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命运之轮上的引力扰动
“将来的世界是银子做的。”
物理老师说道。
在近郊区的校舍外，并没有什么高楼，这让窗外的阴云显得非常的低，就像压在地面上，犹如触手可及的霾...但实则，那些云高的很，看上去触手可及，只是因为参照问题，就像是“道理我都懂，可是鸽子为什么那么大”，诸如此类的东西。下个月，或者下下个月，这个北方的城市说不定就会迎来初雪...在初雪之前，罗韧旧宅的地暖应该就可以给屋子提供足够的温度了。这是一个何其奇怪的城市，开空调冷气与集中供暖只差了两个月。
教室里本来就比较冷，众人穿着吸热的深色校服，那是秋季才会传出来的正装，等再冷一些，无论是穿在学生身上的西式制服裙，还是西装衬衫，都会变成清一色的带着蓝色条纹的黑色运动服，那是冬季校服，在本来就寒冷沉寂的教室里，老师说的冷笑话只能让气氛变得更加的冷。
如果气氛，是一种理想气体的话，那么有些人天生就有降低气氛气体分子热运动平均速率的天赋。
是的，物理老师讲的是一个真正的“冷”笑话——它和“热”有关...如果在座的各位读过王小波的话，应该能马上就能知道这句谜语的谜底...我觉得高中生喜欢王小波很正常，读过王小波的书的也应该蛮多的，尤其这里是一个理科重点学校，“工科生”王小波的文字，很容易引人遐想，所以我想应该有人能快速的回答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事实证明我错了...物理老师带着他诡秘的笑容，让教室陷入了彻底的沉寂之中...寂静的教室中听不见相互交谈的讨论声，犹如银子做的宇宙——“热寂”之后的宇宙，没错，这就是谜底。
自然，我们学校出于城市之中，还在矮楼之上，向外看是绝对看不见松鼠的...这些都是题外话，物理老师在课堂上向王小波致敬，那么我也在心中向王小波致敬...我想这群学生并不是不知道这句经典的“没头没尾”的谜语的答案，他们只是和我一样，不想当那个喊出谜底的出头鸟而已。
“热寂。”
后排一个声音传来...那是曾经绝对无法在教室中，课堂上听到的声音，那是夏凝的声音。
我开始变得诚惶诚恐起来，惊讶的转头看向最后一排，看向了那个回应老师的家伙——褐色眼睛，带着假耳朵的夏凝，她的课桌上并无一本和物理，以及物理必修有关的书...她正举着一本黑色封皮的，双眼视野汇聚于那书之上。
热寂是什么，有心人大可去百度一下...如果实在是懒得听什么诸如热力学第二定律，诸如什么克劳修斯，什么“熵”这种根本不明所以的东西，那我大概说一下，所谓“热寂”就是宇宙可能的最终归宿——所有的能量耗尽，宇宙陷入永恒的寒冷之中，任何的热都会迅速的消去，就如一块导热良好的银子。
显然，物理老师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并不是答案错了，而是因为答案是正确的。他本想让学生们带着这个问题，结束今天的课程，谜语总能给众人留一个悬念，让学生们对下节课谜底揭晓抱有一丝丝的期待。或许，物理老师只是为了彰显自己旷阔的知识面：我不仅是个物理老师，我还读过《白银时代》哩。
不管是哪一种，夏凝的回答都像是热寂宇宙中泛起的一点点热量，迅速的被分散，消失了。
“这句话什么意思，我们下节课在讲。”
夏凝应该是读过王小波的，她读的书看起来很多，而且对于热寂，她或许比我，甚至比物理老师有着更深刻的理解与思考——那是万物的归宿，也是永生之人的归宿。这归宿或许是无法避免的，即使你是一个“永生”之人，你也不可能活的比整个宇宙还长...一个永生之人的最终归宿，大约还是死亡，和宇宙一起死，变成和死去宇宙一样的，均一的，冰冷的虚空。
下课铃响起，接下来是课间操，我和夏凝不回参加今天的课间操，我们有其他的使命。
10月来了，匆匆的送走九月和国庆假期，ARS，嵌合体兽耳娘，这些事情大抵上都与这个6班毫无关系。我曾经期待过的转校生，的确存在过，她转入了四班，过了不到一个月就再也不会来上学了——她死了。而在开学时候唯一发生的不平常的事情，也迅速的变得平常起来——换生物老师，这件事情已经，大概，或许，成了这个6班的日常。
夏澄的ARS还没痊愈，另一个ARS痊愈的家伙，成了我们的生物老师，她，Elisa，自称艾泽蓝的Elisa，一个不比我们看上去大的粉头发女人，现在就坐在夏澄的办公桌前，或许在玩夏老师的电脑？或许在翻看我们的作业？或许，她专门把夏凝的作业挑出来，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边看边笑？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现在，6班的两位课代表，要像刚刚开学时那样前方生物组，去迎接新老师。
Déjà vu，不是么，既视感...
沉默着，走在走廊中不安的玩弄自己侧发的，微微皱眉的夏凝，以及操场上跑操的口号声与空无一人的中轴走廊，十月初的这一切，都是九月初的再次重演...么？
“报告。”
我先于夏凝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那个粉头发的老师，艾老师坐在靠门左边的的那个位置。她的桌上里的咖啡冒着热气，而她，靠在旋转靠椅上，正抱着一本生物必修三看——那是上学期我们学过的知识。
生物必修三公认比生物必修二简单，所以我们先学了必修三，这学期我们应该学必修二。
“艾老师你好，我是六班的课代表，陈宇，这位是夏凝，我们代表六班...来...”
我在这里停下来，构思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们已经和艾老师见过面了，昨天在奶茶店里，艾老师请了我们好几杯奶茶...我喝的肚子涨涨的，没能被吸收掉的奶茶直接导致了我昨天下午三点才吃午饭...至于韩语冰，她表示再也不想喝奶茶了。夏凝倒是泰然自若，只不过在做上回家的的士前，上了好几次洗手间而已。
我实在不知道今天过来要干嘛，我和夏凝只是听了老班的话，来迎接，顺便认识一下这位发色奇特，不应该为人师表的生物老师，但我们已经提前认识过了。我们只是给自己不想跑操找个正当理由，但是...多余的介绍是不需要的，而给老师讲现阶段的教学进度，又有些显得像是在给这为新来的生物老师布置任务——我们是她的下属，不是上司，虽然我们付的学费成了她的工资，但教育行业又绝对不能和服务业划上等号。
“我来说一下夏老师和赵老师的教学进度，我们目前是上到了...”
“刚才赵老师，以及小夏都给我说过了，我就直接接着上就行啦，不用说啦，作业在小赵老师那，你们抱过去发了把，今天第几节是你们生物课，我第一次给高中生讲课诶，高中生，太年轻啦呀...”
“...”
夏凝离这位Elisa老师保持了相当远的距离，她沉默的站在站在门旁边的一个刚好不会影响开门的小角落里。
“小夏凝别害羞呀，过来过来，让老师看看你。”
“...”
夏凝不为所动，准确的说，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不为所动。
“夏凝，来来来。”
艾老师忽然就站起来，走向了躲在角落的夏凝，夏凝依旧一动不动，没有逃跑也没有后退。
“那个，肺的事情还是谢谢你了啊，小夏凝，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你本质上还是个善良的孩子嘛。”
艾老师笑了起来，笑得人畜无害，她把手搭在了夏凝的肩上...这个行为让夏凝的左眼皮跳了一下，我捕捉到了这个表情。
“哎呀哎呀，你不要这么见外嘛，都是自己人嘛，诶嘿。”
艾老师拍着夏凝的肩膀。
“诶，陈宇，Rena你们还能联系到吧，那家伙我挺喜欢的，我想和她好好聊一聊啊，罗韧那小子真的是个痴情汉子，我也是看在他如此痴情的份上才帮他的，诶，怎么样，成功了没，我都没问。”
艾老师把夏凝按住，脸转向了我这边，边笑边问我。
“您在说什么。”
这里是学校的办公室，不是曙光黎明的会议厅，也不是自己家，有些事情还是不便讨论的。
“不便说啊，那今天放学我去你家坐坐？反正你家也没别人了是吧。”
“您要家访么，母亲工作比较忙，今天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要不您给她打个电话另行约定时间？”
“多不解风情哦小陈宇，好了好了，不聊了，生物课下了慢慢聊啊，今天晚自习下记得来你们楼下实验室，特训啊，小夏凝也要来呀，还有昨天那个，韩语冰小同学，我超喜欢她的，诶嘿嘿。”
“不是还有个同学么，苏瑶光，四班的那个。”
坐在远处的赵老师忽然说了一句。
“哎呀，苏瑶光...忘了，那么她今天来的了吗？”
这句话是用反问的语气说出来的，
艾老师忽然眯起了眼睛，露出了微笑，她与夏凝对视，夏凝像是一尊雕像，没有移开视线，但夏凝在艾老师的注视下，眼神变得暗淡起来，抬起的双眉也稍微落下了一点。
Elisa，她知道苏瑶光来不了，而且，她知道苏瑶光为什么来不了，这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的事情。
“诶，不了啦，一会给你们上节课...你们班的人一定会喜欢死我的，呜呼。”
“好的，那我们先把作业抱走。”
“不用了，我想了想，作业今天先不发，也先不布置了，新老师上任当然是先庆祝一番了，写作业也太不解风情啦，至于不写作业有什么后果，留给小夏澄去解决就好啦，他真的，超级擅长这件事的，是吧小夏凝。”
“是。”
夏凝对Elisa的话表示了认同。她的认可的声音就像是凌晨一点的钟楼钟鸣。
“哇哦。”Elisa走回了原位。“好了好了，辛苦你们俩，你们给你们班主任说一声你们见过了新老师就行，哝，这个给你们。”
Elisa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大整袋红枣饼干，塞到了我手里。
“你和小夏凝分而食之吧。”
她说。
“我已经70多年没吃过早饭了。”
她接着小声嘟囔了一句，在办公室，那句话大致只有我能听见。
70年？？
“七...”
我刚想问话，夏凝拽住了我的衣服领子。
我顺着她的力量，走出了办公室，在倒着离开的时候，我朝着用怜悯眼神看着我的赵老师挥了挥手。
“夏凝，办公室里，还是不要胡闹了。”
站在办公室门口，我对夏凝说。
“胡闹的是她。”
夏凝说。
“你反应怎么比你爸来教书的时候还要大。”
“我没反应。”
是的，夏凝动都没动，但是夏凝不动恰恰说明了她反应很大——情绪反应很大。
“你对Elisa很不满么，她说她七十年没吃过早饭是怎么回事？”
“...”
“你说Elisa见证了你的...”
“哟夏凝，陈宇，你们去找艾老师了么，真的是昨天的那个艾老师么？”
在生物组门口，我正逼问着夏凝关于Elisa的事情的时候，我们遇见了从西楼梯上楼的韩语冰。
“啊，是，就是昨天那个粉头发的。”
“唉，学历高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我刚从上面回来，上面的老师告诉我，让我好好的参加竞赛，不要辜负这个新老师。”
“哦？”
“是，教务处让我，给您俩带个话。概括一个会议精神就是，竞赛好好干，我们把约翰斯霍普金斯的教授都搞过来给你们当竞赛指导了，你们不得第一简直无颜面对附中父老乡亲。”
“哇哦，那教务处面子很大哦。”
“是啊，因为是曙光黎明办的竞赛，所以校方所自己说自己‘高度重视’。”
“豁，‘曙光黎明’的比赛，这面子大了去了。”
我，夏凝，韩语冰...大概都是实打实的曙二代...家里人都在曙光黎明上班，而且作为曙光黎明“不可或缺的实验品”，她与曙光黎明也有不可磨灭的重要关系，看在夏凝的面子上，曙光黎明的那些评审们，邀请的专家们也得给我们留个后台吧。
“我知道你想什么呢，不过这比赛还真放不了水啊，竞赛的题目也不是曙光黎明里面的人出的，试题也要有笔试和之后的知识竞答。”
韩语冰说。
“反正是，学生会的事情，很多都交给小奥了，小奥也蛮能干的，明年我高三就直接把学生会扔给她就行了，我现在也要，遵从上级指示，专心搞竞赛了。”
“好事，好事，那你也能闲一闲了。”
“我跟你俩又不一样！你俩脑子里都装着全套的竞赛书籍，我？我就要重头系统的学习，辛苦的很呐。”
“诶呦喂，韩语冰，你还说你不看竞赛书，那你怎么解释夏澄发下来的那套竞赛题你正确率比我都高啊。”
“你正确率低是因为你粗心大意马虎不认真，我做的好是因为那些题，我刚好都听说过而已。”
“呀，标准的学婊发言呢，你要是在班级里说出来，怕不会被那帮小男生小女生暗中讽刺致死啊。”
“那，夏凝，那新老师貌似认识你啊，难不成，那是你...”
韩语冰并不准备冷落在一旁站着，闷闷不乐的夏凝。
“不，不不不，她不是我母亲，和我没关系。”
“她昨天小夏凝，小夏凝的叫你，你们关系很好啊。”
“没有，这点我澄清一下，他叫谁都要加个小，赵老师变成了，小赵老师，夏澄也变成了小夏澄，你也变成了小韩语冰，艾老师貌似挺喜欢你的，你小心她下次再带着你一起去喝奶茶啊。”
“不了不了小陈宇，我还是和小夏凝一起喝奶茶吧。”
韩语冰翻了一个白眼。
“那，回教室？”
“啊是，要不去哪？”
“没事，我就是，不太习惯在跑操还没结束的时候回教室。”
“不过你把学生会交给小奥真的没问题么，她可是。”
我看了一眼夏凝。
“别看我，我原谅她了。”
夏凝说出了令我意想不到的话。
“没事啊，我知道啊，但是德育处教务处校团委想要的只是能干的忠诚的走狗而已，并不是品行端正的领导人物。”
“韩语冰，不要说自己是走狗啊，你是品行端正的领导人物啊。”
“那只是自我约束而已，这么约束自己是挺累的。”
“羡慕那些能自我约束的人啊。”
我说。
“小夏凝也很辛苦吧，自我约束。”
“一般辛苦，习惯了。”
夏凝回应。
“嘛，其实我也习惯了，其实不用自我约束的那么厉害的，有时候必要的情感释放是不可或缺的。”韩语冰说。“我也真的不是什么品行端正，连脏话都不会骂的学生，现在我就要骂一句，曹x傻逼。”
曹主任...那是我们德育处主任...一个难对付的家伙。
“别啊，万一被曹...的人听见了怎么办。”
“我就是曹x的狗，谁赶紧说我句坏话让曹x找个理由把我撤职了吧，刚好也干不下去了。”
“唉...辛苦了啊，韩语冰。”
我们一起走向了中楼梯...在办公室浪费的时间意外的比感官上感知到的时间少的多。在中楼梯，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守着我们。
是霍泛平，之前向他打听过死去罗韧的消息，他可是附中的八卦王。
“陈宇！陈生婊，诶诶，打听的个事情。”
“无可奉告。”
我吐出这四个字，心中却有一丝惆怅...
“不要小气，咱们，我可是给你把新中那个家伙的什么情报都给你说了的，我就问问，刚才我得到的情报，有人在四楼发现了一个粉头发的，不穿校服的正妹，还有情报说，咱们学校来了个新的生物老师，而且是教授级别的，要带咱们两个班，我看你，生物课代表大人，你又什么发现？”
“去问你们班生物课代表去。”
“我班生物课代表不食人间烟火，不管事，问他要是有用，我又何必要怕一层楼来麻烦您呢你说是吧。”
“霍泛平，你不跑操。”
韩语冰装出严厉的声音，对着跑到四楼来的霍泛平说。
“韩...韩会长。”
“没事了韩语冰...反正迟早他们都要知道，那粉发的正妹，就是我们班新任的生物老师，还是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教授，交通大学的客座教授，牛的很。”
“长什么样？”
“动画片里面少女偶像的样子，而且还是异色瞳。”
“我的妈？？？”
“是啊，下午第一节课，来听课，一窥新老师真面目。”
“好啊，那我一定过来...”
“你怎么...喜新厌旧，前几日还在打听苏瑶光...今天就来打听粉头发正妹的事情了，白发不好么...”
我装出自然的微笑，如此对他说。
“嘛，苏瑶光，她就是中央空调式的女生啊，对谁都很温柔，但是嘛，她...”
霍泛平忽然停下，这小子能快速的感觉到气氛分子热运动的平均速率，他意识到夏凝和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匆忙的停止了这个话题。
“唉嗨，韩会长，您...”
“我包庇你学生会的面子往哪放。”
“我是感冒了，最近天气转凉了，是吧，诸位同学也要注意身体健康，公务缠身，不要太辛苦，我回教室休息去了，告退。”
...
我并不能一时间想清楚我聊起苏瑶光的意图...我只是忽然对身边的，四班的同学，我们班的同学产生了一种愤怒...
自己的同学逝去，自己浑然不知的继续着自己的日常...自顾自的笑着，吃着饭，聊着别的女生的八卦...老师的八卦。
但仔细想一想，他们又能做什么呢，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日子终究得过，地球依旧在自转。苏瑶光...她没能让我陷入无可救药的悲痛...只是让我的内心某个被填满的地方变得空空如也了而已。
“没关系的。”我自言自语。
“韩语冰，吃红枣饼干么？”
我接着说。
“啊，谢谢，我就吃一袋。”
“噢噢噢！”
下午第一节生物课结束了，众人...议论纷纷...一群男生将我包围...
“陈宇！！！这个家伙真的是教授么？看起来就像是高中生啊！”
“陈宇，今天早上你就遇到她了么？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陈宇！当生物课代表很辛苦吧，要不我来替你吧，我绝对不辱使命。”
“陈宇！”
我...
Elisa的魅力有那么大么？我怎么没感觉...只是一个普通的女性而已吧...还是说，该死的雄性荷尔蒙已经让这群禽兽一般的高中学生饥渴的失去判断能力了？
“我打赌，她的岁数不超过22岁，22岁当教授，太厉害了。”
什么？今天早上她可是说她七十年没吃早饭。
“异色瞳啊！！听说发色和瞳色都是天生的，这也...”
不可能有人天生头发就是粉色的，绝对不可能...
“声音超甜美...我要融化了，以后生物课再也睡不着了。”
声音甜美？我不觉得啊？是错觉么？
难道是因为我没听课的缘故?
“陈宇。”
正当我做如此思考的时候，讲台上一位年轻女性的声音传来，她呼唤着我的名字。
“啊，我在？”
“一会第四节课记得来实验室哦。”
“知道了？”
“艾老师，请问竞赛还缺人么！我生物成绩特别好！”
“艾老师...”
讲台上甚至有男生对我投来羡慕又带着些许仇恨的目光。
“我？看我干吗？”
我给那些男生做口型。
“wow，陈宇，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啊。”
李升也转过来，好声没好气的说。
我怎么就成了众矢之的？我做错了什么？
“在吸引青春期男生这方面，她的确很有才能。”
夏凝说道。
下午第二节课后，我和夏凝溜到了生物实验室外一人手里提着一瓶可乐...生物实验室的门虽然没开，但夏凝身上有钥匙，但是秉承着不能把饮料带进实验室的原则，我和她靠在实验室的墙上，咕咚咕咚的喝着可乐。
“不应该啊，我怎么就没被吸引...”
“你离她太远了。”夏凝说。“引力的大小与距离成反比。”
夏凝用她独特的幽默感说道，在一同经历了不少事情之后，她现在也能在我面前稍微放开一些了。
但Elisa的确就像一个大质量天体，他一出现，大家都像是着了魔一样围着她转。
“Elisa的身上有什么魔力啊...”
“来源于不同人的魔力。”
“那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在讨论刚刚开始没多久，韩语冰出现在了实验室旁边的楼道。
“呦，韩语冰，感觉Eli...艾老师怎么样。”
“如你所说，不像是一个高中老师，倒像是一个偶像，上课不像上课，像是开Live。”
“哇...评价很高么。”
“总之，只要能把六班的生物成绩提高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不会有男生在她课上睡觉了。”
“那要是对她无感呢？”
“无感？大家下课都快成狂热者了好吧，如果说夏澄老师对女生有很大吸引力的话，那艾老师就是直男杀手了。”
“这评价也太高了一点的。”
“在人家背后谈论人家真的好吗，再说，你俩怎么不进去？”
韩语冰疑惑的问。
“喝可乐。”
夏凝说。
“啥嘛，平时怎么不见你们这么规矩，进去喝。”
“弄到显微镜上就不好了。”
我说。
“啧啧啧...”
正当感叹的时候，那位出于话题中心的老师，穿着学校的正装制服出现在了楼道里。
“三位，来的真早啊，快进去吧，小夏凝也是。”
夏凝把没喝完的可乐，连着瓶子一起扔进了楼道尽头的垃圾桶，然后看都没看Elisa一眼，用钥匙打开门，走进了实验室，我紧跟着她，随后是韩语冰...而Elisa，那位艾老师，她最后一个进来，然后带上了门。
“来，今天来讲生态学，小陈宇要好好听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