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你不怕我再利用你吗。”
“这个世界上只有废物才不会被人利用！”
被顾天浩的问题所刺激，姜沐雪再次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埋下脑袋，咬紧牙关。
“一不做二不休，你要利用我的话，就利用得彻底一点……”
随即，她又抬起头来，带着泫然欲泣的神情，微微一笑。
“反正你肯定狠不下心来放着我这个诱饵吧……要不然你也没必要留在这里。”
她脆弱的姿态，令木讷的少年都不禁为之屏息。
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暴露出过多的心理活动，顾天浩叹息道：
“我只是不想看到她流泪。”
这个“她”是谁，已无需追问。
不过，这其中的关系还真够复杂的……
欧若岚说，顾天浩是为了自己这只三脚猫而选择留下；
顾天浩说，他是为了自己的青梅竹马而选择留下。
两种说法孰真孰假，姜沐雪不得而知，却能真切感受到无论是欧若岚，还是顾天浩，都是真心为对方着想。
“你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我们要是一直拿着不放，最后只会引火烧身，所以对我们来说，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将你扔出去，任由死灵法师与卡洛斯狗咬狗，我们坐享渔翁之利。更何况——”
他比谁都不想趟这口浑水。
“现在已经有火星弹到我们身上了。”
“这是什么意思……”
姜沐雪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
“在之前与死灵法师的交锋中，对方已经摸透了我方的底细，他能拿卡洛斯的情报跟我方交易，就自然能拿我方的情报跟卡洛斯交易，所以……我必须在他投向卡洛斯之前将其封口。”
但既然已经深陷其中了，那就只能快刀斩乱麻了。
“那我们现在算是同一条壕沟里的战友了，因为我现在也恨不得将这只畜生碎尸万段。”
难得与顾天浩取得共识，丸子头少女紧绷的脸总算是放松了一点。
“提问……你是打算与我并肩作战吗。”
“大敌当前，我们当然要团结一致、枪口对外啊……”
“但在两小时前你拒绝了并肩作战的提议。”
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记仇。
“行行行，我并不想跟你并肩作战，我只是想利用你而已！说白了，就是相互利用，这样总可以了吧？”
“肯定。”
这么爽快就答应当工具人，真的好吗……
“提问，你准备怎么利用我。”
被顾天浩这么一问，姜沐雪一时间又不免像是梦想成真的卖火柴小女孩般陷入手足无措。
“当、当然是利用你打倒那个杀千刀的死灵法师啊……”
“否定。目前我并没有打倒死灵法师的手段。”
然后，姜沐雪缓缓打出了问号。
“那你留下来是打算陪我讲相声吗……”
“提问……如果说我有办法打倒那个死灵法师的话，你愿意被我利用吗。”
但顾天浩的态度却毫无疑问是认真的……至少，在姜沐雪的记忆中，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这么紧紧抓住过自己的手。
既然他都已经做出这样的觉悟了——
“我刚才都说了，一不做二不休。”
除了奉陪到底以外，姜沐雪也没别的选了。
“那就让我好好利用你吧。”
话音落地的一刻，顾天浩摘下了头盔。
这一始料未及的变故令姜沐雪不禁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以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确认眼前素颜朝天的少年并非梦境的造物后，少女顿时哑然失色。
这种感觉有点像在抽卡游戏不小心点到十连却意外收获SSR那种惊喜感。
也许是因为这种惊喜感太过强烈，思考回路才会突然陷入停顿吧。
一时间，姜沐雪竟不知道该把目光往哪里摆。
而她的惊慌失措，源于少年的庐山真面目。
本以为面具底下必然是一张与硬汉气质相符的面孔，这种印象却在他摘下头盔后被一扫而空，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的长相过于阴柔，无法对犯人造成有效威慑，所以才将自己原本的面目隐藏在头盔之下。
这些感慨不过是细枝末节，姜沐雪的诧异更多来自他口中那两颗长长的犬牙。
这是什么东西的象征，她自认绝不会认错。
不知何时，二人已经到了能够感受到彼此鼻息的距离。
但奇怪的是……即便少年轻轻解开她的衣领，任由她的脖颈与胸前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姜沐雪也并不觉得少年会伤害自己。
她伸出右手，摸了摸少年的长牙，洁白而尖锐，另一手则轻轻搭在脖颈的铃铛上。
“这才是你一直戴着头盔的原因吗……”
少年并未回答，而是一把搂住少女纤细的躯体，将彼此身影合二为一。
随即，一股暖流与无数的记忆、思念涌入少女的体内，化为一声细微的喘息，在寂静的活动室中泛起涟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