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预料那家伙今天也没回来,不过果然很想跑到她家去把她捉回来啊…”
清晨的樱吹学园并不算很清静,至少在操场这么一块地方,少年少女们正挥洒着青春的汗水,夏天早早升起的太阳照得人有点睁不开眼,即使如此,体育类社团的人们依然坚持着晨练。
瑞穗和雅晓也是他们的其中一员,只不过他们已经跑了好几圈,因为不是参加比赛,也就没打算一直跑到上课铃响起…
“估计她已经很大压力了吧,无端捉她回来也太无情了吧…?”
“你当我不知道吗?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就是不爽那家伙什么事也不找我们帮忙而已,这样不就好像我们都很没用吗?”
在又灌了一大口水后,少女才不满地摆了摆手,借由奔跑而驱赶开去的不满情绪再次由心底涌现出来,雅晓只能哭笑不得地把视线偏向一边。
“我个人认为我确实是帮不上什么忙…没什么,我觉得她背负的重量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干涉的了,毕竟我们和她们两个不一样,只是普通人而已,不是什么集团少爷,也不是被神选中的人…”
“你够了!别再在我旁边不断说这些丧气话!你不如直接说你不想去面对好了,胆小鬼!她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就算她是神,我也一样会去帮助她们!仅此而已。”
本来心情就已经不好,被雅晓这么一说,瑞穗更是直接爆发出来,把少年臭骂了一顿。
被她这么骂道,少年在愣了一愣后却没有任何反驳,反倒像是承认了那样,露出无奈的苦笑,将视线投向天空,单手挡在眼前遮挡阳光。
“啊啊…说的没错,从小时候到现在,我一直是胆小鬼,没有任何改变。”
“…”
雅晓会如此直接地承认倒是出乎瑞穗的预料,只是少女知道,在他曾经经历过某件事情,而且对他影响极大,可以说少年之所以会有现在这样的性格,都是因为'那件事',看来现在是刚好踩中了他这地雷。
上一次少年说出自己这么一个秘密时,也是在早上晨练完后,因此少女对这件事还历历在目。
“…抱歉啦,是我说过头了…不过你说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果然是和那件事有关系吗?和你曾说过的,那个约定…”
“没想到你还记得啊…怎么?想知道吗?请求我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啦。”
“你这家伙真的很欠揍…还是先把你揍一顿再说好了。”
“坚决反对暴力!!”
因为考虑到对方的感受,瑞穗才把语气放温柔一点,没想到雅晓倒是跟自己不客气起来,少女感到自己脑海中有某根线突然断开来,毫不犹豫地举起手就想打下去。
雅晓连忙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在经过一阵嬉闹后,脑袋被揍出几栋高楼大厦的少年假咳了两声,才开始缓缓回想起来,那改变了自己一生的约定。
“小时候啊,我并不算太有人缘,虽然也是小孩,却对于小孩子们一起互相追逐跑跑跳跳这些不感兴趣,很多时候也只会坐在一旁看着,久而久之,也不算是被人排斥吧,只是没什么人会和我搭话而已。”
“原来你从小时候就已经那么随性啦…是说这不就已经是被人排斥了吗?”
“难得我可以美化我的童年你就别要我想起真相了啊…总之,我也不是没有朋友,只不过是不算多而已…嗯,就是这样…别再打断我了喔。”
被少女一发击沉的雅晓不禁向她投向埋怨的目光,在对自己重新洗脑后,他才深呼吸了一口,继续说下去。
“说回正题,这情况直到我升上了小学也没有改善,不过那时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由幼儿园时认识,刚好一直到小学三年级时也是同班,交情算是不错。她是个多事的家伙,看我没什么朋友,一直想做点什么,然而最后还是我的胜利,她并没有令我交到任何朋友。”
这有什么胜利可言的…根本就是人生的败北吧…
虽然很想这么吐槽,但瑞穗还是成功把话咽回去,没有打断少年的话。
“大概她也放弃了吧?某天她就突然跟我说什么,'既然在现实中交不到朋友,那么便在网络上交朋友好了!'这样,便把某款在线游戏推荐了给我,那时家里有一台我姊用的计算机,我们便借用那台计算机下载游戏,因为我是机械白痴的关系,就算她是手把手地教导我,我应该也花了差不多一个月?这才学懂了如何简单地操作。”
“之后的事我也和你提起过吧?以此为契机,我开始喜欢上计算机游戏,也尝试了很多不同种类的游戏,亦成功交到不少网络朋友,也如了她的愿,这次是她的胜利了。”
“这样啊…不过你也只是'喜欢'的程度对吧?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才会令你由喜欢变到沉迷?”
“我正要慢慢说呢,别急别急,虽然不是什么欢乐的事情就是了。”
“…”
雅晓一脸怀念的样子,看不出他是在述说着自己的伤心往事,少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后决定静静地听下去。
“那之后过了一阵子,她突然就跟我说她快要搬到别的城市去,而且很有可能没有时间回来。据说是因为她的父亲有工作调动,不得不全家一起搬走。现在回想起来,她应该也是突然才知道这件事的吧?因为她表情是那么的着急,我理应是要在最后的时间替她创造一些快乐回忆的…”
“可是,那时的我根本就想不到这些,反而怪责她,为什么突然就要离开,而且还是在这么短时间内,我根本就接受不了,一个待在身边这么多年的人突然就说要离开,对那时的我来说,离别甚至要比未知的死亡更加可怕…说白了,我不想她离开。”
“明明她也不想离开霰吹的,在看到我接受不了现实后,她却反倒冷静地安慰我,只是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脑海中只想着不想让她离开这件事,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失去了理智吧?”
“所以…她和我立下了一个约定,若果我能够在WSO…我那时在玩的一个游戏中,拿到世界赛的冠军,她就会回来霰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约定呢,因为那时我最喜欢玩的就是那个游戏,我曾和她一起观看过世界赛,并开玩笑说我也要拿到世界第一…就是那么一个,孩子的玩笑话而已。”
“不久后,她就离开了霰吹…即使知道那个约定只不过是安慰人的说话,我却宁愿相信那是真的,拼命地练习,拚命地练习,为的就是登上世界级…结果,最后我做到了,也失败了…我只得到世界赛的亚军,那晚是我人生中哭得最厉害的一晚。”
“明明那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虚假约定而已,我却完全没法将这约定当作假的来看…即使现在也一样,我依然认为,若果当初我真的拿到冠军,她就会回来霰吹…很可笑吧?”
说着,雅晓露出了自嘲般的浅笑,瑞穗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那,最后她…”
“理所当然,她没有回来,现在想起来也真是神奇,我竟然没有任何她的联络方式,又不是以前只能靠书信联系的时代,竟然说到了别处后就完全失了联络,就这样,从那之后,我们两个都没有见过面了,或者是因为我最后并没有达成约束吧?”
“…”
就如少年自己所说的,这不是什么快乐的往事,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小物语而已。即使当初那约定有多么地儿戏,那却深深地影响了少年,在他心中留下深深的悔恨。
瑞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是要安慰他?还是要鼓励他?但不管怎么做,大概也对雅晓没什么用,事情发生那么久,伤是伤够了,留下的疤痕虽是不可能复原,又不会有痛楚,现在少年就是处于一个这样的状态。
“不管怎样…她大概在那之后也生活得很快乐吧,毕竟她是那么地开朗,和我不一样,在哪儿也肯定会交到一堆朋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不是吗?”
“才不是那样…”
瑞穗很想反驳,却又想不到该如何开口才好,她不认同少年的想法。
他很随性,也随性过头了,他会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从另一方面来说,不管有什么伤心或是不快乐的事情发生了,他也不会对任何人诉苦,随波逐流地接受,即使那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也一样。
“…既然她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其实你是喜欢她的吧?”
“可能…不,其实我自己心底里很清楚,我确实喜欢她,可以说她就是我的初恋吧。”
“!”
没想到少年就会如此直接地承认,反而吃了一惊,这反应令雅晓不由得有点害羞起来,尴尬地笑了笑。
“毕竟那时候我接触的人又不多,她又为我做了那么多事,那时就已经隐约察觉到自己对她是有点特别的感觉,不过又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现在长大了,回首一看,才终于明白,那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恋爱了吧?”
“…竟然,真是笨蛋…你就这么放走了自己的初恋吗!?笨蛋…你真是个大笨蛋啊!”
“等…就算是我,被说得那么过分还是会受伤的,而且现在可是我失恋欸,怎么我反而要被人骂了?”
少年一脸无辜,不明白自己突然被骂的理由,瑞穗却没有就此放过他。
“谁叫你自己不去捉紧机会!这不怪你还能怪谁?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你…!至少我有过经验!我就不信你谈过恋爱了,大概你连恋爱是什么感觉也没感受过吧!”
“这是另一回事!我就是要说,你这笨蛋活该你单身一辈子!我看你还是快点把你青梅竹马找回来吧,不然找不到第二个女朋友了!”
“还说!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女朋友!如果真找不到干脆你要了我不就…啊。”
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雅晓赶忙掩住嘴巴,瑞穗也因为他突然的发言而呆了一下,造成了两个人同时沉默起来的尴尬局面。
少女清楚他只不过是顺口说说,并没有其他意思,所以她并不在意,只是一时她不清楚该如何吐槽,不由得顿了一下,看来少年因此误会了她很介意开这种玩笑,结果就是因为这一下停顿而令气氛变得十分地尴尬。
“…这,反过来了吧,为什么是我要你啊?”
“嗯…也是呢,反过来了吧…哈哈…”
好不容易,瑞穗总算打破了这片沉默,少年只好哭笑不得地打了个哈哈,理解到再说下去也只会有更多的尴尬和语塞,两人决定转个话题。
“说回她们吧,那个叫作圣夜的孩子,我觉得还是去帮一下忙比较好,我上次看到她…就隐约感觉她有点不对劲,只是没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种…”
“你见过她?”
瑞穗有点好奇,虽然从雪那儿听过简短的说明,但详情还是不太清楚,而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雅晓曾见过圣夜。
“那次跟在明冰院后面…没啥,总之是机缘巧合下,上过一次她家吧。”
被少女投以鄙视的目光,雅晓也不禁偏过视线去,不敢正视她。
“跟踪可不算是机缘巧合啊。”
“至少我是巧合下遇到明冰院才能玩跟踪的…咳咳!总之,那之后我和她聊过几句吧…”
雅晓把当时在圣夜家的事,包括两个人一起玩游戏,之后的对话等等,少年全都详细地告知了瑞穗。
“雪她也说过,那孩子家里都只有她一个,如果再加上你所说的…她一直以来生活得很苦吧…”
“一日三餐那些应该是没问题的,毕竟还有额外钱财去买游戏,不过那么小的孩子,就算物质满足了,心灵上的需求怎么也不会满足吧。”
“只是,应该不只那么简单吧?不然雪不会那么着急,说不定和我们之前调查的吸血鬼有关…放学后要不要去找找铃月问一下呢…”
两人还不知道圣夜吸血鬼化的事,不过既然是接连发生的,他们会往吸血鬼事件联想也是正常。
“无论怎样,先找另外两人讨论一下后续行动吧?他们比我们要聪明多,说不定将事情告诉他们,他们能想到什么呢,是说,差不多上课了,我们该回去了。”
“虽然不想承认…也只好这样了,只希望雪不要冲动而做出点什么傻事吧…”
不知为何,瑞穗突然感到一阵不祥的预感,却又不知道原因,只好将其当作是自己的多心,跟在雅晓后面走回校舍之中。
…
…
…
雪曾说过想换掉自己房间那透光的窗帘,可直到现在,那窗帘依然没有动过。
每天被朝晨的阳光唤醒,已经成了少女一个习惯,久而久之,自然醒对她来说已不是令人不快的事,唯一要担心的,也只是随着夏天到来,太阳会越来越早升起而已。
不过,今天唤醒少女的,并非一如以往的晨光,而是身体的疼痛。
“手…我的手…!”
雪昨晚因为太疲倦的关系,早上回到核后并没有睡在床上,而是直接倒在玄关上呼呼大睡。然而,在少女睡得正酣时,她无意中翻了个身,手腕却是狠狠地撞向放在玄关的鞋柜边缘,痛得她马上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痛痛痛…对了,现在时间是…已经这么晚了吗!?糟糕!睡过头了!”
想起自己还有要事后,尽管因为睡意,很想再睡个回笼觉,少女还是拿出了手机一看,才发现竟然已经是下午时份,粗略一算,现在赶紧梳洗一下,还有可能赶到藤之原截住刚放学的铃月。
至于为什么要用截住这词…雪不觉得小女孩会赞同自己再继续调查,如果事先跟她说了,她肯定会阻止自己,然而圣夜的情况也不能再拖延下去,怎样辛苦也必须努力撑下去。
想到就马上行动,少女冲进浴室,几乎就是以将水从头泼下去就马上出来的速度冲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戴上口罩,又把一些可能用得着的东西塞进背包后,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家门。
一路上,少女都在思考着圣夜的事情,之所以会一整晚都在街上搜寻,很大原因是她在看到小女孩家中厨房那一惨况后,受到极大的精神冲击而失去冷静所致。
现在回想起来,也能够从厨房那一幕推断出些许线索。
圣夜在狂暴化是已确定的事,如果以小说中吸血鬼的特性,就和人要吃饭一样,她理应会有吸血冲动,虽然不知道要多少量,但从那些受袭的学生身上所吸取的绝对不足。
大概是抵受不了身体本能的饥渴,圣夜才会回到家中寻找'食物'吧,并没有对路人下手,可能是考虑到出手难度,亦可能是她最后一丝理会限制着她,不让她去袭击无辜的人。
雪有一点一直都想不通,若果小女孩的愿望是'报复',那大概在袭击完铃月后,愿望就会得以实现,那么理应---以最理想的角度来想的话---就会回复原状,毕竟神剧暴走只会在许愿者的愿望一直得不到实现时才会发生,那最理想的解决方法应该是把铃月交出去。
不过这个对应法有两点不妥,一是不知道圣夜会不会下手过重,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杀过一个人,都是因为理性尚存,现在很难说她还保有不下杀手的理智;二是尚未确认她的愿望真是'报复',即使讨厌,圣夜应该明白铃月是真心想帮助她,显然报复一词用在铃月身上实在是有点不合理。
可圣夜确实说过铃月是最后一个目标,这才是少女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圣夜说谎了,借此去隐藏自己真正的愿望和目的,这一点雪还想得到,可就是不明白小女孩的真正目的为何,如果猜不到,那就不可能解决事件。
那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真的完全不明白…
一边为圣夜不知尚能存在否的未来担忧,少女不知不觉中已来到藤之原的门口,看了一眼时间,应该只是刚放学不久。
少女在心里祈求铃月不要像昨天那样一放学就离开,目光不断扫视着从校门走出来的学生,因为昨天已经打过招呼,知道她并不是什么可疑人物的站门看守并没有太过留意雪。
在看了一会后,少女正打算放弃等待,用电话传信息给铃月前,她总算瞄到刚从校门出来的铃月,在挥挥手后,小女孩也留意到这边,小跑步到雪的面前,然而在少女开口之前…
“为什么雪姐又出来了!?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勉强自己了吗!”
“等…铃月,我不是勉强,我也是睡了一上午,刚刚才起来而已…”
“睡那么一点时间怎么足够!一旦雪姐身体撑不下去怎么办!”
“真的不要紧啦,而且事情也不能再拖延下去…”
“…我要哭了喔?”
“抱歉是我不对我以后会好好休息的所以请不要哭真的非常对不起。”
几乎就差跪在铃月面前,雪以九十度鞠躬加双掌合十的姿势,诚心地向小女孩道歉着,这神奇的光景让周围的人都不禁望向她们,这下反倒是铃月慌了起来,赶忙让少女抬起头来。
“好、好了啦,只要没有下次的话…所以快点抬起头来啦~!”
“非常感谢!”
再度向铃月深深地鞠了一躬,稍微缓和一下气氛后,两人随便换了一个没那么多人的地方,才开始说起正事。
“雪姐今天也要继续调查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更加重要的,是保护铃月你,毕竟圣夜她也说过了,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大概她今天会来找你吧。”
“也…是呢,心情…有点复杂吶…”
铃月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奈,现在见到圣夜的唯一机会,竟然是要待她袭击自己,这实在是极之讽刺,虽则她并不介意圣夜讨厌自己,可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在太阳下山之前,圣夜应该都不会出现吧…趁现在还有时间,铃月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
“我…雪姐,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即使圣夜有什么事情,也不会造成混乱的?”
“…到了现在,你还是在为别人着想啊。”
雪有点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顶,引来小女孩不解的视线。
少女不清楚铃月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可直到现在,明明她自己应该也明白这次行动极有可能会有危险,她却依然选择优先担心别人,这让雪感觉到一阵既视感。
虽然已经说了很多次,她还是不禁再多说一次。
“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姐妹都能…再多考虑自己一点啊你们。”
“…?”
“没什么,只是有点小抱怨而已,不会引起混乱的地方对吧?那么就去黑乌神社吧,那边通常不会有人去,那孩子也会很容易就能找到我们吧,毕竟她上一次也选择了那里作为见面地点。”
几乎没有任何考虑,雪就选择了黑乌神社作为与圣夜见面的地方,既然一切都是由黑乌神社开始,那自然就要在黑乌神社结束。
为什么会用到结束这词?雪发现自己不能忽略这问题,或许在心中自己已经认定了会在解决掉圣夜和音月两件事件后,就会离开霰吹,那这次大概就会是最后要解决的神剧了吧?
现在回想起来,连少女自身也难以相信,连半年也还没过去,竟然可以经历这么多事,整个人都脱胎换骨…她意外地适合用这个词来形容。
在最后就留个好的结尾吧,也该是时候给这个无关紧要的物语写下ENDING了…
“铃月你还没怎么了解过黑乌神社吧?因为神剧的关系,我对那里也作过一些调查,去到那里再慢慢给你说说如何?”
“啊…嗯。”
重新整理好心情的雪向铃月伸出手,小女孩却是在愣了一下神,然后才握住雪的手,少女并没留意到她脸上一闪即逝的不安,即使注意到,大概也只会当作是对圣夜的担忧,而不会认为这份不安是针对她的。
确实,铃月和音月很像,这份相似,并不单单是在外表上,而是更加本质上的,和音月一样,小女孩也能够感受到别人心底深处的感情,因此,雪心底中那些许的悲凉,可说是表露无遗。
只是,现在铃月尚未知悉,雪为何而感到伤感,即使知道,她也一样无能为力,所以,在此时依然一无所知,而且选择了不去过问的她,或许是幸福的。
铃月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神社山脚的,她只是一昧地考虑着圣夜和雪的事情,当回过神来后,便发觉已经站了在楼梯口前,天色还不算昏暗,即使到达神社,还能够休息一段时间吧。
大概是考虑到铃月的心情,即使一路上她都保持着沉默,雪也没说什么,一直待她们来到神社的正前方,小女孩的表情才有些许的改变。
看着眼前虽不宏伟却又十分整洁的黑乌神社,铃月抬头看着神社,嘴巴微张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里…就是姐姐一直都有来拜祭的…黑乌神社吗?”
“嗯,是间很神奇的神社呢…怎么了吗?”
看到铃月只盯着神社看又一言不发,让雪有点担心地问了一句,小女孩这才回过神来,却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神社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总感觉好像忘了些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好像是什么很重要的,绝对不可以忘记的事,可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不管铃月怎么尝试在脑海中翻找出自己遗忘掉的事,可依然没有成功,眼前的神社就像警钟一样,在小女孩脑海中不断地鸣响,像在不断提醒着她不能忘掉那件事一样,令她感到十分痛苦。
“想不起来就别勉强了,如果是真正重要的事,自然会在必要时回想起来的,待会还要和圣夜见面,就先放松一下吧。”
“啊…嗯,只好这样了呢。”
最后铃月只能选择放弃,跟着雪坐在神社走廊上,微风吹拂, 让人心境自然地平静下来,即使连本来正在苦恼的铃月也因此而渐渐平静下来。
见小女孩总算放松下来,雪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给你说说吧?我和音月在这里第一次见面的事情…”
少女开始述说起来,自己在这儿第一次与音月见面,第一次得知神剧的存在,第一次尝试解决神剧…在黑乌神社发生的一切一切,雪都详细地告诉了铃月。
小女孩聚精会神地聆听,雪以及自己姐姐一直以来所经历过的事情,她从很久以前就很想知道了,不过鉴于中间实在夹杂着太多必须隐瞒的事,雪都不想说太多以免让铃月察觉什么。
但既然现在也没有必要隐瞒了,雪也就很乐意将这些事情一一告诉铃月。
“…原来姐姐和雪姐还经历过这样的事啊,虽然已经亲眼看过,可我还是觉得,雪姐你们的经历实在很神奇呢。”
“是吧?所以一开始时我也接受不了,可不知不觉中竟然变得能如此自然地接受…世事通常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离奇得多吶。”
在和铃月说起这些往事后,雪又一次地感受到,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无常,只不过是因为遇见了一个人,就可以令另一个人有如此大的改变,在以往的她眼中,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遇见的人,偏偏是那个能够为他人无条件地牺牲的音月,和她日夜相处,想不改变反倒是一件难事。
“雪姐,是怎么看待姐姐的?在雪姐眼中,姐姐是你的什么人?”
“毫无疑问,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之一,会有现在的我,都是因为遇上了音月,所以…抱歉,时间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下次有机会再说吧,现在先准备好,圣夜她随时会来到这儿吧。”
在怀念的同时,雪亦不忘确认时间,在看到手机显示的时间后,她决定先将话题中断,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铃月这才留意到,天色已然接近夕阳西下之时,再过不久,神社就会变得漆黑一片,然后化身为吸血鬼的圣夜就会出现于她们面前,这么想到后,铃月又开始有点不安起来。
“总之,在入黑之后就用这东西来撑一下吧,再加上手机的手电筒的话应该足够了。”
说着,雪从背包拿出了一盏露营用的灯,点亮后的露营灯发出耀眼的光芒,即使附近没有光源,单有这么一盏灯在也已经足已。
“雪姐,我说…圣夜她,会把我们说的话听进耳中吗?”
“不知道…毕竟到现在我还是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如果一直不弄清那孩子的真正愿望,不管说什么,我想她也不会听进去…所以我想待会在尽量不刺激她的情况下,多找点线索。”
不过这只是最理想的情况,万一她已经失去了理性,那也只能…
像是要说服自己一样,雪赶忙摇摇头,将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最坏打算驱赶开去,一般来说是应该以最坏情况去作考虑,但这次雪却不够胆这么去做。
她不愿,亦不敢去想象,一旦圣夜真的完全变化作吸血鬼,自己应该作何行动才是好。
如果没有方法复原,而她又只会造成危害,那等待她的,就只有一个结果…那比什么都更糟糕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