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要终止演出?」
姬神日之奈一声冷笑:「向晴同学觉得蒲同学仔(这)个样子,还可以行肝(动)?」
对对对,姑娘你所言甚是。要是没有大小姐阁下的冰雪聪明、之前暗中紧随其后相救,俺留仙一条小命早已豁出去了,谈何至此肃穆栗然,汗浸浸谨聆圣训耶?
「要不素(是)窝(我),他早死了!」
「没有这么严重!晴姑娘你别瞎听──」
「请假一星期养伤还不够严重啊?!」言谈间,仿佛听见她爆出一句不雅的粤港粗口,令君子如咱不禁皱眉:「而且泥(你)说!明知(计)道油(有)危险,为蛇(什)么接近(进)孟知(计)祥他?泥(你)素(是)八格吗?」
闻此言,吾心反以为喜:「所以你终于肯相信马姑娘的清白?」
「仔(这)素(是)两码子的食(事)!」一时间,丫头再逮不着词儿通辩自身,遂把满腹怒气,一齐射向床上的那位娇弱少女:「向晴同学不骂他一句哦?」
「这可以了吧?姬神小姐你要怎样埋怨在下都没关系,但向晴她是个病人,」我知道丫头想反驳什么:这妖气侵袭的病不是她自招的吗?「而且我们来是要商量事情,又不是为了拌嘴......」
然而俺愈是说,愈是觉得汗颜,最后竟不敢再直视向晴。
毕竟,近来自己频频为了妖怪之事而奔波,姬神日之奈本质上又只是个充军凑数的队员,加之上言语不通拜托不得,因此社团中大部分俗务,近来都只落在晴姑娘她一人身上。
......就单讲汇演一事吧?向晴对此投放过不少心血财力,现在一句说要搁置就强逼她从众而行,换成是别个还不着恼到底?
谁知道晴姑娘她不哀不怨,反而坐在床边轻声叹气。
「所以,前几次你去地下街,就是为了查出小红的身份?」
老实说,我有点意外:「......不完全是。」
只是箇中缘由,此时不便对两位姑娘言明。因为蕴藏咱心中的那个计划,那怕是始作俑者的自己亦觉得过于冒险,那又何苦白白令其他人平添担忧呢?
向晴沉吟几秒,毅然决定说道:「另外的原因,是跟马文织她有关的吧?」
晴姑娘怎生猜估出来的?莫非──一霎间,自家对上『针定』那双心虚欲遁的眼神:好家伙,原来是你和青鸟童子出卖我哇?
「吓?泥(你)知(计)道臭蜘蛛的下落,却不告诉窝(我)!?」姬神日之奈既得邻座之便,忽然反手用力一揪自己耳壳──好痛痛痛丫头你悠着点儿!「赶快说!马同学她躲在哪儿?」
『针定』忒太不负义气,竟然撇下我这个饲主,逃入晴姑娘被子里头,只钻出一双亮莹莹的眼睛旁观女难。
「姬神同学请你先放手啊──」
如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好歹是个姑娘家呢!更何况......自己虽说不出理由,却不太情愿让向晴她见到这种场景。反正我拼命躲闪缩避,才终以得逃魔掌。
「不讲,烟(因)为泥(你)打不过她?」
拉倒!激将法对蒲留仙我无路用。
「那么蒲望东!我来问你,你总可以讲吧?」
背脊被盯一阵激灵。等一下!不会吧?怎么连花同学也在这?!
「是我叫花社长来的,请你不要生气。」
还来不及问向晴她「为什么」,姬神日之奈早不忿煽火一句「多管闲食(事)!」就差没有把「卖队友」之流的严厉指控直接搬上台面说嘴。
向晴倒是一脸神色坦然,逼使巫女丫头唯有剑指旁人:「求窝(我)没用,所以去找她?」
按照昔日套路,面对姬神小姐的嘲讽,花晃渚誓必跳脚回战。但这回,她平静地走到自己眼前,风平浪静得令人怀疑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先兆。
「如果蒲望东你知道文织在哪儿,请你带我找她。」
花社长失去平日的威风自信,换来的是眼眶红肿。
「学生会说她办了退学手续,但我知道文织她是绝不会在汇演前不告而别的!一定是发生了某种意外!」最后,连声音亦带上了十分哽咽。「至少告訴我啊!她到底发生什么事......」
忽然想到,是否晴姑娘知道劝解无用,才要花社长来寻找自己的呢?但是......将事实讲出口,会是正确解吗?
「啰啰嗦嗦,听着就烦!窝(我)早说,那种妖──那个女人,忘记她最好!」
不对?我是否看漏了什么?
然后,晴姑娘给予我肯定的回答。所以我抬起头,直视花晃渚的灵魂深处:「是不是......你早知道马同学她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