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
潘多拉家里，南风原把装在纸杯里的蛾卵递给了她，潘多拉接过纸杯看了看，拿起一根牙签开始把包在外面的纸巾拨开。
虽然觉得恶心，但是南风原还是忍不住好奇，伸头凑近去看。只见纸包被拆开后，潘多拉用牙签把一粒卵挑到一边，接着一下刺了进去——
“卵”被刺出了一个洞，凹下去了。
“？”
南风原愣了一下，昆虫的卵里应该都是汁液之类的东西，这种情况要么就是尸蛾的卵很特殊，要么就是……
紧接着，潘多拉又挑出一粒卵，用牙签在上面压下去，又一个凹痕出现。她轻皱了皱眉，直接伸出了纤细的手指从里面拿出了一粒，捏扁后松开手，被捏扁的“卵”也掉在了两人之间的小桌子上。
“全都是假的，是用类似黏土的东西做成的。”
潘多拉总结道。
是便利店里的那个少女，她借机把这些假的蛾卵贴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南风原反应过来，一下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检查的费用就这么白白花出去了。
“这是谁干的？”
潘多拉把捏扁的假蛾卵捡起来扔回了纸杯里。
“便利店里一个不认识的人……”
“假装绊倒把饮料洒到你身上，然后借机把这些东西贴上去了。”
潘多拉瞥了一眼南风原的外套，猜到了都发生过什么。
“但是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医院没有必须要检查多少人的目标要完成吧？”
南风原实在有些想不通，便利店里的少女这么做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一定是只有把你引到医院之后才能做成的事，如果说盯上你不是偶然的话，安排这些的可能是……”
“相川鸣也？”听到潘多拉这么说，南风原立刻就想到了她想说的是谁，“该不会他又弄到了什么能力奇怪的怪物吧。”
相川一定是冲着潘多拉手里的资料而行动的，现在做出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南风原不禁担心起来。“在这之后恐怕会发生些什么”，这种不好的预感瞬间压在了他的心上。
潘多拉沉默不语，左手手背支在桌子上抵着耳朵，凝重地盯着桌子上的那个纸杯。她也同样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桌上的纸杯就如同灾难来临前的细微征兆，而她却只能看得到这征兆，无法清楚那灾难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时间是没法知道答案了，两个人都这样无意义地劳烦心神也没有多少用处。
感觉到气氛太过压抑，南风原便开口说道：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
“嗯？”
潘多拉红红的眼睛一下转了过来。
“就是，有能让人的眼睛出问题，不管看哪里都会把看到的东西当成脸的怪物么？”
“倒是有，很久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
“这样么……其实是我在医院遇到学生会的会长了，就是之前看到扭来扭去，结果进了医院的那个。他说昨天去隔壁城市和亲戚露营。今天早上的时候，他就开始看什么都能看成脸了，最后看不清路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然后就躺进医院了。”
“医院的检查结果是什么？”
“说是急性的神经疾病，不过这么怪的病还没听说过。”
“那在露营的时候，他都干什么了？”
“有搭帐篷、找柴火、堆篝火、烤肉、抓鱼什么的。”
“那个都市传说的贴子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查一查吧。”
潘多拉起身回到卧室去取笔记本电脑，南风原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看，接着又伸长身体，看了看桌子对面的位置。短暂地和害羞的情绪对抗了一下后，南风原还是绕了过去坐下。等到潘多拉拿来电脑后，他稍微挪了挪，试图和潘多拉凑近些。
搜索的时间相当漫长，潘多拉不停地改动关键词搜索。黑暗渐渐笼罩了整个房间，电脑屏幕发出的光打在两人的脸上，南风原盯着屏幕上不断划过的各个搜索结果，开始有些眼花缭乱。
白色的长发捆住了自己的手腕。
迷迷糊糊间，南风原感觉到自己正被什么东西捆住，而看向自己的身体时，他发现上面正缠着密密麻麻的白色长发，自己像是正被捆在一个虚无的十字架上，动弹不得。
一双手从背后伸出，紧接着，背后有谁紧紧地搂住了自己的脖子。
是那个长着白色头发的潘多拉，她的脸颊凑了过来，贴在南风原的脸上，接着像撒娇一样闭上眼睛，轻轻地蹭着。
“你到底是谁？”
南风原开口询问，但少女没有回答，南风原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传到耳中。她的呼吸平缓，似乎处于放松而享受的状态。
“找到了。”
正当南风原想继续问她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潘多拉的声音。睁开眼睛后，南风原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正靠在潘多拉的身上。
“就是这个，隔壁城市一所高中的校园论坛，只有这一篇提到了类似的事。”
潘多拉靠近了南风原的耳朵轻声地说，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后，每当两人离得近些时，她总是喜欢这么说话。
“校园怪谈……脸？”
南风原念出了贴子的标题，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很轻。
……
具体的时间已经不记得了，最初是一位精神有些问题的学生。虽然说他有些问题，但是犯病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间都和正常人一样。
然而有一天，他帮助一个老师去一间被当做仓库的教室取东西，等到从教室里走出来时，就开始不停地叫着“脸！脸！”。老师考虑到他的病情，直接叫来了救护车，而当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过来时，他已经摇摇晃晃无法站稳了。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当天晚上就有学生偷偷进入了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学生进入过的教室。他们在里面一通翻找也没发现什么，可正当他们准备回去时，一个学生在教室的墙壁上看到了一个古怪的图案，那图案像是因为墙壁发霉而形成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张人脸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几个人都觉得这看似平常的图案令人十分不寒而栗，他们转身便跑。而第二天，没人再看到过他们来上学，据说他们也和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学生一样，不停地大喊着“脸”，住进了医院里。
自那以后，学校周围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看起来像是脸一样的图案，有可能出现在墙壁上、课桌上、地砖上……无论出现在哪里，当你们发现类似的图案的时候，一定不要盯着它看太久，要想办法把它去除掉，否则的话……
……
“这个都市传说……如果那些学生都进了医院，又没有人去问过他们，怎么有人能把他们当晚看到什么说的这么清楚的。”
无论怎么看，南风原都觉得这不过是个质量很一般的编造的故事。
“但是总有不少人会信。”
潘多拉把鼠标的滑轮向下滑动，果然出现了不少“好恐怖”，“今天学校哪里哪里好像有这样的图案”之类的留言。
“那个人是在哪露的营？”
“说是一条小河旁边。”
“那……或许就是这里吧？”
潘多拉从地图软件里找到了都市传说里的那所学校，从地图上看，学校旁边靠着一座山，而山的另一边就是一条小河。
“那，最上真的是因为看到了类似的东西才变成现在这样？”
“大概是吧，按贴子上的说法，不长时间盯着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已经中招了的话……”
潘多拉把页面退回到了刚刚的贴子页面，里面也不乏有“万一盯着看了一阵该怎么办”的提问，而回复基本都是“只要破坏掉图案就好了”，少有的几个回复则说只能进医院去听天由命了。
“那，明天我们去找这个东西么？
“也不是不行……”
潘多拉转动着鼠标滑轮，继续翻看着贴子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