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落命楼”有了初步认知的三人在路上交换着彼此的看法。卫飞虽知晓此处水深,但却没有具体概念。千夜则对楼内的阴谋并无兴趣,他反倒想找个对手好好切磋一番。至于邱生旺,信息有限的他建议众人“入乡随俗”。既然楼内有规矩,那他们也尽量按规矩行事。
“我打听过了,要买消息的话,最起码这个数。”
伸出三根手指的邱生旺视野对“代币”的数量并未概念。但从被询问者的神情不难看出,三枚“代币”并不是小数目。
“那我们该如何获取?”
“最直接手段就是去卖艺。”
回答千夜的卫飞实则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身为朝廷要员的他不想与走街串巷跑生活之人相提并论。但眼前的状况又让他别无他法,要知道对卫飞来说,于光天化日下展露武技可谓是大忌。就这样,带着不甘与无奈,三人再度回到了之前看对决的那个庭院。
“都听好了,我家主子愿出二十‘代币’雇两高手,有谁自认够格,站上来。”
二十代币并非小数,然而出的越高也就意味要趟得水越深。卫飞自然不打算被分散注意力,可千夜就不同了。一心求战的他随即走向了庭院,与此同时,也有一名青年武者走出了人群。
“那二位都知道这的规矩吧?”
询问的同时,青年武者也开始挑选起自己的兵器。只有千夜一人独自站在庭院的中央,等着那下人作进一步解释:
“我家主子只要活下来的那个,所以二位不用客气,尽情厮杀便可。”
卫飞和邱生旺发现年轻武者的眼神有了变化,假意挑选兵器的他实则早就有了决定。提起朴刀的他不由分说的向千夜袭去,可面对青年武者全力挥击的千夜只是微微侧身便避开了纵斩。
未曾想到自己会失手的青年武者已没了后招,先一步踩住刀柄,封锁了其行动的千夜随即反攻。一把拽住青年武者领口的他瞬时发力,在一击标准的过肩摔后,倒在地上的青年也就此失去了意识。
“要打几轮?”
将朴刀踢到一旁的千夜挑了一把与其佩刀长度相似的木质倭刀,因为他并无取人性命之意。所以,他所挑选的武器也不会具太强的杀伤力。
“打到我家主子认可你的时候。”
与此同时,人群散开了一条道。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是挑战者前来的时候,从中走出的却是一名身着东瀛和服的少女:
纯白无瑕的和服上点缀有宛若樱花的淡淡红点,踩着木屐的少女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异常清脆的声响。配合当前场景,仿佛是在通知别人,她的到来。
“和他较量下。”
随着少女的一声令下,一根暗箭于人群中射出。可千夜却不为所动,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一命呜呼的时候,那箭却被一石块打落在地。出手的不是别人,正式在一旁观察许久的卫飞。身为锦衣卫总管的他精通暗器且指力了得,再为不起眼的石块在他手中也堪比凶器。就在所有人都为其神乎其神技艺惊叹不已时,有着“隼”之名的男人也从人群中走出。
“我见过你。”说着,男人便将目光投向了在一旁与异邦少女聊天的邱生旺,“还有你。”
“那么……你有何贵干?”
朝着庭院中央走去的卫飞稍稍整了整衣袖,年纪轻轻却阅人无数的他感觉到了男人投来的杀意。同一时间,千夜也让出位置,供两人对决。
“坊间有言,皇帝三御史里的‘紫麒麟’深不可测,骁勇善战,飞刀更是举世无双。不知,在下有幸见识。”
这个塞外人的眼神中充斥着再明显不过的仇恨,无论他如何克制,卫飞都能感受到。不由得望向那东瀛少女,饶有兴致的她索性坐在了一旁的石墩上。
“可别让我失望哦~”
面对少女的催促,卫飞反倒很是平静:
“若你做好准备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卫飞的飞刀从来就不是给活人看到,他之所以能做到例无虚发,是因为他做到了每一发都见血封喉。想必,那个与其对峙的塞外人也是一样……
“求之不得。”
横起弓的男人向卫飞展示了他的弓与箭,而卫飞也从一旁的兵器库里找了两对飞刀。不多不少,两对四发。
啪嗒。卸下箭袋的男人也从中取了四支箭,之后便将那箭袋扔到一旁。就在两人打算决一生死的时候,少女却再度开口:
“喂,谁允许你们私定规则了?”走到两人之间得少女捧起了一堆树叶,“既然是要比射术,不如比试下谁射中的更多。”
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好方法,也非常的公平。点头认同后,拉开距离的两人也等待着少女将手中的树叶高高抛起……
“准备好了~预备,开始!”
将树叶抛到空中的少女随即后退并抬头,与此同时,剑拔弩张的二人也全神贯注于这堆随风飘散的树叶。卫飞也好,“隼”也罢,他们都在计算树叶的飘散轨迹,也只有在最为正确的时候出手,才能赢下这场比试。
射术的精髓并非一位追求精准,而是在过程中做到一心不乱。两人在盘算自身射击轨迹的同时,也得提防对方。而按照树叶落地的时间来看,两人顶多也只能交手两个回合。
压低身子的卫飞左右各持一把飞刀,比起弓箭,飞刀的出手频率要更快。然而同等的,弓箭在力道上则更胜一筹。
唰!飞刀于电光石火间穿起了多片树叶,而同一时间,离弦的箭矢也朝卫飞的方向迎面射去。飘散空中的一共四十三片树叶,那两把飞刀外加一支箭已将其中的四十二片树叶平分。可最后的那一片却因刀箭交错而被吹起……
毫无疑问,夺下这片树叶将成为胜者。不约而同的重新运气瞄准,胜负将在此一举。
考虑到飞刀力薄的卫飞并没抢先出手,待“隼”拉弓后,他才全力掷出。而他所瞄准的对象也并非树叶,就在“隼”即将得手的同时,飞刀切断那根箭矢。后退一步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打出了最后一张牌。当飞刀与箭矢交错的时候,那片树叶也被一分为二……
“看来是平手呢。”
一刀一箭分别斩获了半片树叶,外加之前的二十一片,两人无疑打了个平手。当然,他们是否接受这一结局,又是另一回事了。
“看来,你确实对得起这个价。”
“隼”的冷冷评价并没影响卫飞的情绪,至于那位东瀛大小姐倒是非常激动并宣布会出高架雇佣卫飞以及千夜。可就在她令下人取“代币”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却打断了她的动作: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你不这么认为吗?银流小姐。”人群再度让出了一条道,一身华衣的中年人在两名护卫的陪伴下显身。轻抚长髯的中年人神采奕奕,从其气度便能看出,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再怎么说,银流小姐的身边已满是能人异士,想必并不差这两位吧。”
“话是这么说,可本姑娘就是相中了,毕竟,这里可没规定不能竞标?”名为银流的东瀛少女乍一看很是蛮狠,然而她说得也确实在理,“还是说,段王爷其实有横刀夺爱的嗜好。”
面对如此明显的诋毁,段王爷身边的护卫则有些按耐不住。若不是其及时出手阻止,没准会就此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不得无礼,银流小姐说的是。所以,在下认为,还是让这几位义士自行定夺吧?”
点头认同段王爷说法的同时,他们也将目光挪向了位于庭院中央的卫飞与千夜身上。只见卫飞拱手作揖,很是恭敬的朝段王爷行了礼:
“属下卫飞,参加段王爷。”
“免礼免礼。早就听闻卫御史武功盖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了。”
身为朝廷重臣的卫飞自然认为段浪,段王爷。作为当今圣上的叔叔,其外交与内政手腕可谓是数一数二,直至今日,他还负责着许多外交要事。所以,对于他的出现,卫飞可谓是毫不意外。当然,他也没理由去拒绝段王爷的邀请。
“真是可惜了,那你呢?”
就在千夜思索的时候,不知从哪冒出的邱生旺却替其擅作主张道:
“忘记和你说了,我们是‘捆绑销售’的。”嬉皮笑脸的他分别朝卫飞及千夜使了个眼色,“不过,我要价很便宜,给一半就可以了。”
“哟,没想到还有比我更不讲道理的人。”嘟囔着嘴的银流自然不会买邱生旺的账,“这位剑客的剑术了得,对得起他的价。你又如何?”
“我好歹也会两手啊。”
“我这可不欢迎三角猫。”
就在人群哄笑的时候,凑到银流耳边“隼”稍稍补充了几句。而在一番思索后,银流也算是答应了这档子买卖:
“就当我买了个添头好了。”
无视银流的讥讽,拍了拍手的邱生旺立马跟了上去。而卫飞也加入了段王爷的麾下,就此,兵分两路的三人开始了进一步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