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mbti很火,我也去测试了一下,结果是infp调停者。
大体上和我对自己的认知大差不差,所以我还是很满意这次测试的。
说到调停者,这个词给我的最初印象始于一个人。因为他总是能解决各种各样的矛盾纠纷,无论大事小事,他都会处理的很干净。这当然和测试中的调停者不是一类人,但是就结果来看,他才是真正的调停专家。
“我的理想是公平有序。”
很小的时候,我就听过他说这样的话。现在想想,他应该是个天秤座。
小时候都喜欢吹牛,什么当太空人啊,当孙悟空啊,还有什么世界和平保卫地球的理想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维持秩序一般都是大人才会干的。对啊,小孩子就是要乱,要解放天性,要异想天开才对。
他不一样,他非常在意人与人之间的平衡,情绪上也好,利益上也好,分辣条的时候要一人一根的分,对一个朋友说了好话,也要对另一个听见了的人说。
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一次体育课上,他因为单脚跳非要换脚被老师臭骂了一顿。
至于他调停专家的能力,可以用一件事情来证明。小男孩很难不是狂野的,因为电视上的某个动画片,我们发明了一个在走廊上就能玩的游戏——战车铲球。
当然不是真的铲球,而是铲人 。这听起来就很危险,实际上也很危险。有一次小a一个滑铲,铲翻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胖胖的小b,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的,重重的砸在了小a的身上。这属实是够呛了。当然小a也活该,其他人也没和他计较,只是咬了咬牙,可能暗暗想着怎么铲回来报仇。
可小a先不干了,他被压得连吐几口大气,口水喷了一地,多丢脸啊。明明铲倒了三个人可以好好炫耀一番,却被摆了一道出了洋相。
两人很快就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并且互泼脏水,互飙脏话。
正当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人围的越来越多的时候 ,他也来了。
“喂!发生了什么?”
他逮住一个平时关系还比较好的人,让他说了一遍事情原委。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径直走向两人跟前。
“你铲了他,把他铲倒了,你是故意的对吧。”
“是又怎样?”
“那你被他压到了,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吗?”
“是又怎样?”
想想当时的情景也挺滑稽,本来一对一对公平决斗,突然变成了一边倒的审问犯人。
“那你就道歉,然后这事就解决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
小b还一句话没说,他俩已经吵上了。
“你不是在听我的,你是在听正确的做法。”
……
在调停者的介入下,战火逐渐蔓延开来。
最后还是老师介入,让事情平息。谁对谁错呢?故意铲人在足球里是妥妥的红牌,被铲之后的打击报复同样如此,小时候虽然不懂足球规则,但听过以牙还牙,有仇必报。吵了半天架也没打起来,后续这项危险运动也被禁止了。
这算是他的失败经历吗?不,结果来说,他成功了,事情没有进一步恶化,因为他比班里人均高一个头,谁也不敢正面和他比上一比。
“我当时就觉得他是错的,所以就去说了。”
比起调停,他更像是在裁决审判。小孩子的事还好解决,纯粹的立场,简单的动机,无非是嘴硬一点,难缠一点。但我始终觉得,有时候有的人看重的并不是结果,而是你处理事情的态度。
“如果有谁欺负你,跟我说。”
“那如果有人欺负你呢?”
“没人敢欺负我。”
他从不惹事,也经常惹事。见到有纷争他都喜欢挺身而出,并且断案果断,效率极高。
有一天,我在去教室对面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他蹲在草丛旁拨弄着什么。
我走过去看他,他正在帮猫妈妈喂奶,那只母猫很胖,侧躺着的身上,肥肉由于地心引力摊开成扁圆状,几只不同花色的小猫在吮吸着她的母乳 。
“喂!你喝太多了,不许喝了。”
“唉我说你,你怎么不喝啊?”
我拍了拍他,问道:
“你在干嘛?”
“我在监督它们喝奶啊。”
“这有什么好监督的?”
“你懂什么,要是有谁太喝多或者是喝太少了,对其它小猫不是很不公平吗?”
我没有反驳他,也因为我实在有点憋不住了,快步跑向厕所。
“你还喝是吧,看我怎么教训你!”
……
我不知道他后面又干了什么,只知道他好像确实在努力的维持他看到的公平。
小时候的动画片里,大部分的主角在拯救世界的时候,都会说是为了正义而战,动画片看多了的我,正义的伙伴的概念也早就在我心里扎了根,无论是后来成了梗也好,正义人始终是我觉得最像主角的属性。但是正义和公平的含义,我始终搞不明白,即使后来看了更多的动画片,包括超兽武装这样的为维持宇宙平衡而战的烧脑动画。
“唉,这孩子,好像有强迫症一样,每次倒饮料都要比对,一定要两边一样多才满意。”
“哎呀,你看你家孩子多懂事,不像我儿子,有好吃的都自己先抢了吃。”
家长会时,作为学生的我们本应是不能听的,因为会涉及到老师的告状也好,成绩对比也好,培养计划什么的。放弃了谁,表扬了谁,都得由家长去承担。
我就偏要听,我躲在靠绿化带的窗户下面,一声不吭,蚊子咬得我满腿都是包。
不远处的另一个窗户下,他也蹲在树丛中偷听着,虽然他的块头有些大,脑袋没过了窗栏一点点。
“喂,我做了个噩梦,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梦见了。”他突然朝着我我说,“我梦见左手有一块砖头,右手什么也没有。”
“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要把右手也弄同样的砖头,但是我一使劲想,右手的砖头就比左手的大了。”
“最后我感觉我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天平,思绪化为了砝码,不管怎么加,我都没办法让两边平衡。”
“这有什么恐怖的。”
“你听我说完,然后,我感觉到两边的重量在不断加大,占据了整个脑子里的画面,我感觉脑袋一沉,两边的东西瞬间从砖头变成了石头,作业本,还有一些熟悉又说不上名字的东西。好家伙,差点没把我的脑袋撑破。”
“这有什么。”
“这很吓人好吗!然后我就猛地醒了,我发现我哭了,嘴里不断喊着对不起,甚至有一次我冲到了一个房间的角落,抱着头喊叫着。”
“你怎么好像被鬼附身了一样。”
“不,这和鬼怪没关系,我知道原因。”
“其实我一开始就已经意识到了这是梦,我只是在努力调节两边的平衡。”
他咽了咽口水,把头转向另一边。
“如果一直达不到平衡,我就会抓狂,甚至失控。”
我若有所思,又觉得太复杂了懒得想。
“那你现在会这样吗?”
“我有点害怕我会变成这样了。”
……
后来,他不再监督喂猫,而是用一个大盘子装着,谁和谁打架了他也不再掺和,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块花哨的表,也没人再偷偷笑他单脚跳的时候非要换脚了。即使他时常会表现的有点不自在。
小学生当然说不出这样的语句,我只是把当时的意思用我的表述又讲了一遍,也不需要多虑什么,这对我来说也就是个难以理解的梦而已。
初中他就转去外省了,听说他的老家在东北那边。
这几天在街上看见了个穿鸳鸯鞋的潮男,一起逛街的朋友还特地议论了他的鞋。我倒没有觉得有什么违和的,因为我觉得,他对自己鞋的态度,远比穿出来会发生的结果重要。
我不是什么调停者,我只是个中间人,我能接受接纳很多事和人,但我做不到改变他们,甚至会因为介入太多反过来被影响。
有时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我会想,有他在就好了,因为他肯定会很决绝的认定他心中的正义,维护他认为的平衡。又或者他也会变,变得圆滑处事,变得随遇而安,变成真正的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