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都說了不要隨便去別人家騷擾

“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車票嗎?”

清火將頭髮紮起來,朝小女孩笑了笑。

“啊,好的。”

小女孩激動地點點頭,隨地放下背包,拉開拉鏈,開始翻找。

“你難道…沒拿在手裡嗎?”

小女孩停止翻找,發出了“呀!”的驚叫聲。

她拉上背包的拉鏈,從輕質長袍中摸出一張粉紅色的小卡片,交給清火。

上面的目的地和清火一樣,都是烏拉拉鄉,乘坐的車次也是一樣,都是K13。

清火沒有發現問題,便點點頭,把車票還給剛剛才整理完行囊的小女孩。

“你……是第一次去烏拉拉鄉?”

“唔,你怎麼知道的?”

小女孩震了一下,害羞地抿着嘴,不敢看清火的眼睛。

“嗯……”

“很簡單。這張車票是用獸語寫的,這左上角的“4”,只是個小旗子圖案。”

說著,清火指了指自己車票上的「KTHIRTEEN」。

小女孩踮起腳尖,作出努力的表情,杏色小嘴揪在一起,瞪着像藍寶石一樣的眼睛,努力辨認清火手中車票上的文字。

“K——Thirteen,還真是K13?”

辨別出數字之後,小女孩眉頭舒展,恍然大悟。

“對哈。”

“嗯……那麼,作為一個從未去過烏拉拉鄉的人……”清火上下審視着小女孩,手不自覺地搭在上唇,“你有什麼去那裡的理由嗎?”

她頭上的耳朵警覺地顫了顫。

“我可不覺得,那裡有什麼好玩的。”

“啊,我是想趁着休假,去那邊取材。”

小女孩笑着說,晃了晃手中的寫字夾板。

“我現在可是水登空的簽約…漫畫家哦!接下來,我要畫獸人的故事!”

“所以要去當地取材嗎?這很厲害嘛。”

(她得意的樣子,有點像溫特爾。)

清火看着小女孩昂首挺胸的樣子,露出欣慰的微笑。

(我怎麼突然想到她了?)

她猛地甩頭。

(在人面前想到別人,還擅自把她倆進行比較……這可不好!)

“不過可不要以為,就去個幾天,就能完全了解獸人!”

清火與小女孩保持了一定距離。

“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小女孩抱着寫字夾板甜甜地笑着。

“啊,對啦,叫我藤池。”

“我叫清火。”

“那麼請問,清火是要去哪呢?”

“和你一樣,烏拉拉鄉。”

說起這件事,清火就明顯喪氣些,耳朵也跟着垂下來。

“我回家。”

“回家不應該是個值得高興的事嗎?”

“是啊,如果你和你的家人相處愉快的話。”

火車減速駛入車站,過了幾十秒鐘,停下。

“該上車了。”

說完,清火向前走去。

“嗯。”

藤池答應一聲,神情複雜地拿出了車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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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和黑子坐在電腦前,盯着屏幕,按動手柄。

她們玩的這個遊戲叫做「Battle!方塊劇場」,是一款既可以單人玩,又可以雙人玩的遊戲。只是,雙人玩比單人玩要簡單。

和其他闖關類遊戲不太一樣,這個遊戲在闖關的時候死掉可以無限復活,且不會有任何的懲罰措施。

角色們還可以互相攻擊。

換句話說,這是個「增進友情」的友盡遊戲。

叮噹之前不知道腦子抽了還是怎麼,在電子遊戲商城SBEAM的促銷中買下這款遊戲——即使她一個朋友也沒有。

看着遊戲商店界面的遊戲評測中「哈哈哈,和女朋友一起買的,玩着超開心」的評論,叮噹氣得牙根痒痒。

不過,那些不快,都是過往浮雲了。

終於,她可以和別人玩這款遊戲。

雖然黑子並沒有搓招和她互相打的意向。

她偷偷側目觀察着黑子。

“那個,話說,溫特爾和清火都從宿舍里離開了嗎?”

“嗯。”

黑子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聽到叮噹的問題,她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溫特爾被她家裡人接走了,清火和我睡了幾天之後,買了火車票,溜走了。”

“於是我就來找你了。”

說著,黑子控制遊戲里的小人跳過齒輪陷阱。

“等等等等。”

叮噹放下手中的手柄,看向黑子。

“你說什麼,清火和你睡了幾天?”

“你們幹什麼啊,清火,清火是未成年吧。”

她一臉驚恐,手伸向桌子上的手機。

黑子並未看到叮噹的動作,繼續操縱着遊戲里的小人。

“你在想什麼啊?只是普通的去她床上睡覺而已。”

“再說,兩個女孩子能幹什麼?”

屏幕中的小人跳上熔岩塊,一下子跳上懸崖。

聽着怪異的音效,黑子笑出聲來。

“哈哈哈…這是個什麼鬼遊戲啊。”

叮噹卻笑不出來。

(等等等等,讓我整理一下。)

(意思是說,平常你跟我睡,一直都本本分分地待在自己床上,然後等着我和溫特爾走了,你就跑去清火房間,去清火床上睡?)

(NTR^2)

想到這個詞后,叮噹的內心立刻否定了這個答案。

(怎麼可能啊!)

(與其我這樣胡思亂想,xjb猜,真不如直接問她。)

她深吸一口氣,穩定情緒。

“那個…黑子。”

叮噹拍了拍黑子的肩膀。

“嗯,你說。”

“你真的只是和清火在一張床上睡而已嗎?”

“對啊,不然還能怎樣。”

黑子繼續按動手柄。

“那你平常為什麼……”

“狼人抱着睡覺舒服。”

“你不熱嗎。”

“……”

黑子突然沉默,放下手柄,與叮噹四目相對。

“你說的對啊,我差點中暑了。”

叮噹無言以對。

「咚咚咚——」

就在這尷尬的時候,叮噹房間的門被人敲響了。

“怎麼了——?”

叮噹朝門口喊道。

她聽到敲門聲還挺開心的。因為,這敲門聲是她母親有在認真聽她說話的證明。

“那個,你的朋友來了。”

“哈?”

叮噹皺起眉頭,對母親說的話感到難以置信。

說什麼來快遞了,來警察抓她了,來特工追殺她了,她都不會覺得奇怪。

但是「朋友來了」,就很奇怪。

首先,她剛剛從黑子口中得到情報:溫特爾和清火都從這座城市裡離開了。

也就是說,能稱得上是她朋友的,就只有她旁邊的黑子一人。

所以,自稱為她朋友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叮噹站起身,準備從房間跑出去。

“媽,危險——!”

正常人是不會以朋友的名義去別人家裡做客的。

但要是,是和她有過紛爭的人呢?

這樣一想的話,擁有她家地址,還和她有仇,還能自稱是她朋友的人,就只有……

屏月庄社的傻逼們了。

(喂喂喂,凈化你們的本子是天經地義的!不能因為這種事情而對我使用私刑啊!這是犯法的!)

(雖然有一定的私情在……)

叮噹會想起她當時囂張的樣子,感到十分後悔。

看看,因為一口氣凈化了那麼多本子,所以她被本子魔改師盯上,被哆來咪痛罵並被要求停止凈化一段時間,還被帶去邊境的孤兒院,還被奇怪的黑色怪物打成重傷……

現在還要面對打到家門兒的社員?真是太可怕了。

(神啊,要是有機會,我肯定肯定不會一下凈化那麼多本子了。)

可惜,現在後悔,晚了。

叮噹的心在暗暗流淚。

“怎麼了?”

黑子的聲音從叮噹身後傳來。

很明顯,在看到叮噹的行動之後,她也變得警覺起來。

“不太清楚,但我敢打包票——絕對不是好事!”

叮噹衝出房間,跑到門前,將母親拉到身後。

“跟我媽無關!有事沖我來!”

她作出迎戰的姿勢,朝門外的人比劃着拳腳。

“你來啊,你來啊,我還怕你啊?”

她高聲叫着,為自己壯膽。

可是,門前的人她壓根兒就不認識。

“誒?你不是屏月庄社的人?”

叮噹逐漸放鬆了警惕。

她眼前的是一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生,頂着一頭黑色的短髮,戴着圍巾,穿着黑色皮衣,黑色的露指手套似乎透露出他是一名中二病患者的事實。

男生臉上掛着令叮噹感到有些噁心的微笑。

“嗨,我們又見面了。請問黑子在這裡嗎?”

說著,他朝里探了探。

“喂,不要隨便偷窺別人的家。”

叮噹用手把他的頭按了回去。

這人似乎是在跟叮噹鬧著玩兒,叮噹完全沒用勁兒就把他壓回去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抱歉。”

男生舉起手表示投降。

“那個……叮噹,你們倆去房間里聊吧。”

叮噹身後的母親有些遲疑。

“這樣一直讓朋友站在外面不太好。”

“朋友?”

叮噹回頭,瞪大眼睛。

“可是……”

“阿姨說的很對,叮噹,你讓他進來吧。我正好有事找他。”

黑子靠在叮噹卧室的門框上,用冷淡的眼神審視來者。

“誒——”

叮噹有些猶豫。

她看了看黑子,又看了看身前一直在耍帥的男生。

“好,好吧。”

“啊,對了。”

叮噹的母親突然想起了什麼,拍了拍叮噹的肩膀,湊到她耳邊耳語。

“要注意衛生,需要那種東西跟我們要就行。我們那邊有沒用過的。”

聽到這句話,叮噹的耳朵唰的變紅。

“媽,你這算性騷擾好嗎…!”

這名黑髮男生盤坐在叮噹房間里的遊戲墊上,順手拿起黑子的可樂,喝了起來。

叮噹坐在他對面,無所適從。

這是這個房間第一次進了除了她父親之外的異性。

她扭頭看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黑子,差點被嚇到——此刻的黑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一樣,頭部的青筋暴起,臉上的表情比以往更加陰沉。

叮噹感覺她都能看見黑子眼睛中冒出的火焰了。

(所以說……這兩個人是什麼關係啊。)

反倒是她面前的這位小哥,對黑子的恐嚇完全不放在心上,繼續品嘗着黑子的可樂。

(喂喂,這樣會死的好嗎,請不要繼續作死了小哥。)

(雖然你長得很欠揍,我也不認識你,但是我不希望我的房間里曾發生凶殺案啊。)

(要是你變成鬼被困在這個房間中,我可怎麼活啊。)

小哥完全不理會叮噹心中所想(怎麼可能會理會),繼續自顧自地享受汽水。

(不行,作為房間的主人,我必須做點什麼。)

為了今後的幸福,為了作出房間主人的表率,叮噹深吸一口氣。

她輕咳一聲,吸引了身旁兩人的注意。

“咳咳…那個,請問這位小哥,你叫什麼名字?”

“陸。”

小哥歪嘴笑道。

“那麼好……陸小哥。我不認識你,請問你為什麼突然自稱我的朋友來到我家門口,進入我的房間呢?似乎你還和黑子有些矛盾。”

叮噹抱着手臂,稍稍放鬆。

這位小哥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難溝通,算她走運了。

“嗯……我們之前見過面來着。”

小哥將黑子的可樂罐放在遊戲墊上。

“哦?”

叮噹好奇地挑了挑眉毛。

“請問你能否詳細說說呢?”

“怎麼說呢,”他雙手合十緊扣,抿了抿嘴,看向叮噹的眼睛,“你對你和黑子上山的事還有印象吧?在你昏迷之後,是我載着你們回到協會的。”

“不然啊,憑着某人的腳程,可能你醒了之後,你們還在山上。”

自稱為陸的男生輕佻地說著,還不忘對黑子擠眉弄眼。

“啊呸!我們都能跑到那邊,怎麼還就走不回去了?如果不是那群本子魔改師太煩人…我可以背着叮噹回協會。”

黑子不服氣地反駁,看向牆壁。

(大姐大姐?你這毫無說服力啊。為啥不能看着那人說這句話?你這樣完全沒有氣勢啊。)

叮噹只好陪笑。

“哈哈,那真是謝謝你了。”

她尷尬地摸了摸后脖子。

“呵呵,不用謝。”

陸露出了十分欠揍的表情。

“比起你的道謝,我倒是想要某個金髮女生的貓耳貓尾貓爪女僕裝的道謝呢。”

“嗨呀——要是有那種東西就好了,你說是不是啊黑子?”

“你真噁心。”

“啊呀,被黑子罵了,好開心啊,哈哈哈。”

陸笑嘻嘻地說。

“嘛,當然嘍,我今天來凌叮噹的家並不是為了聽你們的道謝的。”

“誒——是么。”

叮噹眼皮都沒抬一下——她已經不想聽這傢伙說話了。

“嗯,總之呢,這不是聯合部隊暗部的任務,是我在外面接到的委託。”

“委託?你竟然去接組織外的委託?”

黑子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生氣。

“你這是把…雷阿魯先生的教誨全都拋到腦後了嗎?”

“嗨嗨,現在的我可還是聯合部隊暗部的一員,你現在只是本子凈化師——而已哦。”

陸朝黑子晃了晃食指。

“要說誰最遵從雷阿魯老師的教條,那肯定就是本大爺了——”

“所以是什麼委託呢——”

叮噹嘆了口氣。

和這兩個人相處有點累。

“哦,抱歉哈,一直有個人在打亂我的思緒,差點都忘給小叮噹繼續解釋我來的原因了——”

“你說什麼?”

黑子壓低聲線。

“嚶,我什麼都沒說。”

“咳咳——”

叮噹輕咳兩聲。

她覺得自己再這樣咳下去,遲早有一天真病。

“總之呢,是一個叫做「叮噹粉絲團」的組織聯繫我的——我最開始還以為是什麼明星的粉絲團,要我去當狗仔隊呢——哇,如果是狗仔隊那我就賺翻了,就那些小破照片,我隨隨便便就能拍個幾十張……”

陸開始夸夸其談。

“咳咳——”

“言歸正傳言歸正傳,”陸嘿嘿一笑,“我沒想到啊,這個「叮噹粉絲團」……”

“等等等等。”

叮噹終於察覺到了什麼不對。

“你說,那個組織的名字,叫做叮噹粉絲團?”

“那是個什麼jb。”

“我也想這麼問。”

黑子捂嘴偷笑。

“啊?叮噹粉絲團就是叮噹粉絲團啊?你這個被崇拜的人竟然不知道這個組織的存在?有沒有搞錯。”

陸感到難以置信。

“叮噹粉絲團顧名思義,就是喜歡看你的本子的人,他們組成一個團體,天天對你發表一些什麼「叮噹大人什麼的最喜歡了」「我永遠喜歡叮噹老師」「是叮噹老師畫的本子,awsl」那樣噁心的奇怪言論。”

“我懂了,你不用再繼續解釋了。”

叮噹感覺胃不太舒服。

她想吐。

“然後呢,他們最近和屏月庄社,啊,是叫這個名字吧,和那個破社團取得了聯繫,得知叮噹老師被勸退,他們等了好久的《我和我的妻子3》無期限跳票。”

“……”

“於是他們就把我雇來,威脅你把《我和我的妻子3》畫出來。”

“……”

“所以說,我是來催你稿子的,凌叮噹。”

“……”

“你畫完了嗎?畫完就趕緊給我吧,我好去交差。”

陸向叮噹伸出一隻手。

“怎麼可能會畫啊!!”

叮噹從遊戲墊上跳起來。

“誒?為什麼?”

陸一臉懵逼。

“我現在,我現在是本子凈化師啊,怎麼可能會畫本子。”

“為什麼不行呢?”

陸歪頭問道。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誒?奇了怪了。你們本子凈化師,”說這話的時候,陸瞄向了黑子,“有那種霸王條款,不允許協會成員在非工作期間畫色圖嗎?”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奇怪的規定。”

黑子不耐煩地回答着,似乎一點也不想理陸。

“那就沒錯了嘛,”陸一拍手,“本子就是連續的色圖而已。小叮噹同學畫本子也是沒問題的啦。”

(說是這麼說,但我總覺得,要是我再畫本子,哆來咪會把我打死。)

而且,叮噹的這一預感越來越強烈。

她好像都能看見自己未來被暴打的景象了。

「你給我畫本子?你還畫本子?」

哆來咪禁錮住她的脖子,鎖喉,讓她呼吸困難。

每重複一次反問句,哆來咪用的力氣就大一分。

她伸出雙手想要呼救,卻獲得了隊友們對她的哀嘆。

那種未來,她可不想要。

“可得了吧。雖然本子凈化師協會的守則沒有這條規定,但是,作為本子凈化師,理應和本子沒有任何關係。協助別人畫本子都不行,更別說自己畫本子了。”

她明確地否認了陸的想法。

“黑子,你覺得呢?”

(黑子肯定也覺得我說的是對的啦,根本就不用想。)

她瞄向黑子。

“叮……叮噹說的完全沒有問題。她是不會給你畫本子的,請你快點離開。”

說著,黑子不耐煩地朝陸擺擺手,似乎是想把陸趕出去。

“誒——不要這麼無情嘛。”

“我之前聽到這委託內容,本來想拒絕的。但是一聽到那報酬……就,嘿嘿,一個沒忍住,把這委託接下來了。”

“是么?那你倒是說說,報酬有多少。”

黑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在說「不管你說多少錢,我都會嫌少。」

“是這個數。”

陸朝黑子耳邊耳語。

“什麼?!!?”

黑子大叫一聲,差點蹦起來。

“叮噹,”她驚訝地看向叮噹,“你那都是什麼粉絲啊,是家裡有礦,還是礦里有家,還是家裡開賭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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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特爾坐在車上專門為她配備的兒童座椅上,一聲不吭。

車窗都是防彈的,上面貼着厚厚的防偷窺膜,她一抬頭,只能看見自己。

只有她一個人坐在車的後座上。

前面的墨鏡巨漢保鏢,正一本正經地坐在駕駛座上。

透過後視鏡,溫特爾能看見他一絲不苟的臉。

“Winter小姐,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保鏢用着十分深沉的嗓音說著。

“請您做好準備。”

“啊,那個……”

溫特爾突然想起了什麼,抬起了胳膊。

“請問,Winter小姐,您還有什麼要求嗎?”

“唔……吾,吾何時才能看到鳴姐姐?”

“……Winter小姐,請注意您的言辭。請稱呼鳴大人為見習神主巫女。”

“額,好的。”

溫特爾尷尬地吞了下口水。

“那,請問,吾何時才能與見習神主巫女大人見面?”

“親愛的Winter小姐,很快,很快就會安排你們兩人相見。”

“啊,今天真是煩死了——又是射箭練習又是插花又是茶道的,有什麼意思啊!”

一名穿着和溫特爾相差無遺的巫女服的人氣鼓鼓地跺着腳,走進房間。

只是,這名小姐穿的巫女服的顏色是淺綠色。

“小姐…注意形象。就是在自己房間里……”

跟着巫女進入房間的女僕小姐小聲說著。

“也要保持良好的言行,保持風度,作出見習神主巫女應該做的事——”

巫女一屁股坐在柜子上,翹起二郎腿,拿起女僕小姐端着的盤子中的蘋果。

“哈,這些破東西,我都背下來了!有什麼用啊,天天緊緊繃繃成那個老太婆的樣子,遲早會瘋掉的!”

巫女抱怨着,咬了一口蘋果。

“啊,水果真好吃。”

“您喜歡就好。”

女僕小姐點頭示意。

“啊,對了,鶯,最近有什麼有意思的事發生嗎?我想聽八卦!”

“啊,小姐……這是不允許的。作為見習神主巫女……”

“是不可以對流言蜚語好奇的……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啊!這種無聊的東西就不要再說啦!既然這房間就我們倆,就放開了懷好好說一通吧——”

面對巫女小姐亮閃閃的眼神,女僕無可奈何,嘆了口氣。

“我今天聽說,您的妹妹今天會回來。”

“誒——真的嗎?”

巫女小姐停止咀嚼。

她睜大眼睛,跳到女僕面前。

“咚她,真的回來了嗎??!”

“唔……我不是很確定,”女僕的眼神有些躲閃,“這也只是我聽說的事——”

當她再把頭抬起來時,卻發現巫女小姐早已不見蹤影。

“啊,小姐!小姐!”

判定巫女已經從房間溜出去的女僕將蔬果盤子放在桌子上,跑出房間。

“不要這樣不在乎形象啊——!!”

“那麼,在下就去做報告了。如有什麼需要的東西,請直接用電鈴聯繫我。”

墨鏡保鏢朝溫特爾深深鞠了一躬,後退至走廊,關上拉門。

待腳步聲逐漸變小之後,她鬆了口氣。

溫特爾乖乖地跪在榻榻米上,後背挺直,看向前方。

牆上掛着一個捲軸,上面寫着「雷電」二字。

一旁的六斗櫥柜上擺着空花瓶,還有一個奇形怪狀的不倒翁。

溫特爾不用眯眼就能看見她面前的矮桌子上的浮灰。

(一切都沒變嘛…)

她在心中稍稍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我在期待着什麼。)

溫特爾感覺,還是這種安靜,什麼都沒有的地方適合她。

“咚咚咚——!”

她的房門突然被拉開。

一個穿着淺綠色巫女服的人沖了過來,緊緊抱住了她。

這人使得力氣太大,讓她喘不過來氣。

“等一下…要喘不過來氣了……太太太緊了!”

溫特爾的劉海冒出了一串電流,襲擊了抱住她的人。

這下子,那人才稍稍放鬆,溫特爾才能繼續呼吸。

“啊,小姐!”

從門口又傳出另一個人的聲音。

溫特爾感到有些頭暈。

“Winter大人,真是對不起…請您原諒……”

門口的女僕小姐向溫特爾點頭哈腰。

“不,不用這樣。吾剛才也犯了錯。”

溫特爾朝女僕小姐點點頭,在這之後,她也緊緊抱住了剛才被她電了的人。

“凜冬,我真是想死你了。”

“可是,吾只不過是離開了幾個月而已。”

溫特爾自然知道這人是誰。

能用「阿咚咚」、「咚咚咚」這類奇怪的名字稱呼她,能在這Raiden教總部如此放飛自我的人,就只有她的姐姐,鳴,一個人了。

“幾個月…幾個月也是很長的時間,知道嗎!”

“來阿咚,讓姐姐看看你變沒變樣兒。”

說完,鳴便把着溫特爾肩膀,將她向後推。

“嗯,沒變樣,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

鳴邊說邊點頭,又把溫特爾朝自己懷裡攬。

“來,再讓姐姐抱抱!!”

“別,這樣,這樣吾會被憋死的…”

溫特爾劉海處的電流又竄出來幾條。

“額……好吧。”

鳴極不情願地從溫特爾身上離開。

這時,溫特爾才有時間審視她的姐姐。

鳴姐姐擁有和她一樣的深藍色長發,在尾端用一個金屬環錮住。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溫特爾有一縷金色頭髮,而鳴卻沒有。

鳴的頭髮就像深藍色的瀑布一樣,十分漂亮,順滑。

而且,她的五官也十分端莊,整體來看非常有氣質。

——如果不是因為這充滿殘念的性格,她絕對會是世界第一好看的人。

反正溫特爾是這麼相信的。

雖然鳴總是做奇奇怪怪的事,但是溫特爾明白,她的姐姐是這裡,最愛她的人。

“那麼,請問凜冬小朋友,最近在本子凈化師協會過得怎麼樣啊?有沒有好好練習對於雷電系能力的掌控呢?”

鳴不知從哪裡拿出了筆記本和筆。

“唔……”

溫特爾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怎麼說呢……吾一直有在努力啦……但是你看,剛才能力還是失控了……吾覺得……”

“可能……吾就不是這塊料……吧。”

她越說,越難過。

溫特爾腦子裡都是她不小心在本子里用力過度,把本子里的受害者們電到失禁的景象。

也有當時不小心脫力,眼睜睜地讓失控電流打到小山坡上。

她摸了摸纏着繃帶的胳膊。

“怎麼可能!咚咚咚是最棒的!”

鳴輕輕錘了一下桌子。

“這種東西,就是一個熟能生巧的過程。”

說著,鳴伸出兩個手指,讓一道細小的電流從中穿過。

“只要集中精力,想像,就不是難事。”

不知為何,溫特爾突然有了一種既視感。

她好像最近才被人教導過,該怎樣操縱這能力。

溫特爾閉上眼睛,仔細思考。

(啊。)

(黎琋院長。)

溫特爾猛地將眼睛睜開。

“唔啊,咚,你這樣有些嚇人……”

鳴被她嚇了一跳。

“抱歉,姐,我剛才才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事?”

“嗯……怎麼說呢……”

溫特爾開始思考如何措辭。

“你知不知道我們有一個叫做黎琋的大姨媽?”

“哈?大姨媽?”

聽到大姨媽這個詞,鳴似乎把前面的「黎琋」二字屏蔽了。

“等等等等……”

鳴擺了擺手。

“凜冬,你今年不才八歲嗎?這個年齡段……”

她又一臉憂愁地看向一旁一直待機的女僕小姐。

“來大姨媽是不是有點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