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斌,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你其实是一名咖啡痴吗?”
“真是个怪问题。”
五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六,真相社一如往常的在市里的一家咖啡厅内办起了校外集会。
虽说是打着「真相社」的名义举办的周六集会,不过我们却也很少在集会上讨论有关于学校委托的事。大多数的集会都是在我与尘斌的闲谈之中度过的。
对了,说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我是柳楚清:文晓高中二年级文科生、学院千米长跑记录的保持者、社团「真相社」社长、社员叶尘斌的可靠学姐。
至于叶尘斌,就是对座这位有着深邃双目与浓厚黑眼圈、正悠然品尝着咖啡的‘少年’(笑)。
说真的,倘若不是因为他有在胸口口袋里放上一本学生手册的习惯,我真的不会认为他与我是同一所学校的同学,而且还比我小一级。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尘斌他是一个重度咖啡痴:凡是由他指定的周六集会地点,往往都会是一家咖啡厅。
“只是喜欢在咖啡厅里喝咖啡,应该算不上咖啡痴吧?再说了,在活动里泡的绿茶我不也有好好的喝干净吗?”
他一手握着咖啡把手,另一只手用勺子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他那有条不紊的熟练动作,颇有一种英国绅士的模样。
“总觉得你这话有点为自己开脱的嫌疑啊……以防万一我先问一句,你一周去几次咖啡厅?”
“几次……大概一周五六次的样子吧。”
“那不基本等于每天都来吗?”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呢。总觉得自己每次路过了这家咖啡店时,总是想要进来坐坐。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几乎每天都会来一次这种情况……或许这就是咖啡店的魅力也说不定?”
如是说着,他轻轻依靠在椅背上。又缓缓得闭上双眼,聆听起咖啡店里古朴的钢琴曲。
咖啡店的魅力……吗?
老实说我不太懂这个。
毕竟我实在有些搞不懂那些花了大约能买十瓶共计约5000毫升饮用水的钱,去买一杯容量不足200毫升的咖啡。
再说现在又不是靠唱片听音乐的年代。若是想听古朴钢琴曲,为什么不下载到手机里再戴上耳机慢慢听呢?
总觉得尘斌每天来咖啡厅是有其他的目的。
嗯……
啊!
难不成是因为“那个”吗?
“呐呐,尘斌。”
“啊?怎么了?”
从自我的世界里出来的尘斌露出了至今为止我都从未见过的温馨微笑。
……那个平日里略显阴暗的尘斌,怎么好像变的有些耀眼了?
有传闻说“那个”能够让一个人改变……果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似乎是不准备急着回答,握起咖啡杯的尘斌缓缓将咖啡送入口中。
趁着这个时机,我上前问道:
“尘斌,你是喜欢这家咖啡店里的某个女服务生吗?”
“噗!”
一口咖啡喷涌而出。
“咳……你到底再说什么啊笨蛋!”
“你想想啊,你每天都来这一家咖啡店里喝对于学生而言要价不菲的咖啡,即便是周六集会的时候也不错过。我想这也只有跟‘爱’这个字挂上关系才能让你这么持之以恒的吧?”
“这只是因为我个人喜欢喝咖啡,并且这家店离我家近而价格也很公正所以我才经常来这家店喝咖啡的啊!再不济把我理解成咖啡因中毒也成啊!”
“而刚刚再听钢琴曲的时候你显得特别宁静,回过神的时候露出的笑容也特别温馨,可见你一定是喜欢上那名音乐播放员了吧?”
“照你这个说法,比起那位无辜的音乐播放员我更应该喜欢上贝多芬和莫扎特才对。还有你仔细看清楚一点,那名音乐播放员是男的好吗!”
“啊,虽然中国并不开放同性婚姻,但也有外国开放了同性婚姻的先例哦。别担心,我会支持你的。对了,趁现在开一场恋爱商谈吧!”
“给我好好的听人家说话啊!!!!!!”
怒吼,响彻了云霄。
之后在那家咖啡店里,尘斌给我上了两个小时的思想教育课。
他讲了很多,什么“咖啡豆的产地不同所带来的区别”、什么“也门摩卡与意大利拿铁口味上的差异”、也有诸如“咖啡的情怀”这种生涩难懂的题目。不过不要紧,因为我也并没有认真去听。
对咖啡这个题目,我实在没有过多的兴趣。但是,我可不会为那枯燥的两个小时而感到厌烦。
唔……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可能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吧。
躺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我从一旁取过手机。
一个简单的操作,我打开了图库,望向图库里的一张照片。
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画面上显现的,是一名看似老成的少年,可他那深邃的双目已然遮挡不足神情所表现的惊慌失措。
这是在他听到“喜欢”这两个字的时候,所露出的有趣神情。
尘斌是一个很有趣的少年。看似处变不惊仿佛一切了然于心,但一旦涉及到关于“爱”这个话题时,他却又会变得如少女漫画般的纯情。
很有趣,不是吗?
现在的我就像是恶作剧得逞了的小男孩一般,感到了莫名的开心。
窃笑了一会儿,我坐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笔记本。
我定神望去:上面匆匆的写上了尘斌的名字、年龄、年级以及一些关于尘斌的资料。
「青涩」、「容易害羞」、「傲娇(?)」
“噗。这都是些什么啊……”
我窃窃私笑。
尘斌,这个与我同龄却比我小一级的男生,确实是很有趣呢。
如是想着,随意的握起一边笔筒里的圆珠笔,在笔记本上匆匆写下三字。
「咖啡痴」
尘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咖啡痴呢。
望着这匆匆的字迹,我又一次不觉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