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神社遇袭
“诶？我的头发你们帮我减掉了吗？”
花谷从莳梦手上接过一套男生的衣服，就是普通的白色衬衫和白色裤子，外加一双黑色的鞋子。
在昨天花谷倒下之后，莳梦和心焰立即用灵力探查了花谷的情况，幸好他只是晕倒而已，而不是受到什么攻击，再加上现在的情况看来，花谷一点事都没有。
在那之后，莳梦抽空去帮花谷买了几套衣服，但由于不知道他本人喜欢什么款式，于是莳梦只挑选了最简单的款式。
现在是春末，很快就要进入夏天，衬衫的长袖子穿起来不会太闷热，但为了方便手臂舒展，花谷还是将白色的袖子卷到手肘以后的位置。
至于为什么要先帮花谷买好男装，那是因为。
“在你晕倒之后，你的头发就这样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莳梦看见花谷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第一时间解释到。
“头发就自动变短了吗？”
“这么说也没问题，不过在变短之前，先变成了白色。”
“白色？”
“纯白色，就像雪一样。”莳梦点了点头，心焰也在一旁，但她不喜欢雪的颜色。
“然后我的头发就变短了吗？”
“也许是有什么力量在束缚者你，我和莳梦认为你会晕倒也是因为头发的原因。”
心焰虽然不喜欢那个颜色，但也不至于讨厌，所以花谷穿着白色的衣服她也不会反感。说到底还是因为下雪的日子不能偷偷溜下山罢了。
“一直以来，就有一种说法，头发被认为是生命的象征，它蕴含力量和学识，所以就算有人用头发给你施加禁制，也不奇怪。”
“难道心焰和莳梦你们觉得，之前我的长发其实不是我的？”
莳梦和心焰点了点头，肯定的花谷的猜测。莳梦还将自己的黑丝扯下一根，为花谷演示。
头发在莳梦的指尖随意飞舞，虽然轻微，但并没有掉落在地面，很显然是受到了莳梦的控制。“花谷你看，头发会了解的主人的想法，并且做出回应。而另一点就算，头发不会受到别人的控制，对于每个人来说，那都是唯一的。”
听到这些解释，花谷心里开朗了许多，他明白有人在他身上做了许多手脚，但似乎是无害的？
“对了，我晕倒的原因，除了头发之外，你们觉得是什么？”花谷问身边的两位少女。
“如果要说更层次的原因，就是让那个禁制发动，使你昏厥的原因了。这点我和莳梦也想过，大概是为了不让你记起某些事情吧。”
“对。”莳梦接着心焰的话补充起来。“也许你失忆也是出自那位存在的手笔，但我们所能想到的，但是很遗憾，我们翻遍了书籍，也找不到这样的记载。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使用头发或是控制记忆的人好像没有。”
“所以你们才熬夜了吗？谢谢。”
难怪莳梦会黑着眼眶趴在自己身边了，而且就心焰的外表来说，不需要化妆也已经足够可爱了，现在花谷明白，心焰化妆是为了遮住熬夜留下的疲倦脸色吧。
“谢谢。”他从心底地感谢莳梦和心焰，尽管只是初识，却能够如此热心。
“哼！知道就好啦，还说出做什么，想被灭口吗！”
“心焰你好可爱啊，脸颊鼓鼓的，像个小皮球。”花谷忍不住笑起来，笑得十分欣慰。他转过头看着远方，然后笑容就消失了。
“怎么了？”少女们也看见花谷的脸上笑容突然收敛，于是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山脚下的青川市里，一股黑烟腾腾升起，但没有看见恍惚的光火。
“失火了吗？”
“不对，莳梦。这是有人在闹事。”
经过提醒，莳梦也看见了在黑烟之中掺杂这紊乱的灵力。
“我们快些赶过去吧。”说完，心焰像一阵风一样跑出去，朝着山下奔去，然后莳梦也追上心焰。花谷看见两人远去的影子，很快反应过来，也跟了过去。
时间是早上，大多数的市民还在休息，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莳梦和心焰确认了出现黑烟的地方，加快速度赶了过去。
“怎么了？发现异常了吗？”花谷也来到事发地点，莳梦和心焰早就在那里，但花谷也只是迟到了很短的时间。
在惊讶花谷竟然追得上自己速度的同时，心焰已经仔细搜查了周围的环境。
“心焰，我这边什么都没发现。”她们分头检查，莳梦检查完另一边的情况之后，跑过来和心焰会合。
在她们的面前，只有一道黑烟，但不见打斗的痕迹。
“这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但目的是什么呢？”莳梦走到黑烟附近仔细观察，发现除了烟雾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糟糕！我们中计了。快回神社！”心焰想到了什么，但她是一个行动派，这次转身以更快的速度往回赶，但这里到山上的距离至少也要一分多钟的时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花谷也没掉在后面，他追上全速飞奔的心焰和莳梦，前去问到。
“那黑烟显然是做给人看的。而这大清早所有人都在睡觉，做给谁看还不明白吗？”
“琉璃神社？”花谷马上想到了这点，也只有她们会那么早起来。
“可是心焰，如果有人想骗我们走开，为什么不骗远一点呢？”莳梦觉得如果多出现几道黑烟，那么她们就可能追查得更远一些。
“答案很简单啊，如果敌人不是白痴的话，就只能是实力很强了。只要一分钟的时间就可以攻破禁制吧。”
心焰能够想到的只有一点，神社的宝物，神社里有价值的也就只有那些历代巫女留下的灵器了。
说话的时间，三人也就赶回神社，而眼前的一幕，告诉三人。
她们的对手并不是白痴。神社的收藏室大门已经洞开，守护的禁制也消失了。另一边神殿里的灯火也全都熄灭，里面漆黑一片。
而在花谷三人面前，出现了两个身穿黑色衣服，与这里的环节格格不入的人。
那是两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身材笔挺，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画卷，看来是神社里的东西。
“哦，回来的挺快嘛。”
“蝎子，别管这几个小家伙，我们走吧。”
“我说大熊，把画卷给我，你先走吧。”
“你还是忍不住吗？随你的便吧。”被叫作大熊的男人把画卷甩给蝎子，然后突然消失了。
莳梦和心焰看着那人突然消失的地方，风肆意狂乱涌动，那是非常快的速度，是心焰和莳梦根本追不上的速度。
“才这样就被吓到了吗？小娃娃。”蝎子朝这边走过来，他打开了画卷，正是神殿里的那幅。
“你这个混蛋！把画卷交给我。”心焰朝着那人厉喝，并且从缠绕腰间的腰带里抽出两枚纸符。
“如果你们打败我的话，当然可以换给你。但这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了。”蝎子说完，一只手收起画卷放在背后，另一只手向前伸出，朝着心焰轻轻勾引。
“哼，不过是个窃贼罢了，难道还想让我不成？不要太小看琉璃神社啊！”
符纸被甩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飞袭那西装男人。
但这样的速度对于蝎子来说只是枯叶飘落罢了，慢得让人失望。他只是走了一步，就躲开了。
“怎么可能……”心焰看着身前不远处的男子，高挑挺拔的身材，外表也稍加修饰，如果不是站在敌对的份上，夸赞一句帅气也不是不行。但他窃取神社贵重的神灵画像，这已经是最大的罪责了，心焰无论如何都不会轻饶他。
“天真的小娃娃，你以为你能够碰得到我吗？本大爷只用体术，再让你一只手又如何。若你是打得到我，我便把这画卷交还给你。”
“别相信他！你要小心啊，心焰。”莳梦站在心焰的身后，也手持灵符严阵以待，她害怕这只是敌人的诡计，对心焰劝诫到。
如果是其他时候，心焰也许不会相信敌人的话，但现在不同，他手上拿着自家神灵的画像，那是代表了她信仰的事物，所以心焰绝不能让对手逃跑，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留下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重新抽出一张灵符，以灵力在符纸上绘出奇异的咒语，然后用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摆在自己的面前，符纸轻触鼻尖。
“琉璃灵术·流星矢！”
随着心焰的话语落下，灵符中潜藏的力量被唤醒，分为无数流光出现在她的身边，化作一根根由灵力形成的光箭矢。箭矢随着心焰的意念而动，从四面八方飞向黑色西装的男人，霎那之间便触及眉心，咽喉等要害之地。
但也仅此而已。
化作流光的箭矢看似停在了蝎子身上，但实际没有碰到蝎子，这点控制着箭矢的信仰自然是最清楚的。箭矢与蝎子的咽喉只有细微如秋毫的差距，却不能再进一步。
这是何等可怕的自信，又是多么可怕的控制力，这一次试探让心焰明白了她与蝎子之间的差距。这就像是刚刚破土而出的新芽与参天巨木之间的差距。
蝎子只是一声轻轻的鼻哼，呼吸之间便让心焰那些环绕着自己身体的灵力完全消失不见，这样的攻击让他完全提不起兴趣，甚至有些不爽。
“你不打算继续攻击了吗？小女娃。”
见到心焰停下来，蝎子也调整了动作，他只是以最普通的姿势站着，看似毫无防备，但实则并非如此。
“怎么？你们不是想要这幅画卷吗？不来抢吗？”
蝎子继续嘲讽着心焰，连带着莳梦和花谷一起嘲讽着，但这一边的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刚刚那次无疑是的全力攻击，可连对手碰都碰不到，也未免太难了点。
就算是两个人一起上，恐怕也是没有胜算。莳梦在思考中很自然地忽略了花谷，因为她不知道花谷的情况，实力如何，自然不将他考虑为战斗力。再者，花谷失去了记忆，就算以前是个非常厉害的人，怕也是打不过这个蝎子。
蝎子看着现在的情况，自己对面的三人似乎没有继续进攻的打算，他也厌了这种和小孩子玩游戏的战斗。蝎子将背负在身后的画卷拿在手中玩耍，时而轻抛时而旋转，偶尔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对手，直到他察觉到空气中，一丝风的流动。
于是。
“既然你们想要这画卷，我就换给你好了。”他这么说着，然后将手中的画卷“轻轻”地朝心焰丢过去。
但如果真以为蝎子会交还画卷就大错特错了，这看似轻微的一甩，也不是莳梦和心焰之中任何一人可以接住的力量。
嘭——
一道身影伴随乱流出现在三人的面前，将飞过来的画卷踢了回去。
“老师…你怎么把画卷踢回去了？”
莳梦有些不解，那明明是可以接住的，只要保护好画卷，其他都不成问题。
“傻徒弟，老师也想留下那幅画卷，但如果真的伸手去接，只怕是这辈子都得躺在床上，别想起来了。”
……
一时间，莳梦和心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们没有想到，蝎子那么厉害，强得连老师都不敢和他硬碰硬。
当然，不管是心焰还是莳梦，都只是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她们从小生活在琉璃神社，最远也只去过青川市而已，也从未见过真正的战斗，平时的修行其实只是心焰和莳梦两个的打闹而已，当然不会了解人外有人的说法。
话说清尘赶过来将那幅画卷踢回去之后，也花了数次呼吸才将自己的气息调稳，倒不用担心那幅画会被踢坏，作为琉璃神社的大祭司，清尘自然知道画卷并非凡物。
清尘自知面对西装男子没有胜算，索性不做防备，以最轻松的姿态站在那人面前，深深一鞠躬。
“阁下，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借走我们神社的画卷，可以告诉我们原因吗？”
那几乎是抢夺的行为，但清尘深谙为人处世的道理，用上了借用的词语美化蝎子的行为。
“说是借，也确实是借，我知道你在套话，但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们要的不是这幅画，而是画里的东西。”
“画里的东西？”
清尘继承大祭司二十余年，却从不知道这画里还藏着什么，她看着蝎子，十分疑惑。她不知道蝎子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清尘的老师，也就是上一任的琉璃神社大祭司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应该早就把神社里所有的秘密都传给了清尘才是，可现在出现了一个连清尘都不知道的事情，如果蝎子不是说谎，那就是历代的大祭司都不知道神灵的画卷里面还藏着什么宝物吧。
“敢问阁下的身份，若是要借，也并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稍等几天，请让我们准备仪式，奏报神灵大人。”
清尘没有怀疑蝎子对话画卷的解释，因为对手强到没有理由欺骗她，清尘也为了保留神社存在的意义，想用和平的方式解决。
“哼！少来这套，只要你能打败我，这画卷自然给你。”蝎子又一次轻笑道，他的性子里似乎有一种傲慢顽固。
“可是阁下，您这样取走了原本属于琉璃神社的东西，只怕到时候神灵大人降罪下来…”后面的话清尘没有说出来，她相信蝎子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在威胁蝎子，用神灵威胁蝎子。因为神灵是存在的，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这是常识，特别是这个已经侍奉神灵数千年的神社，如今到了几乎危急存亡的关头，清尘相信神灵大人是会降临的。
“哦？那又怎么样？你认为我会害怕那个人吗？”听见清尘威胁自己，蝎子的内心没有一丝波动，甚至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
“你们这里并没有能够和我对抗的人，也只有那个家伙可以让我好好舒展筋骨，如果要来，那就来吧。”
听蝎子的语气，似乎连神灵都不放在眼中，真是狂傲至极，不可一世。
但对于他说的话，不管是心焰或者莳梦，清尘都半信半疑，因为她们从未见过神灵的身姿，更不要说见过神灵战斗起来的样子。
就连古书中对于神灵的战斗记载也少得可怜，上次神灵们战斗好像是创世纪之前的故事了。
“阁下说过，只要能够打败你，就愿意交换画卷了，对吗？”
“嗯，如果你能打败我的话。”
不管是谁，只要能够打败他就好了。蝎子将画卷重新放在身后，他似乎要认真了。
而这一边，清尘让莳梦与心焰带着花谷退的远一些，不想让她们被波及。
“老师，让我来帮你吧，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对手啊。”因为与蝎子交过手，心焰知道敌人的可怕之处。
莳梦也站出来想帮老师的忙，但她们两人都被拒绝了。
“不用担心，我不会冒险的。”
“哦？你还布下了结界。”蝎子见清尘抽出灵符，将她和自己单独以结界包围起来，虽然结界并不强，但蝎子完全没有打破结界的想法。
“为了不让我可爱的学生受伤，当然要布下结界。她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孩子，活泼，乖巧，聪明伶俐，还特别懂事，我决不允许你伤害她们。”
“难道你以为你能够打败我吗？”蝎子看着对面的清尘，她一手握住灵符，让另一只手的手指将灵力刻画在符纸上。
“战斗这个事情，很难说的，我未必打不赢你。”
面对蝎子，清尘表情显得有些轻松，因为她还有一张底牌，作为大祭司的底牌。
清尘将灵符抛洒的空中，身体与四肢默契配合摆出格斗技巧的起手动作，蝎子看见这一幕，稍微挑了挑眉头。
“打算用意识操纵灵符，并且以体术作为干扰来进攻吗？真是了不起。”他不由得称赞自己的对手，但完全没有畏惧对手。
蝎子也收敛气息，身姿再次端正，右手向前半伸，以侧身看着清尘。
然后，琉璃神社所在的整座山都似乎震动起来了。
——于青川市的一角，如果花谷在场的话，一定认得出其中一人。
“你也要出发了吗？”天空没有下雨，但少女还是撑着伞，伞遮住了她的样子，而她向身边一位整装待发的胡子大叔问到。
那正是豆腐。
“嗯，我也该回去了。”豆腐摸了摸自己那起来乱糟糟的头发，憨厚地笑了笑。
“那可真是遗憾呢，我再也吃不到美味的食物了。”
少女不断旋转手中握着的伞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舍的感情。
“没有的事，您随时都可以来品尝，不是吗？”
“说的也是呢，但一想到你要离开青川市，我还是有些难过呢。”即使伞面遮住了少女的样子，但还能听出她话语里的笑意，少女转过身看着远处的琉璃神社，她知道在那里发生了一些情况。
“终究还是这样了，就让我们为了各自的信仰而战吧，豆腐。”
“不。”少女否定自己的话，她换了一个措辞。
“现在你应该是传说中的骑士——哈伦纳·莱斯。”
“您说笑了，晴大人。”豆腐，啊不是。是哈伦纳笑着回答到。
“那么就拜托你了，哈伦纳。”
“嗯，我知道。再会了，晴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