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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拟战原则上定于地区标准时间晚二十二点整至二十二点三十分之间进行。
二、模拟战场地为事前标定的,棱长一百公尺的立方体区域。
三、模拟战单场比试参加者为两人,分别从两支参赛队选出。
四、模拟战过程中被击倒10秒内无法自行站起或身体完全越出比赛区域者判负。
五、若在规定时间内未能分出胜负,由执场裁判裁定胜负。
六、若参赛者鲁莽地或使用过分的力量进行攻击,或做出可能招致对手生命健康风险的举止,执场裁判有权直接终止比赛。
七、禁止参赛者携带或使用《地区基本法》第六章第三条中列出的管制器械或物品。
八、禁止参赛者携带二十千克(含)以上的随身物品。
九、模拟战旨在交流超能力的使用技法,建议但不限于使用超能力进行比试。
十、请在上述九条规则的基础上,尽情地享受模拟战吧。
注:本规则一切解释权归卡那兹超自然现象研究机关所有。
2
紫苏可真是个精力十足的家伙。
当她向我讲述模拟战的十条规则时,我已经因刚才的战斗训练累得瘫倒在地,而她却仿佛连汗都没有出一滴。不是,她的体力这么好吗?好吧当然也不完全是这样,毕竟训练的模式是我一直在躲闪或使用手里的铁线或能力屏退对方的攻击,而她只需要站在原地,甩出藤蔓枝干射出飞花落叶偶尔再在脚底下使个草结下绊子就好了。要命的是这里是学校背后广袤的森林,完完全全是她的主场。模拟战的场地要是放在这里怕是别人都没法与她同台竞技。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这个、十条规则。”好不容易才调匀呼吸,我开口。
“怎么,米那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是谁、制定出来的?还是那个、费尔斯塔小姐、吗?”
“对呀,是这样的,我甚至怀疑所谓的‘机关’只有她一个人。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问问。”
没错,只是问问罢了,没法得出任何结论。喘着粗气,我在心底默念。但这至少可以一定程度反映主办方的意图,在名为模拟战的对抗中想要实现的目的。
这十条规则背后最关键的要素,想来便是自由。
这种自由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战术选择的自由,二是裁决尺度的自由。
前一条不用说了,是模拟出类似实战的场景供参战者自由探索能力的极限。虽然这个极限也许只是在战斗方面,未必见得全面,但至少会有突破,就像战争对人类文明演进的推动作用一样;而后一条就比较微妙,它给予了执场裁判过于巨大的裁量权。虽然我可以理解胜败无所谓,可这不会使得裁判的存在过于重要吗?
“这个裁判,是由费尔斯塔小姐自己担任吗?”
“不是哦。”
“啊?”
没想到从她口中听到的会是否定,我一时有些愣神。
“因为她没有那种能力嘛,纵览全局的能力。”她看着我,轻轻笑出来,“战斗的场地还是挺大的哦,虽然我一般用不了多少。”
“因为你是站在原地不动攻防一体的类型嘛。像游戏里的魔王一样。”
“呒,”她脸颊鼓起,“我觉得米那同学应该对我这样的柔弱女孩子更体贴一些。用魔王来形容人家是怎样嘛?”
柔弱?
“抱歉,本意只是想说你的风格和实力……也的确是这样吧,无论怎样的对手你都有就算一如既往地遵从自己的战斗方式也不会落败的信心,对吗?”
“……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开心起来。”
说是这么说她的眼角和嘴角却漾起笑意,真是可爱的家伙,我想。
“所以裁判究竟是谁呢?”
“就是我们的云路同学啦。”
“……啊。”
确是出乎意料的回答,紫苏见状似乎不知为何有点开心。
“原来米那同学你也有猜不中的时候啊?”
“我觉得这种时候还挺多的?不说这个,为什么是她?”
“别看她那个样子,‘教团’和‘机关’那边倒是很尊重她。她比我更早来到这里,说不定和各方都有什么接点呢?……最重要的是,她的能力非常适合这项工作。”
“监查系?”我问道,她不语,故作神秘地摇摇手指头。
“等你见过就知道啦,米那同学,要不要亲身感受一下?”
“还请容我谢绝。”
我就知道,紫苏摇摇头,耸起肩,摊手作无可奈何状,双马尾在胸前一摆一摆。
“其实裁判的人选也没这么严格,可以邀请交手双方都同意的对象担任、也难怪啦,最近的模拟战流于形式的时候比较多,大家都知根知底,也不会出手多重。搞得执场裁判更像是见证人一样。”
“这样也可以?”
“是啊,上次我就拜托水月来当裁判……”
她继续叙说,但后面的内容被我抛之脑后。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
作为一名优秀裁判需要的素质显然很多。但其中最重要的大概莫过于视野和控场能力了吧。视野,一是广度,二是认真程度。能否覆盖住全场,事无巨细尽收眼底,还是……会有所遗漏呢?而控场能力则是处置应对突发状况的水平。万一有人下了杀手而裁判却在愣神,岂不是大事不妙。
这两项能力的水准和超能力关系不大,而是一种综合的素质。连是否受过这方面训练都不知道的超能力者们究竟能不能胜任啊?
“米那同学,就算不参加模拟战,明天晚上再来参观一下如何?”
“……不了不了,谢谢。正大光明地围观,感觉对方也会有意见吧。”
说起来,那家伙有把我的事对‘教团’的其它人说吗?向不远处的树下偷瞄,只见她靠在树上闭目歇息。也不知是真的在歇息还是一直在监视我,战斗中并没有处理这些信息的余裕。或许因为晚上要来找我谈话所以在克制?
也不清楚那个费尔斯塔小姐是否知道我的存在。当然这件事不可能瞒得住,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但在明确之前,还是低调行事为妙。
就在这时,水月睁开眼睛,与我的视线正面相遇,目光中不带一丝感情。
她知道我在想什么?……目前还没法确信啊。我耸耸肩,转身走向早已准备好再战的紫苏。
这是发生在周六下午,一个晴朗午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