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段子總是說女人在出門前要花費駭人的時間來化妝。

  這或許是有些誇張了,也或許是因為希音從來不化妝的原因,反正在國淵身上是沒有發生過出門要從日出等到日落的情況。

  不過,現在可能有點這種趨勢。

  國淵不知道女人出門化妝是不是要花兩個小時,但是很明顯,女人出門選衣服起碼會用掉兩個小時。

  就在剛才,就像列強們愉快的瓜分掉了大清一樣,她們也愉快的通過了住到國淵這裡來的決議,所謂弱國無外交,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

  與失去土地一樣可悲的,列強們總還會通過一些‘互惠互利’的條約,比如說,就在剛才,希音愉快的邀請了蘿德林去加入她們和鍾澄的約會,而蘿德林似乎也很愉快的接受了。對於她們來說,多一個人去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畢竟她們在買完東西之後是不會提包的。而男人似乎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被打上了這種可悲的文化印記,不得不背負這種殘忍的命運,幫女人提包……

  而作為一種更加可悲的義務,男人還有一件種責任不得不履行,那就是儘可能的遷就女人,不,不能說遷就,應該說是不能對女性動怒。所謂好男不與女斗。所以不管女人在化妝,或者說挑選外出的服裝上花費了多少時間,男人都不應該有怨言。

  就和之前說的那樣,從他們進入國淵的卧室,已經有兩個小時咯。

  以前希音還和國淵同住的時候,留了些衣服在這裡,因為她是那種會為了一個塑料小人的手指頭就歇斯底里的性格,所以國淵沒敢動那些衣物,一直就留在了國淵寢室的衣櫃里。現在,這對好姐妹要外出了,妹妹覺得不能讓姐姐穿那種被風乾了的皺巴巴的衣服,所以把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隨手一丟,拉着姐姐就急匆匆的進了寢室,一直換裝到現在……那還只是留下來的舊衣服,要是希音全付的裝備,不知道是要多久。

  國淵嘆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無神的凝視着電視中循環往複的兒童節目。

  曾經屬於自己的寢室的門后,嬉笑打鬧之聲若有若無,聽之,只覺縹緲虛幻。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個房間恐怕以後就不屬於他了,啊,也對,要是這一百平米的家裡硬生生住進來三個人,哪還有他的容身之處?床肯定是要騰出來給客人的,希音也是要重新睡回自己的老房間的,那他只好……

  撫摸着屁股下那帶着龜裂皮革的老沙發,國淵心中一股悲愴之意油然而生。

  曾經自己在同事訴說的慘遇中恐懼着婚後的沙發地獄,可現在他發現自己就算不結婚也還是得睡沙發。

  這世上還有比他更失敗的男人嗎?他在心中疑問道,不由得開始顧影自憐。

  嘆了一口氣,他從地上撿起被希音胡亂的扔到了一邊的大衣。伸手往裡掏了掏,他想起碼最後再點一次自己心愛的薄荷香煙吸個夠。希音是個被帶壞了的禁煙人士,絕對不允許他在家裡吸煙,更別說他這種只吸二手煙的吸法了。

  至少最後,吸個夠吧。

  他這樣想着在外套的口袋裡翻找着,但翻遍每一個口袋,乃至內袋,那青玉色包裝的小方盒還是沒有在手感上現出身形。就這樣摸了一會,國淵好像有些不耐煩了,猛的提起大衣,狠狠的抖了起來。

  只聽啪嗒一聲。

  有什麼東西東西落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放眼望去,那是個四邊形的東西,從外形上看有點像是國淵心愛的煙盒。但一細看,卻又讓人大失所望,因為那實際上只是個筆記本。

  國淵從地上拾起那筆記,一眼看過去,覺得好像有點眼熟,在那麼一翻。

  他想起來了,本子里那些莫名其妙的多邊形和拉丁字母雖然他一個都看不懂也記不住,但他知道自己在哪見過這玩意兒,這是財八斗死前拿給他看的那本筆記,好像是關於他的號稱能拿諾貝爾獎的發明的那個。

  “怎麼會在我這?”

  國淵自言自語道。

  從原則上路來說,這個應該算作證物,或者再不濟也該算是死者的遺物。

  是他在搶救財八斗的時候不經意放到口袋裡了嗎?是因為自己平時偷偷把證物帶出來琢磨已經成條件反射了嗎?這可真是麻煩。

  國淵噘了噘嘴,找個機會偷偷拿給鑒證科的哥們完璧歸趙吧。

  這樣想着,他一把將筆記揣進了大衣的內袋。

  與此同時,從他的卧室那邊,傳來了門鎖開合的聲音。

  循聲望去,希音和蘿德林已經換了一聲行頭走了出來。

  “嚯……居然還穿得下啊?”

  國淵簡單的掃視了二人一眼,順口說道。

  但接着,就意識到自己剛才好像已經犯了一條彌天大罪。

  “嗯,不錯,現在看來還是很適合你嘛。”

  他急急忙忙的補充道。

  順便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二人的穿着,以免待會被問起來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

  “哦?很不錯嘛?”

  希音說著,甩着裙擺靈巧的轉了一個圈。

  她穿着那件她以前好像經常穿的一件可愛型的仿裘冬裝,可能是有些久遠了,顏色由過去的雪白變得有些發灰了,好像還有點掉毛,但還是看起來一股子洋氣。而下半身,她則穿了一條國淵老是搞不清楚是褲子還是襪子還是褲襪的東西,從材質上來說這應該是秋褲,但是好像又薄了點。國淵沒穿過這種玩意兒,不過他推想這大概不太保暖,他剛想要提醒希音換條厚點的褲子,卻突然想起來對女人的着裝指指點點是大忌,算了,不管怎麼樣,只要希音自己高興就好。

  將目光轉向蘿德林……她的穿着看起來就顯得成熟的多了,她穿的是希音最叛逆的年紀很喜歡穿的皮夾克,還有她自己的牛仔褲,不過她似乎換掉了自己的襯衫,換了一件國淵有印象的黑色毛衣,好像還有點貴。

  “唔……”

  果然差距還是很大,他在心中暗自想到。

  因為希音的衣服太小了,蘿德林胸前的那兩顆東西變得更膨脹了啊,簡直就像是在胡夫金字塔上面蓋了一塊幕布!

  他一邊這樣想着,一邊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而這細微的動作並沒有能逃出希音的眼睛。

  被這麼一瞪,國淵一下把什麼西伯利亞和金字塔不得不全部拋到了九霄雲外。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趕忙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

  “呃……時間快到了。”

  他揚了揚手機的屏幕,帶着尷尬的笑容着說道。

  “我們差不多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