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到底是……怎么搞的？」
从幽冥混沌的昏迷中醒来，我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几百年那么久。
嘴里口干舌燥不说，眼睛还相当畏光。脑袋像是经过剧烈搅和的糨糊一样乱成一团，什么也记不起来。
全身肌肉酸痛不已，倦怠感遍布全身，活动起身体彷佛全身就要散架了似的，还有一点恶心。
「啊──痛痛痛痛痛……」
当我使尽力气抬起右臂时，一阵如同触电般的灼热与刺痛感向我袭来。
被这不寻常的剧烈疼痛给惊醒，我发现自己的整只右臂伤痕累累，不但布满了瘀青和撕裂伤，骨头好像也断了。
手掌中间嵌着一颗靛青色的石头，伤口周围的皮肤浮肿发紫，大量暗红色的凝血遍及手掌、手臂、手腕、肩膀乃至右侧的胸颈部位，模样简直惨不忍睹。
照理说这么大的出血量我应该早就死了，不过既然还能感受到痛觉，那就代表我大概还活着……吧？
慢慢适应了光线后，我缓缓地睁开眼睛。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里，就连头顶上也看不见天空或是类似天花板的东西。
更可怕的是这里居然没有地面！我感觉自己伫立在半空中，能感受到雾气和冷风从我的脚底掠过，而脚下即是深渊。
到处都被厚重的雾气所围绕，根本无法看清这个空间实际上到底有多大。
尽管这么说很诡异，但我觉得这个空间无论上下、左右抑或是前后，通通都是「没有尽头」的，我整个人宛如置身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只是有一股类似重力的力量拉住我的身体，使我不至于随处漂流。
「有人吗？这里有其他人在吗？听到的话麻烦回个话！」
我忍着右臂的剧痛和全身的倦怠感，在空间中拚命地奔跑呼叫，可是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依旧没有任何人响应，空间中除了回荡着我的呼叫声和脚步声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意识到眼下情况的严重性，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也慢慢回想起自己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
……对了，是那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小鬼把我弄到这里来的，手臂上的伤也是他的杰作。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把我整得这么惨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不过话说回来，难道这里就是他说的『另一个世界』吗？」
空气中飘散着白茫茫的雾气，但这些雾气并不是水雾，因为我的头发和衣服都是干的。不过似乎也不是烟雾，我在呼吸时完全没有感受到呛鼻的气味。有没有可能是干冰产生的雾气呢……
「这些雾是什么东西啊……」
「这些雾是我的魔力，由于魔力浓度太高，所以变成这种肉眼可见的型态。」
正当我感到纳闷的时候，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
「没想到居然有人类能在未经我的允许下进入这里，看来你的胆子可不小嘛。」
只见前面的云雾深处浮现出一道人影，随着人影逐步逼近雾气也渐渐散去，直到那人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终于能够看清楚她的样貌。
从云雾中现身的是一位有着小麦色肌肤的成年女性，她的身材高挑，留着一头如火焰般赤红的大波浪长卷发。
她穿着一袭背部与胸部都暴露了大面积肌肤的红色改良式旗袍，旗袍的线条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开高衩的裙襬让修长细致的大腿在阳光下一览无遗。
琥珀色的清澈瞳眸彷佛能看穿他人的灵魂，丰厚的鲜红色双唇、纤细的手指和手腕，以及穿着高跟鞋的细长脚踝。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细节、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散发出成熟女性的韵味和性感。
尤其是她的胸部……真的好大！简直快要有她的脸那么大了吧？
看着那对丰满的巨乳把旗袍胸前的布料给撑到紧绷，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弹出来，直接以「真面目」示人。
不行不行，现在可不是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了。振作一点啊我！
「……妳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来？」
听到我的提问，女人显得一脸诧异。
「蛤？喂喂喂，搞清楚状况好吗？明明是你擅自闯进我的领域，我都还没跟你计较，你倒是先责怪起我来啦！」
有着下流身体的女……我是说穿着暴露的女人，她以凌厉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直到瞅见我右手的伤势后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原来如此……看样子你也是够倒霉的啊。」
「妳知道这颗石头……还有关于那个死小鬼的事吗？」
「这要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先从治疗你的伤势开始吧！」
只见女人大手一挥，周遭的雾气就像遭遇狂风般朝着外部迅速散开，而那些散开的雾气竟然慢慢变成各种物件：书本、书柜、天花板、吊灯和桌椅等等物品。不一会儿功夫，原本漫无边际的空间变成了一间西洋古典风格的书房。
古典风的西式书房和穿着旗袍的女人，这种感觉还真不搭调。
「妳能够操纵空间吗？」
「喔？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接受了超出自己认知范围以外的事情啦？」
「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在经历过这一连串怪事后我不得不承认，确实有超出自然法则之外的力量存在，只是目前为止我对此知之甚少，所以不敢妄下定论。」
「脑袋灵光的人真是令人轻松不少，既然如此解释起来就轻松多了。」
女人从我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开始念着上面的文字，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那是我从未听过的语言。
随后女人伸出食指，从指尖射出一小撮火焰，火焰立刻变成了一只用玻璃瓶盛装的绿色液体。
「来，把这个喝下去。虽然只是应急用的治愈药水，但处理这点皮肉伤还是做得到的。」
她将药瓶递给我，我看着药瓶和她的脸一言不发。
「没有下毒的，毒死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我不认为妳会下毒，只是想不通妳为什么要帮我？」
「老娘今天心情好，就当是日行一善喽。」
日行一善？原来你们也适用人类的价值观与道德标准吗？
我接过玻璃瓶，将里面的药水一口气喝光。
喝光药水的瞬间，我感觉身体变得无比轻盈，右臂的伤势慢慢恢复，身体的倦怠感也顿时一扫而空。
「你刚才问我是不是能操纵空间，其实可以说是，但也不是。」
「这是什么绕口的说法？」
「你在来到我这里之前遇到的小鬼叫做祝融，在你们的世界里应该对他的事迹多少有所耳闻。」
「妳说祝融？可是这……」
说到祝融，只要是对东大陆的创世神话有一点了解的人都知道祂是谁。
祝融是东大陆上古神话人物，是祂教导人类使用火的方法，被后人尊为火神。
其最著名的传说，就是祂与水神共工争帝一战。在祝融将共工击败之后，心有不甘的共工于是一头撞上不周山，导致作为天柱的不周山断裂，天空塌下来给世间万物带来灾难，才有了后来女娲炼石补天的传说。
可是这未免太奇怪了吧？根据我的认知，祝融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充满恶趣味的小屁孩？
「对，就是那个祝融。」看着我一脸震惊，女人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从祝融流传下来的传说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喜好争强、不服输、随心所欲、自私自利且毫无怜悯之心的家伙，总是恣意妄为，不顾自己的行为会导致严重的后果，经常要别人替他擦屁股……简而言之就是个问题儿童。」
女人走到书房的座位前并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她举起双腿前后摆荡，脱下高跟鞋的右脚甚至伸到我的面前，还用手指玩弄着头发。
妳这样的坐姿也没资格说他吧……而且这女人居然没穿内裤！从我这个角度都看得一清二楚啊！
「『神灵』是仅次于天帝的存在，由天帝所创造的『第一批知性生命体』，负责掌管各个平行宇宙和世间万物的运行。用你们可以理解的方式来比喻的话：如果世界是一款游戏，天帝就好比是游戏的开发者，而神灵便是被赋予权限、负责管理游戏的GM。」
「还真是形象的比喻啊……」
其实就好比西方神话中的上帝与天使的关系，这并不难理解。
「身为『神灵』的祝融虽然性格很糟，但他和我一样善于使用火焰系魔法，并精通各个平行宇宙古今中外的各类型魔法、魔法阵和魔法术式，能力十分强大。」
女人将双手置于膝盖上，两条腿摆荡的幅度越来越大，毫不介意春光外泄的她维持着不雅姿势，「裙下风光」就这样直接暴露在我的面前。
我刻意别过视线，故作镇静地问道：「那、那这和妳说的能不能操纵空间有什么关系？」
「我和祝融是差不多的存在，灵格位阶都是『神灵』，所以被天帝赋予的能力也差不多。神灵的其中一项能力就是我变出书房的秘密，我想祝融也很有可能对你使用了『那个能力』。」
女人将双脚放下地面，屁股坐到椅子上，双肘撑住桌面并以交叉的手背托住脸庞，表情严肃地向我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在被传送到我这里之前，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吗……对了！
「那个，你们神灵有办法做到『瞬间移动』吗？」
我回想起之前企图攻击祝融的时候，他却突然消失在我的面前，并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于完全相反的位置。
这种现象恐怕只能用瞬间移动来解释了。
不过事后想想才觉得不对劲。他既然会使用瞬间移动，那为什么要特地等我到书库才动手？他大可瞬间移动到我的住所或打工的地方，何必这样多此一举？
「瞬间移动吗？如果是用魔法阵或一些特殊魔法确实能做到。不过听你这样说，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女人起身走到书房中间，她弹响手指，书房内的所有摆设和物品通通又变回了雾气。这让刚才还坐在椅子上的我摔了个底朝天。
「我刚刚重置了书房的『因果关系』。由于这里并不存在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因此尽管我有大量的魔力，却无法在这里变出任何物质。想要让这里变成书房，就必须改变这里的性质，那就是对『既有事实』进行否定，进而改变因果关系，使这个地方变成一个具有时间与空间概念的『地方』。」
「也就是说，妳藉由否定『这里』，重置了这里的因果关系，并将其赋予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将这里变为充满物质的书房吗？」
「虽然省略了不少步骤，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女人再次弹响手指，弥漫雾气的空间再度变为书房。
「所以当你问到我是否能操纵空间时，我回答：『是也不是。』因为『操纵空间』是一种特殊魔法，我并不具备这种魔法能力。神灵能够重置因果关系，我们可以藉由这个能力模仿许多属性的魔法，包括对空间的模拟与重现。尽管呈现出的结果看上去与普通魔法无异，但究其原理和本质则完全不同。」
「所以祝融瞬间移动的方法也就可以解释了吗……」
祝融在我攻击他的时候「否定了他站立在那里的事实」，并重置因果。因此他当时并不是「躲过我的攻击」，而是「打从一开始就不站在那里」。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颤，真是令人细思极恐。
他不主动攻击我，也没有将我一步步引到他预定的地方才对我下手，而是「任由事态自然发展」。
因为他在经过无数次的因果重置后，早就摸清了我的心思和动作，只要等我自己掉入陷阱就好，而他唯一需要做的就只有等待。我根本无法逃脱他的掌控。
这个能力实在太恐怖了，所谓的「宿命」难道就是这么回事吗……
可是，慢着！
「妳说祝融以『重置因果』达到类似瞬间移动的效果，但是当我选择攻击他的时候，祝融的脸上明显出现了惊讶的神情……」
「喔？」女人露出略显讶异的表情。
「这代表在无数次重置因果后，在『已经可以预见的必然结果』当中居然出现了意外的变量。这对我们来说也是极为罕见的现象……这就是你们人类口中的『奇迹』吧！」
我承认自己攻击祝融的举动确实是一时兴起。所以在无限种可能性当中，大部分的我都选择了无所作为。而「选择攻击」的这一可能性竟突破了因果重置的千百次筛选，以极低的概率发生在我身上了吗？
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能让祝融那小鬼感到惊讶，也算是我的一点成就了。
不过尽管如此，因果重置依旧是相当可怕的能力。
这样的话不仅仅是变出书房或瞬间移动那么简单，只要他们愿意，甚至能够把人类和这个世界彻底抹消掉，让这一切「未曾存在过」，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与神灵的力量相比，人类在其面前竟是显得如此渺小，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我被吓到说不出话来，因为现实就是这么令人绝望。
「瞧你被吓成这副样子，刚才的从容都跑去哪里了啊？」那女人一派轻松的说到。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也不用感到那么害怕。至少天帝和我们这些神灵，目前为止都没有想要消灭世界或人类的想法。我想以后也不会。」
「……妳怎么能够如此笃定？」
「因为我们都平等的热爱着所有世界，并且深爱着人类。为了让每个平行世界能存续下去，我们不会去积极干涉你们人类的活动，这一点我敢打包票。」
女人豪迈地拍了拍胸脯向我保证，她胸前的两团巨乳也随着身体的震动而波涛汹涌，晃的我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再说『重置因果』仅能对一定范围内的『既存事象』进行修改，无法以单一世界或复数个平行世界为作用对象，因为『否定世界本身』无疑会触动到创造世界的天帝这个『因』，重置世界因果的指令就会被当作bug被宇宙意志所无视。因此『抹消世界』不管在理论上或实际上都不可能存在。」
虽然这些说法没有丝毫根据，而且也无法得知她说的话是否属实，但不知为何经她这么一说，居然使我产生了莫大的安全感。
我不由得叹服，神灵就是如此强大的存在。
「更何况，祝融那小子还特别喜欢人类呢！如果要灭绝人类，他肯定第一个不答应。」
「妳这么说又让我更加不安啦！」
祝融对人类的那种爱法简直跟恐怖情人没有区别，感觉上他就像是会说出：「人类会生老病死好可怜喔，不如把他们的精神从肉体中抽离，通通数据化后塞入计算机里吧！」的那种家伙！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啦！瞧你紧张成这样。」
「一点都不好笑！」
这可不是能用开玩笑来轻松带过的事情啊！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知道祝融拥有很强大的能力，还精通各种魔法，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魔法阵把我传送过来……对了！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那个，我有件事想向妳请教。」
「什么事？」
「我记得自己是被祝融用一个很大的魔法阵传送过来的，妳有办法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吗？还有这颗蓝色宝石，当时祝融说是『给我的饯别礼』，与这次穿越有什么关系吗？」
「能让我看一下吗？」
女人将我的右手仔细端详了一番，皱着眉头的她看得相当认真。
「镶嵌在你手上的蓝色宝石，其实是高纯度的魔力结晶，而且极有可能是神灵级别的魔力灌注形成的。而且这颗宝石……果然跟我想的一样，祝融用魔法石选上了你这个『倒霉的家伙』……他到底要把事情弄到多复杂才肯善罢罢休啊？」
看着她一个人发牢骚似的喃喃自语，我顿时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妳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差不多了吧？」
「什么差不……」
当我打算问她「什么差不多了？」的时候，我的脑袋忽然感到一阵晕眩，身体不停地抽搐，双脚也渐渐不听使唤，几步踉跄后便失足摔倒在了地上。
我感觉胸口剧烈灼热且疼痛，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药效终于发挥作用了吗？比我想象的还要久呢。」
女人用平淡且毫无情绪起伏的语气说到。她走到我的旁边并蹲下身子，冷冷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痛苦抽搐的我。
「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祝融那小鬼是个随心所欲、自私自利又毫无怜悯之心的家伙，还经常要别人替他擦屁股……看来这次我又得帮他收拾善后了。」
「妳给我……喝了什么？」
「因为你的出现太不寻常，所以特意留了个心眼。刚才给你喝的药水，其实是解除你与宝石融合的药剂。」
「该死……我居然信了妳的话……对妳放松警惕……」
「我之前说过了吧？『这里并不存在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因此尽管我有大量的魔力，却无法在这里变出任何物质。』同样的道理，由物质构成的人类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么问题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无法发出声音的我恶狠狠地瞪着她看，但女人却丝毫不在意并直接无视了我。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身体』其实并不在这里，但也不在你原本的世界里，而是被祝融传送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中。可是唯独你的精神意识不知道为什么闯入了我的领域，我猜这一切应该与这颗魔法石有关。」
女人抓起我的右手，把手掌镶嵌着宝石的那一面亮给我看。
「这颗宝石叫『魔法石』，是拥有自我意识的高纯度魔力结晶。它会按照自己的意志去选择自己的『宿主』，并在与宿主融合之后赋予其魔力。祝融就是看上了魔法石会保护宿主的特性，在使用魔法阵将你传送到其他世界时，为了怕身为人类的你无法承受高强度召唤魔法的负荷，于是先让你与魔法石融合以免身体被魔法撕碎。但因为你在几小时前还只是个普通人类，完全没有魔力抗性，因此魔法石选择将你的精神意识与肉体分开传送，结果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倒霉到家了啊。」
「妳……少瞧不起人了！」
我强忍着撕裂身体的痛楚，使尽所有力气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起来。
「一旦用药水停止你和魔法石继续融合，你原本因魔力过剩而受的创伤便会痊愈。但是直到刚才为止，你最多只是个精神意识附着在高纯度魔力上的『意念集合体』。现在你失去了魔法石魔力的凭依，一定无法适应神灵所处的『领域』──这个不存在任何时间与空间概念的地方。恐怕你连维持自身的存在都很困难了吧？」
糟糕透了，现在的情况简直是糟糕透顶！
总之拜那颗破石头所赐，现在的我大概是处于「灵肉分离」的状态。如果我的精神意识在这里消失，我会就这样死掉，还是会回到原来的身体里？抑或是跑到其他地方去？还有我的身体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该死！好痛、痛死我啦！根本没办法继续思考下去……
就在这时，女人将脸凑到我的耳边，并以非常温柔的语气对我呢喃道：
「很痛苦吧？要不让我给你一个痛快？」
语毕，一把锋利的青铜剑冷不防地从背后刺穿我的腹部。
贯穿身体的剑刃十分锋利，剑身布满了龟裂纹，还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
不过令人费解的是，剑刃上竟然没有沾上任何血迹，伤口甚至没有流血，也不会感到疼痛。
霎时间，所有的痛楚全都烟硝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通体舒畅的爽快感，彷佛身处在凉爽的夏夜、沐浴在和煦的朝阳、浸淫在芬芳的花海中。
随后，她利落地从我的体内抽出青铜剑，迅速流畅的动作中不带一丝拖沓。
全身的力气宛如被抽干殆尽，我感觉自己正在向下坠落，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听到她用依旧温柔的语气说出这样一段话：
「很抱歉，但是你已经没办法回到原本的世界了……到她的身边去吧！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