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非常地安静。
寂静无声、万籁俱寂。
仿佛没有任何事物的存在。
只剩恐惧与紧张散播蔓延。
路依法斯三世表情上洋溢着愤怒靠坐在魔王椅上。怠惰一脸茫然失措的跪在台下,当然并不是只有他一个,暴食和以及痊愈的贪婪也都整齐的跪在了一块。
已经静默了许久,始终没有人吭声。毫无疑问路依法斯三世是在等他们自己出来主动指正自己的错误,而和他的期待相反――怠惰、暴食、贪婪丝毫不觉得自己错在了那里?
『咳哼!』
路依法斯三世捂住嘴故意大声地假咳了一声,然而没有任何人回应。
贪婪眼神狰狞的垂视黑色石板,再生出的双手蕴含着怒气死死的扯住灰蓝色的紧身短皮裤。
暴食的星光眼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渴望的强烈感情,她疯狂的迷恋上了艾丽斯的味道。她嘴角溢出的口水又被他唆了回去,那么她明显也没有为自己导致全军阵亡的事态而感到有过失。
『哎――!』
路依法斯三世扶着烦痛的头,不由地叹息了一声。
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怠惰,心中又不免的泛起欣慰的涟漪。
怠惰在这次的行动中战功显赫,在两天之内就攻下了〖透桑纳索亚〗、〖加芙迪托塔王国〗,这种奇迹从古至今都很鲜为人知。虽然在次日的爱泽佩涂全面攻略战中失利,但他早已为魔族打下了更好的入侵大陆的基础。
(不过……)
是的,原本完全没有必要跪在此处的怠惰,却依然来到这里,并且正跪着。这很不合理,并不是怠惰为何会跪在这里的问题――而是他为何会失败?
参考他前战的策略与逻辑,这次的战争未免有些仓促与鲁莽,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错误始终却出现了。不符合常理,如果把他当做逻辑问题来思考的话,结果无论如何的推敲最终都是。
(你……放水了?)
路依法斯三世暗自在心中的质问着怠惰。回应是肯定没有的。
就在路依法斯三世心生欣慰准备开口主动询问怠惰的见解时――怠惰表现的毫无生气,就宛若已经死去多天的尸体,连肌肉都已经腐化。
(怎么这么不对劲)
察觉到不对,路依法斯三世注视着怠惰昂起的瞳眸。
『………………』
没有了生气,魔王的心冷了下来,内心仿佛一口气奔上了高声,对着天空狂嚎。
怠惰的眼睛中散布着可以迷惑众生的气息,魅力是可以第一个排除的,而没有了这个可能性,那么那侵染着别人的眼神中发散的是――困倦之意。
(你!原来睡着了啊喂!!)
暂且不在意怠惰身体穿着的一身十分醒目纯白军官服。
可睁着眼睛睡觉这一点就不得不吐槽一番了,勉强还可以忍耐住的路依法斯三世的心态也实在是太好了。
『我估计下,你们之中该不会都觉得自己战略上没有任何错误吧!?』
路依法斯三世捂着脸轻声的问道。
『没有』『不存在』『呼~呼~~』
几乎是同时回答道。
这么飒爽的回答,眼神中还充斥着坚定。路依法斯三世嘴角微微颤抖着,无可奈何的尬笑几声。
『我认为...也不是彻底的失败了嘛,你看魔王大人,我们不是摸清了神的实力吗?』
像是在求情一样,暴食用袖子抹去了嘴角的口水,眼中放光的对魔王说道。
(你这家伙,绝对不是,在向我求情吧!)
路依法斯三世捂着脸露出一个恐怖至极的眼神,暴食瞬间端正的正坐了起来,眼睛中的星光都暗淡了下来,冷汗直冒。
怠惰还在熟睡中,事实上也不会怎么批评他。只不过那种他会失败的诧异感以及什么事会使他放水的惊诧还萦绕在自己的脑中。
(啊……,啊!)
路依法斯三世似乎记起了什么,突然猛地站起。
『贪婪,你可以给我解释下,你玩忽职守的事吗?!』
很明显的,贪婪是真正的彻底的失败。不是因为别人,是自己的问题。不得已身为魔王的他,必须苛责。
『魔王大人,我并未觉得我有玩忽职守。』
『哦吼,是吗!?那你可以给我说明白为何国力皆不如他国强的印安莫雯国和你比怠惰和暴食都要强大的军事实力,而你会栽在那里吗?』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我费劲千心万苦去到了一座高海拔的雪山腰寻找一对无价的耳饰,这种话绝对说不出口。
面对的魔王大人的严肃质问,贪婪嘎吱嘎吱的咬了咬牙,不情愿的承认了自己军被一位管理神给全灭的事实。
『抱歉!魔王大人,我...被......一位管理神给打败了。』
『哈啊!?你可以在重述一遍你刚才说出的话嘛!?我没有听清楚!!?』
语气中愤怒指数显著的飙升。
『非常抱歉!!我军被一位操作镜子的管理神给全灭了!!!』
贪婪正坐着,叩头道歉着。因为自己平常的习惯而当误的进军的时间,进而扰乱了节奏,破坏了原本完美无缺的战略,这点毋庸置疑。
『是吗?知道就好,看你表情应该也很清楚了自己犯下的过错。作为赎罪……去炙浆平原和赤焰巨人开荒吧。』
下达了最轻的惩罚,而贪婪浑然不知魔王大人的好意,现在他只在乎对那个忽然出现夺走自己手中宝物的可憎之神。
『遵命魔王大人……』
贪婪站起身,回头向殿外离去。随着身影的渐渐变小模糊,一旁的暴食变的更加的紧张使劲的扯着怠惰披在身上的黑色军大衣,意图将他弄醒,吸引魔王的注意力。
啊……!怎么办!我不想去炙浆平原开荒啊!!!抓回来的海精族、人类还有海妖族刚刚剥去皮,在不回去烹饪就会馊掉啦。这就是暴食目前的想法。
不成熟的想法。
也许因为身体的娇小,导致的不成熟?
这些都是次要。
路依法斯三世踩在台阶上,忽地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脚步声!!!
暴食心中猛的一惊,仿佛胸前挺拔的双峰也随之抖动了一般。
(操作镜子的神?呵,很稀奇嘛!不过,是怠惰的话应该知道些什么,那么还有个――)
『碍事的家伙!』
路依法斯三世眼神凶恶的藐视着朝暴食撇了下视线。
『…………呜…呜啊……嗯唔………!!』
暴食一瞬间那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了出来。呜咽的哭声伴着微小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暴食微微昂着头,鼓着嘴双手不断的拭去泪珠。
(哇!我说出来了么!这可麻烦啦)
深感麻烦的路依法斯三世脑补着各种平复暴食心情的想法,可思考的太多反而乱成了一团。
循着脑中破碎飘浮的词汇,路依法斯三世重新编制出语言,然后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
『如果你在,在此哭闹的话,我就把你切碎扔到刻乌诺斯姬的内湖中,喂锯齿鲸!』
用手遮住了暴食的半边脸,慢慢的靠近耳畔低语道。简直与自己的设想完全呈反向的举动施展,也难怪七罪会惧怕路依法斯三世了。
『呜哇哇哇……!对不起!都是我太贪吃导致行军时间的增长…唔呼……都是我太任性才让那个看起来非常美味的神打败了我,对不起……真的对……呜哼…不起……请不要让我去开荒……』
(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啊)
暴食泪泵中储蓄已久的泪水在此刻倾泄而出。简直可以说成凄惨的哭诉声回荡在宽阔的魔王殿中。
(别哭了……我求你了)
这种话安慰甚至是在求饶的话语只可以憋在胸口。暴食永无止尽的泪水用着要淹没魔王殿的架势,疯狂的汹涌流淌着。
『很好!!这才对嘛!眼泪是证明自己还存在漏洞的程序,如果有时间在这里呜咽的话,还不如回去反省自己的错误与不足!如果下次敢在出岔子的话……哼~你明白的。』
简直是恶魔的低语,不对!他们本来就是恶魔。简直是用着判告死刑的低语宣告着暴食的无罪?这个不算惩罚的惩罚也只有暴食可以享有了,大概是其它六罪都不会嚎啕大哭的原因。
暴食唆着鼻涕,小巧的手像是猫爪一样不断的擦去眼角溢出的眼泪,然后匆忙的跑出了殿外。
大门缓缓合闭。
太好啦!!可以回去享受美食了!!哇哈哈哈!!!
咻的一下,暴食的气息消失了。
(我就知道,暴食这个家伙又在萌混过关,我――!下次一定要惩罚她!!)
不知这个想法或意志在脑海中漂泊者几回,可回回在登岸时却被犹如大浪便潮起的泪水倾翻。
真是对眼泪没辙呢!我们的魔王大人。对待下属固然严厉,可却也是个对下属关心至极的蹭得累。
哎,何必呢!?
『怠惰!醒醒!!醒醒怠惰!快点醒来……!』
使劲的摇晃着怠惰的身躯,可他始终不为所动。突发奇想,竟然他目视着吊灯都可以睡着,那――?光芒突然消失了的话,说不定就清醒了。
既然如此想到了,路依法斯三世立刻行动起来,左手食指靠在了怠惰的上眼眶,然后带着眼皮迅速合上。
『唔嗯??怎么了?!天黑了?』
果不其然怠惰顿时醒来。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疲倦的眼睛,然后目视前方缓慢睁开。
『怎么,终于醒来了吗?』
『呜啊!!』
可视的视线中没有容纳任何的摆设,只有一张神情愠怒的脸,怠惰不免被吓了一跳。
『怎,怎怎么了?散会了吗?暴食,贪婪人呢?』
怠惰惘然的眼中倒映着魔王大人那早已不耐烦的脸庞。咕嘟一声的咽下口水,怠惰皱起疲惫不堪的脸故作着难看的微笑。
『他们都去执行对自己的责罚了。倒是你啊,居然在这里睡着了!你当我不存在是吗?!』
路依法斯三世勃然大怒,因为知道这种姿态只是强装的怠惰,并未又任何胆怯的反应。
『所以魔王大人是要惩罚我么。』
『呃…不,也不对。怎么说呢?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对那些人类放水么。』
抬起身子思考了一会才问出。
(可以让他放水,一定是有很特别的缘由,可……他是那个抛弃了一切投奔到魔族的贤者天使卡可希丽·诃息啊!因为背着我再次回到神界,故而对人类放水的可能性,是绝对不存在的!所以唯一的可以放水的理由……)
『额……那个……实际上我太困了,如果您非要一个理由的话……就去惩罚淫欲与因鲁比吧!对!都是他们串通给我灌下了一瓶劣质的兴奋剂,导致体力过度透支,才会导致这样的!嗯…就是这样!没错。』
怠惰别过了头,不敢直视着魔王大人威严的双眼。
(他一定撒谎了,眼神中的动摇还有微微颤抖的眉毛,呵……如果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
『就当做是这样吧。』
『嗯……!』
拼命的点头,怠惰的谎言早就被识破,他自己也深知无法瞒过魔王,但他们之间默契的欺瞒都是友善的。
路依法斯三世走上了台阶,翘着腿端坐在魔王椅上,怠惰摘下的军官帽放在右手边。
『既然已经没人在这里了,就不必在忍耐着了,在我面前保持原本的姿态是没有关系的。』
『是。』
随着魔王令下,怠惰撑直了身板,军大衣滑落下去。在军官服背后设计着让羽翼展开的缝隙。
黑色的羽翼从背后突然撑开,飘落的羽毛在空中肆无忌惮的飘荡,形成了浪漫的黑色之雨。
无阶的六翼天使,第二个天使,智慧的天使,贤者天使,最恶的堕天使。
他失去了自由,同时也得到了自由。本为六翼的他,却亲手拔去了一双羽翼。
飞翔的羽翼……。
六翼天使的三双羽翼,上双遮掩容颜、下双维护体态、中双使他可以自由的翱翔。
而他却没有犹豫的在从前的路依法斯眼前将其撕碎,这是宣誓忠诚的仪式,也是断绝悯桖的祭品。
『啊~哈……轻松多了,一直维持着收缩羽翼的状态,真的是!太累了。』
『哼嗯――是吗,我现在需要你来回答我几个问题。』
『啊!太麻烦了吧。』
怠惰抱怨着。可路依法斯三世轻轻暼了一眼,他顿时安静,虽然残留在眼中的困倦还未清除,但至少要比之前要精神许多。
(为什么……在我上位时他就这么懒了,明明在以前我还是个少年时,干劲十足。哎,难道这就是岁月催人老么)
不可否认的是,怠惰实际年龄可以与第一位魔族支配者依坦兹相对比。
『身为曾经天使中知识储备量最多,见识最广的你,应该知道全灭贪婪大军,操控镜子的管理神是如何做到这种程度的吧。』
路依法斯三世俯视着怠惰,语气凌厉的问道。
『大概……他是管理虚镜的神吧。』
怠惰侧着脸,莫不在意的随口说出。
『虚镜!?』
这个神具路依法斯三世闻所未闻,尽管他曾经为了成为魔王做了很多功课,可关于虚镜的详细信息是在是未有耳闻,只是隐约是回想起『好像是有这样的一个神具』。怠惰眼角泛出泪光,打了个哈欠,解释道。
『魔王大人,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在第一个时代时,那只是一块利亚的梳妆镜,后来才被她注入了神力,成为了可以省视端正自身态度的物品。』
怠惰用着毫不在意的表情解释着,可未免也有点太古怪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个镜子神怎么可能打败贪婪,路依法斯三世怀疑着。
『如果这样,虚镜有哪来是力量可以打败贪婪呢?』
『可能是因为贪婪心中的缺点太多,导致的自身的缝隙。然后虚镜才可以将他完美的复制出来,当然复制出来的那个是没有缺点和欲望的镜像,所以实力肯定是一样的,说不定还会更高哦!』
怠惰再次补充解释着,这样一来就可以理解了,可以完全复制出自身的镜像,然后在加以自己的力量,难怪贪婪会被打败。
(哦……!对了!)
路依法斯三世想起来了。
『话说!你现在不是被混沌因子反噬的状态嘛?!!不要紧得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何不快去魔血湖净化呢!!』
顿时察觉到怠惰从前感染的混沌因子现在正在不断地蔓延侵蚀他的身躯。路依法斯三世猛地大叫出来,为何自己那么迟注意到怠惰的情况。
『没事……我还承受的住。可是您呢?你从来都不在意下自己吗?』
这一语点醒了,匆促跑下来的路依法斯三世。
停下了匆忙的脚步,尽全力的保持着自己冷静的平常心。被怠惰揭露出自己的状态后,不知为何胸口和手臂都在隐隐作痛。
是错觉吧,一定是心理暗示的原因。一边这样想着,路依法斯三世冒着冷汗直接坐到了台阶上。
『魔王大人,其实不必要的高冷可以舍弃,如果因为这个愚蠢的习惯而蒙蔽了我们对您的关心。我相信,我们之中没人可以原来自己。所以――』
怠惰语气柔和仿佛露出关心自家孩子的慈爱表情对路依法斯三世说。
『我知道了,所以――退下吧。我会这样的,只不过现在还不行。』
用着谢绝的口气,劝下怠惰。
就好像刚才的话和表情都是假的一样,怠惰慵懒的站起,伸下懒腰。周身散发着懒散的气质,戴上军官帽,披上军大衣,收回黑色羽翼渐渐远去。
直至最后的模糊背影彻底消失在渐行渐远的视界中,大门吱――的缓慢合上。
只留下他一人。
痛楚中彷徨。
『可恶,这难道就是混沌魔种的最终宿命吗?』
路依法斯三世紧抓着左手臂,神情恍惚看起来无比的痛苦,我想连修瑞亚斯也无法感受到此等的苦痛吧。
(为什么,等待着我的结局会是这样呢?啊……好痛苦)
拉起左手臂的袖子,犹如腐烂的皮肤一样的黑色混淆物质已经从胸口蔓延至了手腕以下的,还勉强可以遮住的位置。
『时间……已经不多了么……必须快点完成我的计划,不然的话……』
停止了继续说下去,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路依法斯三世根本不敢去设想。他的计划也是建立在自己荒谬的第六感猜想上,没有确实可行非肯定性的种种必要条件。说白了只不过是豪赌罢了。
魔族大陆上没有天空――没有蔚蓝的天空,亦没有洁白的云朵,更没有冲刷污秽的清雨。
恶劣的环境带给了他们超乎人类的欲望,可却清澈了他们的双眼,使他们看的更远,也远远比人类更加的具有判断性和坚定心。
这次圣战不是为了他们自己,而这个荒唐的世界。有时利亚也会想到――
或许极恶的他们才是善,极善的众神才是恶……
【神圣卡艾尔莎帝国,议会厅】
『兄长!快停手吧!!这不是正确的!如果只是单纯为了追求力量,而牺牲那些无辜的人话……我们和发起战争的魔族又有什么区别!!』
得知了始母教教皇也就是自己兄长的洛弗在进行的实验后。雅娜儿忍耐不住冒出了愤怒,用力拍桌大声呵斥着不人道的洛弗。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的事情!可是……没有办法啊!!为了战争总得有人做出牺牲不是吗?』
洛弗低下头,绯红色(粉色系)刚好修到颈部的短发抖动着。阴沉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无可奈何。
『兄长,你忘了你登上教皇之位时,对民众说过的话么“我不会让任何无辜的民众离去,始母的光辉会永恒的照耀着这个国度”,你现在却要亲手违背吗?』
『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吗!?况且人体实验的对象是魔女(或是魔人)啊,他们又不是人类!』
『兄长你变的太多了!变成一个陌生人了,曾经一边嬉笑说“我会让全部的魔女过上和人类一样的生活”一边安抚小魔女的你去哪里了?!』
『那种天真的自我,早就在我得知父皇死因时消失了!是魔女杀了他……』
(什么……)
坚定着自己观点的雅娜儿也被震惊到了。
『即使这样……她们还是孩子啊!连刚刚出生的婴儿你都不放过吗?』
雅娜儿润湿的脸蛋露出悲悯的表情,为她们求情。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汀沃朵地区常年遭受着散乱外族的侵略。夜晚时北方还会承受吸血鬼国度的入侵!而现在魔族又横叉一脚,国内不断的出现第三阶魔物,为了挽回一点余地的唯有这样了!!』
洛弗也站起来,神情严肃地简单明了的告诉了雅娜儿他是认真的。没有半点迷茫的兄长变的十分可怕。
『兄长,你难道真的要背弃自己的道德吗?』
被洛弗吓到退后几步步,雅娜儿撞倒的靠椅砸下地板时,发出了令人烦躁的噪声。
『正确与否是我自己决定的,而我现在认为你的观点才是错误的,比起全部灭亡,不如牺牲一部分人来存活下去。你的伪善才玷污了你座下的女帝之位!』
说罢,洛弗扬起衣袖毅然的走出了议会厅。
守卫们见到面容愠怒的洛弗连呼吸都停了下来,直到他离开时,在与周围的守卫悉悉索索交头接耳的议论。
『即使是这样我也认为,可以找到两全的办法。』
雅娜儿扶起了靠椅,低落的叹息着。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劝阻,兄长回答都是『我是正确的』可她还是想要阻止洛弗的行为。
『实验数据和试剂是测验结果如果?』
洛弗高傲的俯视着单膝下跪的研究人员,询问着实验的最新情况。
『教皇,请来到这里,看显示器的展示的数值。』
研究人员站起身给洛弗带路,随后来到了实验资料室。
面对着围绕在房间墙壁显示屏上的数值,洛弗眼睛都快要看花了,一串串不停变动的数字还有那些复杂的文字像是天书一样,更本看不懂。
为了不失体面,洛弗一脸正经的慢慢挪步一一查看着各项指标和数值。
不知何时,身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手中拿着足够五厘米厚的报告书站在面前,并准备报告。
『教皇阁下,现在请允许我为您报告一万四千个实验体各自的情况。』
『哦……嗯…?什么!』
突然醒过神,才发觉报告的夸张页数。
『有什么问题吗?教皇阁下?』
『嗯没有,直接报告实验成功的个体吧。太过麻烦的流程舍去即刻。』
『好的。此次实验的试剂混入了在与阿卡尼普列帝国交界处森林收集到的神力。虽然无法提纯可在与魔力混合后,我们得到了非常意外的实验成果。』
『是什么?』
『我们发现我们得到着这种新型的溶液会不断的分解吞噬魔力与神力甚至被吸引过去然后直接中和。而且也不会向往常的溶液一样突然膨胀。』
『那么临床实验结果呢!?』
洛弗好奇的问道。
『关于此次实验结果……抱歉…很遗憾的,在数千的实验体中,超过2/3的魔女出现了排斥显现,最后被如混浊的黑色物质给侵蚀腐化。』
这种结果令洛弗整个人都不好,表情呆滞着没有动静。
『教皇阁下不必那么失落,虽然大部分的实验体死亡,可剩下的1/3都对新型试剂呈现良性状态。还有――值得庆幸的是,有一名实验体,展现出来非常惊人的适应性,双眼也出现了明显的异变。』
『是真的吗?!』
『您觉得,我们研究人员会撒谎吗?』
研究人员微笑的半开玩笑的说道。
『那个实验体年龄多少?!』
『应该有两岁了吧?不太了解,毕竟这个实验体是在两年前在波尔利尔大陆,科它贝伦岛北端雪精灵村庄卡瑞抓获的。因为被魔族入侵过,所以才抓获的那么顺利。』
如实的回答洛弗的问题。
『不过教皇阁下,为正常进行接来来的实验,恐怕实验体的数量可能有点不够。』
『无所谓,魔女这种牲畜在奴隶市场多的是。不过……既然已经得到了成功样品了,那离我支配整块阿伦贝亚大陆的一天也就不远了!哈哈哈哈!!』
真正的目的远没有他表面上说的好听,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而已。包括登上教皇也是他精心策划的,因为有些时候,比起帝王民众们会更加的偏向信仰。
年底(辉月初日)
『丘比特!快点走吧!!哥哥大人还在神界等我呢。身为哥哥大人唯一且可爱的妹妹,怎么可以让他感到空虚呢。』
艾丽斯像是拉着家长去游乐园的孩子一样,兴致勃勃的抓着丘比特的手急迫的赶往永夜之岛南端陈旧的港口。
『别急啊――艾丽斯,我知道你很想看到修瑞亚斯,可时间还很早呢!?』丘比特眯眼微笑着。
可以看见艾丽斯的笑容也是非常幸福,虽然他一直把可爱挂在嘴边,实际上她的可爱程度名副其实的是神界第一。
时间大概是上午9点吧,永夜岛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没有白天。就地理显现而言这绝不可能,而在魔法的世界这种现象很容易解释。
『那个……丘比特……前面停靠在破旧港口的船就是我们要乘坐的……吗?』
艾丽斯强颜欢笑着。
『嘿嘿……大、大概吧。呐,你不觉得其实也挺好了吗?』丘比特绕到艾丽斯前面大开双臂勉强的保持微笑。
因为待遇太差了吧。我们好歹是去领功的诶!那艘堆积着灰尘,满布蛛丝,船身全是窟窿的船真的可以飘起来吗?艾丽斯不禁的抱有疑问。
在经过与暴食一战的不久后,利亚得知了艾丽斯所做的一切,她十分的满意并召集众神来给她颁布奖励。艾丽斯深知领功什么的都是幌子,其实是利亚对哥哥大人的善意才让我回神界一趟。
(而这次……嘻嘻嘻……就是我对哥哥大人表白的最好时机了)
即使飞船再怎么简陋,都无法阻挡对哥哥大人的“爱”。艾丽斯满怀期待深吸了口气,抿着嘴随丘比特走上了船。
『啊……咿呀呀――!』
刚踏上船时,船体就因为左右不平衡而剧烈的晃动。后上的艾丽斯因为差点掉下去,本能的被惊吓到了。
『喂喂喂……艾丽斯你可是神呐。没想到……也会这么胆小。哈哈。』丘比特咧嘴开玩笑似的笑着,右手还像招财猫一样摇动着。
『哼――!才没有呢!我怎么会害怕呢!』艾丽斯有点不好意思嘟着半边脸,生气地撇过头。
『好啦……我当然知道艾丽斯没有害怕啦(虽然是唬你的)。我可是月之爱神的老师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丘比特不想在继续开玩笑来耽误时间,所以对艾丽斯退了一步。保持着笑容,丘比特走入破旧不堪的船舱内,复杂的仪器上铺满了灰尘。
『艾丽斯――。你先不要进来,我要打扫下灰尘。』
『哦――』
艾丽斯回应道。
『那么就开始吧,扫除的神术我可是很擅长的哦。』
――原始之姿。
将仪器的状态倒回至没有灰尘的情况下,本该展现在眼前的应该是银白的反重力航行核心,可……
咻――啪啦!
类似于爆炸的声音响起,坐在船头的艾丽斯回头查看下,弥漫着灰尘的船舱内走出一个灰头土脸还在不停挥着手的美丽(的确如此)女性。
『怎、怎么了,这么狼狈!?』艾丽斯吃惊的问道。你的自信是怎么来的?!艾丽斯见识了丘比特是扫除神术后大为惊诧,甚至有点怀疑。
『没事的!我很好,仪器也打扫干净了,现在就差驱动能源了。』
丘比特低着头拍打身上沾染的灰尘。艾丽斯从船头上小心翼翼的站起,迈着轻盈的步伐,雀跃着进入了船舱内。
『驱动能源是吧!小菜一碟,我可以搞定。』信心十足的站在了控制台前,在一系列的复杂仪器前,艾丽斯撅着嘴犯晕。
在前面的黄铜制的键盘左边有一个凸起的菱形平台,在右手边的一个拉杆下标注着一串始文。
『“ㄧㄗㄥㄨㄌ·アㄐㄧㄕ”等等…我想想……哥哥大人教过我始文,这样意思是什么来着……哦!是的……自动驾驶(或航行)!』
毫不迟疑的将左手放在了神力注入台上,随着回路呈菱形套在了手臂、手肘、手腕上,船舱内顿时明亮了起来,各项光屏围着驾驶台展开。
『那个、那个,拉动拉杆。』
随着栏杆被拉上,一个说着始文的人工智能问道(我不想在拼那种莫名其妙的文字了,这里就省略吧,几个词语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请问目地设里在何处?(始文)
在左侧的光屏上显现出了世界地图。艾丽斯瞬间找到了中心的神之岛并义无反顾的点了下去。
――目标设定中……设定完成……预时20分钟……开始导航……开启自动航行模式……引擎发动……反重力系统启动……回路程式链接……船身检测……并未故障……3、2、1起航。(始文)
随着人工智能一大堆繁杂的操作话语后,飞船终于起飞了,艾丽斯保持着微笑,实则心惊胆战害怕这艘破船飞到高空突然坠落。
『我认为艾丽斯在想是完全不会发生哦,刚才不知怎么船身覆上了青铜色的合金钢外壳。』
丘比特眯笑的告知艾丽斯。轻轻的叹口,艾丽斯又嘟着嘴说『我才没有害怕呢!』
自爆的艾丽斯完全没有意识到,丘比特也着实被艾丽斯的这份朝气与可爱给触动了。哈……一直看着这个表情说不定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了,丘比特满脸弥漫着幸福如此想到。
永夜之岛与神之岛的距离非常相近,不过飞船的配置不是很高,没有装备空中涡轮推进器等等设备。20分钟到达神之岛已经是极限了。可是还不够,艾丽斯心急如焚每一分钟都是对她的煎熬。
蕴藏和浓缩了不知多少年的爱意堵在胸口蠢蠢欲动,一要想起修瑞亚斯温暖的笑容,艾丽斯仿佛就快停止呼吸。内心不停在祈求『快一点,快一点。哥哥大人还在等我』而她也迫切的渴望得到回应。
这份悸动,这份不安与这份从恒久前开始蓄势的感情都在心中怦然跳动。『想要和哥哥大人在一起,想要被哥哥大人抚摸头顶,想要与哥哥大人互诉爱意。这份无可替代的爱情只属于哥哥大人,相信哥哥大人也一样如此』艾丽斯一言不发的呆呆伫立着,而激动的心脏却波涛汹涌。
『你也别太兴奋了,如果晕过去了就得不偿失了。』
丘比特在下面不由的提醒艾丽斯。此刻的艾丽斯泛着腮红,眼神似乎沉迷入了幻想之中失去了神气。
太过于兴奋的话,在高空上会产生眩晕感,艾丽斯本来就对交通工具没有抗性,会出现晕眩症状也很正常,不过丘比特还是太过于操心了,沉浸在幻想中的艾丽斯已经失去了理智,靠近凝视着他的瞳眸仿佛都可以看见修瑞亚斯的模样。
『好吧――你开心就好,不过不要太沉溺啦,你也不想在修瑞亚斯面前失礼吧。』
『ㄤㄌ,ㄤ·ㄖ!(当然!)』
从美梦中突然回归现实,语言一时太过匆忙无法编织,不小心说出了始文。
『库哈哈――!那就好……』
飞船疾速地朝神之岛飞去。恢复正常的艾丽斯端坐在靠椅上,气质完全变为了高雅的淑女。时间缓慢逝去……
『差不多了吧……是时候离开去神界之门了……』
修瑞亚斯的视线离开了一直在注视着的虚镜,转身向出口走去。而在不远出显现出了一个熟知的身影。
『怎么,不是应该去主神殿的吗?怎么回来了?功勋可以舍弃么你。傲尔戴德!?』
修瑞亚斯擦过他的肩膀停在出口前,问道。
『没关系的。那种场面我应付不来,奖励也无非是些宝具或是神术秘卷,需不需要都无所谓。……反到是你还在磨磨唧唧的,艾丽斯可都快要到了哦。』
傲尔戴德向前走着还不忘提用着挑逗的语气提醒修瑞亚斯。
『哼,不需要你多余的关心。那么,再见。』
『嗯。』
道别后,修瑞亚斯穿过了出口,向神界之门赶去。时间还很长不需要太过匆忙,可修瑞亚斯还是加快了步行的速度。
在漫长的时间流河中,爱是永恒的。
它在内心中默默滋长,
它在战乱中浴火芬芳。
它令人疑惑使人慌乱,
它绚烂美丽陨于死亡。
当一切都为虚假时,它便是真物。
在一切都成迷惘时,它便是谜团。
爱,唯一越过纷乱抵达无罪的海岸。
爱,唯一超越伦理不顾世界的罪罚。
『没有对错,没有邪善。爱是内心的渴望,灵魂的向往,自己的……期盼。我总算明白……真意了――』
艾丽斯安安静静的坐在靠椅上,吟诵着她对爱的理解。丘比特在一旁露出自豪的微笑倾听着艾丽斯如吟唱般的爱之诗。
『不错嘛!艾丽斯,你终于理解了吗?!看来修瑞亚斯对你的影响还真是不一般啊。』
丘比特坏笑着,想通过带有修瑞亚斯是话题来让艾丽斯露出令自己深迷的娇容,可艾丽斯的反应却完全出乎意料。
『啊嘞?!我怎么……?』
手指拂过脸颊时才发现,泪――早已沿着曾经风干的泪痕再次流淌。双手不断的拭去从眼眶内溢出的热泪,这时她才彻底地回想起来。
『艾丽斯?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不不、不要哭啊!?不然待会修瑞亚斯看到了,我得麻烦就大了。』
丘比特赶忙走上驾驶台,同时飞船也穿过了出现在神之岛上空的虫洞抵达了神界空域。
『啊啊啊,你不要哭哇,这么可爱的脸蛋哭花了就不美啦(最终要的是,修瑞亚斯这个妹控看到了这种情形……喀嗯――!!!不得了呀!!!)』
丘比特已经不敢再往下去想象了,只要一脑补就是各种自己被杀死的画面。脑中忽然浮现出『欸!我是女性耶,修瑞亚斯会不会放我一马呢?』这种天真的想法,可当她在回想起对修瑞亚斯是听闻后,希望彻底被抹灭了。
――哇啊啊啊啊啊!!!脖子会被扭下来的呀!!!死定了……
在看了下艾丽斯横流的眼泪,她已经认命了,眼神如死灰一样毫无光亮。
『艾丽斯啊,可以不可以放老师一马呀……我…其实还是单身的啊。我不想死啊!!!』
丘比特占据了艾丽斯的视野用着乞求的语气泪眼汪汪的盯着艾丽斯。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会忘记呢!明明是最重要是一段记忆我却遗忘了,哥哥大人一定很难受吧!!我必须去道歉!!』
艾丽斯在领悟了爱的真意后,从神元年2年起发生过的所以事,她都已经彻底的想了起来。那些如碎片一样飘浮在黑暗一片的记忆,还有修瑞亚斯的眼泪。那些都是如此的痛心。
紫藤花――这是在艾丽斯的认知中,唯一最美丽无暇的花朵。没有理由仅仅只是觉得非常美丽而已,可她却忘记了这是她最爱的哥哥大人送与自己的第一束花朵。
是在她被众神冷漠,世界暗淡无光时,唯一出现在了她眼前的带有颜色的物品。而带来色彩的那个人,她居然忘记过一次,只是以为这位是自己的亲生哥哥。只要一想起曾遗忘过修瑞亚斯是事实,艾丽斯便感到十分歉疚。
『哥哥大人,居然为了我做了这么多事情……虽然已经晚了,但我必须去感谢他。』
艾丽斯提着裙子,小跑着走下了台阶来到了陈旧的甲板。丘比特整个人软了下来,蹒跚的走到艾丽斯旁边软弱无力的说『道谢什么是都是小事,如果你可以擦干眼角的眼泪的话,那老师我就万分感谢了。』
『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说什么呢?哥哥大人才不是这么粗暴的人呢!哼~~不理老师你了。』
艾丽斯落下的眼泪犹如没有存在过一样,滑出的泪痕也再次被微风抹去。浅粉色的云朵笼罩了天际,仿佛在为艾丽斯的告白加油。
丘比特擦去了战栗时泛出的泪花,提心吊胆的站立在艾丽斯身旁。
承载着比任何情感都要重要的飞船穿梭在代表爱的颜色的云丛中。一切都在此刻变为沉静,直到远方被云海掩埋的神界之门展露在视野当中。
『哥哥大人!』
修瑞亚斯站在门的另一边手捧着紫藤花束,向艾丽斯招手。
历经两年的时光,虽出现的是模糊不清的轮廓,可却也足以让艾丽斯展露出世界上最美丽的笑容――
像是故意的一样,飞船的行进速度似乎减慢了许多――但这只是艾丽斯的心理作用而已,在丘比特看来,这艘船飞的太快了!真的是太快了。现在的她感觉自己就犹如那些乘战车的士兵在赴往死亡。
『咕嘟~』丘比特为自己捏了把汉,大概是因为刚才艾丽斯又流出了眼泪的原因,现在的其实她慌的不行。
飞船轻轻的碰到石英制的伪陆地响起沉闷的响声,伴随着人工智能的一系列繁杂的操作指令,艾丽斯立马消失在了甲板。
修瑞亚斯迈出一步时,一个身影迅速的撞了过来,将他扑倒在地。
『终于见面了,我唯一的妹妹啊。』
只有这个时候修瑞亚斯才会放下自己的冷漠与沉重的观念表露出温暖人心的笑容。
手中的紫藤花束掉落在地。艾丽斯将腿插到修瑞亚斯的双腿间死死的将他抱住。
用着难以言喻的力度紧紧拥抱着,那仿佛不会再松手的拥抱,渗透着无比的温暖,融化了修瑞亚斯凝结在内心深处的寒冰。
在这一刻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有兄妹之间,互相珍视的两人之间最真挚的感情交融。修瑞亚斯起初有点不知所措,迟钝的他缓过神来,抬起了双手抱住了艾丽斯娇小的身体。
多么娇小啊,宛若稍微用点力就会将他折断一样,修瑞亚斯轻轻的将手围住艾丽斯的身体。
――果然嘛!隐之链一直在维系着两人。我说不定又见证了一段佳话喔。库哈哈!
丘比特捡起落在地上是紫藤花束抱在怀中看着眼前两人长久的拥抱。
『对不起,哥哥大人。我竟然忘记了你为我付出过的一切。对不起……!』艾丽斯再次落泪。
『没关系啦,只要你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的话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道歉什么的完全不需要,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啊,哥哥为妹妹付出一切不是很正常吗?所以……不要哭了,好吗?!』
修瑞亚斯像对待无价之宝小心翼翼地为艾丽斯擦去了眼角缓慢滑落的泪水,艾丽斯的呜咽声却始终无法止住,见到哥哥大人的那份兴奋感动与遗忘过哥哥大人的那份罪孽感互相纠缠纷乱着想法与心房。
修瑞亚斯以半躺的姿势紧紧抱住了艾丽斯。那份小小的悸动与暖流不会使人慌乱,沁人心脾的感觉如此快乐,渐渐地修瑞亚斯也开始不愿松开。
『哥哥大人,我很过分吧……明明和你毫无血缘,却和拉尔亚斯一样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你的好意。我真是自私啊……』
『说什么呢……傻瓜,不论如何、怎样、就算超越时间你都是我的妹妹,重要的、珍视的、唯一的妹妹。』
修瑞亚斯闭着眼睛沉寂在这小小的只属于他的温暖中否定了艾丽斯对自己的自卑。
――现在就是最好是时机啦!!艾丽斯~~~
站在一旁观看的丘比特小声的提醒艾丽斯,当然修瑞亚斯怎么可以听不见,不过偶尔让艾丽斯吐出真心话也不错啊,修瑞亚斯抱着这样的想法。
『哥哥大人,我可以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吗?』
『那还用说么,哥哥什么时候拒绝过你的请求么?』
『这不是请求,是我的单纯的告白。哥、哥、哥哥大人……我、我爱你!』
爱?这个话题好像与已经过世的友人讨论过。
(爱……那是一种会使人上瘾的感觉,可以摧毁一个人,也可以拯救一个人。会有人为爱而厮守,也会一直无所事事的颓废下去。感觉是很模糊的概念,但可以知道,爱是不想分开,是付出和改变。即便是知道无法在一起,也想在剩下的时光中相濡以沫…………)
修瑞亚斯回想起友人对爱的概念,并在心中完整的默念了一遍。在艾丽斯说出真话后,修瑞亚斯停顿了十秒来思考。最终他向艾丽斯回答。
『大概……我也很爱你吧。没错……我爱你!?』
修瑞亚斯大声的说道。听到回答后艾丽斯再次泪流满面,此时的眼泪想必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切吧。这一定就是唯一存在于这个伪物充斥的世界上的真物了。
世界总是会做出一个相对于别人来说错误的选择,那他们做出的选择是否正确呢?这还无从知晓,但此刻的两人只知道、仅仅知道。
――我们紧紧相互拥抱着,一定、一定是正确吧,即使会被众神否决,这份深埋的心意也不会有任何的错误。
『那个……什么?我是不是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一个不合时宜的人背着一个两岁的幼儿出现在了不合时宜的场景。丘比特辨别出了声音是出自谁口时,迅速回头甩过了一个凶恶的眼神。
『你说呢……!?』
丘比特压低着声音,她在为打搅了艾丽斯幸福时刻的拉尔亚斯生气。目视了前方正在发生的事情后,拉尔亚斯也立即明白他到达的时机是多么的不巧。
『我我我、现在跑开还、还来的急…吗?』
拉尔亚斯战战克克的避免被修瑞亚斯发现小声问着。而修瑞亚斯却非常敏感的感觉到了那和他相似却又异样的力量(气息)。
『哦,拉尔亚斯……你怎么回来了?』
修瑞亚斯睁开眼睛,昂起身子将艾丽斯拥入怀中对拉尔亚斯的归来疑惑着。
『呃……就这么回来啦……!?不不不是!其实是来为艾丽斯妹妹庆功的,而且不是辉月了嘛!利亚也允许了我回来一趟。』
拉尔亚斯扣着太阳穴,尴尬的回答到。并未因被打扰而感到气愤的修瑞亚斯完全没有理解到拉尔亚斯现在的心情有多么的煎熬。
就像一只柔弱的小猫一样依偎在修瑞亚斯怀中的艾丽斯比平常更加的可爱动人,那萦绕盘旋在身体上温柔善良的气质也丝毫没有改变。
『(哈啊啊啊!!艾丽斯非常生气!虽然肉眼看不到――可感觉告诉我,如果在不走的话,待会……)』
幼小的才刚刚可以将语言说通顺的布兰利希因拉尔亚斯不停的发出微小的抖动,哼唧一声用那还握不住一根手指的小手不停的敲击着拉尔亚斯的头顶。
『那个啊……利亚想要见见我头顶上的家伙,所以――等下再见吧!!』
拉尔亚斯抓紧布兰利希的小腿以防快速奔跑时掉下来,然后扬起了飘浮在脚边的云朵,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不用这么急也没有关系啊?授功仪式不是在0点举行吗?』
修瑞亚斯抱住了艾丽斯的身躯缓缓站起。艾丽斯仅仅只有156公分的身体被抱住时完全触及不到地面。后知后觉时修瑞亚斯才松来了艾丽斯。
『哥哥大人,谢谢你。虽然已经迟到很久了,可还是…谢谢你!』
艾丽斯90°度鞠躬对修瑞亚斯致谢。那些快乐而又幸福的过去在接下来也会一直延续下去吧,艾丽斯如孩童般天真的相信着。
『兄妹之间不需要互道感谢吧!都说了多少遍了?!真是的…看来艾丽斯没有我陪着的话,身为女性是价值就会不断被贬啊。』
修瑞亚斯微微的弯着腰,露出了久违的真实的笑容,轻轻的弹了下艾丽斯的额头。而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动作,在艾丽斯感觉中也特别暧昧,回过神时,脸早已羞红。
『哥哥…大人!可可…以在满足我最最后的愿望吗?!!』
艾丽斯红着脸支支吾吾低着头向修瑞亚斯请求着。
『什么最后的愿望啊?!只有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因为――你可是我的妹妹啊。』
你可是我的妹妹么!?这句话不知为何会如此的有撼动力。仿佛整个人都无法动弹了一样,心口出十分的难受,那种异样而又揪心的感觉完全止不住。『没错啊!?我就是哥哥大人的妹妹啊……』艾丽斯知道,可他却想变成超乎这个关系以外的存在。那就是――恋人。
艾丽斯默默的下定了决心迅速地抬起头,撅着嘴唇朝着近在眼前哥哥大人的嘴唇吻去……
『嗯?这不是爱之神丘比特吗?原来你一直在这里啊……!!』
突然一股光滑细腻、圆润柔软的触感从左边脸颊传至了心脏深处。莫名其妙的刺激感触动着心房发出了紊乱的跳动,僵硬的回头时,才知道――原来这就是艾丽斯的愿望吗……!?
『抱歉,哥哥大人这么突然(啊啊!!失败了!没有吻到嘴唇……)』
艾丽斯缩回了身体,双手压在胸前试图抑制住疾速跳动的心脏。虽然没有如愿得到修瑞亚斯的嘴唇可已经足够了吧。如果刚才吻到的是哥哥大人的嘴唇的话,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原地爆炸了。艾丽斯烧红的脸上貌似蒸腾出了莫名的气体。
『都说了,不需要道歉。而且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话……』
修瑞亚斯话还未全部说完就停止,因为他的嘴唇已经容不得多余的话语在打搅此时的娴静。
充满了温柔还有暖流的吻贴到了额头上,在艾丽斯视线再次变的清晰起来时,却发现在她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她最爱的哥哥大人抚起了遮住额头的刘海,并将他的嘴唇贴上去了。
『啊…!啊啊……!唔呜~~!』
一瞬间艾丽斯如脱线木偶四肢瘫痪的倒下。好在修瑞亚斯的反应迅速,在挽住脖子的瞬间,将艾丽斯的双腿一并抱上。
『不舒服吗?』
过于担心的问候还有太过暧昧的公主抱,让已经瘫痪的艾丽斯心跳的速度再次上升了一个等级。或许现在就算是死了也没有关系了吧,艾丽斯情不自禁觉着这愚蠢的想法。
现在死了不就无法和修瑞亚斯一直在一起了吗?
『抱歉,久疏问候。令妹还需你多加指教了。』
修瑞亚斯抱住艾丽斯走到一旁的丘比特面前,低头谢意。见证到了这感人肺腑的画面后,丘比特拿出了一条手帕耸着鼻涕,边挥手回礼。
『算了算了,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神界里的爱之事务所还需我去管理呢!?也不行总去麻烦天使们啊。』
接着,为了表示谢意的修瑞亚斯硬是抱着艾丽斯将丘比特送到了距事务所最近的地方。
『差不多就到这里吧,你们兄妹都这么久没有见面了,还是去过你们的日常吧。仅此一天的时间,不要白白浪费哦!』
怀着没有被修瑞亚斯掐死的侥幸心理,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就已经付诸全力。其实完全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因为明明是对妹妹如此温柔关怀备至的神怎可能做出很可怕的事呢?!
不过――他的眼神是真的好冷漠啊!!还时不时透露出一种『杀了你』的感觉。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的形象就没了!!
在路上行走时,丘比特大致上想的都是这些无须担心的事情。虽然明知修瑞亚斯不会做出杀死神的事情,可关于他的听闻的真实几率却是没有半点虚假的。修瑞亚斯的确在从前的某一时刻想要杀了他的哥哥“拉尔亚斯”。可是他现在与拉尔亚斯那自然的对话和对艾丽斯的态度,简直与传闻截然相反。
――可是……那犹如魔王一样具有压迫力的血色之瞳,还真是会令直视的人不禁胆战呢!他的眼神为什么会这么冷酷呢?明明对艾丽斯的眼神充满慈爱……
思考着诸如此类完全不需要探究的问题,丘比特收起被狂秀一番的心和对修瑞亚斯的恐惧,回到了事务所开始忙碌。
『艾丽斯――我们走吧。』
『嗯姆!』
修瑞亚斯保持周围公主抱的体态,将艾丽斯那如猫一样纤细的腰收入怀中。而艾丽斯也表露着幸福模样,微笑着依偎在修瑞亚斯宽阔的怀中……
神界在此刻归为了热闹。可能是因为接受了辉月祭的习俗,现在的众天使与全部从人间界归来的神都在积极的布置着祭典准备。
就如所有的序列族一样在辉月祭上都拥有着各自的习俗。而神的习俗便是将寓意“不要将我遗忘”的勿忘我铺满整个神界浮空陆。
至于其理由,根据着诸神的推测原因答案也各不相同。最值得让人信服是便是――
即使我们终将会再次被世人所遗忘。
可我们存在过的痕迹也一定会他们再次信仰。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宁愿舍去一切再次来到平凡的世上,为了不再被世人所遗忘……
如此赋有哲学性又如诗句般美妙的答案,在时间的洗礼下早以不知道到底是那位神推测出来的。只不过现在的神都已经将这诗句坚信,对于在辉月祭对铺满勿忘我习俗的原因感到无所谓了,因为这便是最好的答案,不是吗?
当然所谓的习俗也不局限于这项,众神可以回来为艾丽斯与傲尔戴德庆功其实是因为,在辉月祭时众神都要和人类一样聚集起来欢庆,并且喝下一种名为“神薙之酒”的这种不知是什么酿造的酒。
如果问是否可以不喝?答案是否定的!因为这是利亚少有的强制所有神喝的。神薙之酒可以防止堕化和混沌因子的污染,原因的话,是因为曾经巴尔卡和希卡被混沌因子污染,修瑞亚斯险些堕化,以及“真实之神”筣珂蕾朵完全堕化。
自神元年来,接连发生的这些事件着实令利亚感到不安。所以即使是可以发挥一点抑制作用,利亚都必须去实行,她实在不想像筣珂蕾朵那样,失去自己创造的孩子了。
除此以外的习俗还有很多,但无须一一介绍了。
修瑞亚斯与艾丽斯相处的非常融洽,真的就如一对热恋中的恋人一样,不过……貌似只有艾丽斯是这样想的。
拉尔亚斯带着还是个幼儿的布兰利希去往了利亚神殿,让母子重逢。但利亚却并未显得很高兴,只是很平常是将布兰利希抱起,然后在淡淡的说了一句『有劳你照顾好他了』这句话无比的自然,简直不像是母子之间该有的关系。
拉尔亚斯就这样默默的呆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
众神都在忙碌,而修瑞亚斯和艾丽斯再次回到了神界之门,大概是因为这里的风景更加的美丽。
远处的云朵被霞光染红,处在一个独立空间的神界,下面自然没有陆地,或者是未知陆地,因为从来没有神去探究过在那厚实的云层下有着什么。
被云朵围绕的神界,自然与天空一眼渐渐地化为了茜色。如梦幻一般的场景,茜色的云朵包围了神界,遥远的远方堆积在一起是云呈现出了许许多多的模样。
但就算是奇幻的神界――如此惬意的场景也无法久留。所以云朵像是约好了遵循着某种规则渐渐散去,而在这时就轮到修瑞亚斯工作的时候了。
修瑞亚斯与艾丽斯坐在陆沿仰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空。艾丽斯将头靠在修瑞亚斯的肩膀上,为了给艾丽斯再次看到最美丽的夜空,修瑞亚斯开始着手操作。
随着天空逐渐暗淡失去光芒,星星点点如闪耀的宝石一般,群星慢慢的开始显现。绚丽的星河从天空的左边开始向右流淌,当艾丽斯右手握住修瑞亚斯的左手时,辉月独有的浅蓝月亮从天际升起。
越过了星河,与群星做伴,闪耀着只属于自己璀璨的光芒。两人在此观望,尽享宁静的夜空,对这两人来说这才是最美丽、最安详、最幸福的时刻,无须交流便可以知道相互的想法,无须过多的点缀夜空也会为他们璀璨。
安静的地方容纳着一颗悸动不已的心脏。
与月亮辉映的蓝色太阳也冉冉升上,夜空顿时间仿佛成为与群星共辉的白日。
随着钟声的敲响,修瑞亚斯牵着艾丽斯的左手与她步入了装饰上的红色地毯进入了主神殿。前行数步后,修瑞亚斯便松开了手,艾丽斯则踏上浮起的台阶,走上了主神之泉的上方。
紧接着礼炮接连的鸣响,还有在空中绽放的七色之花与哥哥大人的笑容。艾丽斯非常欣喜,也有所感触。
从诞生起那一刻便和哥哥大人一样成为了神中的异类,被冷漠、被嘲笑、被厌恶、被恐惧。可能是太过相同的原因,缘分将她和他维系在了一起。相濡以沫的时光下娇小的嫩芽茁壮成长,现在正是盛开之时。
在被厌恶的阶段上升到被接受和欢迎的阶段,这全都是哥哥大人给予的恩赐。我已经被承认了,可哥哥大人呢?……
艾丽斯的笑容逐渐消失,她呆滞的望着站在下面的修瑞亚斯。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他的身旁从来没有出现过除拉尔亚斯以外的神……他该怎么办!?
现在的我会有人陪我说话,会有人和我玩耍,渐渐地也会有朋友出现在我身旁,而就在我自私的独自享受着来自诸神是关怀时……哥哥大人却仍然会是孑然一身――他会孤单。
艾丽斯完全没有听见一旁主神椅上利亚对众神给予自己的夸奖。直到最后听见――
『现在,为了表彰月之神的功劳。我将授予她爱之神的神性,以及姓氏“芙蕾雅”!从今以后得到了蜕变的她,将被称为“月之爱神”!!』
利亚大声的宣布着,随即在她一旁的巴尔卡高声喊道『举起神薙之酒,让我们为艾丽斯·芙蕾雅欢庆!!!』
主神殿的穹顶分成六块沿着柱子揭开滑下。淡蓝色的的月光与日光同时照亮了全部神的模样,美丽且绚丽的烟花再次如花朵般的盛放。无比热闹且喧哗的现场,无人会注意到艾丽斯与修瑞亚斯的相望。
互明互暗的脸庞再次勾出了微笑,修瑞亚斯在为艾丽斯高兴……
『我喜欢哥哥大人你!永永远远――即使在来世也!!哥哥大人呢?!』
艾丽斯双手罩在嘴边,祈望自己的告白可以被传达。十分吵闹的殿堂与嘠啪啪爆响的烟花🎆。
穿过被纷扰拉长的距离,是否可以将爱恋传达到她想要触及的地方?
艾丽斯默默的流下了眼泪,虽然无法知晓哥哥大人说了什么,可在…哥哥大人挥动的左手小指上,存在着一条艾丽斯可以看见的爱情的锁链(绳子)。
『哥哥大人!?』
双腿不听使唤,在还来不及思考的时候,便已经迈出了步伐。
在来不及思考的时候或是根本不需要思考,艾丽斯下意识的向前,向修瑞迈出了步伐。
毫不顾虑地从一阶一阶的台阶上雀跃着跳下,每一步都是为了可以更快的到达孤单的身旁。
没有人注意到艾丽斯的下场,他们都沉浸在欢庆的氛围下,只有利亚在默默的注视她。
艾丽斯在最后的两阶台阶上跳了出来,敞开双臂全力奔到修瑞亚斯的身旁。修瑞亚斯踏出坚实步伐,将紧紧艾丽斯抱入怀中……
旋转着……。
如起舞般……。
灰色的世界上……。
只有两人覆上七彩斑斓……。
烟花🎆冉冉升空在月与日的中央绽放着最美的光芒――喧闹的殿堂,只有两人互相凝望。
庆典已经过去了大半,众神漫步在铺满勿忘我的花海上,静享着辉月的光芒。
在欢闹的殿堂上,无人注意到两位夜之神的离场。
再次回归宁静的夜晚。不,实际已经是天亮了,不过辉月的原因,日与夜没有差别。
天空投下浅蓝色的光芒增添了勿忘我的芬芳,离别的时刻也将要到来。
拉尔亚斯抱着熟睡的布兰利希和丘比特伫立在神界之门旁边的停靠站前。只是却不见艾丽斯的身影,连修瑞亚斯也……。
不过这点他们都心知肚明,毕竟是离别时刻……,两人不想就这么别离也是情理之中。
在神界之门前的广场上,艾丽斯与修瑞亚斯呆呆的站立在立有利亚雕像的喷泉旁。
『哥哥大人……艾丽斯我又要离开你了……』
艾丽斯含情脉脉的眼珠里波动的闪烁的泪光。
『没关系的,以后一定会再次见面的。如果实在不行,我一定会直接去人间界找你。』
修瑞亚斯明知虽然自己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权力,可唯独去往人间界――巴尔卡是绝对不会准许的。可他却还是与艾丽斯立下约定。
『嗯!我相信哥哥大人。不过可以……原谅我的一点小任性吗?就当作是约定的保证。』
艾丽斯强忍着眼泪不从眼眶中流下,修瑞亚斯像平时一眼点了点头。
『这样――我们就永远都不会散开啦!』
艾丽斯的右手中出现一根红绳,她抬起修瑞亚斯的左手,系在了小指上,然后将另一段系在了自己的左手小指。
仿佛安心了叹出了口气,然后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哦喂!飞船来了哦!
拉尔亚斯的声音从神界之门的方向传来。其实本可以直接通过神界之门传送到人间界的,但自从利亚上次从人间界一脸憔容的回来后,神界之门便被暂时关闭了。
『差不过该走了,我在送你一程吧。』
修瑞亚斯牵着艾丽斯的手,朝拉尔亚斯那走去,隐匿的红绳随着微风飘荡,缘分也被死死系在了一起。
『艾丽斯,虽然很遗憾,但很抱歉我们必须得走了,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丘比特向艾丽斯伸出了左手,拉尔亚斯先行抱着布兰利希进入了船舱。
――神力能源熔炉启动,设备检测中……(始文)
『好啦――艾丽斯,就到这里吧。再见了。』
修瑞亚斯对艾丽斯做出了最后的微笑,然后准备转身离开,大概是不想看见艾丽斯渐渐远去吧。
丘比特拉着艾丽斯踏上了甲板。然……在两人同时转过身时。
咔嗒……!
――外界隔绝保护罩开启。(始文)
锁链断裂的声音在两人相连的中间响起。
『锁链――!它…断了……啊~啊啊――!!』
艾丽斯的眼泪在刹那间低落在甲板,她像发了狂一样,想向从中间的深渊上跃去再次回到修瑞亚斯的身旁。
『艾丽斯,已经太远了!!』
丘比特在艾丽斯即将跳出去时,拉住了她。
『哥哥大人――!!!呜…呜…呜……』
艾丽斯歇斯底里的呼喊着,祈求着远方那温暖的背影可以回过头来,再次看着她。
而修瑞亚斯什么都没有听见,隔绝罩将所有微小物质全部吸收了……连声波也……。
在悲凉的光芒下,布满着勿忘我的神界却显得更加凄凉。天使挂着花环在这非夜的天空中翱翔,并洒下勿忘我的花瓣。
『你还不走吗?』
修瑞亚斯见到原本大书库中属于自己的特等座上的傲尔戴德疑问道。
『那么惊讶干嘛,我本就是以游玩为目的去人间界的,想回来或是再下界,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然后你就待这里来了么。』
『哼,好好感谢我吧,还有人会来陪你。艾丽斯走了很寂寞吧。』
『嗯……啥不多吧。』
修瑞亚斯居然会诚实的说出来,让傲尔戴德大吃一惊。
『没没想到,你这个傲傲、娇也有坦率的时候。』
感到非常新奇的傲尔戴德连话都说不通顺了,不过更多的也是在为他高兴吧。原本将一切心情都闷在心里的修瑞亚斯居然会说自己寂寞,傲尔戴德简直都快感动到哭了。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让开点,你挡道我了。』
让开一点后,修瑞亚斯坐在了傲尔戴德的旁边,开始在堆积在脚下和身边的书堆中找寻着什么。
『对了!你来大书库干嘛,难道还真的每天泡在这里发霉吗?』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来这里干做什么?!』
『当然是来陪着孤单的你了。』
傲尔戴德微微一笑的说道。
『随你吧,总之不要打搅我就可以了。』
修瑞亚斯冷漠地回应来一下傲尔戴德的玩笑话,然后又投身在书海中开始寻找着不知道什么名字的书。
在一旁拿着书随意翻翻的傲尔戴德看见修瑞亚斯总是拿起一本书看了两页后就丢在了一边,终于按耐不住无聊。
『修瑞亚斯,你在找什么啊,那么投入,不如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找?』
傲尔戴德还记得修瑞亚斯说过『不要打搅我』这句话,所以放低的音量小声的问道。
『我在找记载真实之神的书,明明之前看到后,就拿到这里来了。怎么找不到了?』
修瑞亚斯边回答着问题边在混乱的书堆里翻找。
『你要了解筣珂蕾朵干嘛?!』
『没什么只是有点在意而已,都说她是在堕化后被利亚放逐到了人间界。但堕化的严重性我完全不了解。』
『哈啊!!你不了解?这不可能吧!?』
『我是险些堕化过,可当时的感觉已经全都没有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有一种想吃掉神的的强烈欲望。』
修瑞亚斯一脸不屑的说出了一个非常震撼和恐怖的事情。傲尔戴德僵掉的嘴唇微微的抖动两下。
『你、你、你就别开完笑了!你以为你是你是〖食人者〗吗?!还…吃神……』
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惊惶,傲尔戴德发出大笑抑制着自己的冷战。
修瑞亚斯更本没有反过来证明自己说的真实性,而这点却反而让傲尔戴德更加的慌张。
然而实际上修瑞亚斯的确撒谎了,并不是“吃”说成“分解吞噬”更为准确合理。而且并不是只限于神,连魔力也是一样的对他具有吸引力。而当时的他就是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但事实上做出了这种事的确实是他的本人。
『啊、找到了。』
修瑞亚斯从书海举起一本书潜了上来。并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座位,翻看着书页。
终于在书籍的最后数页中找到了关于“真实之神”筣珂蕾朵的资料,和一些小故事或是习惯。
『呐,修瑞亚斯不如回去吧,看了这些也不一定可以了解到什么。』
将注意力完全集中于资料上的修瑞亚斯简直到达了忘我的境界,世界仿佛瞬间安静,傲尔戴德的声音完全进入不到他的耳中。
『……在神元年300年时放逐到了人间界,后来又有天使报告,筣珂蕾朵在波尔利尔大陆〖科它贝伦岛〗最北端散布的雪精灵村庄卡瑞村隐居……』
『没了,怎么又是这样!』
记载到关键时刻,资料断开了,后面的那数页被撕了下来。真的像历史在重演一样。就在修瑞亚斯在脑中探究推测时。
『筣珂蕾朵她……死了…在两年前魔族首次入侵人间界时。』
『什…么……。』
在修瑞亚斯感到震惊准备开口询问傲尔戴德为什么会知道的时候……他落出了宝石一样的眼泪。
『不要问了,她是我的姐姐……那最后的几页也是我撕掉的。』
这真是令人吃惊的消息,有几位神知道傲尔戴德与真实之神的关系呢?恐怕通过判断傲尔戴德的表情,就知道――大概就只有修瑞亚斯一人知道吧。
『呃……那个……』
想要回后面的书页。修瑞亚斯在现在说不出口。但傲尔戴德却从忽然出现在空中的镜子碎片中,取出了剩下的那几页。这关乎着为何筣珂蕾朵会堕化的原因。
『为什么……』
(傲尔戴德,这家伙怎么了,这么反常。平常的话一定不会给我)
修瑞亚斯半疑的接过了书页。
『我一样希望知道,筣珂蕾朵堕化的原因。她的结局我实在是无法认同,她不可能就这样被反噬而死。』
怀抱着对姐姐的信任,堕化反噬而亡的这个原因实在是太不可信了。实际上为了追求真正的死因傲尔戴德也和巴尔卡闹过矛盾,甚至大吵一架。
这样使傲尔戴德更加坚信了其中的蹊跷,而巴尔卡却始终不愿说出筣珂蕾朵真正的死因。唯一知情者的艾尔利也被强行封口。
『我不能保证可以推测出她死因,但我认为至少我可以得知堕化的原因。』
(嗯……到底什么什么原因可以让巴尔卡如此的坚定呢?虽说他一直如此)
仔仔细细的查看着书页上记载的每一条资料,这些都可能会成为最关键的破解点。在认真探究在脑中反复来回思考后,有一点最为好奇。
『……她有一个非常特别的习惯,就是在正午和午夜会木纳着抬头眺望天空……』
『傲尔戴德,真实之神她有这个习惯吗?你仔细想想!』
抓紧着这条唯一值得怀疑的讯息,催促着傲尔戴德回想起筣珂蕾朵平时的习惯。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现在是几点!?』
『这个吗?现在还处在辉月不好判断,但不久之前好像敲响过十一道钟声!』
『已经快接近正午了吗?!噢哦!』
修瑞亚斯参透了什么,将书页扔下飞速的奔跑到大书库外。
眺望着将日和月分开的星河,修瑞亚斯貌似明白了什么。其可能性虽然很小无限接近于零,但却并未等于零,所以可能性还是存在的。也值得去探究。
(真实之神就如她的名字一样,眼中的一切皆是真实,她的视界中不存在伪物。连人心都可以看穿,甚至是神术与魔法――而可以引起她如此关注事物……)
『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