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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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帶我去哪裡呢？”
艾德和督軍一前一後在路上走着，前者面色凝重。
“啊，嗯……總之先跟上吧。”
到底要去哪裡呢，面對銀塔的質問，艾德完全無從答起。
不能去督察署，這是那個穿越者獵殺者的命令。自己不想遵守，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遵守，但問題是，自己同樣不知道若違背這指示會發生什麼。
將獵殺者的事告訴別人，自己身邊的人就會死。他們肯定在監視着，肯定躲在哪處的陰影里觀察着自己的行動，自己一旦有逆反的舉措出現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他微微回過頭去，瞥了一眼銀塔。
督軍是個很厲害的人，不管是“他”還是“她”，總之很強，非常可靠又非常機智，若有什麼人是值得完全信賴的，就只有她了吧。
但是，直覺告訴自己，她不是穿越者獵殺者的對手。
沒有什麼依據，但就是有這樣的感覺。如果獵殺者對她下手的話，她能倖存嗎？若是因為自己的錯而導致她被攻擊，那自己……
不行，不能冒險。至少，還不到時候。
若是獵殺者想要傷害銀塔，自己一定會想辦法干預，正因如此才會答應獵殺者的要求——只有局內人才能控制局內的趨勢。
“喂，你有聽到我說話嗎？”
“嗯嗯！當然聽到了！”艾德強地微笑道。
“哼……”銀塔從衣服里中掏出一個懷錶來，“你多久沒吃飯了？”
“欸？”艾德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不知道，自從被抓走後我就沒有吃飯過了。”
銀塔顯得有些驚訝：“那不是一整天了嗎？你不會覺得餓嗎？”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是有點……”
“那去吃飯吧，上次那個麵包店，味道還不錯吧。”銀塔似乎毫不緊張，將懷錶收了起來，“不過換你請客，之前的事我氣還沒消呢。”
“可我沒有錢唉，Coin都放在家裡了。”艾德一扯，褲兜里的襯底翻了出來，空空如也。
“那我就幫你代付，以後算你賬上。”銀塔向旁邊一指，“我知道搭哪路車，走吧。”
艾德撓了撓頭，沒理由拒絕便跟上了。
霧都里唯一、也是最有效的公共交通工具——“軌道電車”。這是前國王取的名字，很多人認為“電”這個名字華而不實，因為這種小型列車一樣的東西行動速度根本說不上快，更不能和閃電相比。
但確實有效，靠一顆魔晶爐源源不斷地為整列車體提供動力，軌道修到哪裡，車就能開到哪裡。
督軍拉着艾德走進一節車廂，看到兩個工人模樣的大叔獨自坐在椅子上休息。
她將頭髮放下來，突然一推艾德的胸膛：“你這個人怎麼可以不要臉到這種程度？！不是已經和我說好了嗎，我們不是都約定過了嗎？！”
“欸？什麼？怎麼回事？”艾德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你竟然還在裝傻！簡直不要臉，我是在說麗娜的事啊！就昨天晚上！”督軍氣得跺腳，艾德還是頭一次見她像個女孩子一樣發脾氣。
“麗、麗娜？那是誰啊？”
“我都查出那是誰了你竟然還在裝，你的臉皮怎麼可以厚到這種程度！”
艾德完全懵了，這是在和自己說話嗎？
旁邊休息的兩位大叔逐漸被吵醒了，紛紛將注意力集中到這邊。
“喂喂，怎麼回事，吵什麼呢？”
“對不起打擾到你們了，”銀塔連忙道歉，但又話鋒一轉，“不過我無論如何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到底發生什麼了？”兩位大叔似乎起了興緻，走到這邊來，“這小子對你做了什麼嗎？”
“欸？我什麼都沒——”
“當然做了什麼！昨晚這傢伙背着我去找了別的女人，明明都和我訂婚了！”
另外三人同時瞪大了眼睛，尤其是艾德：“什麼訂、訂婚？！這種事我才——”
“你竟然，你竟然……”銀塔氣得要哭出來了，她一抬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反着光，“看着這個你還想狡辯嗎！”
“欸欸欸？！”
“你小子，”一隻大手搭在了艾德的肩膀上，“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常年操持工具與鋼鐵對撞而磨練出來的手掌，蓋在艾德肩膀上簡直像是千斤一般重，他倒是想辯解，但是總感覺最好還是不要這麼做。
“怎麼樣，小姐，”另一位大叔活動了下手指，“要我們教教他什麼是貞潔嗎？”
“哼，”銀塔擦了擦眼角，“謝謝你們，不過不用了，我要親自料理他！”
“是這樣啊，”大叔們對視一眼，“那好，我們給你倆留點私人空間吧。”
兩人向鄰車走去，其中一位還用雙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艾德。
銀塔背對着他們，小聲問道：“他們走了嗎？”
“走、走了，”艾德還在恍惚中，“訂婚戒指，那是什麼……”
銀塔將戒指取下，從車窗里丟了出去：“捲成環狀的鐵絲而已，哪有什麼訂婚，我還不到時候。”
“欸？那剛剛都是？”
“找個理由把那兩人趕出去而已，我們需要一個安全的講話環境。”銀塔輕輕將艾德拉開窗戶，“時間不夠，距離下一站只有兩分鐘。行進中的車廂是絕對安全的，快點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什麼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銀塔有些不耐煩，一把抓住艾德的領子，盯着他的眼睛：“本來你可是被穿越着獵殺者抓走了啊，但你卻回來了，完好無損的！你肯定知道些什麼，但我不能隨便在什麼地方問你，從我的房間一直到上車之前我們都在被監視不是嗎？只有現在，只有這兩分鐘你能暢所欲言，這是關係到整個國家的事件，拜託你認真一點！”
艾德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冷靜下來了。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車廂，心中還是有些忐忑。
究竟該不該說，現在真的能說嗎。
“有人……有人偽裝成你把我帶出了督察署，然後我就被打暈后帶到了獵殺者的住處……”艾德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
只有相信一次督軍的判斷了。
“住處？那個住處在哪裡？”
艾德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督軍的問題，只是繼續說了下去：“他們，要和我做下交易。我能活下去，相應的，我必須答應兩件事。”
他們……督軍仔細聽着。
“首先，我不能把他們的事告訴任何人，他們是誰，有什麼特徵我都不能說，否則我身邊的人就會死。”
督軍瞟了一眼鄰車廂，突然吼道：“答應我，再也不要背叛我了好嗎！我會把這件事忘了的，但你再也不要做這種事了好嗎！”
艾德愣了一下，督軍隨機又說道：“繼續說，只是確保我們沒有疑點而已。”
“嗯嗯……然後還有一件事，”艾德深吸一口氣，“她說，‘讓銀塔，遠離督察署。’”
銀塔愣了一下，陷入沉思：“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遠離督察署？”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說完這個后我就被送到你門口了。”
“直接叫我銀塔，難道是在我成為督軍之前……”
正沉思着，她突然抬起頭來，向空中突然一揮。
槍口射出火焰，突然飛濺的玻璃碎片反射着陽光，晃花了艾德的眼。但另外兩人卻沒有，槍手冷靜地再次開槍，督軍伸手推開槍口，第二槍也打空了。她沒有給第三次射擊的機會，立即起身握住槍身掰住手腕，對方只能鬆手脫身。
在艾德反應過來之前，督軍已經拿着槍，指着刺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