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得从四年前开始说起。四年前，我们还在读初中的时候，那时的我就已经认识欧阳帆了。我们不仅是同班同学，其实，我还是他的同桌，三年以来一直是如此的。你也不需要太过惊讶，我们这么个小地方，相对优秀的初中和高中都太少，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小学一起上，到了初中也还是一起，甚至到了高中，我们也还是在一起读的。
“我和欧阳帆倒不是在小学里就认识的，只是初中里认识的。虽然你可能不信，但当时，我们花了不少时间在互相认识上。他当时还是个连话都不怎么讲得清楚的人，和女孩子一聊天，脸就会红，我有时候看他一眼，他都会紧张地浑身都抖动起来。但我想，那应该不是因为他对我有好感，仅仅是因为他太过于害羞，太过于怕生而已。
“我有时候也会拿他开开玩笑，他这个人，平时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一旦说了话，肯定是很惊人的。我记得有一次，在英语课下课后，欧阳帆煞有其事地拿着书来问我，‘far的比较级有些写法’，我就跟他说，‘有further和farther’两种’，他接着问我，‘further是知道的，可是另外一个怎么写’，我于是就把它写了下来，然后跟他读了一遍，结果，你知道他说什么？他回了我一句‘诶’！
“总之，虽然我们花了不少时间在彼此认识上，但我们之后也成为了比较亲密的......伙伴。我想那种同桌间的情谊，应该是不能够被称作是‘朋友’的。我们之间平时的交流，无非就是贫嘴，谈天，说些有的没的，又玩一些有的没的，初中该有的幼稚，我们身上都有体现。但是，我从来没有对他产生过‘爱恋’。实话实话，他当时的长相在我们班级里确实算是不错的，但他的胆小总让他显得十分萎靡，所以，班里的女生虽然都对他有不错的印象，但对于他的谈论，总是上升不到‘恋爱’的高度；至于他对我，我想更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因为据我所知，他总初一的下半学年开始，就无可救药地迷上了我们班的一个女生。
“我这里也不卖关子了——我所说的这个女生，就是林晓梦。是的，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起初我发现这一点，是因为我发现他上课的时候，总是很不自然又很夸张地用手抹着自己的脸，好像在很刻意地告诉别人：‘我脸上这会儿可痒得很呢！’他总是时不时地这么做，以至于我怀疑他是不是在尝试什么行为艺术，直到后来，我捕捉到了他的眼光之后，我才明白了一切——他这是在偷看前桌的林晓梦呢！
“林晓梦那会儿就坐在他的前桌，他平时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可一到上课的时候，林晓梦总是习惯性地把脸用左手撑着，就像这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可以从她的背后，直接看到她的侧脸了！这个小子，为了多看林晓梦几眼，就这么做着奇奇怪怪的动作，我当时看破了这一点后，笑得前仰后合，他还傻乎乎地问我，什么好笑的事情让我觉得这么开心。
“从那以后，我就时不时地会去关注他。我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有意无意地唱起歌来，早读的时候，下课的时候，甚至是上课的时候，他都要悄悄地哼着歌，有时候是带着唱词的，有时候又是单纯地哼曲子，一开始我还不知道他唱得是些什么曲子，直到我之后偶尔在网上听见了，这才明白，原来他唱的都是情歌，都是那种很悲很悲的情歌。有时，他突然会唱一些英文歌，我还以为他改了口味，直到之后，我偷偷听见林晓梦在和她的同桌聊着贾斯汀.比伯，这才直到原来林晓梦喜欢听贾斯汀.比伯的歌，而欧阳帆这小子，哼的正就是贾斯汀.比伯的歌呢！
“欧阳帆这个人，唱歌其实蛮好听，我记得当时他还参加过学校里的十佳歌手比赛，虽然没有得奖（因为和他搭档的那位当时太过紧张，以至于忘了词，让整场表演垮了台），但也给大家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但要说他当时想要用自己的歌声去打动林晓梦？你要知道，林晓梦那个时候，已经出落得很标致了，而那些春心懵懂的少年，个个都垂涎林晓梦，而这里面，比欧阳帆更有魅力的可大有人在，如果说，林晓梦放弃了其他人，转而选择了欧阳帆，我绝对会以为那是在开愚人节的玩笑。
“但是，有一天，我发现了事情似乎出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当时是午休的时候，欧阳帆这时总是会去学校里的小卖部逛一圈，也正是在这段时间里，林晓梦突然找到了我，很神秘地在欧阳帆的桌上放了个东西，我一看，原来她送了它一瓶小卖部里卖得最贵的饮料！见我在场，林晓梦也很不好意思，她特别嘱咐我，说：
“‘尉鸾，你可千万别把这事告诉欧阳帆！’
“你真该看看这小姑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都羞红成了什么样子了！如果让其他男生看见，他们朝思暮想的林晓梦居然因为这么一个欧阳帆而犯得这副样子，大概会恨不得把欧阳帆给打一顿吧！
“等欧阳帆回来了，他就马上看见了那瓶饮料，我呢，就只是看着他那副发懵的模样，笑得根本停不下来。他见我笑得这么开心，知道我是知情的，就问我：
“‘这是谁送的？’
“我就答他：‘我可不知道！’特地吊他的胃口。
“他于是就很不知所措，但紧接着，他马上把目光放在了刚刚跑出教室的林晓梦身上。他的那个眼神，很明显就是不知道这事是林晓梦做的，只是期待送这瓶饮料的人是她！
“几天之后，那时晚自习下课，过了几分钟，大家各自都回了寝室，我这时候还在角落里，和我的朋友聊天，正准备走呢，这就听见林晓梦在和欧阳帆谈起悄悄话来，我于是就留心听了一会儿，接着听见林晓梦说：‘欧阳帆，我想跟说个......桃色事件。’欧阳帆紧张地问：‘是什么？’这时，林晓梦犹豫了，只说：‘算了，还是不说了。’这两人那时候分明都心知肚明各自的想法！
“你或许会觉得我这里说的话很啰嗦，认为这和我们现在急着要解决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这样，但我希望你可以耐心地继续听下去，因为我越这么详细地回忆，我对这件事的理解就越发深刻，我似乎逐渐理解了欧阳帆现在这副样貌的原因！但我还需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尽可能详细地讲完，好让你也能够同样理解到我这时候的想法，以及理解欧阳帆这时候的心情。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别人本来是不知道的，观察到这个秘密的，据我所知，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但是有一天，这个秘密因为一件小事，就这么不胫而走了。事情要从我们学校里组织的一次春游开始（我们的初中是所私立的中学，很有财力，活动组织得很多），那次春游，我记得我们去了哪个大城市的哪个公园去玩，在坐巴士回来的路上，尽管大家都已经很累了，但依旧珍惜宝贵的休闲时光，纷纷在车上玩起了游戏。我们这些坐得比较近的人，当时玩的是‘真心话大冒险’，而当轮到欧阳帆的时候，他选择了‘真心话’，似乎是觉得这比‘大冒险’要容易得多，而其他人要他答的，是‘这个班上最喜欢的人是谁’。这再正常不过了，当时只要是个男生，在被问问题时，差不多都会被问到这个问题，但欧阳帆听到这个问题，脸一下就红了——林晓梦可也在玩游戏的人里面啊！所以，他在那儿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越是这样，别人就越发起劲，就越是要他回答，而其他人越是步步紧逼，欧阳帆就越是说不出话，脸就越发的红。大家看到他的这副模样，也都觉得开心，就不逼他回答了。可是见到他这样，眼睛又躲躲闪的，林晓梦却也乱了心，眼睛也只是躲着大家。其实这时候，他们已经暴露了些端倪了，但大家也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没有人会想到这两人之间会有着什么关系。过了几回合，轮到林晓梦了，她学聪明了，选了‘大冒险’，心想这样就不会被问到‘喜欢谁’这样尴尬的问题，但那出主意的人想到的，则是让她选一个男生同唱情歌。这个问题可太棘手了啊！如果选了别人，她当然怕伤了欧阳帆的心，但如果选了欧阳帆，自己偷偷摸摸藏起来的心意可就暴露得一清二楚了。她当时倒是选了个特别巧妙的方法，想用‘点兵点将’来决定唱歌的对象，可谁想到，好巧不巧，指到的正是欧阳帆，这下，两人都慌了神。欧阳帆倒没什么，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人胆小，见到女生就害羞，可林晓梦呢？她倒也脸红起来。大家一开始打趣她，说她怎么也害羞起来。而当大家都起哄起来，让他们唱起歌来的时候，欧阳帆先是很小声、很紧张地起了个头，唱道‘给你一张过去的CD’，但到了林晓梦呢？她居然说她不想唱，还说可不可以退出。这下，事情可就暴露了。她如果一开始接受了冒险，有开始点起人来，说明她本意是想玩的，怎么这会儿又不想唱了呢？而且你看她那小脸红成那样，这哪里可能是讨厌欧阳帆才这样做的啊？就算她的心中所属或许是在场的某一个，她不想唱是为了不想让那个人误会，脸红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但在那样的环境下，大家哪能想这么多？第一时间，大家就很快意识到，且一致都认为，林晓梦和欧阳帆之间是存在着爱恋关系的，于是大吵起来，很快，整个巴士的人，包括老师在内，都知道了这件事。而在那天晚自习之前，整个年级都知道了这件事，到了晚自习结束了，全校都知道了这件事了。
“林晓梦以前是在学校里担任主持人工作的，不仅是主持，广播播音也总是会找到她，所以她在我们学校，几乎就是无人不知，又无人不晓的存在了，而在这些人之中，对她有着好感的人大有人在。老师们听说了这件事，倒都不怎么管，因为这两人可没有确定什么男女朋友关系，而作为同样经历过青春的人，都知道这青春的好感是多么的宝贵于与美好，就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学生们可不这么想，而那些对林晓梦有着好感的人，就更不会认为这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事了。从那时起，我几乎每天都会看见有人来我们班串门，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来找欧阳帆的。有时来的是高年级的学长，有时来的是别的班同级的学生，甚至自己班里的人也会找到他，而在我们升入高年级之后，那些听说了这件事的学弟们，也会三五成群地找上门来，要找欧阳帆的麻烦。我听说，欧阳帆有时会被人围堵，他们有时候会在他回宿舍的路上拦住他，有时会在他周末回家时，在班级里截他，更有甚者，会直接找进班里，有一次，我记得那时是某节课的下课，大家都还聊着天，突然，一个人冲到我的旁边，把正坐着写作业的欧阳帆拉出了座位，接着就把他摔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的狠话。这样的情形一直到我们升入初三前，也就是初二下半年学期末的时候，才会结束，至于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我之后会再详细提到，这里我先不讲。
“总之，在他俩对对方的想法暴露给大众之后，欧阳帆遭受了许多的攻击，但这些都没有让他有放弃的念头，反而是更加坚定了。我记得我手机里加了他的微信好友，平时不聊天，不过是无聊的时候翻一翻朋友圈而已（虽然他早就不用微信了，连朋友圈这种都已经几年没有发了）。有一天，我偶然翻到了他所发的朋友圈，上面放了几张照片，似乎是他和另外两三个同学一起去吃了自助餐的照片，我略略一翻看，便很惊奇地发现，照片中居然有林晓梦存在。我反应过来，这是他邀请了林晓梦去吃饭了！虽然是吃的自助餐，而且 还有人陪同，但这一步究竟代表着什么，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楚。
“说来奇怪的是，他们平时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暧昧关系，但他们从来没有正式确立过交往关系。他们会记住各自生日的日期，然后在对方生日那天悄悄地送去礼物，欧阳帆送给林晓梦的是贾斯汀.比伯的新专辑，而林晓梦送给欧阳帆的则是精装的书，名字我没有记住，可它有厚厚的四本；休假日的时候，他们也会约对方出去玩，虽然总有其他人陪伴，但总是不落下——这些是我从欧阳帆的朋友圈里看到的；去食堂吃午饭的路上，他们总心照不宣地走得很近，虽然并不紧挨着，但总不离着对方太远，有时，林晓梦的朋友们看见了欧阳帆在旁边，总要打趣林晓梦一句‘这就是缘分啊’，有时，两人走得太近，手背不小心碰到了一下，他们就都像触了电一样，把手缩回去，接着快步远离对方，但不一会儿又悄悄地靠近对方。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没有确立关系，在学校里，他们甚至都不怎么聊天，只是偶尔趁着大家在聊天的时候，互相说句玩笑话。但在旁人看来，这两人的关系几乎是已经确立了的，如果遇上了不熟悉他们之间微妙关系的人，他肯定就会以为这二位是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了。
“我看你听了我的这些话，似乎有点不大舒服的样子。你对林晓梦有好感，对不对？那你自然是这种反应，在欧阳帆以前所面临的那些竞争对手之中，你这样的还算是温和派了。”
“现在这儿停顿一下吧，尉鸾，我先整理一下心情。”
我喝了口手中握着的咖啡。在尉鸾叙述着这些过往时，我感受到了一种空虚的悲伤。我满怀自信地以为，自己将成为林晓梦身边的那个陪伴她的人，自认为将成为她人生中的那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会儿，我却感到了深深的自卑与悲伤，而我那满脑的幻想，这时便成为了龌龊的淫思与低劣的不轨。但当我这般悲伤时，我却发现我并不如此伤心，我的心跳依旧是那么的平稳，我的鼻子依旧顺畅的呼吸，我的眼角也没有任何将要发酸的现象。只有当我那虚无的幻想被奇妙的现实戳破后，我才发现，我原来本就没有喜欢过那个人，我不过是对那姣好的面容产生了冲动。现在我写到这里，却马上想到了高洁的雷梅黛丝，或是无上的海伦，我那自以为的喜欢竟只是对于那“美”的本能追求而已。
“不过，我倒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他们的关系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暧昧，那么这会儿怎么变成这样的呢？自我入学起，他们俩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你所说的那种神秘的眼神交流，我可从来没有留意过（即便真有注意到，那我现在也已经是不再记得了，说明这样的眼神并不是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回忆），那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他们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就是我这次所要说的重点，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这要等我讲完了欧阳帆和另外一个人的故事，我才能再详细讲一讲这个重点。
“你认识林辉英吧？林晓梦的哥哥。他也是在那所中学里就读的，不过和我们并不在同一个班里。那天欧阳帆和林晓梦的事情暴露了之后，他自然也是听见了的，晚自习开始之前，他就来我们班找人了。他把欧阳帆叫了出去，接着就是两人之间的窃窃私语。我们班里的人都看着这两人在那儿谈话，生怕他们打起架来。你得知道，欧阳帆那个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他当时还是个细胳膊细腿儿的小竹竿，可林辉英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大块头的雏形了，真要打起来，恐怕欧阳帆得直接被送进医院里头。但是，他们并没有如我们所想的那样拳脚相加，在进行了简短的谈话后，林辉英便走开了，可他脸上分明还有怒气，说明刚刚的谈话并不友善，而最后似乎也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当时班里的人就认为，这两人这会儿不打起来，以后也一定会有冲突，而在几个星期之后，这个猜想便灵验了。当时，欧阳帆和林晓梦一个正要出教室，一个正好又刚从教室外头回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照面。这两人有些尴尬地站着，我们班里的人都为这两人的羞涩大笑起来。可是，一阵脚步声从走廊传过来，紧接着，欧阳帆的身影便被另一个身影推走，接着又听见‘咚’的一声，大概是欧阳帆被按在了走廊的墙面上。班里的人都吓坏了，我们几个女人都吓得叫出了声。所有人都走出教室，想看看目前的状况。我看见欧阳帆被按在墙上，连呼吸都很吃力的样子，林晓梦则在一边拉拽着林辉英，脸憋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林辉英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过了一会儿，才向着欧阳帆放了一句‘别毛手毛脚的’，这才肯放手走开。林晓梦战战兢兢地想要去扶起欧阳帆，可又不敢让自己的手碰到欧阳帆，这时还是几个平时和欧阳帆相处不错的男生上前去，帮忙把欧阳帆扶了起来，确认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大家才都散开，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就在我们所有人都在猜想，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否还会继续这样下去，这几人之间的关系又会以怎么样的方式结尾时，让我们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有一次周五，最后一节课下了课，大家都准备回家，都朝着校门走。这时，我注意到校门口走进来一个女生。看她的校服，似乎是高中生（现在想起来，她当时穿着的是我们学校的校服），人生得很漂亮，身材也很高挑。我当时想，这人大概是奉命来接自己的妹妹或者弟弟的，或者又是某个老师的女儿，甚至，如果再突破些想象力，她可能是我们这所学校里某人的秘密女友。但当我再仔细看时，发现她的表情似乎很不友好，走起路来快而有威，整个人似乎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杀气。有几个学生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就都很害怕地注意起她来，连回家的念头，这时都显得不那么强烈了。
“当我们想着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时，她忽然在某个人的面前停下了。我看见那站在她面前的，那时候和她相比并不那么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意识到，那人是林辉英。那个女生似乎近乎贴住了林辉英，向他悄悄地说了些什么。我心里还惊叹，说这林辉英居然交到了高中里的女友，还长得这么漂亮，果然俊俏的脸和壮实的身体是很有吸引力的。但接下来，那女生却突然抓住了林辉英的手臂，借由这点将他整个人的身子反转过来，接着，她把双臂交错在林辉英的双臂与脖子的间隙之间，形成了一个精妙的锁，把林辉英控制得不能动弹的同时，又抵住了他的喉咙，她又再逐渐用力，林辉英就开始因呼吸不顺而整个人颤抖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一动不敢动。保安从校门那儿保安室看向这儿，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小跑着过来要阻止，但在他赶到之前，林辉英就已经被勒了个半昏，而又接了那个女生朝他膝盖后侧猛踢过来的一脚，整个人就都摔在了地上，只能不停地咳嗽，一个动作也做不了。那个女生在击倒他之后，就又蹲下身，指着他的脸大声喊了句：‘别毛手毛脚的！’然后，她就向校门方向走去。保安本想拦住她，要追究她的责任，可她只是看了保安一眼，保安就傻楞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先去看看林辉英的情况，而不是再去追究那个女生。至于那个女生，她看见了正在校门附近的欧阳帆，便很热情地向他打了打招呼，接着就搂着他的肩膀，大声谈笑着走出了校门。
“我们纷纷推测起这个女生的身份。我们首先产生了‘这个女生是欧阳帆女友’的推测，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推翻了，因为他和林晓梦之间的暧昧关系人尽皆知，而他这么一个面对女生话都讲不清，连向一个对自己有着明显好感的女生表白的勇气都没有的人，是自然不会有女友的，也更加不可能做出脚踏两只船这样的行为；于是，我们又猜测，或许这是欧阳帆找来的打手，目的就是为了教训林辉英，以报之前被他按在墙上的那一耻辱，但这个想法同样经不起推敲，因为他被这样肉体上打压可不是第一次，而前几次可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而在之后的时间里，那偶有发生的打压事件，也没有再一次引来这个女生，于是，这个想法也被排除了；有人则想出了一个很荒唐的解释，认为这确实就是林辉英的女友，但林辉英做了件十分不道德的事，这才对林辉英大打出手，至于欧阳帆，他不过是碰巧中的人物，这次事件看似和他有着关系，其实关系不大，关于这个想法，大家却都觉得有趣，就普遍接受了，而因为这个说法的有趣，所以很多人都忽略了其中的不合理的因素，这个荒唐的猜测传来传去，最终居然变成了一个林辉英被女友发现了自己的出轨行为，最后被教训的故事。
“当我们还想做进一步的猜想时，谜题却自己解开了。那是一次家长会，我被老师安排做服务工作。我当时虽然很想逃避，但还是抵不过老师，就做了端茶送水的那个人。家长会那天，老师要负责和家长们反应学生们的总体情况，以及班级里发生的各种事情，学校里最近要做的安排，还有如何让自己的孩子保持好学习的节奏。而家长会结束之后，虽然没有强制规定，但几乎所有的家长还是向老师询问自己孩子的情况，或者是向老师反映孩子的问题，并寻求帮助。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定睛一看，发现她正是那天那个教训了林辉英的女生，先前在开家长会时，我居然没有没有注意到她。她问老师时，先是这么自我介绍：‘老师你好，我是欧阳帆的姐姐。’老师见这么个年轻姑娘来参加家长会，也很惊讶，问：‘你们的父母有事要忙吗？’回答是‘是的，因为工作原因，现在在外地，几天后才能回家’。
“做了简单的开头之后，她就直接进入了主题，说：‘老师，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弟弟欧阳帆被其他同学欺负的事：他被别的班一个叫林辉英的人打了，被按在了墙上，他想要掐死我的弟弟，如果不是那个人的妹妹阻止，恐怕我的弟弟可要受伤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会儿又卷土重来，提了一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其他人的压迫闭口不谈......”
有关这点，我想我这里很有比较站出来说一句，为欧阳玉这里的行为做个解释。据我之后亲自询问她，而她又亲自回答的结果，她这里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其他人的打压是来自于情敌的，是爱情本身的考验，而这爱情的试炼，应当由爱情的参与者自己去承受。可林辉英不同，他是女方的亲人，而他对于这爱情做了很不适合的干预，又对欧阳帆做了很不合适的做法，那么作为欧阳帆的姐姐，是很有必要为自己的弟弟解决这本不该存在的不公行为的。”这里我对她的想法不做评价，对其合理性也不做任何的判断，只是做一个补充，以免各位对她的行为产生质疑，从而上升到对她本人的质疑。我清楚地知道，她绝非是个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接下来，我继续传达尉鸾的话。
“自那之后，林辉英似乎是收了学校的警告处分，而有关林辉英提出的自己受到了欧阳帆姐姐的殴打的反驳，也因为她是校外人士而难以处理，最终不了了之。虽然林辉英再没有找过欧阳帆的麻烦，可是两人的梁子却已经结下，关系已经十分恶劣了，这也为之后的事，也就是我接下来所要说的‘重点’，埋下了一个伏笔。”
再喝了一口咖啡后，尉鸾讲起了这次谈话的重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