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征途队的新人与真理研的少女 ב
“啊，刚刚，柏尼丝被淘汰了啊……”加西亚说。
“欸？她竟然想要进真理研？”看不出来脾气那样差的家伙有什么加入真理研的理由。
“或许吧，虽然她已经是贝特队的队员了。”
“欸？？？那个柏尼丝？！？！？！”我现在的震惊程度如果化作一股什么能量的话，大概可以让整个学所爆炸。且不说为什么柏尼丝已经进入了贝特队还参加了真理研的志愿甄选，同时加入征途队和真理研的事情可是闻所未闻。
“那边参观的学生，请保持安静。”选拔员用带着内蒂芙口音的格林希尔语说着。看来我刚刚发出的声音的确太大了。
“笨蛋，你声音太大了，”加西亚继续说：“我能理解，之前甄选的时候，她的剑术水平可是让我吃了苦头，照理来说应该进入阿利夫的……”
抱歉，刚刚的描述狭隘了，现在是可以炸掉整个格林希尔的程度。
“可是，之前大家不是都说根本没有人能够和你对决吗，最后还是迈尔斯队长试了试你的身手。”从大家口里听到的和从本人这里听说的也太不一样了。
“她与我过了几招以后就放水了，”加西亚开始讲起来柏尼丝精准急速的反应和仿佛不需要思考的出招的样子，双眼都开始发亮。中途，柏尼丝露出一副“你是打不过我的”表情，很随意地挡了一下加西亚的出招，剑就飞了出去，然后向队长们说自己认输了。
“之后就是迈尔斯队长来和我对决，励队长将柏尼丝带到另外一个场地,听说励队长下的是死手呢。”
“励队长想要杀掉柏尼丝吗？”随着甄选的进度，越来越多的人被淘汰，已经来到了实验考试的环节，这个时候留在场地周围的人也只有零星几个，与我们都还有一定的距离，不然我们的对话不知道要吓坏多少人。
“不是的，”加西亚摇头，“‘似乎如果出手不致命的话，那家伙是不会使出全力的’励队长是这样的说的。”
“既然可以与励队长对上几招，按道理来说更应该进入阿利夫啊。”
“对对，就是那样，但是那家伙拒绝了，说自己只想进入贝特队。”
“贝特队也不是说进就进吧，明明之后去参加贝特队的甄选就好了，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参加贝特队的甄选呢？”
征途队的甄选活动也是分队伍的，每年征途队都会举办三次甄选，方便参加的人找到适合自己的队伍，而且参加的次数越多，队长们对于参加的人了解更多，更容易区别出来那些是有能力的，哪些人只是为了加入而加入的，以此来劝退一些不适合的人，从公平性与竞争性来说，征途队可以说是很平衡的了。
“她只是坚持说自己参加后才发现是阿利夫的甄选。”
“这样的事情可能也会有吧……但是就是发生在她身上才太异常了！”我的心情十分矛盾，对于这种：我想要吃河里的鱼，明明只要用网下水去捞就好了，为什么非要飞到天上去打一堆鸟下来，然后还要说自己只是搞错了，但是明明很乐在其中的行为非常不赞同。
“是呐，结果不得不叫贝特队的赫伦（Heron）队长过来。”
“贝特队的甄选项目和阿利夫有区别的吧？”
“是啊，不过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那天赫伦队长把柏尼丝带走，之后同意了柏尼丝加入贝特队，迈尔斯队长和励队长没少找赫伦队长吵架，后来队长们意识到这样发展下去整个格林希尔都要知道了，怕对征途队有不好的影响，所以今早的训练集合的通知实际上是把我们找去要求封口的。”
“可是你现在不就已经说出来了？”我愣愣地看着加西亚，忐忑不安，不知道拿这样大的秘密如何是好。
“只要赫里斯你不说出去，我就还是保守秘密的阿利夫队队员。”加西亚一脸贼笑，对于自己说出来的事情有多大一点都没有意识的样子。我真的建议征途队的甄选要加上“守密工作”的项目。
忽然间，我们都闻到了一股异常的臭味，而且这味道愈发浓郁，吸入的气味像是要把头顶冲爆，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我和加西亚马上捂住了口鼻，参加甄选场地也开始混乱。
“那边那个学生，请停止你的操作。”选拔员试图控制住场面，看来是有人实验项目失败了。
“呜哇哇！！对不起对不起！”那个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的双马尾女生看来就是麻烦制造者了，慌乱间她将盛装混制草药的皿又给打破了，她又急忙拿布准备收拾残局。
我正在担心诺尔，却发现她已经走到了那孩子身边拉住她：
“不要动，这块布被浸润后也会灼伤你的手的。”诺尔着急起来，这样的距离她的声音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然后就看见诺尔将自己手里的皿连带自己的调制的那份草药一起扣在了那堆东西上，然后开始用手将地上的沙子拢聚在皿口周围压实。
“诺尔！”她这一系列的操作太快，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她。毕竟那是她的实验品，这样做的话，她的甄选成绩应该是作废了。
选拔员也走了过去，她们似乎在说些什么。选拔员又翻开诺尔的皿，把手伸进去摸了一下，又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又搓了几下，又将皿扣回去埋实，然后起身宣布实验选拔继续。诺尔起身向我们走来。
“诺尔……”我想要安慰她，但是并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关系的噢。”诺尔的神情有些失落，但还是在强撑着笑容。我看得有些感到心疼。
“火轮草粉与的弗思蕨根混合的步骤比例不正确就会那样呢……但是那个量又很难把握，这场考试里也没有足够的水给我们使用……我的那份里已经加入了夏凉桐，应该可以稀释一下过量的火轮草粉……”只要一说起草药的事情，诺尔就会变得愉快起来，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也是如此。
“不是担心药的事情，是你的选拔资格啦！”由于真理研部门繁多，每年只会举办两次甄选。我真是替她着急。
“啊、是呢，”看来诺尔已经开始用想象实验来逃避痛苦了，“没关系……我才十三……下次也可以的，大不了，明、明年也可以的……呜呜……”诺尔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哽咽，随后便小声啜泣起来，眼泪也止不住地流，她还在勉强自己，用袖子不停地擦着泪水。加西亚也只能摸着她的头，和我一样不知道怎么安抚她。
虽然落选对我来说无关痛痒，但是诺尔对待真理研甄选的态度与我一定不一样。
“实验考核结束，下面宣布合格名单，”选拔员拍着手示意大家停止实验。
“走吧，诺尔。”我牵起诺尔的手，觉得让她留在这里听合格的人的名字简直太残酷了。
“赫里，这是我的第一次参加选拔，请让我留到最后”。 诺尔的手任由我牵起来，但是却没有跟着我走。听她这么说，我也只得不再拉她走，只是将手握得更紧了。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还可以摸到手心里的沙砾，或许以后她自己可能都会忘记这件事情，我也会一直记得这个瞬间。
诺尔，要说你有什么优点和弱点，那就是太顾及别人了啊。
“那边的，先别走，”选拔员似乎是发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然后她看了看手上名单:“诺尔·戈兰（Noor Golan），你合格了,庆贺!。”
“欸？！”我们三个都张大了嘴。其他参加选拔的学生倒是开始吹起了庆贺选拔通过的口哨。
选拔员伸出摸过皿器的手指给我们看：“那个时候，我摸的是皿器的底部，那里沾的调制药品没有被污染，直到现在，我的手指都没有任何的不适。”她放下手，继续说：“你不仅正确拿捏了比例，临时处理的方法选择得也十分正确，此外……”
我看见诺尔使劲咽了一下口水。
“将自己的利益置于事态之后，是一个合格的药研师应该具备的素质。”她伸出手，要与诺尔握手：“我是真理研药研部的希尔德·加德（Hilde Gard）宣布，诺兰·戈兰，甄选合格！”
此时此刻为这名真理研的少女，庆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