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卡普尔’到底是什么。”麦克辛在前面给丹尼尔带路,他们穿过了村子的麦田,逐渐进入了森林里。
显然她已经唠叨了一路了。
“我说了,你不应该知道那些,那些东西应该被人忘记掉。”
麦克辛被丹尼尔的回答弄得有些生气,停下来脚步。
“告诉我,要不我就不带路了。”
“诶。”丹尼尔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沉默了一会。
“‘卡普尔’说的是十年前的卡普尔大屠杀。”
“卡普尔.......大屠杀?”麦克辛有些惊讶。
“是的,十年前南方的帝国阿兹贝尔向北方的诸国发起了侵略,随着战争的日益延长,帝国的兵力日益衰退。但是他们找到了一位学者,他致力于用诅咒等方式强化普通人类,让他们获得同等于追夜人的战斗能力。”丹尼尔越说神色越凝重,仿佛这段故事不应该发生。
“学者?追夜人?难道那个学者也是?”
“也是追夜人,而且活了一百多岁了,他所追逐的就是他的研究,对于追夜人的研究。”丹尼尔继续说着。
“双方达成了协议,帝国为学者提供研究材料,学者为帝国提供追夜人士兵。而在希阿王国的卡普尔城,第一次追夜人士兵被投入了战争。”
“随后夜晚降临,追夜人士兵突袭了卡普尔城,与当时镇守的凯丹佣兵团发生了战斗。”
“然后佣兵团被团灭,黎明时卡普尔城被占领。”麦克辛插话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是那天黎明,我就在那里。城里什么也没活下,追夜人士兵、凯丹佣兵团、居民甚至是追夜人与怪物的尸体布满了街道,满是腐臭与死亡的气息。”
麦克辛大吃一惊,一时间好似被惊吓的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认定的是,那晚趁着战乱,夜晚的怪物也理所应当的涌入了街道,追夜人士兵,佣兵团,怪物三方混战在一起。但是追夜人士兵原因不明的失去了控制,残杀了城里所有东西,甚至自相残杀,最后痛苦的死去。”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城里的痕迹佐证了这一点。这件事被我们追夜人称为卡普尔大屠杀,普通人很少知道这件事,因为会激化追夜人和普通人的矛盾。”
“所以,你觉得欧登就是那个学者?”麦克辛发问。
“卡特欧特他叫,我没这么认为,最后这件事的罪孽被追溯到卡特欧特身上,在那之后不久他就被迫于压力的帝国给吊死了。如果有人在调查卡普尔,也许他发现了些什么隐情。”
“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去找欧登,你也好奇隐情吗?”麦克辛缓了缓发出疑问。
“并不,但是如果卡普尔的事真的存在隐情,为了那些死者它不应该被掩埋。”丹尼尔义正言辞,可以感觉到他确实拥有一颗正义之心,“反而是你,会去调查卡普尔就说明他和这件事有关,欧登很危险,麦克辛,你确定你要和我一起去?告诉我位置我自己去吧。”
麦克辛看着丹尼尔友好且关切的眼神,有些犹豫,但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真是老好人先生,不用担心,我也想弄明白欧登身上发生了什么。”
“那有任何危险一定要逃走,我没法保证从一个追夜人手中保护的了你。”
“嗯。”麦克辛肯定到,她不再害怕但或许仍有些担心,“快走吧,还有不远就到了。”
森林里的树木交错,明明日中能照射进来的阳光十分有限,两人穿过一条溪流后通往小屋的道路愈发清晰,那是一条泥泞小路,踩上去会留下明显的脚印,但是丹尼尔看着前方的路,没有任何走过的痕迹,很明显那位叫欧登的追夜人确实离开很久了。
两人很快抵达了小屋前,那是一间很普通的小木屋,可以看得出雨渍和灰尘,明显没有人住的痕迹,两人很快靠近了木屋的门口,门被铁链给死死的缠住,看来这里不欢迎访客。
丹尼尔下意识用右手去抽别在腰间的剑,这才发觉自己的剑放在了村子里的杂物屋里,于是转手左手从腰椎处抽出来一把短刀,然后把短刀换到。那把刀全长只比丹尼尔的小臂短一点,刀身漆黑,握柄处有紫色的装饰。
随后再次从腰间的酒袋里小抿了一口。
“大白天就喝酒吗?”麦克辛发出疑问。
“这不是酒,是药剂,能增强感官,有的追夜人只有在晚上才有超乎常人的身体能力。”随着丹尼尔将药剂咽下,脸上有一瞬间扭曲起来。
“但是很苦。”
在药效生效后,周围的一切都被洞察,甚至不需要眼睛就能轻松的看到东西。在确定木屋里没有人后,丹尼尔手起刀落,把门口的铁链斩断,可谓是削铁成泥,就连麦克辛也震惊了下。
随着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布满灰尘的屋内景象,室内非常简单,一个壁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用来睡觉的干草垛,还有一个书架,上面的书散落在桌子以及地上,显然欧登走的很匆忙。
丹尼尔和麦克辛看了对方一眼,两人进入屋中寻觅起想要的线索。
地上全是散乱的书籍和纸张,有些上面画有图案,丹尼尔认出那是诅咒的一种,而大多数他也看不懂。
随后他注意到一本在桌子上散开的书,好像是谁没有读完遗留在了这里,丹尼尔拿起来拍了拍灰尘,开始读了起来。
纪元658年7月14日,我不曾想过我会这般浑浑噩噩,我无法阻止自己去想,我这样是否会遭受报应,是我间接导致了卡普尔的惨剧发生,而我却逃过了制裁,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这件事。我成为追夜人,拥有了才能,我曾认为这是天大的赐福,直到那件事,那么多生命逝去,或许这从不是赐福,而是诅咒。不管怎样,那天夜里在卡普尔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定还有人知道,有人目击了那天慌忙逃窜的人,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人是卡普尔的幸存者,他会知道吗,我必须得行动力,在其他人发现之前找到他,找到真相。
看样子欧登是那件事的当事人,也就是说他帮助了卡特欧特造出了那些追夜人士兵,吗?又或者......
“又或者欧登就是卡特欧特。”麦克辛靠过来帮丹尼尔说出来心声,她静静的看着丹尼尔逐渐疑惑的神情,等待着一个反应。
“不会的,纪元658年已经是卡普尔城屠杀两年后了,也就是说卡特欧特被吊死两年后了,我当时就在那里。”丹尼尔不愿相信的反应有些让麦克辛失望,后者转身离开。
丹尼尔仍然沉迷在思考中,继续翻看着日记,直接翻到了后一页。
纪元664年12月20日,我找到了所谓的卡普尔幸存者,就在这里,大陆的东部的斯皮尔村。我几乎遍布了希阿王国的境内,终于让我找到了,终于,我终于能触及卡普尔的真相了,为什么我造出的追夜人士兵会失控,为什么卡普尔城会是那番惨状,我以为我终于能给我脑子里的那些鬼魂一个交代了,但是,但是我却无法开口。那个男人支撑着这个村庄,带着那所谓的幸存者,一个失忆的受到诅咒的女孩。我无从开口,就算我问了也问不出什么吧,相反,如果引起争执的话,又不知道有谁要失去生命,这是我不能接受的。我觉得,我应该保护他们,治疗那女孩的诅咒,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再向他们坦白,或许他们就会原谅我所犯下的错,或许我的罪孽就会减轻一些吧......
“我的守夜人士兵?失忆的受诅咒的女孩?到底怎么回事?”
回想起麦克辛一直在说那位追夜人欧登就是卡特欧特,忽然一种违和感涌上心头。
“麦克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突如其来的事实让丹尼尔有些措不及防,他想搞明白这些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寂静,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