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夏的夜晚,因為靠近海邊所以顯得非常清涼,從一望無際的海上吹來的風也充滿了大海特有的氣息。

我從未來過海邊,畢竟交通工具的首選還是客機,以前跟瀧雖然有過類似於約會的外出,但也沒有來過,大部分的原因是我不希望她的泳裝被太多人盯着看吧。

最後還有希望救回來的,大概也只有一半左右了。

作為黑級小隊,他們各自的生命力自然都是非常強悍的,只是面對炮火的轟炸那就顯得不夠看了,能活下這麼多人已經算非常幸運了。

救援持續了三個小時才結束,除了軍隊的救援小隊還有餘力,葵他們則是一個個的累的不行了,畢竟最近都沒怎麼好好休息過,身體本就不在狀態。

善後工作做完之後,我們則是被安排到了靠近渡口的房屋之中休息,三層的別墅構造,房間也絕對足夠,坐在陽台上能夠清楚的看到停泊的軍用客船,配備着的重型武器都能夠清楚的看到,周圍還有護航的小型快艇,倒也符合標準。

兩名黑級的遺骸並沒有被發現,不過人們從廢墟中翻出了證明身份的徽章和黑級手環,手環的質量倒是可以理解,不過我沒想到徽章也能倖存下來。

雖然想用代為交還的理由扣下來,但我還是決定先緩一緩,等到要走的時候再提出來會比較不顯眼。

“凝雪,你可以回房間休息了。”

坐在我身旁跟着一起凝望夜空的凝雪,被我拍了拍肩膀之後用那略顯兇狠的目光看了過來。

不小心摔倒了石碓里,導致身上到處都是傷痕的她,雖然當時進行了應急處理,但要不留下任何痕迹還是得費點時間的。

不過處理已經在半小時前就結束了。

“我想跟你睡!”

目光炯炯的看了我半天,憋了一句有點摸不着頭腦的話出來。

“睡這裡也可以,反正明天還有一天可以休息。”

雖然我是想要第二天清晨就走,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很明顯這裡已經亂套了,有所延誤也是在預料之中。

不過在我的催促之下,這裡的最高指揮官還是給了我一個回復,只需要再等待一天便可安排出發,不過這裡用了‘安排’,算是跟我玩了一個文字遊戲。

不過他應該沒有理由刻意延緩我們的行程,所以就算短暫的休息幾天也無所謂,在海上雖然也能休息,但船身搖晃,並不能做到最好。

“我是想跟你睡!”

她氣呼呼的瞪了我一眼,乾脆利落的將肩膀擠了過來。

然後也不等我回應,便自然的抱住了我的手臂。

“嘿…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平時她們都看得緊緊的,現在都睡著了,不做點什麼我都感覺對不起自己!”

她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有點興奮,雙眼之中充斥着躍躍欲試的光芒。

“但我沒有睡着,你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自從沐浴了所謂的星球本源,她的氣質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而且容貌上也比以前要更加動人了。

不過跟灰和葵以及紅雪比起來,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雖然我並不會在意這些,但她卻不是這樣,我能感覺出來,她在灰和葵的面前,總是會有一絲自卑。

“那你快點睡?反正我不走了,趕也趕不走,我就要黏在這裡,最近一直在壓抑着,還要在邊上看着你們甜甜蜜蜜的,實在是太難受了!”

“你大可鬆開手,回頭就能發現,有更好的男人在等着你。”

青炎對她的感情,無疑是極深的。

但他也明白,女人一旦較真,基本除了靠她自己覺悟之外,沒有任何改變的可能性。

所以他是在等。

然而僅是等待,怕是難以拉回凝雪。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改變的…你喜不喜歡我是你的事情,我喜不喜歡你是我的事情!”

這個道理也確實是沒錯。

我既然不打算跟她變成那種關係,那必然沒有什麼理由改變她的想法。

而且我對她總是洋溢着的純粹情感,從未感到過厭煩。

這個眼神有些兇狠的少女,笑起來卻又能讓人如沐春風。

女性的神秘,對我來說也許永遠都無法徹底理解吧。

“嘿…你剛才是不是有點心動了?”

她戳了戳我的腰部,嘴角揚起了壞壞的笑容,臉上掛着一抹動人的紅暈,目光似有星塵在閃爍。

透過眼神,我能感受到某種柔和又會讓人沉溺其中的某種存在。

至於那是什麼。

我並不明白。

也許是因為我沉默的時間長了點,她無聊的扯了扯額前的劉海。

“…說起來,最近都沒怎麼訓練了,感覺好不容易擁有的力量都在逐漸倒退,你好像也沒怎麼訓練過,身手不會生疏嗎?”

雖然明白她是在刻意找話題,但這也確實是一個值得討論的事情。

“你可以自主鍛煉,當時我有教你們很多無器械鍛煉,都是可以運用的。”

“但你好像都沒有鍛煉過啊?一個人太無聊了!”

“磨鍊體魄本就是枯燥的過程,我現在的身體靠正常的鍛煉能提升的東西太少了,還不如好好休息。”

現在的我如果想要提升身體的力量,起碼得是瘋狂的訓練,而且時間還得很長。

很明顯,現在的我沒有那樣的時間。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有點浪費能量。

“哼…我早上還是有晨跑的!雖然現在跑再久都不會感覺累…不過應該還是有效果的吧?”

“那肯定是有的,而且你的腿型很好看,這就是保持鍛煉的好處。”

她是屬於身體修長的類型,身高也比灰和葵要高一點,而且因為長期的鍛煉,身上基本沒有任何贅肉而且極具美感。

簡單來講,和平時代的她要是去當個模特,倒也不失為一條道路。

“嘿嘿…腿我還是有自信的,可是這裡就有點戰力不足了!”

手臂感受到的柔軟變得更加明顯了,不過也僅僅是略微觸碰了一下。

其實她並不算小,而且女性也不是越大越好,最主要的還是整體的美感,這一點她們可以說各有千秋,除了某個平板的狼耳少女。

“還行吧。”

“唔…這個回答就讓人有點難以接受啊……”

“真正愛你的人,應該不會在意這些的,而且你的優點也很多。”

她像是來了興緻,目光炯炯的看了過來。

“哪些哪些?我有什麼優點呀!”

我只是隨口說說。

雖然很想這樣說出來,但總覺得可能不太好,我也不想當個不會聊天的男人。

“腿挺長的。”

“…呃,哈哈…這樣啊……”

結果還是繞回來了。

我大概確實是個不會聊天的人吧。

沉默再次降臨。

仔細一想,我對她其實並沒有太多的了解,而且我的詞彙量里,似乎也沒有什麼用來讚美女性的。

夜空中飛過了不知名鳥類,幾聲悠揚的叫聲在空中回蕩,久久不能停息。

“大概能看出來,我是多無趣的人了吧?”

我主動打破了沉默。

“哼…這也是你的優點啊,這樣的男人有安全感,油嘴滑舌的那種我更討厭!”

她吐了吐舌頭,似乎是覺察到了我的意圖。

“來玩撲克牌吧!”

突然就冒出了一個毫無頭緒的話題。

而且還不給我回答的餘地,迅速的從褲袋裡掏出了紙盒。

她的身上穿的是較為寬鬆的T恤,低頭整理卡牌的時候,自然而然的露出了些許誘人的雪白。

也就只有一瞬間,她馬上就用手擋住了。

“…不給看!”

“我沒看。”

“女人對男性的視線可是非常敏感的!你也會騙人啊~”

在某些地方有點無法理解的較真,也是她的特點之一吧。

跟葵倒是有些相像。

“其實我不怎麼會玩這種東西。”

大致的玩法我有了解過,但很明顯我從未有過適合一起玩的存在。

以前跟瀧倒是有玩過,不過她太強了,導致我這邊沒有任何遊戲體驗,除了無聊之外什麼都感受不到。

所以我並不太喜歡玩。

“好不容易能夠獨佔,又找不到什麼話題,這個時候只有遊戲是最好的選項!”

很明顯她根本沒聽到我說了什麼。

熟練的分牌,很快就有一堆被擺到了我的面前。

應該是常規的玩法吧。

“你先!”

我還在看牌,她就已經完美的整好了手中的牌,並擺出了漂亮的孔雀開屏形態。

“輸了我就脫一件!贏了你脫哦!”

感覺對我來說,好像輸贏都不虧。

不過,這種玩法有點不太合適。

“你輸了就做一百個俯卧撐吧,我輸了兩百個。”

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領。

“不想看嗎!?這可是少女的曼妙身軀喔!”

“想看。”

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將整理好的牌架了起來。

“那還比什麼俯卧撐?我也想看你的身體!這是合理的對決!”

她氣勢洶洶的甩出了一張桃花三。

不是說讓我先的嗎?

“這樣你太吃虧了,而且我挺弱的,不想脫的只剩內褲。”

我隨手丟了個黑桃十齣去,先把牌面往大了打,讓對手的小牌捏在手裡無法丟出,這是瀧曾經說過的。

“哼…!那就賭大點!我輸了一千個俯卧撐,你輸了就要親我一下!”

她直接把大王甩了出來。

稍微有點無法理解,不過也許這也是一種打法吧。

“親哪裡?”

由於我無法出牌,她直接丟了個小五順子。

“…到時候再說。”

她微微的別開了視線,雖然她一直以來都挺主動的,但應該不會要求的太過分才對。

而且不行我就耍賴,反正讓她失望我也不會吃虧。

“那我儘力讓你鍛煉力量吧。”

一千個俯卧撐對她來說肯定是有用的,而且有了耍賴這一個選項,我基本就已經無所畏懼了。

最主要的是這確實是一個消磨時間的好辦法,不然她不去睡,我也不睡,兩個人就要乾瞪眼了。

夜空雖美,但我還是習慣一個人看。

我丟出了比她大了三個數字的順子。

“嗚、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公平的對決,肯定要全力以赴啊。”

“唔…是這個道理沒錯,好…既然如此,那我也要拼上一切來戰鬥了!這就是我的全部信念,小炸!”

這麼快就把炸用出來了嗎?

總覺得有點不太合適,可能也是她習慣的打法吧。

看着她充滿了認真的雙眼,我也有點躍躍欲試了。

畢竟跟瀧之外,我還是第一次。

玩遊戲,果然還是想要贏才會有意思。

雖然我就算認真起來,也完全沒有贏過瀧,但這並不表示我就不能贏其他人了。

何況她都這麼拼了,提出要求的時候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她害羞的身體都在顫抖了。

但她還是說了出來。

所以,就算我無法回應她的情感。

但…多少一點期望,在可以給予的情況下,我並不會拒絕。

雖然我也知道,最好的方法是徹底的冷漠與無視。

但我始終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畢竟,她是第一個對現在的我,表露愛意的存在。

“世界…漆黑一片……”

可能是狀態不好吧。

她就像是燃盡了一般,頹廢的癱坐在地上。

手裡還捏着最後的四張牌。

而我的手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所以很明顯,是我的勝利。

這場勝利,我等的實在是太久了。

“還要繼續嗎?”

枯燥乏味的旅程之中,簡單的娛樂也是挺有趣的。

“啊!?贏了我你就這麼開心嗎?我雖然喜歡你笑起來的模樣,但不喜歡這個時候你的微笑!”

“我也是覺得挺有意思的才會笑啊,還是說你想讓我保持平時那樣?”

“不不不、你就這樣、這樣就好!很帥喔!”

她慌亂的豎了豎大拇指,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溢出的汗珠。

“俯卧撐先欠着,我們繼續!”

她伸出如玉般嫩白的手指,似乎是想要接過我手中的牌。

我搖了搖頭。

“不行,我們要講規矩,不然我輸了也欠着。”

“這、這麼較真幹嘛呀…!我又不會耍賴!就我現在的身體素質,一千個做下來都不帶喘的!”

她面不改色的說著胡話,確實沒有喘。

我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的眼睛。

倒映着略顯暗柔燈光的雙眼,有着屬於她的魅力。

她的臉噗的一下就紅透了。

“我做…我做還不行嗎……”

倒是變成我逼着她做一樣了。

夜還長,雖說灰和葵洗完澡就早早的睡了,紅雪也一樣,但我還不能睡。

教會少女還沒給我短信的回復,而且現在才十點多,也不是我會產生困意的時間。

“…不要面對着我做,身為少女要注意點細節。”

雖然並不是特別豐滿,但剛才的一瞬間闖入雙眼的雪白,確實挺可觀的。

雖說大部分都被內衣遮擋住了,但眼神就是會不受控制的被吸引過去,所以我不能保持沉默。

她微微的愣了一下,隨後略顯慌亂的點了點頭,將自己腦袋對準的位置移到了側面。

這樣一來,我能看到的就只有她從衣褲縫隙中露出來的部分皮膚,以及那纖細又富有爆發力的修長雙腿,和穿着緊身短褲的曼妙曲線。

感覺我還是挺佔便宜的。

“看我一口氣做完!”

我自然不可能一直看着她,雖然有點想看,但她應該會做不下去。

“不急,慢慢來。”

“123456789……”

她速度飛快的開始了俯卧撐,盡顯輕鬆。

曾經在牧場的訓練時光,我也就只有一開始教了他們基礎訓練的模式跟動作,之後就是紅雪來監督他們,我也就只有偶爾透過窗檯看看他們的訓練態度和進程而已。

這個房間很大,配有的陽台都可以讓人在裡面打滾幾個來回了,她們換洗下來的衣物都掛在另一側,無論是上面還是下面的重要內衣都毫無顧忌的隨風飄蕩着。

而我的那套不用清洗的衣服,也在葵再三要求下脫了下來,還被逼着去洗了個澡,現在穿上一身休閑裝反而有點不習慣了。

感受到了稍縱即逝的視線,來自於房間角落的小床之上。

那裡躺着的是小媚,她也許有很多事情想問我,也許僅僅是睡不着而已,畢竟今天她親手害死了十幾人,那些也許有跟她關係不錯的,也許還有曾經一起執行過任務的。

不過這跟我沒什麼關係。

如果她在謀划什麼出格的事情,我不介意順便將她處理掉。

“好了!”

確實挺快的。

臉頰微紅,額頭上溢出了些許汗水的凝雪豪爽的坐到了我的正面,呼吸也就是略微有點急促而已,一千個俯卧撐對現在的她而言確實不算什麼。

“這次我肯定會贏!”

她氣勢洶洶的抓起了我分在她面前的牌,用着熟練老手才有的速度飛快的整了起來。

這一手理牌給人的感覺就是高手,這把應該會變得更強了,我要小心應對。

不過她的神情看上去比剛才還要緊張了。

輸家先手,所以是她的開局。

“啊……”

起手直接丟了個第二大的牌出來。

應該不是什麼套路吧。

很明顯,她自己都楞住了,在我搖了搖頭之後,則是丟了個最小的牌出來。

“炸、啊不對我這裡不要了、可以收回來嗎?”

她就像是被拋棄的小動物一般,用着可憐兮兮的目光看了過來。

……

“行。”

我點了點頭。

她開心的笑了出來,眼睛都迷成了一條縫。

就算收回去,她也把牌面暴露出來了。

不過沒想到的是,從這次之後,她的打法明顯變得穩重了起來,我們之間的交鋒一度陷入了拉鋸戰。

但是,那個炸成為了她的敗因,我不斷的用不合適丟炸的牌來消磨她,於是最後她還是輸了。

勝利沒有卑劣,只有贏家才能笑到最後。

“……為什麼…會這樣……”

她頹廢的倒了下去,雙目無神的凝視着天花板,嘴裡還在呢喃着不甘的話語。

“還繼續嗎?”

“繼續!我去做俯卧撐!”

站了起來的她,緊捏着雙拳,眼裡燃燒着不屈的意志。

她的實力應該比我強,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犯些低級失誤。

我來到了陽台,安靜的點了根煙,不用去看也不用去數,她是個認真的人,這點我是明白的。

如果沒有發生這場災難,她也許會成為一名優秀的運動員,也有可能學業有成,去某大型公司就職,成為上班族,然後談場簡單的戀愛,結婚生子。

她的容貌自然不會缺乏追求者,雖然青炎長的也還可以,不過就他那副老老實實的樣子來看,就算沒有遭遇突變,他可能也沒什麼機會。

“繼續!”

“嗯。”

她的上衣有一部分已經被汗水浸透了,為了追求速度,她應該是全力以赴的在做,不出汗是不可能的。

我摁滅了煙頭,坐回了先前的位置。

她已經洗好了牌,目光炯炯的看了過來。

“這次,我會贏!”

她的眼神中燃燒着熾熱的戰意。

“嗯,加油。”

依舊老練的洗牌,快速理完之後全神貫注的盯着手中的牌面,我甚至都能感覺到她的身上浮現出了一股凌厲的氣勢。

但同樣的,我從她緊咬着嘴唇的動作就能看出來,她似乎變得更加緊張了。

每次出手都非常猶豫,簡直就像是在下棋。

“…等等、不要看我、我再想想!”

“嗯,你冷靜點,這只是遊戲。”

“我知道這只是遊戲、但…我不想輸、我想…我想贏!”

她的臉色都有點發白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這之後,她屢戰屢敗,連續輸了我六把。

算上一開始的兩局,她已經做了八千個俯卧撐了。

“繼續…繼續!”

她身上的衣褲早就被汗水所浸透,雙手都在止不住的顫抖,而且一千個俯卧撐做的時間也越來越久了,剛才這次她花了十分鐘才完成,而且中途還接連倒了幾次。

她本就不是力量型的,而且還很鑽牛角尖,不管是動作還是力道都要追求標準。

即使我沒看,也能通過氣流的變化感受出來。

“…這樣下去沒意思了,這應該是娛樂,但你並不開心。”

“不、你不能贏了就跑!繼續玩呀、我不累的!”

“你的手都抖成這樣了,牌都拿不起來了吧?”

我將牌分到了她的面前,靜靜的看着她的雙眼。

她艱難的撿了起來,吃力的進行整理。

“看…我還可以的!之前的訓練我可沒有偷懶,而且這次我肯定會贏!”

她的臉上掛着從容的笑容,但眼裡還是充滿了緊張的光芒。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

故意輸給她肯定是不行的,因為我沒有那種刻意輸牌還能夠掩飾的很好的實力,被發現的話,她會更難堪。

所以我只能保持認真的態度。

“那繼續吧。”

第九場對決,持續了半個小時。

時間已經來到了凌晨一點,教會的那名黑級少女,今晚應該是不會回復我了。

“換個動作吧。”

“不…我說了什麼,就該是什麼…”

我蹲在了她的面前,將那滿是汗水的髮絲撥到了一旁。

“聽我的,我幫你壓腳,做仰卧起坐就行。”

她的眼裡似乎有淚光在閃爍,但並沒有流出來。

以她的腰腹力量,其實根本就不需要我壓着腿就能做。

我也只是希望她多少能輕鬆一點。

“其實你並不弱,只是因為太緊張了。”

我盡量控制着目光不往她身上掃,平淡的說道。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該怎麼控制、一想到獎勵…我就沒辦法思考問題了……”

“但是越緊張就越容易失誤,患得患失的情況下,你連一半實力都沒辦法發揮出來,現在只是遊戲,以後如果遇到了生死戰鬥,你這樣會死。”

她陷入了沉默,保持着均勻的速度上下起伏着。

每次起來都有一道晃眼的雪白闖入視線,這身衣服本就不適合做什麼運動,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你的冷靜一直讓我很欣賞,但今晚確實是有點讓我失望了。”

她停了下來,靜靜的看着我的雙眼。

然後低下了腦袋。

“嗯…我明白了。”

她這麼想贏也是因為我。

我能夠感受到,她這份真摯而熾熱的情感。

但…現在的我並沒有資格接受她。

“最後一把,已經是深夜了,熬夜是女性的天敵。”

“好…這局無論勝負,我都會去休息。”

再次相對而坐,她的神色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緊張。

“在那之前,先去洗澡。”

“嘿嘿…明白啦~”

也就是說,這把我可能要輸了。

乾脆利落的最後一把,以我的全勝而告終。

明明她已經不緊張了,而且打法也很犀利,但這次的牌面她太差了。

我的牌比她好太多,幾乎可以說我只要不亂打,就不可能輸。

這是我在結束之後,觀察地面上的牌看出來的。

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失落,她安靜的凝視着地面上的紙牌,並沒有說話。

“…回去睡吧。”

我的聲音,在沉默的空氣之中消散。

“嗯,我這就回去。”

她飛快的站了起來,轉身就打算直接衝去浴室。

不過早就站了起來的我,自然可以輕易的拉住她的手臂。

“怎、怎麼了、還要繼續嗎?”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臉也不肯轉過來。

我走到了她的面前,她馬上又把臉朝着另一側轉了過去。

“幹嘛啊…就這麼想看我哭出來的樣子嗎……!”

“給你個安慰獎吧。”

她有點抗拒我的雙手,但還是老實的被我抱進了懷裡。

她的體溫,我自然能感受到。

但也就只有體溫了。

“…我身上都是汗…你快點鬆開……!”

“我不介意。”

“我介意啊、快點!”

她一臉糾結的掙扎着,卻始終沒有下定決心將我推開。

“記得放鬆手腳,我就不幫你按摩了。”

現在她們對我的按摩都很抵觸,我也認了,手癢的時候就給自己的手腳肩膀按摩一下。

“嗯…好的。”

大概十秒左右,她主動推開了我的身體。

在轉身之前,她那如火焰般熾熱的雙眼,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頭部傳來了一陣刺痛。

某道身影,在這一瞬間從我的腦海之中閃過了。

我知道她是誰,在回憶之中,她的眼神跟語氣,也都是充滿了跟凝雪類似的氣息。

我無法分辨出來她們的區別,但我很討厭將她們歸為一類的這個想法。

似乎還有什麼聲音,在我的腦海中回蕩着。

那是低沉沙啞,彷彿來自於深淵的聲音。

但我始終無法,聽清它說了什麼。

也有可能,這些都只是幻覺吧。

【主人,您一開始就不應該接受這個對決,因為您是肯定贏不了一個愛您的女人的。】

腦海深處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愛嗎。

也許有一天我會明白,那究竟是什麼吧。

褲袋內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顯示的號碼,是那個教會少女的。

我並沒有直接接通,而是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熟睡的灰和葵,以及隔着一定距離的紅雪,另一張床上的小媚應該還沒睡。

待會再找她談話吧,等凝雪睡了之後。

這是棟小別墅構造的建築,其他房間都是男女分開,通過感應可以判斷出來他們也都已經沉睡了,人在睡着的時候心跳的頻率和呼吸都是不一樣的,這點很難偽裝出來。

手機的震動停止之後,馬上就開始了再次震動,當我來到一樓庭院的時候,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未接來電已經有五個了。

【…你是睡著了?這麼慢。】

聲音挺起來跟平時沒有什麼不同,還能夠聽到微弱的水流聲,應該是有人正在洗澡發出來的。

也就是說,她也已經撤回到某個室內的地方了。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

我刻意用了較為冷漠的語氣,坐在了有着小池塘相伴的涼亭里,順手點燃了一根香煙。

【啊,你是指為什麼我沒趕盡殺絕?其實這也是為了你好啊,當時我們已經將電磁炮對準了它們所處的方位,但某個情報讓我改變了主意。】

“什麼情報。”

【還有一支黑級小隊存在,而且似乎是有什麼任務去某片區域接人了,我們教會有一支小隊在那附近有看到他們的身影,說來也巧,大概就是完成了對黑級所處建築轟炸的時候來的報告,所以我才臨時改變了決定。】

她沒有給我插話的餘地,繼續說道。

【如果所有人都死了,你無可避免的會受到懷疑,就我了解你肯定不會茂然讓其他人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的謀划,所以你會參與救援,這樣一來你的嫌疑不就極大程度的降低了?】

確實,最具威脅的兩個黑級已經死了,其他人也都不具備戰力,至於那支神秘的黑級小隊,很有可能就是延誤我們出發的原因。

“他們是去接什麼人,有圖片或者影像資料嗎?”

來這個地方能接什麼人?說不感興趣是不可能的。

手機里傳來了一聲輕笑。

【我就知道你要這麼問,答案是沒有頭緒,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跟着其他人上路你是避不可免了,我明天也要去教會的渡口,等上岸之後我會再聯繫你的。】

這次襲擊她們也沒有暴露,至於組織會怎麼猜測,那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了。

【那,我就先——】

“等等、之前忘記問你了,那把刀是什麼意思?就品質來說那並不是可以隨便送人的東西吧?”

之前的通話因為沒有時機,我反而是忘記問了。

【嘿嘿…那刀怎麼樣?】

她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有點得意。

“挺不錯的,我給葵用了。”

【什麼?你給別人用幹嘛?我是準備送給你的啊!】

“…我又不用刀,肯定是給合適人用最好。”

【什麼合適的人、我是看你總是得從手環里取武器,關鍵時刻這很致命才給你弄了把適合佩戴的刀!你倒好轉身送給小情人了!】

她說的也沒錯,我也不是用不來長刀類的武器,而且長槍在手環里遇到突髮狀況,確實是容易失去先機。

“只是這樣的理由,就把那種品質的刀送我嗎?”

【這都是聖女大人的意思,不然我自己就獨吞了。】

聖女嗎。

倒是想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以後如果能見面,我會好好問問。

“那還有沒有?這次我肯定自己用。”

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傳來了咂舌的聲音。

【你以為是大白菜嗎?那刀雖然是仿製品,但年代同樣非常久遠了,你送人可以,但要讓她知道該好好珍惜。】

“這點放心,她對那刀愛不釋手,我就代她感謝那位素未謀面的聖女大人了。”

我抖了抖煙灰,看了一眼從池塘中心冒了個頭的小魚。

【嗯,那這次就到這裡吧,我去睡了,再見。】

"晚安。"

掛斷了手機,我最後深吸了一口,隨後摁滅煙頭朝着身後的大門走去。

夜,已經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