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死神斯迈尔跨越道德与法律的模糊界限,在杀戮与理智中寻求自我破灭,甚至到现在斯迈尔都很难把那个小心翼翼双手捧着蛋糕的男孩,与现在这个需要外界刺激才能感受到自己心脏还在跳动的傀儡联系在一起。
病房里没有母亲,也没有刚出生的婴儿,却坐着一个男人,斯迈尔依稀回忆起那是曾找过他的可疑有钱人,在他从垃圾桶里翻找铝罐时,男人从黑色轿车里走下来向斯迈尔搭话。
“你就是斯迈尔吗?”
男孩身体本能地感受到危险,提着自己的布袋快步走出暗巷,跑到大街上,男人在他身后紧追不舍,斯迈尔灵巧地翻进一个垃圾桶里,透过缝隙观察东张西望的男人,直到他离开街道后才爬出来。
他在救护车里与母亲分享过这件惊心动魄的故事,女人只是摸摸他的脸,安抚他已经没事了,他伏在她的胸口,也爱抚女人隆起的肚子,用医生给的纯白毛巾给她擦汗。
“我妈去哪了?”
他将蛋糕放到桌上,质问坐在病床上一脸得意的男人,男人解开西服的扣子,取下戴在头顶的礼帽放在身侧,故作轻松的模样,斯迈尔的腰后别着一把从垃圾桶里找到的小刀,把手虽然脱落但他用布料和胶带将末尾重新包裹,使用起来也算趁手。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胜算,掏出刀子只是下下策,斯迈尔向门旁靠过去,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已经有人将病房的门反锁,一个身强力壮的保镖站在门后防止任何人从这里逃跑,男孩觉得情况不对劲,将视线移到窗外,但是这里是6层,不论以什么姿势跳下去都只会摔成肉酱。
“我妈到底去哪了?”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握紧了小刀,靠在墙上伺机而动,男人挑衅似的咬了下唇,对这只低声嘶吼的吉娃娃不以为意。
“她走了。”
“走了?”
男人在说谎,3个小时前才推进到手术室里的孕妇能走到哪去,斯迈尔想起她掌心的温度与那句铿锵有力的“我想要重新开始”,她怎么可能离他而去?
“你说谎。”
斯迈尔掏出了小刀指着男人,时刻注意门外的保镖,防止他冲进来,男孩的蛋糕放在床头柜上,他警惕着踱步缓缓靠近穿着西服的不速之客。
“这是你的卖身契,你母亲非要签这个。”
男人掏出一张纸在斯迈尔面前晃了晃,男孩装作不认字摇了摇头,向后退了几步。
“其实这是不合法的。”
男人尴尬地笑了笑,将卖身契收回自己的西服内衬里,他打量了斯迈尔全身上下,满意地点点头。
“但你母亲执意要我们把你带走。”
斯迈尔不想再听男人的谎话,他见识的骗子够多了,这个衣冠禽兽散发的味道和他们一样,再说下去他也不会认为母亲会抛下他一走了之,先不提二人的约定,他自己还能赚好多钱补贴家境,卖掉她自己也轮不上斯迈尔。
“她跟我说过要重新开始。”
“那个女人跟我说旗木家只收成年人,所以没办法把你送进去。”
男人轻哼一声,面前的男孩心中一震,他把不合脚的鞋子踩掉,若逃跑时被这鞋绊倒就再没机会,把小刀插进男人的身体里,趁着保镖进门探查情况后趁机溜走。
男孩在脑中制定逃跑计划,这群流氓趁着生育的虚弱期控制了母亲,他得逃出来从长计议,满口谎话的骗子从病床上跳下来,走向警惕的斯迈尔。
“她要了笔钱,还跟我提了一个要求。”
斯迈尔双手持刀冲了过去,无脑的正面攻击只有一个目的,用刀刃割开他的皮肤,利用惨叫吸引那保镖的注意力,男孩用全身的力气撞向男人,直到有什么冰冷而坚硬的东西抵到他的脑袋上。
那是一把手枪,不仅如此,斯迈尔堵上全身力气的攻击也被男人一手化解,他上挑嘴唇打飞男孩的小刀,反手将男孩钳住,抽出腰间的手铐将他双手锁在背后。
“把话听完啊小鬼。”
男人凑到他的耳畔,灼热的鼻息让斯迈尔无来由得厌恶,他拼命挣扎想要从压迫中逃脱,但压在他身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大。
“你娘说要带着那孩子去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而你就是他们的路费。”
看吧,多么老套的故事,俗套的连斯迈尔自己都不愿意谈起,理所当然地背叛,本性难移的赌徒终究是为了自己的新生活将斯迈尔也赌了上去,在女人心中的天秤上,斯迈尔无足轻重,仅仅是一枚可以换钱的筹码而已。
男孩停下了挣扎,装作已经认了命,他必须得忍耐才能重获自由,继续抵抗只会让手腕受伤,为了那个女人得不偿失,当然男孩也不是全盘接受了不速之客的说法,假若只是母亲被他们胁迫,现在过激的抵抗也不是上计。
“你想让我做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他脱下斯迈尔的裤子,从蛋糕店老板拿来的牛仔裤被男人粗暴地褪到腿部,男孩瘦小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男人压住他的肩膀,在他的耳畔轻轻呢喃。
“我想让你做这种事。”说罢,他把头埋到斯迈尔腿间,用舌头在男孩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湿润,用他扭曲润濡的吻侵占男孩的身体,挑逗地摩挲娇嫩肌肤,他愤怒地握紧拳头在病床上扭动,男人一手摁住斯迈尔的手,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揉搓他亚麻色的头发,继续着他有违伦理的兽行。
斯迈尔明白他自己正在受到侵犯,男人似乎很满意他的身体,沉浸在舔舐他身体的无尽欲望中,不安分的手指伸入他私密领域,指尖游走于敏感后背,斯迈尔死盯放在床头柜上的奶油蛋糕。
“你想吃这个?”
男人邪笑着,撕开了包装精美的外盒,拿起新鲜欲滴的草莓放入口中,故意咀嚼出声响,用手指抹了一层奶油涂在斯迈尔的背上,用指肚漫开,将斯迈尔当作盛放食物的容器,贪婪享用着醇美奶香。
“那个女人让我跟你说,她对不起你。”
男人将他滚烫的欲望刺入斯迈尔体内,男孩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一点声音,双手被银晃晃的铐子限制自由,斯迈尔恶狠狠地盯着男人痴笑的脸,但起了反效果,更激起了他的兽欲。
“你这只小野狗。”
男人说着与他不相称的粗鄙之语,加速在男孩背后抽插动作,斯迈尔皱眉向前爬,就在快要伸手摸到床头柜时,男子趴在斯迈尔身上气喘吁吁地说:“她说一切要重新开始。”
“也包括忘掉你。”
斯迈尔停止了挣扎,男孩落下眼泪,他对母亲的信任都建立在救护车里她那只紧握的手上,蕴含在那句“我想重新开始”中,男人不给他伤感的机会,用手指擦干他的眼泪后放进口中品味。
“你早该认了。”
他把斯迈尔抱起来放到腿上,掀开男孩的上衣,不安分的嘴蚕食斯迈尔最后的尊严,斯迈尔空洞地望向前方,摆在他面前的奶油蛋糕还放在桌上,他想与之分享的人已经不在了,男孩觉得自己身体在腐烂凋零,但他对女人的印象却渐渐清晰,轮廓也愈来愈鲜明。
怨恨。
他只剩下这两个字,在反复刺进身体的耻辱中斯迈尔失了神,自己真是个傻子,不是已经发现那个女人的身上散发着骗子的味道了吗?
男孩在蛋糕店洗了澡,脖后有着淡淡肥皂的香气,男人撑开鼻孔贪婪地嗅着,将头埋在斯迈尔的亚麻色短发中,如扑到羚羊的狮子般将男孩吃得渣都不剩,癫狂到丧失理性,悲哀到神都阖上双目不敢注视,斯迈尔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自己现在的境遇流泪,他的身体好痛,甚至可能在流血,但哭闹只会产生反效果。
那扇开着的窗是他唯一的救赎,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活着?我活过吗?
斯迈尔扪心自问,像一只老鼠般蜷缩在下水道里,和野狗一起翻垃圾桶,还有那女人留下的伤疤,这样就算活过了吗?男孩的手臂被锁在身后,唯一能活动的只有双手。
不,你还有腿。
他的脑中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似乎在指引他离开那个男人,踹开他从窗户跳下去,就算是死也不会比现在的境遇更差,但凭什么是他,他又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总是自己遭遇这样的难过事,他的运气就差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甩开男人挣脱控制,奔向打开的窗户,只要自己能爬上去,就能挣脱这悲剧的锁链,男孩自己也意识到,在他成为女人的商品之后,他其实已经没了人的资格,但斯迈尔无法准确描述心里的这份感情,他毕竟才11岁,还处在懵懂无知的童年里。
你得做出一个选择,那个声音对他说,死亡还是苟且偷生地活着,这是摆在他面前的两条路,一条一劳永逸,一条无比严苛,他脑中又构想起了那个女人抱着婴儿在新的城市里漫步,望向新生太阳的美好场景,那幅画里本该有他的,但如今自己只成了画具。
凭什么,凭什么呀!
男人的手正要再捉住这只片刻自由的鸟儿,男孩却突然转过身面带笑意,似乎对一切都释然了,他靠着墙用束缚在背后的双手抓住窗台,用力一蹬坐在上面,望着窗外的好光景咯咯咯地笑。
“你疯了?”
男人举起了枪对着他,斯迈尔浑身上下狼狈不堪,下半身赤裸还有红肿,莫斯科的天气一直是这么不冷不热,但男孩还是打了个哆嗦,他的脸混合着多种表情,流泪、狂喜与空洞无望,只要往后一倒,一切就都结束了。
但,凭什么要他死?他明明没有错,如果那个女人要重新开始,那他......
“这位变态先生,我们来谈笔买卖吧!”
“小野狗,你已经被卖给我了。”
“我知道,但我现在跳下去或者被你开枪杀了都不能让你得到乐趣。”
斯迈尔挑了下眉,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着男人,男孩宛若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似的,完全转了性,但是往男人喜闻乐见的方向转变。
斯迈尔身上根深蒂固的桀骜自由,但现在又有一丝顺从,男人抹了下嘴唇,肉欲在他身下膨胀,男孩看到施暴者已经心动,自然地张开双腿,男人情不自禁地吞口水。
“说吧,什么条件?”
“你把我留在身边,教我杀人和其他各种东西。”
斯迈尔看到男人眼中的执着,这是他活下去的第一环,利用一切,拼尽全力也要活下去。
“就这些?”
男人本来以为会是什么更过分的要求,嗤笑一声后点点头,他本来就喜欢这个男孩,现在他主动要求跟在自己身边当然再好不过。
“那把我的手铐解开吧!”
斯迈尔从窗台上跳下来,主动转过身把手铐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示意让他开锁。
“你要是逃跑我可是会开枪的。”
男人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小钥匙,利落地解开了斯迈尔背后的手铐,随着啪嗒地手铐落地音,斯迈尔恢复了自由,他活动了下手腕,缓步走向男人,揪住了男人的领带。
怨恨,或是不甘,斯迈尔自己也不清楚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唯一记住的就是自己要怀着对那个女人的恨意活下去,斯迈尔往下狠狠一拉,男人受力弯下了腰,斯迈尔则踮起脚尖吻了上去,二人的嘴唇对在一起,这是男孩在表示顺从。
无关感情,只是单纯想要活下去的亲吻,像是幼狮屈服于狮王,男人闭着眼享受唇瓣的温热,而斯迈尔眼中只剩下冷漠,任凭男人的手在斯迈尔身体上游走,他也不会再反抗。
“吃蛋糕吗?”
男孩的唇离开男人,因为把牙龈咬出血而让刚才的吻带着铁锈味,他抹了下嘴,血让斯迈尔的双唇更显诱惑,在一切都结束后,斯迈尔向男人问道。
男人没有说话,揉搓着男孩细软的亚麻色头发,无声地答应,男孩将蛋糕从柜子上移到床铺,拿出了叉子,将蛋糕一口一口送进嘴里。
很香甜,是他从来没尝过的甜腻味道,过去的斯迈尔很难相信世上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似乎将一切苦涩都抛掷脑后,在美好的松软奶油中暂缓身体的僵硬,但他知道已经签下不可回头的协约,身体上的肮脏再也无法洗净。
他唯一感到抱歉的只有蛋糕店的大叔,他身上还是有味道,像他这样的人怕是尝不到最好吃的蛋糕,男人坐在他身边点燃一根烟,在烟雾缭绕中模糊了斯迈尔的眼,黑衣男人的味道让斯迈尔难以磨灭,直至死亡将二人分离。
男人过去的故事就到此为止,只剩怨恨在血液中永续,他留下了斯迈尔这个名字,还有对那个女人的愤恨在心底缓慢发酵着,无时无刻,随时随地在提醒斯迈尔,让他沦落在人间炼狱的始作俑者是谁。
洛时生认为斯迈尔是不稳定的爆炸物,或者说是随机游走的不规则行者,无法预测亦或不可理解,他看似能平淡地解决一切困难,但谁都不知道支撑他运作的究竟是何物,在那场杀手侧最大最恶最凶的厮杀中,斯迈尔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毫不犹豫地杀死朝夕相处的同学。
不可信任但可托付,至少斯迈尔是一个合格的凶器,只要达到条件就能为人所用,因此洛时生卖了个人情,既然斯迈尔一直都在寻找他的怨念之泉,洛时生决定顺水推舟帮他查到具体地址,虽然在斯迈尔眼中不过是洛时生的自作多情。
斯迈尔在莫斯科的酒店里打着鼻鼾,当他从任务和烦心事中解脱之后,身心的疲惫就一并上涌,梦对他是奢侈品,斯迈尔的睡眠简短高效,全身肌肉似乎已习惯在弥足珍贵的休憩中高效放松,他向上提了提自己的被子,将身体裹在温暖中,明日他就必须启程回岛,去解决对他来说基本无价值的杀人案件。
无论是粉色诱因还是奥法西斯,对斯迈尔来说都只是个过客,被分尸还是剁成肉泥也只是杀人手段,就像他说的,这起事件要调查的是他从来都不以为意的“理由”。
翌日,是斯迈尔的回家时间,脱下让他浑身紧绷的西服,换上舒服的黑色风衣,男人自然地切换了工作模式,由古板老套的会议人偶,变为无形地散发威严的黑色死神。
他穿上可以从旁侧抽出匕首的军靴,将手枪与新材质匕首别在腰间,用发蜡把多余的头发理到脑后,提着旅行包离开酒店,恢复成风尘仆仆的旅人模样登上回群岛的专机。
风暴在群岛的中心聚集,一种异样的感觉萦绕在心间,这份不安自那起最恶事件后就再未体验过,洛时生也在他的笼子里谋划什么,那个娃娃脸总是喜欢做一些多余的把戏,粉色诱因和奥法西斯两人的死也极有可能是他搞得鬼。
想到这儿,他有些犹豫,进行违例人体实验的奥法西斯在洛时生的杀人列表中再正常不过,但一向办事分明的洛时生没道理也把粉色诱因卷进去,但在昨晚的那场尸检里洛时生似乎对奥法西斯只字未提,堪称可疑。
如若洛时生杀死奥法西斯,萨米特杀掉粉色诱因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这两个人针对事件的发问点也就能理解,斯迈尔点点头,他不认为假设能够揭示事实,但至少能够给予他调查方向,毕竟他现在是萨米特的仆人,总是要做一点事来证明自己,而洛时生对他来说也只是旧友,虽然彼此也有过约定。
“帮我报仇,杀掉杀死我的凶手。”
这是洛时生用来制约萨米特的手段之一,以杀掉斯迈尔心中的怨恨源头为筹码,向他提出要求,但这一切都是当着萨米特的面发生,刻薄的鹰钩鼻国王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敢动我,就拉你一起陪葬。
然而他们彼此需求,互相依赖,洛时生需要萨米特与旗木家对抗,而萨米特则需要洛时生来武装群岛,虽表现得十分相性不合,但实际上二人对旗木家都是同仇敌忾。
斯迈尔望着飞机窗外的天空,机翼突破云层,依稀能看到碧蓝的大海,群岛实验室斥资修筑了浮岛机场,以方便飞机起落,开辟了新航线之后来到岛上的拜访者络绎不绝,洛时生甚至半开玩笑地说要发展群岛旅游业,当然本意他是不满的。
负责安保工作的洛时生,要调查群岛每一位拜访者的背景资料,以免混进来什么不法之徒,在开发了小洛洛之后虽然工作效率有所提高,但还是避不开洛时生的人工审核,群岛实验室开拓领域后压在娃娃脸肩膀上的工作越来越多,洛时生嘴上抱怨着,还是乖乖地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毕竟他若想要摧毁旗木家,萨米特的帮助不可或缺。
斯迈尔想要抽根烟,飞机上明确禁烟的警告让他只能作罢,男人无法抑制心中的焦虑,摆摆手唤来了空姐,妆容精致穿着素色制服的女人对他微笑。
“斯迈尔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你认识我?”
斯迈尔打量着眼前甜甜微笑的女人,他不记得以前和她打过交道,斯迈尔礼貌地点点头。
“有酒吗?”
斯迈尔挑了下眉,空姐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皱着眉,俯下身子凑到斯迈尔耳畔。
“萨米特先生让您不要喝酒,希望您上岛时保持清醒。”
“他管得还真是多,是不是啊小姐?”斯迈尔挠挠脸颊后尴尬地笑了,他翘着二郎腿对空姐眨了眨眼睛,耸耸肩膀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美丽的小姐,这里能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斯迈尔先生忙碌一天,想喝杯酒提提神。”
“对不起斯迈尔先生。”空姐摇摇头,从餐车里拿出咖啡壶倒进斯迈尔的杯子里,还撕开了几包白糖加在里面,轻轻搅动后递到斯迈尔手中。
“萨米特先生留言说有很多事情要麻烦你,所以请原谅我不能满足您的需求。”
她莞尔一笑,推着餐车从男人身边离开,在小桌板上放了一个平板,斯迈尔无可奈何只得打开,果不其然出现了萨米特的脸。
“您连在飞机上也不能让我轻松一下?”
“你在莫斯科闹腾的够多了。”
萨米特仍然躺在病床上,保持着他锐利的眼神,斯迈尔觉得就算是把他本人换成一个立牌都没有什么违和,毕竟这个男人只要坐在那,死死盯着前方就足够有威慑力了。
“您想要我做什么?”
斯迈尔啜了口咖啡,他这几天跟这最讨厌的饮品还真是有缘分,一杯杯地往嘴里灌强制自己清醒,人生已经这么如此疲惫,可还是有让人厌倦的家伙不断增加苦涩滋味。
“我想让你做好肃清岛内叛徒的准备。”
萨米特故意加重了判读这两个字的读音,斯迈尔摸着下巴思考片刻,能够称得上是叛徒的家伙,脑内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就是旗木佩子。
“的确,放着也是个麻烦。”
斯迈尔对旗木家所有的人都不信任,不光是因为抛妻弃子的父亲,他成长过程中跟不少旗木家的人打过交道,没有几个人能让他感觉像是“人”,“两足兽”倒是很符合他们的作风,抱团取暖就罢了,像一群只会跟风的狗,在利益尾巴后永不知疲倦地追逐,被旗木家扬着的鞭子驱使,惹人心烦地乱叫。
与他人相比旗木佩子算好多了,有自己的意见与看法,再不济也有对傲人双峰,留在岛上也算一道亮丽风景线,不过因为被冠上了旗木的姓氏,也算不上什么高岭之花,不过是可以让人随意鄙夷的蝼蚁。
斯迈尔对旗木家的最高评价也就是生物,无论是旗木佩子还是旗木泉一郎,或者是今天的那个白发狙击手,都是舍弃自己姓氏,用尊严和人格换取未来的扭曲两足兽,不过随着萨米特的命令下达,这群有缝就钻的蟑螂好日子怕是也要到头了。
说到底,斯迈尔和洛时生都不理解为什么萨米特要把旗木家的人带到岛上,虽说族群里混进一匹捕食者会保持活力,但旗木家更像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还散发难闻的臭味,再在心里诋毁旗木也无济于事,斯迈尔点点头切断了与萨米特的通话。
即便萨米特不说,对旗木佩子的清理也已经排在议程上,斯迈尔以前曾接了干掉旗木佩子的委托,虽然不知道那个茶发巨乳眼镜娘是怎么惹到斯迈尔的委托人,但黑色死神还是乐意给别人带来灾厄藉此满足自己无聊生活。
飞机离岛越来越近,空姐也在提醒旅客收起小桌板,系好安全带准备应对降落冲击,那位给他平板的姑娘也走到斯迈尔身边,将平板电脑收走,对斯迈尔礼貌点点头。
“美女,我那么听你的话,起码给我个联络方式吧!”
斯迈尔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笔,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精壮的小臂,他望向女孩嘴角有着弧度,精致妆容的空姐眼神里也没有嫌恶,更多的是娇羞,她红着脸点点头,用油性笔在斯迈尔胳膊上写下一串号码,然后扭捏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男人朝她的背影吹了个口哨。
斯迈尔有时候觉得自己和小时候遇见的那个男人越来越相似,虽然也和他一起度过了5年时光,不过斯迈尔称呼那人主人,那个男人叫斯迈尔小野狗,最开始还斯迈尔还抵触这个代号,但久而久之也习惯。
为了活下去任由他亲吻摆布,直到被送到杀手学院之后才缓解这个现状,不过也想斯迈尔所说,不过是一个地狱换到了另一处,本质上并无改变。
其实是有改变的,只是斯迈尔不想承认罢了。
他是在那里遇到洛时生,看到他的第一眼斯迈尔就知道他和那些不知道因什么理由送到杀手学院的少年不同,经过调查后果不其然,这个外表幼稚甚至有些可爱的少年是自愿来到这间人体凶器培养基地的。
那栋整栋被漆成纯黑的大楼几乎是每个人的梦魇,讽刺的是它对外却是收容孤儿的慈善机构,失去双亲或是被人抛弃的未成年人都聚集在此处,进行赌上性命且无比严苛的杀手训练,纵然条件艰苦,但伙食不差,对于某些孩子已经知足。
唯独洛时生与别人不同,他读完博士后再进入到这所学校里,每日活动在校园的各个角落,背地里进行调查,他是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天才,虽然体力上和正常学生没有差别,但他的大脑可以说是最具有威胁性的凶器,单凭他制定的计划就帮助斯迈尔一队在模拟战里获得了不知多少次胜利。
洞悉敌方意图并制定反制战术,洛时生的大脑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能够预测一切合乎常理的可能性,虽然总是对人恶语相向,但斯迈尔本能地感觉到自愿来到学校里受虐的娃娃脸是一个好人。
斯迈尔和他又是室友,无形之中又加深了二人间联系,住宿条件说不出来地简陋,岌岌可危的两张木板床配上轻薄到像一块破布的毛毯,木门因年久失修发出吱吱呀呀地声响,像是用指甲滑动黑板般刺耳,房间中的霉味则骚动着鼻腔,让人禁不住喷嚏连天,房间除了挂着二人一套换洗衣物的钉子就没有其他物件,从进来时就不允许携带私人物品。
斯迈尔还沉浸在自己的往事时飞机便落了地,多国语音的“您已到达群岛实验室。”在广播中轮番播放,斯迈尔转头望向后面才发现今天登岛的人也不在少数,他摸了下脑袋把安全带解开,与需要经过安全验证才能下机的外来客不同,四人议会的斯迈尔只需要刷下ID卡就能大大方方地走下客梯。
“欢迎回来斯迈尔先生,我的主人洛时生已经等候多时。”
人工智能小洛洛出现在男人的手机屏幕上,就在飞机落地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