着对方露出了温柔的微笑。然后,医护人员似乎成功地注射了药物,几个人离开房间了。
“你看起来很像我一直想养的那种小动物。”
那边床传来细微无力的声音,看样子药效很快就开始起作用了。
黎怜沉思了一小会,反问道:“为什么?”
对方似乎没有反抗,一下子就进入睡眠的状态了。黎怜下床走到女孩子床边,这是个过分漂亮的女孩子,她有着精致的五官和修长的身形,尽管年纪不大,也有难以想象的吸引人的魅力。
黎怜微微皱眉回忆起这个熟悉的面容,然后看了看女孩手腕上蓝色塑料手带。
【姓名:周言涔
病症:躁狂症
入院时间:XX-08-23】
“周言涔。”
......
“接下来宣布本次比赛青少年组最后的冠军是——没错!我们刚刚从少儿组晋升参加青少年组的天才演奏家——周言涔,让我们恭喜这位自从参加比赛从未败迹的小演奏家,不愧是周知非钢琴大师的孩子......”
当时作为参赛人员家属的黎怜跟着观众一起为上台领奖的女孩鼓掌,这是黎怜第一次见到周言涔的时候。
那时候她也是像现在这样穿着漂亮的定制的白色花边衬衣,黑色的紧身长裤,完全相反地是当时她像是一个忧郁的贵族少女,黝黑深邃的眼底异常冰冷,上台领奖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笑,安静得像是个聋哑人也没有获奖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