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就要跟丟了,有辦法把他們打下來嗎?”

“再靠近一點也許可以。”

“我就隨口一問,你還真能把空中的雷霆打下來?”

湘雲幾乎把上半身貼在自行車架上,饒是使出渾身勁力也沒法再令車速快上半分,反倒是讓原本就已經混亂不堪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涼風迎面一吹差點喘不上氣來。

“畢竟只是雷電而已,只要畫出足夠厚的絕緣體也能阻止傳播,只不過這麼遠的距離很難使用術法……”

繪枋並不擅長騎自行車,這一點從她站在一旁皺着眉頭看湘雲徒手掰斷了街邊自行車U型鎖的時候就能看出來。

雖說按照繪枋的意思,既然都已經不問自取了,倒不如直接把街邊那輛看起來就十分酷炫的哈雷摩托開走更有效率一點,但湘雲僅用一個十分簡單的理由就讓湘雲放棄了自己的計劃。

——她們兩人都沒帶駕照。

一開始誰也沒料到這場單純的逛街活動會演變成這種緊張刺激的追逐戰,自然也不會有人想到隨身攜帶駕照到處亂逛。

普通的警員自然是沒辦法抓到湘雲她們,但現在這個時間段正是“五門”的執行員巡查城市內地下靈脈的時候,雖然此時湘雲她們可以仗着體內仙人級別的靈力為所欲為,但儀式結束之後也不難想象自己面對“五門”秋後算賬時的場景。

僅僅只是無證駕駛被抓當然不可能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但繪枋也不能向湘雲保證自己在時隔兩個月後重新騎上摩托車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比如化身為渾身纏繞着地獄火焰的骷髏騎士開始審判惡人之類的。

如果真的因此引發了一系列騷亂,沒帶駕照加危險駕駛就足夠變成“五門”分部找她們算賬的理由,因此產生的全部損失自然也可以全都推給湘雲和繪枋自己承擔。

雖然只是一點點傳言,但在這座城市住了近兩個月的繪枋一行也對羽家書店巨額欠款的起源略有耳聞,誰也不想變成下一個因為大規模破壞城市建築而被欠款逼到每天只能吃草根度日的負債人。

所以騎摩托這件事情根本用不着考慮,就算把這輛自行車蹬散架了也絕不可能騎摩托。

“市中心的電力系統比水天大橋那裡複雜得多,雷遁的速度只可能越來越快,這樣下去就追不上了。”

儘管坐在自行車後座的繪枋之前還在因為害怕自己掉下去而緊緊地用雙手抱着湘雲的腰部,但為了逆轉局勢而下定決心的她最終還是選擇騰出一條手臂用以抓握畫筆。

繪枋之前為了降服妖獸曾經在生死一瞬的關鍵時刻用出了畫龍破壁之法的精髓所在,但那終究只是繪枋那仙人級的靈力佐以恰到好處的靈光乍現所得到的結果,想要重新複製那一次的術法根本不可能。

不過此時形勢雖說嚴峻,但也沒到足夠決出生死的程度,只不過這個時候讓羽家書店的那些人順利逃掉會產生種種麻煩事,所以繪枋才想要儘可能的把他們攔下來仔細問個清楚。

這就是驅使她行動的動力,同樣也是驅使湘雲拼盡全力用術法強化自己用力踩踏車蹬的原因。

“稍微加一點動力……這樣應該也勉強算是自行車的變種,不需要駕照也可以隨便使用吧?”

毛筆的筆尖輕輕點在了自行車後輪的位置,使用特殊配方調配的墨汁在空中即刻凝聚成形,在術法的加持下迅速轉化為繪枋想象的樣子,從無到有的妙術在不足兩秒鐘的時間內悄無聲息的演繹完成,原本已經經過工程學簡化到極致的自行車骨架上就此多出了兩個其貌不揚的裝置。

而當湘雲踩着車蹬再次轉過四分之三圈的瞬間,在空氣中吸收了足夠多靈力的陣法開始自行啟動,無視了熱力學定律的能量開始單方面匯聚在自行車尾部,車身開始漸漸脫離重力的束縛。

換句話說,她們騎着自行車起飛了。

輪胎底部與路面之間僅僅只有一段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距離,然而徹底脫離“使用摩擦力作為行駛動力”這一理念的自行車因此脫胎換骨,成為了只有修行者才能駕馭的法器——如果要讓那些專門使用法器作為代步工具的修士們看到經由繪枋改造的這輛自行車,十個人中至少有八個會說這是飛劍。

雖然外形很明顯和飛劍相差甚遠,但在這個時代還用法器作為代步工具的修士們大多數也都是只看內涵不看外表的奇人,他們關注的永遠都是法器內部銘刻的陣法究竟有何功效,哪怕是面對一張刻有飛行術法的地毯,他們也只會把它當成飛劍來看待。

只不過湘雲對此一無所知,對於她而言踩踏車蹬所需要的力道依舊需要她用盡全身力氣,唯一的變化就是她們前進的速度開始漸漸變快。

一開始只是能夠超過派送外賣的電動車,之後就是需要花費大量精力去躲避迎面撞來的路人,直到她們騎行的速度開始超過街上轟鳴着前進的改裝跑車,湘雲才察覺到她們目前的速度根本就不是這麼一輛隨便從路邊撿來的自行車所能達到的。

“這也太扯了吧,我覺得這再怎麼說也應該劃分到‘機動車’範疇內了,普通車道根本容不下速度快到這種程度的自行車吧?”

湘雲猛然扭轉車把躲避突然跑到馬路中央的熊孩子,車身疾馳而過產生的狂風幾乎帶跑了路旁所有的枯枝黃頁。以普通人的視角來看,剛剛從自己身邊竄過的與其說是自行車,倒不如說更像是黃鼠狼成精。

“站住,欠債書店的那群傢伙!給我們把這次的事情好好解釋清楚!”

在高壓電線之間閃爍的電光沒有絲毫停滯的跡象,但對於親眼看着羽齊他們化作電火花融入線纜逃向水天大橋的繪枋而言,她絕不可能認錯那團以特殊方式在不同的線纜中交叉躍動的白色電光。

二十米。

這是繪枋憑藉自己手中畫筆所能描繪出的事物所能影響到的距離極限,超出這個範圍就連控制墨水匯聚成型都十分困難,更別提還要將靈力注入其中啟用術法。

只要湘雲踩踏自行車車蹬的速度再快一點,又或者這條街道上的行人再少一點,甚至於只要空中交疊纏繞的電線稀疏一點,繪枋都有把握能夠追上那道雷霆。

修行者對於雷霆有着源於本能的恐懼與敬畏,像她們倆這樣玩了命的騎着自行車追趕雷霆的奇葩大概也屬幾十年難得一遇。但人力終有窮盡,想要追上雷霆也不是僅靠一輛破舊的自行車加上幾個隨手繪製的改裝零件就能完成的事情,繪枋也只能就此望着原先縮短的距離因為湘雲體力不支而漸漸拉開,無奈的嘆了口氣。

“還……還差多遠?”

突然開口的湘雲此刻像極了繪枋補習班裡那群跑個八百米就累得虛脫的學生,因為開口耗費氣力導致原本就已經失穩的吐息變得更加混亂不堪,但那其中並沒有放棄的意思。

“十米,只要再靠近十米……不,九米的距離,我就有把握攔住他們。”

“那就得稍微……用點粗暴的……方法了!”

繪枋在那一瞬間見證了天地倒轉的異象,她的意識甚至沒能跟上自己身體的處境,彷彿自己的魂魄還留在自行車後座上。

失重、旋轉、懸浮……直到繪枋開始重新受到重力束縛墜向地面,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被湘雲從後座舉起扔了出來,手中的畫筆幾乎是依靠本能而動,開始按照預先想好的方式捆縛無形體的雷霆。

翠綠的藤條攀附着高壓線纜飛速蔓延,然而觸碰到雷霆的藤條無一例外化為灰燼,畢竟繪枋的術法再怎麼玄妙也終歸只是靠墨和紙製造出的假象,想要阻攔以破壞見長的雷法無異於螳臂當車。

但儘管收效甚微,原本迅速在線纜之間穿行的雷霆卻依舊變得暗淡了些許,原本那股似乎能粉碎一切束縛的勢頭似乎也有所削減,而這一切也證明了繪枋的猜測並沒有錯。

遁法雖然是奇門方術之中較為簡單的術法分支,但那也僅僅只限於講究天時地利的水土遁以及講求人和的火遁之法,就算再怎麼熟練終究也只是藉助原本已有的事物所施展的障眼法而已,這種遁法自然難登大雅之堂,平常也很少有修士使用。

借用雷霆施展遁法雖然與其他遁術看似相同,但實質上彼此之間的區別堪稱天差地別,後者不過是任何一個修行者都能憑藉自己的靈力施展的小把戲,前者卻是要求施術者在徹底掌控雷霆之後才能隨意操演的高深妙法。

掌控雷霆,意味着掌控劫數,也就代表着已經能夠平穩度過修行者最終的難關——天劫。

空有仙人之力自然算不上是真正的仙人,雖然繪枋也知道她們幾個繼承了這份力量的人或多或少能夠使用一些與仙法類似的術法,但卻也無法想象有人已經如此接近成為仙人的那道門檻。

“這就是你支付的代價吧,真正的雷遁之法瞬息萬里,怎麼可能會是這種能夠依靠一輛自行車就能追上的電火花。”

繪枋的身體已經開始下墜,但她也沒時間為自己描繪出多餘的東西保護自己免於墜落受傷,全部心神與靈力全都灌注在那團漸漸黯淡下去的雷光,筆鋒下描繪出的萬般事物無一不在消耗着雷霆中本就所剩無幾的能量。

逆天而行所需付出的代價很明顯比繪枋想象中的要多,原本以為至少要耗盡自己隨身攜帶的所有墨汁才有可能攔得住這道雷霆,但眼看着自己隨手畫出的枯枝敗葉和一大堆橡膠輪胎已經將那道原本在數根電纜之間快速折越的雷霆消耗到比路燈還要暗淡的程度,繪枋原本懸着的心總算是踏實下來。

——看樣子對方並沒有在逃跑這方面用盡全力,大概還有的談……

繪枋下墜的身體被湘雲飛身接住,失去了動力來源的自行車頹然倒地,只剩下剛才還如風車般快速旋轉的車蹬隨着慣性緩緩轉動,最終歸於平靜。

“居然……居然還真的攔下來了,我還以為……你就是……哈,一時氣不過而已。”

雖然在剛才已經接近透支,但湘雲所使用的術法本來就不是透支體力換取力量的粗劣技巧,僅僅只是因為剛才靈力轉化為力量的速度趕不上消耗而已,現如今恢復起來自然也是相當迅速,除了呼吸依舊紊亂之外已經和平常沒有太大區別。

只不過過度消耗靈力依舊導致其身上的汗水打濕了身上的衣物,原本看起來蓬鬆保暖的外套此刻在身上已經如同冰塊一般,湘雲抱着繪枋一是擔心她從空中跌落受傷,另一個原因則是她實在是冷得不行。

“倒是可以給你畫一身衣服應急……想要什麼款式?”

“用墨汁畫出來的衣服豈不是更冷了,難不成還自帶烘乾效果?”

“都說了這不是幻術,不過倒也不排除被汗水浸濕融化的可能性……”

“那還是恕我拒絕,感覺你這術法從各種意義上都很有問題啊!”

湘雲抱着繪枋不緊不慢的走到了那一堆如同燒焦垃圾一般的灰燼堆旁,周圍早已圍滿了夜間散步恰巧路過此地看熱鬧的群眾。

電力系統出現故障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幾周前市中心大規模停電的時候也沒見多少人專門從家裡跑出來圍觀商圈停電,現在圍觀的群眾也只不過是好奇這一大堆可燃垃圾究竟是附近哪個高層居民丟下來引起的火災,根本就沒人注意到這些灰燼看起來像極了喪葬現場焚燒的那些紙模。

這對於繪枋和湘雲而言是個好消息,因為她們成功將自己在民眾面前濫用術法的事情瞞了過去,就算“五門”分部真的準備事後算賬也絕不可能查到她們頭上。

但萬事終究難以盡如人意,繪枋和湘雲費勁渾身解數攔住了那道雷霆,但最終也沒能成功留住那三人。

除了被雷霆盡數毀去的墨筆所造之物,半空中飄下的僅僅只有一張用硃砂筆潦草寫就的符篆。

雖然並未學過五雷法,但她們這些人也都曾經見過羽家書店的店主馭使九霄神雷的場面,自然也認得這正是當初一擊劈碎了蒼穹上方結界的符篆。

“還是對面棋高一着啊……”

繪枋抬筆將空中的黃紙符篆切了個粉碎,另一隻手攬着繪枋的肩膀,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符篆的尾端分明畫著個一臉嘲諷的章魚頭,顯然是那個自稱“師父”的人所畫的。

“噗!”

雖說一路上不知道從小女僕那裡抽了多少靈力用來維持遁法,但從別處借來的靈力終究比不上體內原本孕養的那部分,像這樣強撐着維持術法對身體會產生相當嚴重的損傷,可以說羽齊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迹。

如果不是提前布下了二十八張符篆護住心脈,現在的羽齊就遠不止口吐鮮血這麼簡單,而是有性命之憂。

“都說了讓你提前撤掉那道雷霆,現在倒好,小女僕現在得拖着我們兩個人回家了。”

雖說嘴上不饒人,但師父依舊手忙腳亂的掏出了那瓶看起來顏色詭異的魔法葯,一邊說著一邊就要給羽齊灌下去。

只不過在近五十米的高空有着相當兇猛的氣流干擾,饒是師父已經一隻手掐住了羽齊的脖子,手中的藥瓶依舊還是搖搖晃晃的沒法湊到他的嘴旁。

“啊,好煩,你就不能稍微配合一下嘛,怎麼說這也是我製造的第八代復原魔葯了,雖說功效方面可能比不上書店裡那個能夠直接替換時間軸的變態陣法,但治療個經脈損傷還是不成問題……”

羽齊緊咬牙關將腦袋偏向一旁,一副勢要抗爭到底的架勢。

他十分清楚師父煉製出的魔法葯究竟有着什麼樣的功效,但每當他想起自己曾經數次聽信了眼前這個人的鬼話服用了成分未知的魔法葯,幾乎沒有一次會不出岔子。

變成小女孩、變成人魚、變成樹人之類的事情都還算是勉強能夠接受的副作用,但自從上次自己喝了帶有一見鍾情效果的魔法葯之後,他就下定決心再也不能聽信師父的鬼話了。

——還好那次在副作用起效之前就成功解除了……

想到這裡,羽齊忍不住又抿了抿嘴,畢竟只有那次喝到的魔葯不像以往的藥劑那樣苦澀到難以下咽,倒是有種新品奶茶的奇妙風味,讓人忍不住還想再重新品嘗一次。

但喝葯是不可能喝葯的,這輩子都不會再喝這種莫名其妙的魔法葯,更何況羽齊現在也沒受到致命傷,這種程度的傷勢只靠靈力輔助身體自然恢復就能做到不留任何後遺症。

“師父您倒不如認真看看地圖,在下覺得街角的那家咖啡店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我們可能陷入迷陣之中了。”

對結界之流有着驚人天賦的小女僕雖然說不出那些籠罩在城市高樓之間的靈力流動究竟產生了何種獨特的效果,也不可能預讀出周圍空氣中早已纏繞疊加到近乎粘稠的殺氣,但她很容易就能根據羽齊那漸漸繃緊的身體判斷出她們一行人已經深入敵陣,也知道她們已經陷入早就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遠處的樓頂能夠看到有光芒一閃而過,原本應該位於右手邊的高樓突兀的攔在小女僕的面前。只不過儘管用胳膊抱着兩個人,小女僕依舊能夠在最短時間內做出反應,在空中強行改變了身體姿勢踩在了玻璃幕牆上。

“蜃樓之法,雕蟲小技而已,不過看起來好像是依靠構建光線錯位的海市蜃樓讓我們的感官產生錯亂,這種應用方式倒是挺新奇的……好燙!”

趁着小女僕開始沿着玻璃幕牆的傾角狂奔的時候,師父伸手輕輕摸了一下看起來與實體毫無差異的幕牆,結果卻因為忘記了自己身上早已沒有那麼多祝福而險些挫傷手指。

雖說羽齊如果用上神行符就有十成把握能夠輕鬆達到小女僕現在的奔跑速度,但這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羽齊兩手空空在平坦的陸地上奔跑的前提下,像這樣提着兩個人沿着玻璃幕牆的傾角奔跑就算是羽齊借用了神行符的力量也絕不可能做到。

畢竟神行符再怎麼便於奔跑終歸也只是藉助地下靈脈的力量,像這樣在半空中狂奔的除去騰雲駕霧的仙人就只剩下小女僕這種純粹依靠身體能力就能超越人類的奇葩了。

“到此為止了,再繼續逃跑也沒有用,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了。”

滿月從大廈的後方緩緩爬出,只不過在那看起來像是由彩色玻璃拼湊而成的月輪之上還有着另外兩個身影,那股壓倒性的氣勢彷彿狂風一般席捲向正在全力狂奔的羽齊一行人,而原本直插天際的高樓也隨着那輪圓月的出現而開始緩緩向地面傾倒,最終成為了平坦地面的一部分。

“畢竟今天是滿月,你們這些魔女巫師之類的對於這種日子……怎麼說來着,情緒高漲?”

師父現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開始晃悠着手指點評着面前緩緩落下的兩位不速之客,而羽齊則悄悄在手中備好了隨時都能丟出去的紫雷符。

“不過我是沒有想到啊,明明還特意想辦法把你和林家的大小姐安排成同一組共同行動,我還以為你們會跟着她回到林家宅邸商量對策呢……”

師父食指輕點額頭思考着計劃中出現的紕漏究竟應該如何填補,另一隻手則是開始摸索起自己的裙擺內側究竟還剩下幾瓶魔法葯。

“這是最後警告,立刻停止你手中的動作,否則我們這邊可就要先採取一些稍微有點暴力的手段了。”

“啊啊,吾友啊,我也不想和你以這種立場相互切磋彼此擁有的學識,但這畢竟是重要的學生向我提出的請求,為此用盡全力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雪婉和Smorge先生神色嚴肅的站在正沿着特殊規律變幻的地面上,就連周圍景物也在隨着地面一同旋轉重疊,看起來倒像是他們幾人被關進了萬花筒一般。

“甚妙甚妙,此乃因果交疊,妄動執念對識海業障的詰問,吾等靜候答案。”

肅穆的殺氣並非源於這片區域,而是那群潛藏在台下的惡鬼,等待着將敗下陣來的傢伙撕成碎片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