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那还真是真是有趣。”驽马笑着对纪之问说。
这个人是那天遇到的男孩,毋庸置疑。因为纪之问私以为自己对声音的分辨能力还是比较强的,况且他还记得那天他们说的话题。除此之外,虽然那天还有一个和男孩长得一样的孩子在听,但那个人明显是要长得比面前人要高的。
“也就是说,可能是天赋吗?”纪之问小心地向驽马提出假设。
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外貌,所以这个教皇之子才可以从家里逃出来,流转于各个教堂不被发现。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或许可以解释的通。
但纪之问没有对这张脸表现出多大的震惊,只是继续聊着刚才的话题:“怎么,因为我冒犯了你们的真主而感到愤怒了吗?”他慢慢地走进教堂,坐在了一条翻了的长椅上。
谁知,那男孩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露出了宽慰的微笑:“不不不,事实上,我确实很需要一个无神论者对我说这种话。你说了,我还松了口气。”话说完,男孩的嘴角依旧在向上咧着,微笑逐渐变得有些惨淡,而后又开始变得坚强。
“哦,是吗?”纪之问一看这位未来的教皇好像也是知道了现在北大陆教廷的事实,变得稍微松了口气,刚才他执意辩论,忘了他可是教皇之子,万一怪罪下来,可不是他这一介凡人可以招架的了的。“那你准备什么时候......”
本来他是想问问这个阿尔贝什么时候回圣贝利弗的,因为他看研究所好像也接了任务要找他,还有一些宗教势力要抓他,总的来说处境有危险,还是提醒一下比较好,还可以刷刷好感度。但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脑中传出一句话:
“听见没有,外面有人过来了,好像,嗯哼,人还不少呢。”这是狸奴的声音。
虽然纪之问也发觉了,自从深度催眠以后,他的人格好像变得十分的活跃,但无疑此时的活跃提醒了他危险的到来,结合那天晚上的经历,他的第一感觉是:来者不善。
而几乎是在纪之问作出反应,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转身向门外看去的同时,他就感觉有几个黑影顺着打开的教堂门飞了进来。
华丽的吊顶灯轻轻摇晃,它与天花板连接处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东西正在吱吱作响,似乎是上面承载了一些他不该承载的东西。
纪之问想抬头看,可头却十分不听话的低了下去,不是害怕和胆怯,而是莫名其妙的低了下去,是“逃离”,这是上面的人施加了天赋!
纪之问抬眼皮往前看,视线最多只能和阿尔贝重叠,这个男孩此时出奇的冷静,一动也不动,只是把双手背后,口中不知道在默念着什么。
吊顶灯上不知道有几个人,只知道应该有一个天赋是可以破坏人方向感和距离感的,此时也是一动不动,教堂里只能听到来自门外钟楼内部的齿轮转动的声音。
“灯上的这几位先生,下来吧,这里是教堂,是严肃的地方。你们在这里胡闹,是对真主的玷污。”沉默了没多久,阿尔贝发了话。
“希望主能饶恕我们,但无奈,不是我们不愿意下来,而是这件教堂的神父貌似不想让我们在这里礼拜。”话音刚落,“哗啦!”一声,灯上蹲着的人似乎撒下了什么东西,顿时间满天飞的净是类似于面粉的粉末。
“不好!”纪之问暗叫一声,想到这大概是迷药之类的,赶紧屏住呼吸,并用袖子捂住口鼻。但那只是普通的粉末,它的作用在落地后才显现——原本平坦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十几个灰蒙蒙的突起,而这才只是教堂由门到圣坛的一条中心道,至于那些翻倒的长椅旁,椅子上因视线原因被遮盖住的也还不知有多少。
逐渐的,随着这些粉末慢慢落下不动,灰蒙蒙的又变的暗淡,最后消失不见,地面依旧平坦。这是约翰神父的“出埃及记”,纪之问想到,他大概早就料想到教皇之子出现在克里斯区教堂的事在圣真教内流传,一定会有不少各种目的人来这里抢夺,再提前布置好他的天赋。不过,纪之问也感到后怕,真幸亏他没有向前走,要不然怕不是得被扎个透心凉。
“好了,”灯又开始轻微地晃动,带动着连接处嘎吱嘎吱的响,纪之问猜测上面的人开始发力了,可能是要下来开打,“这位少爷,跟我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唰!”的一声,利刃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声音。而后又听得头顶“哗啦”“叮当”声乱作一阵,那吊顶灯开始摇晃得越来越剧烈,本来这上面的人稳住中心还可以勉强在上面呆着,但现在要挡暗器重心不稳,直坠得吊顶灯的连接处不堪重负,上面的人一看对方来势汹汹,索性也不藏了,腿一蹬,借了吊顶灯摇晃的力,轻轻的来到了地面上。那吊顶灯也直接“哗”的砸了下来。
这可苦了纪之问,他原本站在离灯正下方三、四步的地方,这下怕是难以幸免的,但躲得话又受“逃离”的影响,索性赌了一把,向后身子一仰,看看身子到底是怎么动的。
好在此时的纪之问命不该绝,这一下虽然也不是向后仰,但是是向左后方,仰下去之后又正好是刚才坐的长椅。他身子躺在长椅上,又就势一滚,顺手扳长椅靠背,将它彻底挡在身前,这才躲过了由掉下的灯上的小挂饰砸到地上爆裂带来的二次伤害。
躲过这一下,纪之问刚想推开身上压着的长椅,可刚挪开一点,就看见一杆长枪直奔面门飞来,吓得他又将长椅盖在身上,接着使尽力气把长椅往前推,千钧一发,长枪头穿透长椅的木头最后在木板的阻力下停在了纪之问胸前一巴掌宽的位置上。
容不得多想,他赶紧扔掉长椅,免得对面家伙把这杆长枪就势往里推。果然,推开后长枪的主人就站在离他不远处的方向——就是上次那家伙:“枯枝败叶”!
他的身后还有两个家伙,也都像他一样穿着黑斗篷带兜帽,另外两个正对着站在圣坛前的阿尔贝,而后者依旧没有惊慌,相反前者倒是因为不知名的飞刀搞得有点迟疑。
说回纪之问这边,“枯枝败叶”好像是因为上回没有杀掉纪之问而感到愤怒,此时从兜帽里的眼睛似乎还有血色,他此时手拿一柄枪,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枯枝败叶。”
“我没有天赋名称啊,甚至都没录入数据库。你找我干啥啊?”这是纪之问的心里话,但此时箭在弦上,纪之问一咬牙:“狸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