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

 在天空刚刚随着太阳的西去而彻底黯淡无光的时候。

 特勤系主任的办公室里,本应在送走了萨诺与张未名以后离场的岳昭安与顾淼不知为何仍然留了下来。

 想来是陌陆主任也是心比较大,也完全没有在意两个年轻执行官会不会打扰自己工作,他就任两位学徒自便,自己则坐在办公桌旁一面翻阅着执行官的档案,一面朝着那些档案的主人打去一个接一个的电话。

 可是每每轮到交谈结束,伴随着仿佛带上了失落的【不好意思打扰了】的合成音,便不难发现,他的谈话每每都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

 好几个小时里,陌陆几乎都没有离开他的办公桌,他不知疲倦的翻阅着一张张的档案,寻找能够接手这项棘手任务的执行官。

 就是脖子上的发声项圈,都在这枯燥的过程里更换了好几轮电池。

 坐在沙发上的顾淼与站在窗边透气的岳昭安看着陌陆桌上的文件由堆积的小山一点点消逝,却又在办公桌的另一侧重新垒起,直到那文件组成的小山似乎已经完全实现了易位,也颇为无奈的皱着眉,叹着气。

 他们并非是不想帮忙,只是在越帮越忙的协助之后,尴尬的系主任便只好‘请’这颇有交流能力的两个人收手。

 面对一个又一个不知是因为危险还是因为报酬不理想而不愿出手的执行官,顾淼竟然在最后直接省略的客套的问候而是直接问价。

 而岳昭安就更厉害了。

 当电话对面的人们开始流程性的找理由婉拒之时,这个年轻人更是毫不遮掩地开始口吐芬芳。好几次,当对方是一个稍微腼腆点的女执行官时,岳昭安更是差点没把她们说哭。

 【算了,你们两个休息吧,让我来处理就好。】

 本应机械的合成音好似带着陌陆的万般无奈。

 在无奈地甩出这么一句话后,系主任收揽了二人手上的所有文件,然后独自一个一个打电话打到夜晚到来。

 可即便如此,那已然重新垒起的文件山依旧阐释着这亘长且烦躁交流的未果。

 陌陆长长地叹了口气后靠向自己的办公椅,连续数个小时的工作已经让他的腰腿已经有些吃紧。

 稍微休息几分钟再接着干吧。

 他如此想到,正要给自己倒一杯开水稍事休息一下,全身刚刚发送下来的神经又重新被门口急促的敲门声重新带回了工作状态。

 不知道是出于热心,还是单纯的被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吵烦了,岳昭安一边招呼着,一边朝着门口信步走去。

 但门那一侧的客人显然更加耐不住寂寞,在岳昭安离门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门那一侧的高个子男人——萨诺便破门而入,几乎差点把有些瘦削的岳昭安撞向了一旁的墙壁。

 那是一个一定要呈口舌之快的人,被撞向一旁的岳昭安赶在萨诺走到陌陆的桌前,他用充满挑衅的语言对着萨诺先生头上的淤肿说道

 “怎么了,萨诺先生,这是想救女儿终于撞上南墙跑回来了吗?”

 顾淼为萨诺沏了一杯水,这一次他与陌陆站在了一边,二人不约而同地白了岳昭安一眼。

 【别在乎那个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陌陆抓住能有休憩的片刻,一边说道,一边好不容易地喝了一口水【您有什么事情?如您所见,我们正尽力寻找能够接管这个任务的执行官呢。】

 “张未名他......张未名他......”

 这个身高可以说是碾压了在场所有人的中年男性此时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哽咽着难以阐释清楚的话语。

 可即使是伴随着他口中透露的只言片语,陌陆那持着水杯的手也开始如麻痹了般颤抖着。

 就连之前还在插科打诨的岳昭安也因此皱紧了眉头。

 那站着宛如一座山峦的中年男子在系主任的办公桌前愧疚地低下了头,宛若正在进行检讨的学生。最终,他就在在场成员关切的注视下,将张未名几个小时前的所作所为用最简洁的语句做了最干练的陈述。

 也就在他刚刚说完的时候,陌陆手中的水杯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悲鸣,看似昂贵的办公室地毯瞬间就成了被殃及的无辜。

 那一刻,一向沉稳冷静的陌陆在外人面前所展现出来的惊慌失措,至少在他的学徒、后辈以及同事的眼中,显得前无古人。

 印象中的系主任曾经会为了悲剧而忧愁,却绝没有因为灾难而慌张过。

 他惊慌的面庞就好像一盆冰冷的凉水,看着那样的陌陆,愧疚与无奈就好像洪水般猛冲着萨诺内心的堤坝。

 【这不赖你......萨诺先生......怪我没看好自己的学徒。】看着因愧疚而哽咽的萨诺,陌陆的项圈上发出了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以前我自己的亲人遇上危险时,我表现得一点不比您强。】

 话刚说完,陌陆死寂地低下了脑袋,抓着自己汗水直流的额头,仿佛用这样的刺激能够使大脑更快旋转似的。

 “如果能够在教院不知道的情况下出境,唯一的路就是趁着黑夜闯【送客森林】了吧。”顾淼走到了人群中,尝试性地说。

 这个观察敏锐的学员有些好奇和疑惑,在每天几乎都要面对生死的特勤系系主任眼里,一个学徒的莽撞行为究竟意味着什么而令这位大名鼎鼎的执行官教院第三交椅展现出如此夸张的惊慌。

 陌陆自然没有回答他心中的疑惑,只是点了点头,挥挥手叫来了一直在一旁绷着脸沉默不语的岳昭安。

 【姑且,你赶紧去一趟送客森林把那个憨货给拦下来,不会生物炎的话,你的脚程应该能远高于他。】

 “没问题。”岳昭安点了点头,走到了萨诺的身旁。

 这个理论上来说年龄应当还不及萨诺一半的年轻人的眼中,就好像燃烧着什么似的,当那对蓝黑色双眼带着说不上责备的情感注视着萨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正在被眼前的年轻人炙烤着。

 “虽然我可能没什么立场,但是,萨诺先生。”以矮身旁的萨诺几乎一头多的身位,岳昭安将之前挑衅的姿态全部收起,以难以想象的严肃表情说道。

 “我知道您担心您女儿的性命,但是......那个无父无母的傻小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又或者,当我们救出了令爱,而那个您企图驱逐出生活的年轻人却因此奉献了人生,届时......您又要怎么面对倪珐?就说因为您的冲动把张未名赶向了必死的战场吗?”

 听着岳昭安的话语,平日里性如烈火的萨诺哑口无言。

 看到如此景象,岳昭安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希望我是乌鸦嘴吧......”

 留下自己最后的话语,瘦削的青年从右臂的袖口中甩出一根五六寸长的魔杖,轻轻在半空一甩,他的身形便化作一缕黑烟,飘出办公室的窗户,直奔远方的【送客森林】而去。

 第5章 松散脆弱的同盟 03

 因为仅仅两个年轻执行官的争执。

 夜色笼罩下的寂静森林转瞬之间变成了狂想曲的演奏会。

 哪怕是拳与脚在碰撞,拳收力三分,脚留情半过。

 刀和刃在争执,刀未出鞘,刃不亮锋。

 却依然搅得森林动荡,走兽不归。

 四散的飞鸟将易位的舞台不断的呈现,而扰乱静谧的夸张战场的塑造者,却仅仅是两位互有保留的年轻执行官。

 时间在二人的对峙之中逐渐逝去,一缕朝阳照过【送客森林】,却被那郁郁葱葱的林叶遮蔽在两人战斗的世界之外。

 不去依靠生物炎的协助,凭借着在凡夫俗子之中出类拔萃的体能与反射神经。

 张未名规避了几乎所有肉眼难以捕捉的魔法咒光及闪电。他在林间跳着之字形的路线,猛地朝如乐队指挥般挥舞着魔杖的岳昭安踢了过去。

 他半空的身影遮蔽了逐渐被取代的月光,阴影下,岳昭安的嘴角轻轻一瞥,兵来将挡般不带任何感情侧身一避,让身后的粗壮树干代替自己迎下了张未名这一沉猛的飞踢。

 但岳昭安不曾想到,一记落空的攻击所掀起的气浪仍然让自己的面部神经不听使唤地开始抽搐,他看了看那代替自己接下攻击的参天大树,粗壮的树干上竟陷出了一个完整的鞋印。

 ‘难得这一身的力量与技巧,首战竟然全倾在了自己人身上。’

 张未名有些夸张的蛮力不禁让岳昭安暗自骂道。

 毫不避讳得展现出了对那份力量的忌惮,岳昭安抄起手上那柄还未出鞘的剑刃,像是在挥舞一个钝器似的甩向张未名。

 但那微弱的心思,在光线仍然暗淡到极点的林中,被张未名捕捉到了。

 ‘岳昭安忌惮与自己进行零距离的力量博弈。’

 一向自诩迟钝的张未名做出了这个令他自己确信的判断。

 这个判断也成为了他使用那柄短小匕首硬接岳昭安攻击的直接原因。

 哪怕从场景看上去,张未名就像是一个拿着一簇筷子与狼牙棒作对的蠢货。

 但是,当两个绝对称不上均等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博弈的时候。

 那个最先对战况展现出纠结的,却是占着武器装备绝对优势的岳昭安。

 因为,那一米多长的未有亮锋的拔刀竟在与一柄同样没有出鞘却连二十公分都没有的匕首的互相逐力中,缓缓得让出了主动的地位。

 就连张未名自己对于这个结果也展现出了无比的惊诧。

 如果将未名脸上的惊诧与岳空面上的纠结进行数字化的对比,那么可以明显的发现前者的指标远远超过了后者。

 是手下留情吗?还是说眼前的男人有什么新的企图?

 张未名带着心中的疑问,从剑拔弩张的博弈中冒险分出一份注意力投在了岳昭安的脸上,以求得能否在对手的表情上搜寻出自己疑惑的信息。

 但是哪怕是仅仅依靠晨光来提供微弱的照明,岳昭安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着实不像是藏匿着什么似的。

 “怎么了......?”

 不知道在劣势情况下分出了多少精力,看着张未名比自己还要惊讶的表情,岳昭安问道的同时,嘴角却咧起一抹讽刺的微笑。

 “体会到敌我之间硬实力的差距,至于让你那么畏手畏脚吗?”

 岳昭安的话语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让张未名终于确定了。

 哪怕并不知晓确切的原因,但是此时此刻,自己无疑占据了相当程度的优势。

 于是,就和许多年轻人一样,张未名将自己放在了一厢情愿的‘强者’立场上,并以此为根基开始思考起了接下来的战术与方案。

 可是这个想法,却仿佛被岳昭安在转瞬之间读到了。

 “哼哼哼......你在瞧不起谁?”

 眼前的年轻人依然挂着那抹轻蔑的微笑,带着满满的讽刺,岳昭安以一种不加任何修饰的方式反驳起了张未名单方面的判断。

 “我要是你,我就会思考一下,为什么在有着如此实力差距的情况下,我还敢以这种方式与你正面作对。”

 岳昭安的话语还未完全点亮张未名的思路,他的下一个动作便接踵而至。

 毫无征兆的,岳昭安突然抽走了自己的那柄拔刀。他微微调整自己的重心,避开了张未名因瞬间的失衡而未能收住的挺进,转而让自己的拔刀反方向飞过一轮半弧,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扫向张未名的下盘,后者随即跌倒在了地上。

 在张未名未来得及反应的一瞬之间,岳昭安便通过以巧破力顺走了张未名在力量上的绝对优势。

 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

 即便是站在对立的立场上,张未名都能猜出岳昭安下一步的动作。

 击倒之后擒拿,那是一套教科书般的战术动作。

 而更让张未名觉得心头一紧的是,岳昭安的双手上,骤然之间闪烁起了蓝黑色的火光。

 随即,火光如星火燎原般出现在了岳昭安的手掌上,并在火焰的形态稳定之后,颜色由蓝黑色转换成了蓝灰色。

 倒在地上的张未名当然清楚,那是生物炎。

 岂不说会进行颜色改变的生物炎他是第一次见到,但此时此刻更加可以确定的是:之前的战斗中因为担心出力过度的岳昭安,于此时此刻的擒拿中解放了自己的生物炎,而面对这种如今最主流的个体战斗手段,假使岳昭安的战术成功了,无法使用生物炎的自己哪怕是自身的素质再好,也绝对无法挣脱岳昭安的控制。

 张未名不得不舍弃零距离的优势,如落水狗般完全顾不得形象,猛地翻滚起自己的身体超十米开外躲去,而这个距离,却是擅长使用超古代技艺的岳昭安的优势对抗距离。

 但是,生物炎所展现出来的爆发力理论上不可能是肉身所能比拟的。

 可岳昭安就那么看着张未名连滚带爬地逃走,不带任何感情的让手中蓝灰色的火焰熄灭了。他将手中的漆黑拔刀像拄拐似的驻在了地上,蓝黑色的双眼目视着狼狈的张未名,仿佛在诘问着他执着的理由。

 “没有意义,你的抵抗也好,你的努力也罢。”他冷冷的说道。“至少在此时此刻是这样的。”

 “我知道,但是感谢你。”

 “感谢我?”岳昭安的眼皮跳动了一下,首次露出了自己略显迷茫的表情。

 “啊......没错......货真价实。”张未名说“谢谢你一直耐心的对自己的出手有所控制,我知道你手下留情了。”

 “说好听的可没用。”岳昭安说“除非你现在放弃抵抗跟我回去。”

 “那倪珐的事情谁来操心......”

 “操心不是陪葬。”

 “那至少不能让她一个人上路!”

 张未名的嘴角微微一撇,高声吼道。

 仿佛着提高音量的吼声震慑到了岳昭安似的,寂静重新回归了【送客森林】。

 却只有几秒之久。

 “少开玩笑了!!!!!”

 伴随着莫名的强烈气浪,岳昭安高声吼道。

 霎时间,隐匿在夜色中的捕猎者又胆怯的后退了几米,而那些禽类则直接因巨大的惊吓离开了自己的观众席。

 “多少人就单单渴望着活下去,多少人在你的身上下了前所未有的期待!?你就因为这种一点回馈也没有的理由执意送死只为满足自己那无聊到幼稚的自我满足感?”

 张未名并不能理解岳昭安的话语,他只能看到,那柄一直未有出鞘的拔刀被岳昭安默默得提起,他的右手爆起了在夜色之中都隐约可见的青筋朝着刀柄伸去。

 “说的好像你都明白似的!”以不输于岳昭安的气质,张未名毫不胆怯地立起那柄短小的匕首。

 哪怕他深刻的明白,在岳昭安的全力一击之下,这匕首只会是一个短命的掩体。

 没错,岳昭安什么都不明白。

 对于来历不明、资质平平,甚至还呆头呆脑有些傻的自己。

 倪珐她是第一个愿意接受自己的女孩,是第一缕照进自己世界里的阳光。

 那么,当倪珐身处危险的时候,当这缕阳光正要离他远去之际。

 对于张为名而言,追随而去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心安理得的在一旁干呆着!?”

 “想找个理由?好呀?”言谈之间,那柄从未亮出刀身的锐气在微弱的月光下露出了自己的冰山一角。

 “就因为你连我这一关都没法过!”

 微微露出的刀身展现出了让黑夜也自惭形秽的漆黝,而刀刃却在岳昭安的手中,全力映印着林间有限光亮的余晖。

 手持着这柄似乎是能够发出夜光的漆黑拔刀,岳昭安以雷鸣般的攻势冲向了张未名,好像当二人的轨迹相交的那一瞬间,前者即能完成一个手起刀落。

 面对这样的岳昭安,哪怕是经历了之前短暂的优势,张未名也很难相信,眼前的男人是与自己相同的未能正常毕业的新人。

 但是在强烈的压迫感下,张未名并未屈服。

 对倪珐的担忧此时此刻化作他心底难以抹去的执念,敦促着未名在极短的瞬间完成了对恐惧及怯懦的征服。

 他端起匕首迎头直上。

 同时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不足二十公分的匕首上萦绕起了一层如热霾般的迷雾,仿佛在宣告,它做好了与那燃烧着蓝灰色火焰的长刀做你死我活博弈的全部准备。

 眼看两股巨大的力量还未展示给敌人,就要相互折损而谁都无法做出让步之际。

 一旁的林间飞出一枚异物,出于危险职业对任何不确定事物的警觉,就好似裁判在比赛中亮出了一张黄牌似的,二者的争斗瞬间平息了下来。

 张未名惊诧得看着那滚落在地上的异物的正体—一个哑火的震撼弹,正考虑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岳昭安则啧了啧舌看向了一旁的林子。

 “切......”

 伴随着岳昭安无言的牢骚,顾淼背着一身的行李,手里端着一柄卡宾枪走出了漆黑的林间。

 “昭安......明明是过来拦着未名,你怎么可以拿出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

 “对着傻子来一拳要远比跟他讲道理来得更有效率。而且你背这么多东西干嘛?”岳昭安以环抱双手踮着脚的不耐烦姿态回应着顾淼明知故问的话语,不知在场的人有没有感受到,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此时此刻正暗暗庆幸着顾淼的突然出现没有让事态更加严重。

 “你还问我?你自己不是也带了一堆行李过来。”顾淼苦笑了一声,指了指被放置在某课树后的包裹说“难道不是打算如果拦不住未名就跟他一块去吗?”

 “......”

 “!?”有些不敢相信的张未名用一脸吃惊的表情看着岳昭安,而后者则紧紧的咬着嘴唇沉默不语的同时,恶狠狠地盯着顾淼来宣泄自己对于他嘴巴漏洞的抗议。

 虽然对于这一点,顾淼一点都没有自觉,他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二人的身边,用颇有些兴奋的口气说:

 “事情有转机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顾淼刚刚说完,漆黑的林间又走出来一个颇为年长的执行官,在自我介绍之前,他话也不说的朝着岳昭安甩过去了一个小小的包裹。

 岳昭安检查了一下包裹内的放置物,转瞬之间,蓝黑色的眼睛便充满了警惕与排斥。

 看着岳昭安如此的表现,那位年长的执行官刚忙摆了摆手,抢在岳昭安的询问之前说到“你别露出那个表情,这个是陌陆让我带给你的。”

 岳昭安看了看张未名,带着他的不明所以与自己的不解一并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那年长的执行官没有第一时间解答岳昭安的提问。“我叫齐途,经你们陌陆主任的委托,担任此次任务的带队执行官。”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