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库这个词在王二口中出现了很多次了,从之前与王二和叶芦汀的零星交谈中,起码可以推断出它的作用是记录所有的天赋和天赋的名称,而且天赋的名称是只允许自己起的。

所以问题就在这儿,纪之问的天赋是之前数据库里没有的,所以他后来跟着叶芦汀去了一趟研究所登录数据,可是,在纪之问的记忆里,没有出现询问天赋名称的情况。

即使当时纪之问并不能完全发挥天赋的能力,但也应该将其他的数据暂时记录,可他们好像根本并不在意他的天赋名称!

这个问题纪之问和驽马商讨了很久,最后得出来几个猜想:要么他们调查自己并不是为了扩充数据库,要么他的天赋名称是有人知道的。如果是后者还好,但如果是前者,纪之问不明白他们的真实目的,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恐惧,为这个组织的不可信性。

不过,如果是后者,既然有人知道他的天赋,为什么不早早地将它记录在数据库里呢?他的天赋是不是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而这所有的猜想,最终都需要亲身与有数据库权限的人交流才有可能产生答案。

“你们这个数据库,能给不是研究所内部的人看吗?”纪之问试探道。

“嗯?”王二身子又向后仰了一仰,“你想看?”

“打发时间。”纪之问表现得满不在乎。

“哟,你个卷王,怎么不背你的书了?”

“哦,古北史的知识点已经背的差不多了。”纪之问云淡风轻地说着,然后将课本又翻了一番,“还有些细枝末节。我想先休息一会。”

看到王二鄙夷的眼神,他还嫌不够似的,又补上一句:“我手机又没有游戏,也没带课外书,总得找个办法打发时间啊。”

“好好好!”王二正回身子,把手机掏出来划了几下,又递给纪之问,“给你。最好看到飞机落地。”

数据库的排版很简洁,就像浏览器上的文库:最上边是搜索框,下面一长溜的天赋代称,划似乎划不到头。纪之问拿过手机,将天赋的排列方式改为按登记日期,然后找到他跟着叶芦汀去研究所那天之后,但结果吓出了纪之问的冷汗。

那天后没有任何的天赋被登记!

也就是说,不是后者,可能是前者!

不过保险起见,他推了推想要睡觉的王二:“你这上面是全部天赋吗?”

“嗯?”王二睁开眼睛,“哦,你是不是想找叶芦汀的天赋啊?这上面没有!我最多算是个中阶处理人,没有这么高的权限。”

“权限?”纪之问知道王二可能无意中搞错了他的目的,但这正好,可以让他接着说。

“啊。你可能也看出来了,小叶的权限高的很!我之前跟你说过她隶属于B部,她可是那里一个很高的官啊!咱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小的年纪就升的这么快的,我猜是家里有人?”王二说到这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可能是想到了他自己家里的关系,“高权限的人可以选择隐藏天赋,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真正天赋。”

这又是另一个让驽马和纪之问好奇的点,虽然有些脱离他的本意,但或许能成为线索。

“为什么要隐藏天赋啊?”

“这是老规矩了。”王二打了个大哈欠,“全陆大战后期,有特殊天赋的人加入战争。天赋的战斗关键就是隐藏自己的天赋甚至误导他人,让对手对自己产生错误认知。天赋的战斗就是信息战。现在科学界和宗教界维持着微妙的和平,但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天平一歪,而数据库又是双方共享的,所以一些高权限的会将天赋隐藏,防卫手段罢了。”

“哦。”纪之问应了一声便不再回答,只是埋头想着些什么。王二本来想再说一点,不过一看他好像对这个话题没了兴趣,便没再开口,直接从座位上起身准备去上厕所。

纪之问倒是察觉到了王二的离开,但他不是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只是感到研究所的目的更加扑朔迷离:他们中仍可能有知道自己天赋的人,不过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将自己的天赋隐藏了。

到最后,在王二这边并没有好的收获。正当纪之问这样想时,忽然听到前座传来轻轻的敲击声,那声音不大,却正好是能打断纪之问思维的频率。任谁都会生气的,纪之问不耐烦的抬起头,从座位上微站起来,想与前座的人理论一下。但当他的眼神向上走,注意到那人已经是将身体转过来,面朝着他,纪之问开始感到不对劲。

两个座位的夹缝中是面前女孩的白色上衣的片段,眼神再往上移,披肩发,稚嫩的脸庞露了出来,再向上,眼镜后面有一双晶莹的宝石。

在纪之问的目光与女孩的眼睛交错的那一刹那,如同在草原上遇到猎豹的羚羊般迅速改变原本的行动,它们能做的只有夺路而逃!纪之问猛地便将眼神迅速下移,身体再一次地躲回座位里,然后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她刚才听见了吗?

套王二的话是可以的,他平时大大咧咧的,不会有在意。但如果有叶芦汀在场,情况将会完全不一样!纪之问完全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虽然一开始对她的印象并不算坏,但随着驽马的解释、发生的一系列事和如今她的突然出现,都令他感到这个女人的不简单!

“叶芦汀,你也去北大陆啊,什么事啊?”

“喂,问哥。别叫的这么生分,叫我芦汀就好。”叶芦汀回答的很亲切,仿佛认识了很久一般。

“哦,所以你去北大陆干什么?”纪之问在让自己保持着正常说话的随和。

“我去找一下我的同事,他们出差到北大陆执行任务了。”

“同事?我倒听王天奇说你在研究所B部工作,是全职吗,还是和王二一样在上学?”

“全职啊。”叶芦汀显得很疑惑,仿佛纪之问不应该问这么理所应当的问题,“我都21岁了,早就大学都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