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应拥挤的6人宿舍,此时此刻因为住客的缺席而显得无比空旷。
张未名坐在自己角落的床位上,注视着摊开在床上的有限武装以及羞涩的钱包,长长地叹了口气。
“贫穷这种东西,真的要命......”
张未名无奈的说道,挠了挠头坐在床边的写字台上开始思索着今后的人生。
没有实力也就算了,可是自己连配一套的正经武装的资金都没有。
到目前为止能用的也不过是教院制式的手枪与军刀。别说对于执行官了,就是对于武装到牙齿的普通士兵,这点东西也着实显得磕碜了点。
以这样的状态,真的可以参加实践毕业考吗?
亦或者是,真的有人愿意与自己组队参加实践毕业考吗?
张未名带着这样的疑问,收拾好行装,临行前,他又看了一眼桌上被撕去一般的相片,对着那上面一头漆黑色头发的优雅女性鞠了一躬后,便朝着毕业实践的调剂室走去。
而那静置在桌上的女性,也似乎如同活着一般,莞尔的目送着青年的离去。似乎在她看来,无论是装备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都不可能成为这个年轻人的阻碍。
第三章 松散脆弱的同盟 01
“唉......”
面对着空空如也的调剂室,张未名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
这个调剂室,几个月前其实还是特勤系的讲堂,当低年级的执行官学徒放了假,即将毕业的执行官前去参与毕业实践,这个空空如也的教室就被搁置出来用于他们的组队及调剂。
但现在,未名又发觉,现实要比他悲观的想象还要刻骨几分,现在不是有没有人愿意和自己组队实践,而是能够组队的人都没有。
虽然仔细看过去,还是能够发现这调剂室的角落依然坐着一个等待组队的执行官。
可未名想了想,很快就得出了那个自顾自一头扎进便携电脑的执行官根本不会和自己组队的结论。
于是乎,他就像是避开了井水的河流,找到了与之相对的另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任凭旁边的那位自顾自地敲击键盘,张未名继续着在寝室还未得出答案的思索。
毕业,组队,武装,生物炎。
刚刚一静下来,未名的脑袋又被那些烦躁的现实问题塞得满满当当。终于在眼看就要宕机的跟前,他只能被迫得先把那些问题推出自己的脑袋。
冷却着即将爆炸的头脑,未名死气沉沉得看向讲台的方向。
他清楚的记着,不久之前,那位陌陆主任还在这个教室为他们讲解各式各样的武装。那些因文化差异衍生出来的各式各样的武器及战术对于缺少经验的张未名就像是漫天的繁星,无论抽出任何一颗都要比他手中的匕首与手枪闪亮得多。
尤其是那名叫【光子剑】的新式武器。
没想到曾几何时只会出现在科幻电影中的武器到如今真的有相仿的成品被投入到了实战中。
且不说对于喜欢轻便行动的执行官,那是一件多么方便的武器。那种科技感和浪漫感满满的物什,对于任何一个男性都有着无比的吸引力。
“啊~~好想要一把【光子剑】呀~~~”
未名自言自语说,整个人也颓废地靠在了椅子背上。
而他的话刚刚说出口,来自对面的键盘敲击声就停滞了。
“那个东西,很贵的哦,而且复杂的电子器件在恶劣环境的维护也是很麻烦的,反倒不如来一把传统的铁疙瘩,到哪里都能用。”
“话虽这么说......”也没考虑究竟在与谁说话,未名下意识的就回答说“但是有一把那么帅气的武器对于谁来说不都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呀。”
“那么......您有钱吗......”
“没有......”
简单的几个字让未名被迫得从幻想回到现实,在今天的不知道第几次的叹气之后,张未名才终于与坐在他相对方向的年轻执行官正眼互视。
那个年轻的执行官长得一张方方正正的大脸,不同于诸多洋溢着青春的同年人,一头比未名浅一些的灰色头发被一反常态地理得很短。而那一双碧蓝色的眼睛虽然并没有什么情感,却显得清澈无比。
那一刻,张未名有些懊悔地反思着,如果这个青年愿意与自己组队,那恐怕是自己的福气。
“我叫张未名,特勤系,强袭科。”
“嗯,我知道你。”那青年肯定的说“我叫顾淼,技术系,控制科。”
技术系?
张未名稍稍犹豫了一下。
为什么并不需要实践危险工作的技术系执行官,到现在仍然在调剂室等待实践分配?
而这乍看上去憨厚老实的顾淼几乎一瞬间就看透的张未名的思索。
“我没能分配到纯粹的技术系实践考试,只能是找特勤系的人跟着做实践。”
这就好比没能在自己预定的时间段赶上班车,而后续的车上又很难再找到自己的位置。
“而且他们都觉得我说话不好听,能选的队伍最后都尽可能搪塞,最后就成这样了。”
思考了一下之前顾淼那句直白的询问,对于他自己的解释,张未名好似有了一定程度的理解。
“那我是不是可以觉得我在这个尴尬的时间点幸运得有了一个小组成员?”但不知为何,他毫不掩饰自己有些占了到了便宜的侥幸,就像同样对自己不予掩饰的顾淼一样,如是说道。
当然,顾淼自然不会去在乎这个。
他望着这个连生物炎都没法使用的执行官,脸上根本没有半点的嫌弃,只是佯装做无奈的声音回馈说:
“毕竟我们都没有什么选择不是吗?”
随即,顾淼又从容得将无奈转换成了没心没肺的苦笑,而从作用上,那却是温暖人心的。
任何人都不难看出,对于这个年轻人而言,毕业实践的队友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拖油瓶并非嫌弃的减分项。
而正当未名由衷地庆幸着自己的队友能够是一个表面上虽然毫不掩饰但其实还算是容易相处的人时。
二人都没想到,他们小队的第三位成员即将对‘难以相处’进行崭新的定义。
【看到我还没来你们就相处得这么愉快,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可喜可贺呢。】
令人无比熟悉的合成音打断了张未名与顾淼的交谈,二人不约而同得朝门口望去。
陌陆主任已经打开了调剂室的门,徐徐朝讲台走去。
但不知为何,他的脸色相比于几天前监督张未名测评的时候,憔悴了许多。
无论是对于张未名,还是对于似乎本就擅长于观察的顾淼来说,这个变化几乎明显到写在了陌陆的脸上。
而正当两位学徒想要询问一下的时候,特勤系的系主任轻轻举起自己手中的文件板夹,示意着这个话题不予讨论的决定。
他一反平日里和蔼的面容,带着没有完全从脸上抹去的疲惫与烦躁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两人,然后便向门口示意了一下。
就像是响应着陌陆的召唤。
一个穿着经过缝缝补补的破旧外衣的瘦削青年缓缓走了进来。
他那一头漆黑的头发不知是因为疏于打理还是自身体质问题,在充满了分差的同时显然发质也并不算太好。
但是不修边幅也好,看上去一吹就倒也好。
令张未名与顾淼同时退避三舍的,是青年的那对蓝黑色的双眼。
它不像是顾淼那般虽不掺杂什么感情但清澈无比,也不像是张未名那般充斥着活力与火热。如黑漆漆的深海,对这世间的万物都不存在着什么肯定与否定的情感,甚至令人怀疑,这个人对于自己的生死又是一个什么看法。
就在张未名与顾淼认为这个青年的气场会带来持续数分钟的冷场时,还是陌陆主任率先打破了尴尬。
【自我介绍一下吧。】
那青年随后幅度不大地点了一下头,并随后说道。
“岳昭安。”
简短的三个字自我介绍刚刚结束,本来打算借由自我介绍的时间分出精力好好理一下诸多烦躁现实问题的陌陆也不由得尴尬得朝岳昭安转过头去。
【就不能,再真诚点?】
听了陌陆的‘话’,岳昭安的一只眼睛眯缝了半晌,似乎是在认真思考如何变得真诚。
但他接下来的话语却是就如同他一开始给人的印象一般令人无语。
“没什么可真诚的,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叫岳昭安,就这样。”说完,这个有些别扭的年轻人便要走到将台前的座位上,可似乎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坐在两个对角的两个执行官,一股不悦简直像是故意一般写在脸上。
“好家伙,一个技术系,一个连生物炎都不会用,陌主任,您是希望我来临时参加个毕业实践,想把自己的命打包送出去吗?”
他的话语让身边的陌陆瞪圆了眼睛,座上的未名嘴巴半张,唯有顾淼似乎是没听到似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而那巨大的哈欠顷刻间又成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喷嚏,难说不是故意的打出来,震得那岳昭安落座的时候都打了一颤。
坐在前排的年轻人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排斥望向身后的顾淼,后者却只是随意擦了擦口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回以一个招呼,竟开始玩起了自己的手机,将岳昭安带来的庞大尴尬,有如玩笑似的还给了本人。
教室瞬间弥漫起了一股十分奇妙的氛围,陌陆看着除了顾淼以外相互大眼瞪小眼的三人,这次由衷的叹了一口气,但眼下三人所展露出的小小矛盾,他似乎只能作罢。
【鉴于这个时间点,你们的同期已经基本都参与到毕业实践中去了,所以很不幸,能够组成一队的成员也就只有你们三个了。】
忍着巨大的疲惫,陌陆走下讲台,当他说到‘不幸’的字眼时,还稍稍甩了离他最近的岳昭安一眼,虽然是后者并没有自知之明。
【现在暂时很难调出有经验的执行官带队,我把现在相对安全而且能给你们做的实践任务整理成清单发给你们那里。如果到最后真的找不出带队的,你们就尽可能的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实践任务做吧。】
一边说着,陌陆沿着三人的位置走过一条回路,在他们各自的桌位上留下一份清单后,回到了讲台上。
【但是目前来说,即便是最简单的任务也是有风险的,诸位既然已经错过了第一轮集体实践,不如为了安全就多等一阵子,至少等一个有经验的带队执行官能够参与的时候,再进行毕业实践也不迟。】
顺着陌陆的话语,张未名看了看手上的清单。
可剩下的顾淼和岳昭安似乎完全没有什么心思,他们一个则是捣鼓这手上的电子设备,另一个则用一种不可理喻或是说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前者。
“顾淼......你稍稍看看手里的单子好不好......”
在自己恩师好歹在场的情况下,张未名对着好像还算可以交流的顾淼说道。
顾淼以一种老太太起身般的反应转头看了看张未名,随后才用更慢的速度将桌上的纸单递给自己的双眼。
但他的动作就像是停滞了似的,没有在进行任何改变。
反倒是这个时候,刚刚停止与顾淼相互用眼神互殴的岳昭安却以一种忧虑的眼神看着手中的纸张。
作为最后才拿起它的人,岳昭安比顾淼和张未名都优先看出了这份资料所展示出的诸多不可理喻,简直就比这两个宛如国宝般的同僚还要不可理喻。
他用蓝黑色的眼神打量起了陌陆,却似乎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般,随即又将手中的纸张往边上一放,双手环抱将自己锁紧仅此一人的空间。
而唯有张未名兴冲冲的一个一个嘀咕着任务选单的名号,一会嘟囔着要不要跑这个腿,一会嘀咕着要不要护那个位。
好像是嘤嘤耳语实在是过于扰心,岳昭安愤怒的大喝道“你有完没完!闭嘴自己看不好吗?!是觉得把自己的墓志铭很有意思吗?!”
“你是想在跑腿的时候掉沟里摔死!?还是想在护卫的时候被人包围打死!?”
张未名有些震惊的看着毫无半点缘由都暴戾到大喊大骂的岳昭安,心想着不想触这没头似的,甩了个眉头就想回避。
但一直把脸埋在纸里顾淼却突然说话了:
“你瞅瞅你,人长得这么瘦,脾气还这么不好,我怕是在这个愣头青先摔死或被打死前,你能先被自己气死。”
“谢谢,我还用不着你连人话都看不懂的大方脑袋来教训我。”
听着岳昭安的回敬,顾淼微微做了个鬼脸,似乎是诧异自己把头埋在纸里而其实什么也没在看的行径被他发现了。
好在这个时候,特勤系的系主任以一股颇具威慑力的合成音打断了。
【我让你们来这里是想让你们毕业,不是想让你们打口水战。】
【尤其是你,岳昭安,我让你参加这次临时考试是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分明是电子合成的声音里,焦虑却仍然明显的体现了出来,可显然,哪怕面对的事执行官教院的主任,业界的教科书,岳昭安也没打算放低自己的姿态。
他甩着手里的纸张,像是法庭上问询的原告,赫然对着生理上无法还口的陌陆问道。
“您拿着这危险评估完全紊乱的单子,是想把我们仨还是哪一个人下了饺子吗?”
顾淼的双眼眯了一下,他低下头,这次打算真的用心看看这白纸黑字究竟写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张未名则一面盯着手上的纸,一面瞥着岳昭安,似乎后者很快就会向他们解释这上面蕴藏的含义。
【他说的没错,用于执行官毕业的实践考试有难度是应该的,但是......】就像是正中了红心一般,陌陆听后,缓缓坐在了讲台旁的椅子上,绷着一张严肃的面庞一语不发,以这样的方式,系主任表达了对岳昭安疑惑的赞同【这些危险程度测评所给的分数,对于任务本身实在是太低了。】
顾淼听后,不再关心岳昭安那宛如炸弹一般的性格,朝他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岳昭安从自己的座位上慵懒地转过身来,这才让顾淼与张未名注意到,在那火爆脾气的背后,他的面容却带着宛如与生俱来的憔悴。
可代替他回答的,仍然是陌陆。
【上呈给执行官教院的任务单都要经过特定部门进行一次危险程度评估,然后作为审批后的申请单交由调度中心进行任务的分配或是发布,其中相对安全的要经过二次评估,这个二次评估会在原有的难度上进行一定程度的提高,如果评估等级仍在一个范围以内,才可以作为执行官毕业实践的考试内容再交由调度中心对毕业学徒进行分配。】
【执行官,特别是特勤系的毕业实践考试,或多或少,都是绝对意义上伴随着生命危险的,所以说为了保证学徒的生命安全,我们系对这个危险程度评估的资料尤其看重。哪怕一直以来都不可能把伤亡降到0,也必须在仔细斟酌之后才能把任务分配出去。】
“所以说,现在分配给我们的任务评估,尤其是这些看似简单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岳昭安问道,他暴戾的脾气削微收敛了一点,但仍然没有从脸上褪去“那些搞危险评估的憨货,不会是脑子进排泄物了吧?”
面对这位青年的出言不逊,张未名震惊了。
私下说老师小话的学生他自然见过,但是当着系主任的面公开对着教院工作人员怼脏话的人此时此刻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可当他环视了一圈后才发现,在场的另外两人,也就是顾淼和陌陆主任,甚至包括自己,对于岳昭安的出言不逊已经没有了任何程度上的在意。
从这个男人的立场上来说,他不可能与一个技术系,还有一个不会生物炎的吊车尾,去接手一个危险评估都显得可疑的人物,这是人之常情,更是生存之道。
但这也让张未名充满了疑问,为什么陌陆主任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任务清单。
【因为这是教院所剩下的所有任务清单了。】电子合成的声音当即回答了张未名心中的疑问。
陌陆说着,又从自己的文件夹板中拿出了几份文件,一张递给了岳昭安,并且在岳昭安看完后,他又转身传给了顾淼。
自然而然,那资料在顾淼的手中大约停滞了不到一分钟,就转而传到了张未名的手中。
而当张未名兴致勃勃地开始查阅那份文件的时候,却发现那上面所讲的东西,他一点都没法理解。
【这个是危险程度评估的流程文件。】
仿佛是特意给不知所云的张未名讲解似的,陌陆如是说道。
“谢谢您的解释......但是我一点都看不懂......”
带着一切都随缘的表情,张未名放弃了地说道。
“瞅瞅你,是不是不行了。”
然而他这话刚说出来,坐在他正对的顾淼就啧了啧舌,但转而一句“其实我也看不懂。”让在场的其他三人都不知道这位技术系执行官学徒理直气壮的理由,但连带着顾淼,他们最后还是把目光投在了坐在前排的岳昭安身上。
“细节的东西不是特勤系的菜,看不出什么问题。”
感受到众人眼神的岳昭安无力地叹了口气说,但这样的结论,却得到了陌陆的肯定。
系主任又点了点头,好像是在说一件特别令人头疼的事似的,扶着脑袋,就连脖子上的发生器都几乎重现了他本人的无力感。
【没错,就是这样,我还特意看了看那边的流程文件,真的就是除了那些根本看不懂的特别专业的计算方式上,没有任何流程上的问题。】
“那无论怎么说,也只能是那些精细的计算方式有问题了呗?”沿着岳昭安与陌陆提供的信息,顾淼提出了他的问题。
但对此,陌陆无奈地摇了摇头。
【专业性太强了,危险程度评估的过程不在特勤系的管理范畴里,想查这个,从流程上会耽误一些时间。】
“哼......”岳昭安哂笑了一下,他展现给众人的第一张笑脸充满了嘲讽的意味“那您为何不去找院长问问呢?”
这一次,陌陆的额头上终于爆起了青筋。
【真要是有那么简单,这事你帮我办得了。】
陌陆面露难色,极力隐藏起了那些在官场上的你你我我。
岳昭安这时却不知为何展现出了难以理喻的通情达理,他暗自靠在了椅子背上,脸上的憔悴似乎更重了,就仿佛知道即将要面对何等的牛鬼蛇神一般,一个人将自己隐匿在了他人难以靠近的空间里。
张未名与顾淼不知道这个岳昭安究竟是从何而来,为什么对执行官教院的流程如此的熟悉。以及为什么,相比于主任与学生,陌陆和岳昭安的关系更像是共事多年的同僚。
当然......
他们更加不知道的是,就是在这称不上多么宽敞的调剂室里,也是从这没有结果的讨论开始,更是从他们命运般的相遇开始。
张未名的人生,正在步入他从不了解的未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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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陆主任,有人找你哦。”
调剂室的谈话被一个年长者的声音所打断,打开直拉门,执行官教院的副院长背着双手昂然注视着正坐在讲台旁的陌陆。
【古洛文副院长。】
面对古洛文副院长的到来,系主任显得并不是那么欢迎,但根据规矩,他还是站起来迎接这位告他一阶的领导。
【谁找我?】
不知为何,古洛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微笑,对于距离较近的岳昭安与陌陆,二人看在眼中却只能保持沉默。
随即,副院长让出了一抹空间,一个令张未名无比熟悉的宽厚身影带着一脸的焦急地步入了调剂室。
那身影扫过了一眼室内的所有成员,哪怕是认出了张未名,但他还是没有半点停顿得朝陌陆走去。
“您就是特勤系主任,陌陆先生吧。”带着一方常态的脆弱与憔悴,那身影的正体,萨诺先生几乎是在祈求地说道“我有急事找您,请您务必给我一点时间。”
“倪珐她......我女儿她......”
听着萨诺先生的话语,张未名感觉,他的世界正在崩溃。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