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15日目
「臭小子，醒醒！黑龙，起来干活！」
「已经没有鱼汤了呜....早上？好.....鲁叔....」
「什么早上好，七点半了。听得懂吗，七点半！」
「喔哦...哦哦哦哦！」
我从床上蹦起，离开柔软的床铺，在延后的清晨快马加鞭的开始一天的准备。
唯有我的床有「强制起床」功能，摸出这条规律的我丝毫没觉得庆幸。相信闹钟，因而闹钟不响绝不会起床，这可和我追求的勤勉自制的农场主大相径庭。
「我直接去农场了！」
「吃完早饭再走。」
「没那闲工夫——」
我冲向门外，却被意外的力道弹回。
「俺做的早餐，给俺吃完了再出去。」
烤得焦脆的面包加上流黄鸡蛋，像是那日我制作的早餐食谱摆放在我面前。
「这个流黄蛋倒是恰到好处。」
「这可是俺的拿手绝活。」
「哈....能告诉我煎蛋是爱心形的理由吗？」
「包含了俺对家侄的爱～」
「会影响食欲的，请别在说下去了。」
我们的「老农场主」鲁叔早已在我醒来之前完成了所有例行工作。按照鲁叔的说法，他现在是个退了休的农场主，全凭兴趣管理着自己的家庭菜园。
我原以为所谓的家庭菜园和学校的农艺社差不多程度，但前日参观看到他的田地时，我看到的分明时五六倍与我家的作物田地。现在看到这个憨厚可掬的滚远身形，视线都显得无比尊敬。
无法想象他年轻时的工作量有多大。
啃啃啃面包。
「上午场的工作要多久？」鲁叔问。
「打算为之后开拓田地做准备，所以两三个小时的劳作是要的。」
「现在是八点....中午之前一定要回来一趟，就在这等俺，有个你必须参加的活动。」
「不会是之前钓鱼大赛那种坑人的活动吧。」我嫌弃地问道。
「捧了个冠军回来还是坑人？这次的活动是作为农场主不足看一眼的。别迟到，也别想着逃——」
丁零当啷的敲打声在身后规律的响起。这几个沉浸在将自己的「作品」更为完善中的匠人散出惊人的士气，以至于我连上前打招呼都鼓不起勇气。
今天是15日目，刚好半个月....不对，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则，是半个春季才对。镇内活动这种常规项目在游戏中体验过无数回，CG+人物对话撑起的玩意在我脑海中早就变成「为了获得某物而存在的流程」。
提不起一点兴趣，话说那种玩意对于新手来说与其说是参加不如说是参观。
「....吊瓜的藤？」
绿藤软趴趴地躺在地上，我能听到它慵懒地想要回归大地的声音。
给我好好长起来，至少把买你的本捞回来！
吊瓜作为攀缘草本植物想要在定植后插架，简单来说它需要一个攀缘向上的支点以供生长。
因为太习惯鱼游戏简朴的设定，反而忽略了这个世界最基本的生长法则。
哪怕是游戏作物不浇水也会枯死的！——这种感觉。
茎蔓约有我的前臂长，从及早插架的角度来说也不算晚。然后就是架子的结构，这里就采用帅气的稻草人形吧～
我用小木材和铁丝制作着木架，原本构想的稻草人也抛之脑后，因为插架是一个实用性max的步骤。请原谅我这个满脑子奇幻想法的新人农场主。
采用「8」字形缠绕法绑蔓，小心翼翼地将绵软的茎蔓扶起，每隔两三节以不至茎蔓断裂的程度绑上。
完成一个后，其他的吊瓜田地如法炮制。吊瓜个体之间的长势相差无几，令人惊奇，对于管理者的我来说是一大乐事，毕竟无需花更多功夫做田间管理。
望着着田中竖起的架子，我恍惚间觉得自己身处坟场。
「嗯...骨灰某种角度也是优秀的肥料。」
！
我已经从游戏脑转化为种田人之脑了吗？
闲置的田地、紧缩的资金、高效率的出货，急需解决的课题还有很多，但也无需着急，我确实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
指针刚过十点，洛克叔便带着一高一矮两位下手如约而至。昨日号称洛克叔最强弟子的那位先生不在，想必今日威尔镇的天气不错。
「呦～勤勉的年轻人，忙完了？」
「不，大叔，我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是我们的战斗，农场主。」
「战斗的方向完全不一样好吗！」
「一点幽默感都没，你这样以后是讨不到老婆的。」洛克说。
「有些东西是没法遗传的，尤其是这种可悲的命运.....啊——」
我说完这话才意识到这颇有嘲讽鲁叔之意，洛克叔一听笑得合不拢嘴，还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顺利的话，今天晚上你就能住上新家。如何，开心吗？」
「前提是住在不漏风不漏雨的屋子里。」
「是吗是吗。那你就等晚上七点再过阿里，我保证你看到重生后的小屋会哇的叫出来。」
「那可真让人期待。」
之后我在农场周围勘查，按照预估的木材获得量煞有其事地制作表格，在纸上尽情的挥洒笔墨做着田间规划，我不确定这些有没有用，但我确信我乐在其中。
在洛克叔大喊着开饭时，我才急匆匆地跑回鲁叔家。
门未上锁，屋内空荡荡的....不对，是门本身就没有锁。这个了无人烟的农场集束地恋装锁的必要都没有，我深切的感知到了。
在等待鲁叔的这段时间，我决定请点我的背包。
奇怪的道具、腐败的小鱼干，这些玩意不及时处理可会造成大问题。
「日历啊....」
不知以何种原理更新信息的日历，赫然浮现出几组数字。吼....这可是最强的攻略书，该怎么说，镇民攻略书？生日这种信息简简单单的罗列在上，神大人太赖皮了。
手指在日历的方格上滑动。
虎鹿狼三胞胎的生日：夏季22日目
我亲爱的出货员迪兹先生的生日：夏季9日目
.....
有相当一部分集中在春夏两季。
最靠后的生日....找到了，冬季30日目，这不就是全年的最后一天嘛？话说那是我自己的生日啊！！
那换一个，离现在最近的是——
「雪梨·克罗蒂亚：春季17日目....」
十七日不就是后天吗喂，神大人不能给这bug日历加个生物闹钟的设定嘛。
鱼汤事件过后，与雪梨小姐的关系缓和不少，靠这生日礼物趁热打铁实属良策；但准备不好讨人欢心的礼物，反而会葬送原本不温不火的关系。
稍等片刻。日历上写得就一定是事实？论理来说我没道理知道她的生日。这里就当无事发生为好。
「....不能逃避。认真的考虑生日礼物该送什么。」
999朵玫瑰花！抱歉，你们的浪漫我买不起.....
手制吧，这里就无耻的用「诚意万岁」来说服自己。自欺欺人ing。
「臭小子回来了吧——干嘛愁眉苦脸的。」
「在思考人生的去向。」
鲁叔一手摇着蒲扇，一首拿着册子，急吼吼地拉我朝阳光洒下之地奔去。
「差不多别卖官子，告诉我这所谓的活动是什么。我看日历上什么都没写。」
「日历上除了日期还能告诉你啥...动物祭，这么说你应该也理解不了，实际看一次明白了。」
一瞬间我就理解了。
「和动物饲养有关的竞赛性质的活动....嗯，也就是说未来的我想要在农场主上有所建树就必然会参加的比赛。对吧？」
鲁叔用看天下的眼神盯着我。呀～我也只是天赋异禀而已。
「话说鲁叔参加吗？」
「不参加。」
「明明是农场主，不也没参加吗？」
「俺年轻的时候每届都参加。」
「夺冠了吗？」
「偶尔吧。」
动物祭的场地位于威尔镇东北侧，预留出来的平整空地按照风俗习惯成了雷打不动的举办地。一些细微的讲解没落到我的耳中，现在我满脑子都在想着以后饲养动物该选哪种好。
朝威尔镇东北侧走，人流汇集变为逐具规模的队列。若将人比作雨水，那么此时能看到如此多的水滴变为支流，最后融入同样的大海这一事实，对于这座小镇是值得称奇的。
「这些人是凭空冒出来的？大家都没事做嘛....」
身边嘈杂一片，我提高了音量。
我如同台球桌上的白球四处碰撞着其他花色的球，最后还是在鲁叔的庇护下稳住身形。
「哪能没事干，不过是动物祭当日的下午是休假时间。大多数镇民都会来的，当然也有些没兴趣的不会来。」
？？？
我的印象里小小的动物祭不是这么厉害的活动，至少不是需要聚集上全镇人的重要轰动，
「农场主来参观我是能理解的.....就算有休假，也不至于有这么多人吧。」
「动物祭可不光是农场主们的个人秀，也是镇民检验自己日常饮食的鉴别大会，你也希望平时下肚的食物是健康可靠的吧。等下到了给俺睁大眼睛看好喽，未来的你也是要站到上面的。」
由人组成的河流最终在一处空地汇成湖泊。一眼扫去至少有百人在此等候，然而汇入「湖泊」的人流源源不断。人群被红色布条分割为六列，像是打蛋筛的铁丝彼此分开。
『请拿好——往里走——不要推搡——』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大喊。
我望着塞入手中的黑色机械，除了数字按钮外再没别的装饰。
「这是啥？」
「镇民参与动物祭奠的神秘道具～」
什么嘛，不就是记票器之类的玩意。
〇
「打蛋筛」的顶端是狭长的展台，约有两米高分列左右两侧。被展台所框定出的方形区域就是观众的坐席，大量塑料板凳摆放其中。没有人推搡、争抢，甚至还有观众忙先忙后的为大家分发座椅。
总之，这是异常和谐的画面。即便有小小的争执发生，也能在众人的努力下迅速平息。
「真正意义上的民风淳朴...」
「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哈哈哈～」
我望向鲁叔，一人占了三人座席的他现在成了两位孩子的沙发，趴在肉感十足的大腿上的孩子们对父母的呼唤不屑一顾。
狭长展台的后方是个约三人宽的小斜坡，竖立的背景板用红色幕布盖着，从观众的角度是看不到后台的。我与鲁叔身处座席的最前列，连展台上放置的桌子木纹都能看清楚，要说是特等席也不为过。
「如何，农场主的战场？」
「以观众的身份在下面观看，能有什么感想。话说真的有必要离那么近嘛。」
鲁叔不动声色的又将座椅往前移动了些，我不觉得后方的观众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但大多数人都默许了。
「就得在这才能看的清楚！打起精神，今天站在站台上的农场主没准就是你未来的对手。」
「鲁叔没参加，我也没参加，雪梨小姐应该也不会来参加，哪来这么多值得提防的对手——」
Duang。
强横的冲击自天际落下，我感到一阵眩晕。鲁叔肉肉的大拳头在我眼前晃悠。
「世上可不止一个圣地农场，别家立志成为伟大的农场主的小年轻可多了去了。臭小子，你这就叫井里的青蛙！」
「....你是想说井底之蛙吧。」
Duang！
还好我及时用双手抱住了脑袋。你问我这么做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脑袋疼变为手疼而已。
「然后呢，这动物祭都是啥动物？」
「春季的主题是奶牛。」
「这还分季节的？」
『Ladies and先生们，又到了每季的固定活动——作——动物祭！！！』身着燕尾服的主持人站在高台上。
噗哈哈哈哈哈哈～这都能说错。
Duang。
「嘘——」
「哎呀～站在展台上都能感受到各位的热情，让我听听各位的声音好吗！！』
喔喔喔———
口哨声、欢呼声、尖叫声，如同一场狂欢即将开始的现场却让我感觉恐惧。哪里都不一样，和我脑中熟知的「动物祭」截然不同。这种异样的临场感让我困惑，但很快被现场的气氛调动，变得同样亢奋。
主持人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还有五分钟。动物祭将在一点准时开始～今年也按照惯例分为新人组以及老鸟组。每年春季的比赛都很激烈哦，今年我们也迎来了不少活力满满的新人农场主。这次的动物祭也会相当热闹，大家可以提前期待起来了！！』
主持人暂时下台，人群也恢复到之前各自聊天的状态。
「还有分组啊？新人和老鸟...」
「俺们明面说是『为了让更多的农场主得以参加』，但要说实话：这分组跟保护这些刚上路的小菜鸟没差。」
也就是说如果我参加也得从新人组开始，这倒是我的认知之外的部分。
「基于什么标准？」
「农场主的实际活动时间不超过三年者都可以参加新人组别。置于时间超过三年的就只能参加老手组。另外新手组也可以直接去参加老手组，能不能过第一轮就另说了。」
「哈.....鲁叔你以前有提过家族产业吧，那种几代人都将心血放在农场经营的怎么办？参加了不会很赖皮吗。」
「规定上没说不允许参加，分配的话也会直接安排到老鸟组。不过家族农产一般不会参加这种活动。」
「为啥，不稀罕吗？」
「臭小子问起来也太直接了.....不稀罕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没参加的必要。能到家族规模的农业都有自己的名作物。就像是特产一样的玩意，他们对于自己的特产有绝对的自信，自然不用拿上来比。至于他们的名物之外的作物就更没必要拿出来了。」
「嗯哼。还以为会狠狠地炫耀一番呢——」
「当农场主的又不是街头混混，在自己的地盘里干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完了。你小子可别成那种有事没事别人的麻烦的家伙，那种农场主是没有生存空间的。」
『Test、test——喂喂～』
『本季的主题大概各位也都知道，没错，春季的惯例就是我们最喜欢的动物是奶牛牛～无论什么品种的奶牛都可以登场，来自各地的农场主心血的结晶将展现在各位面前，这次请到了三位专家级的评审员为动物祭出赛的牛牛们评选。
——那么让我们掌声欢迎今年的三位特邀评委！！』
观众配合的鼓起掌来，众人不遗余力的架势让我也被迫跟着拍起来。
伴随雷鸣般的掌声走上台的三位评委，第一位身着红色牛头玩偶装；第二位身着粉色牛头玩偶装，第三位身着暗绿色牛头玩偶装......
给我把脸露出来啊，这是起码的尊重！
『全部燃烧起来！今年也闪耀登场的暴怒牛头哥就是本人，特技是被牛牛们顶飞后在空中就能判断出牛牛们的年龄，本人会全力全开做好审查工作的——』
『威尔镇的各位好，这边是永远十八岁的牛头少女Kiki，想要拿下我的头套的话，请拿出能让叫出来的优秀牛牛～』
『最后是牛头老男孩，嗯咳。总之，会做好审查员的本职工作，绝不偏袒某位选手，保证审评的公正性。嗯....就是这样。』
........
「这么奇怪的家伙当评委真的不要紧吗！」
「没问题的。去年也是他们三个，至少是同样的套装。」
这不很有问题吗！
『三位评审员都是鉴牛经验二十年以上的老手，可谓是阅牛无数——相信三位审查员一定能作出最公正的评判———
那么春季～动物祭～现在开始喽！！』
原来如此，牛头少女等于牛头阿姨.....
『首先要进行的是动物祭新手组的评选，从各个农场筛选后留下的顽强小鸟种，也有不远万里来到威尔镇参加这次的动物祭的。最远的一位选手竟然来自黑风镇～』
台下一阵骚动。鲁叔向我解释道，黑风镇距离威尔镇约有一日距离，带着牛牛的情况下，其困难可想而知。
『这十六位农场主将在展台上向各位展示精心培养的牛牛们，为他们闪耀的未来而欢呼～～』
红色幕布嘭的一下揭开，后台的空间展示在世人眼前，坚定的眸子、健康的肤色、身旁体态丰满的牛牛，无不昭示着这些家伙全是农场主。
『选手编号Number——One。来自金坷垃农场的小勇！！品种为花尾牛，一年又三个月，虽然有这优美的臀部，但人家还是个孩子哦～～』
哞呜———
身上带着漂亮花斑的奶牛像是要回应主持人，嘹亮的吼了声。
『一号选手的牛牛状态不错哦。小勇选手对自家的牛牛也很有信心嘛。』
「虽然什么都不明白，但我能直言这屁股不错！」
面对我奇怪的感想，鲁叔意外地没用大拳头敲打我，反倒是环抱着手臂注视着台上的一人一牛。
『选手编号2号，来自亚哥农场的阿瞳！同样是花尾牛，一年又八个月——说的当然是牛牛的年龄。想知道阿瞳选手的年龄？当然是绝妙的十六岁啊。难得一见的女性农场主，可别因为阿瞳娇柔的外表就觉得她实力不足哦，人可是名副其实的种子选手。』
「是女生诶！这颗真了不起，没想到女性能养出这么可爱的奶牛。这个屁股也不错啊。」
我同逐渐放飞自我的主持人同样放肆，敲打并未来临，鲁叔的手臂抱得更紧了。
『选手编号3号，来自....有请6号选手上台....接下来重磅出击的是11号选手.....』
展台上的位席被一个个占去，十六位选手的入场，一人不会三十秒。但他们的眼神却时时提醒我这样一句话：我们就是为了这三十秒而来，不，哪怕站在这一秒也是值得的。
「这种叫大和牛的品种也不错啊，感觉很壮实！」
鲁叔眉间的深谷变得更为深邃。我甚至怀疑他在与股间最原始的冲动抗衡。
『选手编号12号，无师自通、兴趣出身的农场主阿实，两年又一月的奶白花牛，将牛牛当作亲人对待的阿实选手我也相当看....哦呦，身为主持的我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臀部的曲线有种说不出来的美感，这奶白色漂亮得很。」我同样对阿实选手的牛牛赞赏有加。
鲁叔的眉间之谷，现在正想着马里亚纳海沟的深度奔去....
「从开始到现在你都在干嘛呢鲁叔？一言不发的也不会变成帅哥的。」
「俺年轻的时候是实打实的帅哥....虽说是新人组，但这些家伙可真是参差不齐的——」
烂。
鲁叔吐出的单字轻柔到在他身旁的我都要竖耳倾听。他像是要否定这些在台上抚着自己的牛、紧张到腿打哆嗦的农场们，只是不住的叹气。他那似是焦虑、似是疑惑的神情让我极度陌生。
「但看起来不是还好吗.......」
鲁叔只是轻轻摇头。
……
『终于轮到最后一位选手，编号16号，来自和风农场的小次郎！牛的品种竟然是泽·西·牛！』
喔哦！？——
人群中掀起的骚动迟迟没法停歇。
「怎么了、怎么了，那个什么泽西牛怎么了？」
「16号赢了。」
「这可还没开始评选呢。话说赢了？就因为是泽西牛？」
「和风竟然还有这等好手...奶牛的品种只是其中之一，水平不是一个档次的，毫无悬念。这个16号该去老鸟组报道。」
我眼中的泽西牛，不过是个毛色褐色的小型牛，我自然能看到它小巧的脑袋和说得上清秀的五官，但除此以外，它没有圆润的屁股，更没有丰满的体态。
「泽西牛的奶醇厚....等你以后喝上一口就明白了。」
——这16号泽西牛算是赢了吧。
——这也放新人组里也太鬼扯了，看起来就挺好喝，我都能闻见奶香味了。
——这个是那种厚积薄发的类型，也是人自己的努力了吧。
你们这些无关者为什么一个个说得头头是道的。我，我好歹也是个农场主诶！为什么感觉只有我不明所以的傻看着！
『十六位选手都站到台前，控制牛牛们安分的在台上站十五分钟也是各位农场主的工作。事不宜迟，进入新人组评审打分环节。』
三个牛头套评审不知从哪钻出来，隔着厚重的头套或是抚摸牛牛的身子、或是翻看它的耳朵、或是撩起它的尾巴.....隔着几米都能感觉到三人的热情如冲天的热火燃烧着场地。
三位评审对牛牛之狂热是货真价实的，唯有这点我是确定的。
『一号选手的花尾牛的最终得分———7、7、5，合计19点。果然很严格啊。』
三人快入闪电，以一分钟一位选手的速度审阅着农场主们长达数年的努力。
『二号选手，给出的分数是6、6、6，合计18分，请不要灰心～毕竟比赛还未结束，结果尚不可知。』
这样不上不下的分数一直延续了近十位，分数咬得很死，但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高分出现。
『12号选手！——亮出的分数牌.....8、8、7，合计23点。出现了～～目前的最高分是12号选手23点，比赛的结果完全没法预料。』
6、6、7，合计19点。无法超越～
5、8、8，合计21点。可惜可惜！
『12号选手的23分仍然是目前的最高得分，评审即将结束。终于轮到最后一位选手和风农场的小次郎——』
评审的速度一下放慢，我看到暴怒牛头感藏在另外两位的身后将头套抬起一角；牛头少女从那泽西牛的脑袋一直摸到尾巴末梢；至于牛头老男孩，现在正用甘草诱使着泽西牛张开嘴巴。
「到底在干嘛啊...」
我有些焦躁，惊讶地发现自己完全融入了气氛，急于知道结果。
——我觉得你有些太在意品种了，泽西牛固然血统高贵、难以饲养。但农场主在牛身上倾注的心血同样重要，这点12号做得很好！
——能把泽西牛养到那种程度还算没用心血？你这样还算评委吗！！
——就这种理由把分压怎么低，这可是新人组，应该以鼓励为主，一开始不是说好的吗。
——还用鼓励？这水平去老鸟那都有不俗的竞争力，农协的赛管员今年有好好办事吗。
风将他们的谈话声带到我的耳边，然而，风已经停了。
『三位审查似乎在打分上有些意见不合,请各位稍等片刻。』
......
『16号选手的最终得分，7——10——10！！合计27点，这也意味着新人组的冠军一锤定音，16号小次郎选手，获得新人组的冠军！其他的十五位农场主也是同样优秀的，让我们将掌声献给他们～』
「就这！？」我差点没把自己的计票器丢出去。
「这就是新人的待遇。想抱怨的话给俺爬到更高的地方去。」
鲁叔话语了严厉让我一下哑了声。
「不够16号真的赢了诶....还是以绝对优势。」
「赢了是常态，没得30分才叫异常......到下个组别俺再跟你讲。」
名叫小次郎的男人绑着马尾，一身和服得体而稳重，让人难以将农场主的身份和其挂钩。他沐浴在掌声中，脸上仍带着柔和的笑容。
这个人一开始就不属于这个组别。我本能的理解了。
为了向对面展台移动，大赛进入短暂的休息，我也得以从紧张感max的现场脱身，细细整理涌来的海量信息。
「差不多好给我讲讲了吧，鲁叔是为了让未来的我站上那个舞台才带我来的对吧。」
「想问什么？」
「那就从泽西牛开始。」
「体型最小的奶牛，同时是公认的脾气最大的奶牛品种之一。即使每天按时喂草料也有可能被攻击，牵牛的时候会被顶屁股，给它顺毛也有会被顶开，从头到尾都是特别任性、桀骜不驯、顽冥不灵的品种！」
话语中透露出满满的怨气。
「鲁叔养过是吧。」
「......虽然养殖和繁育困难，但泽西牛的乳脂高，醇厚且独具风味，还是不少不知自己斤两的农场主挑战的对象。能让泽西牛安分的在台上呆上十几二十分钟是件难事。」
「那16号夺冠的原因就是因为把很难养的品种养得很温顺？」
「那最多只是加分点。」
『终于轮到我们的动物祭的重头戏——老鸟组的乱斗PK～大家都期待已久了是吗！！』
场下满是肯定的回答。话说这个主持人完全不避嫌地把刚才大加赞赏的新人们丢进垃圾堆里了。新人的待遇吗，世间也是残酷。
『本次参赛选手较去年稍有不同，层层筛选后站到台上的18名中还有两位新人登场！就算是我也为这两位小雏鸟捏把冷汗啊，刚才去幕后的准备室，老人们可都蓄势待发呢～啊呀，这个是不能说的话吗——』
『那么老手组别，选手编号一号，无需更多的介绍，总而言之就是霸气登场了。威尔镇的基拉老爷子！』
按照套路，第一个出场的直接凉凉，无论是刻意安排的剧本还是命运使然的现实，比赛总是对「第一位」下着无情的诅咒。
话说基拉老爷子，不就是....
「就是你的基爷爷，顺便一提基老爷子是去年秋季动物祭的冠军得主。」
「色老头那么厉害？」
「没大没小！」
被狠狠地拍了下脑门。无论是听到的事实，还是场上异常的欢呼声，都让我严重换衣自己是不是身处梦与现实的交界线上。
『老爷子的大和黑牛一年又一月，其余的话说了也是多余，就留给在场的各位自行查看吧。』
选手编号2号....选手编号4号....选手编号7号....
轮转。轮转。
我分不清牛的好坏，但同新人组相比，我敢说他们每一个都是高质量的。无论是农场主自信到近乎狂傲的视线，还是那一头头泰然自若的奶牛，和新人比他们就如同别的物种站立在那。这些老鸟根本就是怪物。
我看向鲁叔，他眉间深邃之谷早已被填平。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新人只看三，老鸟要看七。知道这是啥吗？」
「打油诗？」
「蠢货，这是评判标准。」
『选手编号9号，金坷垃农场的大勇，品种花尾牛。一听到名字我就在想难道说....果不其然大勇选手就是刚才参加新人组的小勇选手的兄长。正所谓兄弟齐上阵，虽然小勇选手在赛事中失利，但身为兄长的大勇选手还有机会扳回一城～』
「兄弟两都是农场主，倒是有点意思。」
「金坷垃农场在哪？」
鲁叔什么都没说指了指天上。
『选手编号15号，从新手组晋升上来的新星，毫无疑问的Superstar！去年新人组冬季冠军得主。亚哥农场的阿·毛，Mr·毛～——我们刚从新人组位居第二的阿实选手那得到了一段送给阿毛选手的祝福语。内容是：大哥！你是最强的！竟然也是兄弟齐上阵，何等奇遇～』
『一年整的奶白花牛，绝赞成长中～看来是有相当的自信，阿毛选手向天竖起了一的手势！』
新人吗，也就是说实际农场经营时间在三年内，仅仅三年就达到如此高度？不，如果是我的话，没准两年就....啧，无论如何农业都是个需要时间累积的工作，心急也无用。
『选手编号18，不愿公开农场地址、不愿透露真实姓名，连容貌都要遮掩，彻头彻尾的神秘主义，自称农骑士——Mr.D！』
银色的头盔、银色的板甲套、银色的锄头、银色的披风，当他走上台的瞬间，我一度怀疑这是举办方安排的娱乐节目。但他牵着的那头牛，褐色毛发、带着褐色清秀脸庞的牛，我下意识地喊了出来：泽西牛。
『参加大赛的品种竟然又是——泽·西·牛。』
哞哞——
『什、什么，这不可能！号称小身材大脾气的泽西牛竟然在蹭着农骑士D的金属板甲！如此亲近饲主的泽西牛，前所未闻。
……
……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18位选手均已就位，接下来进入第一轮的评审环节。与新人组不同，老手组的打分不仅限于三位评审员。在场的各位，在场的各位观众们也有打分的权利！
『事前发放给各位的黑色盒子终于派上用场啦～每个投票器仅有一票，请各位不要心急慢慢选择。如果各位有希望台上的农场主展示的，可以按下️星号键向我们的工作人员反馈，我们与选手将尽全力满足您的要求。
为了避免投票失败，请允许我重复一句。如果我想给2号选手投票，就在投票器上按下02然后按下确认键，只需要这两步即可。』
『那位小朋友，投票还没开始，不要着急按哦～审评开始五分钟后开放投票，18位选手全部结束后仍有10分钟的投票时间。』
幕布落下的瞬间，巨大的类似LED屏的画面在眼前显现。屏幕粗糙的惊人，色块同马赛克无异，但在这样的距离望去，那些聚拢的色块将选手们的样貌鲜明地显现出来。
这样一看，新人组的各位如同弃子，而现场沸腾的气氛都在指明同一个事实：我们并不在意那些。
8/10/9=27点
数字在看板上冒出，上来就是接近满分的绝对高分，我能看到那些自信满满的老鸟们面露难色，然而也只有一瞬。
......
三号选手：6.5/7/8=21.5点
四号选手：7/7/8=22点
都是二开头的好数字，可是与基爷有着绝对差距。老鸟们的竞争之激烈是雏鸟们没法比的。
『赛事不断推进，仍然没有选手能超越27点。选手编号9！得分是8、8、8，24点，很接近，但仍有三分差距。老鸟们再不张开羽翼飞翔可就没机会了。』
『速报！后台统计显示：已经有25位观众将选票投给了1号！老爷子离完成动物祭牛牛赛事二连霸又近一步。』
蓝色柱状图在基爷的头像下方出现。差距正在拉大。
那难以抵挡的势头一直延续到第九位，能行吗，大小勇....
『金坷垃农场所属的散装农场主大勇，正因为是新人，才值得抱持期待，那么他花尾牛的点数是——』
数字像是要撕裂屏幕般撞入。
九号选手：4/4/5.5=13.5点
所谓抱持的期待就是这般惨淡的更新了最低分....然而主持人并未在上停留，轻描淡写的提了句「真是可惜」。
『....选手编号15号！SUPERSTAR，超级新星，最强新人的阿毛选手，评委给出个打分——』
『OH，GOD！3、5、4，合计12点。赛事最低点再次更新，果然老鸟组对于阿毛选手还是太难了，太难了。修行不足！完全的修行不足！』
「真让人作呕.....」我别开了视线。
「这是对自大的小家伙们最好的洗礼。」鲁叔面无表情的说道。
『截止到17号选手，没有任何一位选手的点数与27点并驾齐驱。但是现在就按下手中的计票器为时尚早。18号选手神秘农骑士D，最后的希望——到底能否阻止基拉老爷子的二连霸呢？』
时间流速变得异常缓慢，这停滞的空气挥之不去，我的视线落在屏幕之上，死死地盯着。
9——数字跳出。
9——心脏骤然加速。
无数双眼睛盯着最后一个数字理应出现的地方。
「27点.....」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知为何雀跃着。熟悉的基爷和陌生的农骑士，我本该支持前者，但现在有个声音在呐喊：请与基爷死战到底，年轻的骑士。
『同分！Deuce！这完全成为了1号与18号的直接对决，冠军得主花落谁家，完全由各位手中的一票决定。现在进入10分钟的投票时间。』
选手头像下方的计票柱被一时遮去。基爷29票，农骑士7票，这是我在蓝色柱子消失之前得到的信息。
「从知名度角度来看？」我问。
「老爷子完胜。但这骑士装束很扎眼。」
我万分纠结，在世间的情理和自己的情愫间犹豫。
「『老鸟要七看』，这句话能解释下吗？」
「乳形、体形、胸腰腹、头颈肩、蹄肢、尻部，最后是牙齿和角轮。新人的评判一般看前三个，至于老鸟们就得全看了。」
这是要把牛们用眼神肢解？光是听着都头痛。
「老爷子的奶牛最大特点就是匀称，全身细致紧凑，牛乳房丰满有弹性，体膘膘度看上去多半是接近理想数值，就单个品种来说就是所谓的理想型.....」
「老爷子赢定了？」
「能驾驭住泽西牛的年轻人.....臀部尾跟两侧都是饱满的U字型，就小型奶牛来说线条堪称完美。真是奇怪...明明是泽西牛却特别温顺。」
鲁叔像是突然听到我的话般说道：
「俺是干这行的自然能看出个所以然，但大多数镇民根本弄不清楚，泽西牛加农骑士，一开始就算好了在选票上决胜负？」
「所以说这个怪异的组合......！意外的可行。」
就像我之前提到的，泽西牛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面目清秀，加之是小型奶牛，和基爷的大型牛比起来是可爱的。
镇上的女人压倒性的多啊....
周围不断有按下星号键的观众，工作人员忙前忙后的汇总愿望。我发现不止是夺冠热门的一号和十八号有指名，其他的选手也在战斗着。
从普通的「想听听牛牛的叫声」、「请让它转一圈」，到用牛角顶球球的才艺展示，更过分的还有让牛牛站起来的......有能满足的也有绝对无法满足的，这些层出不穷的小小指示在分割着大家的选票也是事实。
绝对的参与感，我望着展台上和场下系起的无形桥梁笑出了声。
话说农骑士D这个孤立的家伙竟然不接受观众们的任何指示，真是将孤傲发挥到极限了。
「所以到底投给谁呢？」
「最后一分钟，没时间想了，况且俺早就决定好了。」
「那就投18号吧......」
「那就投1号吧....」
「黑龙你不投老爷子吗！！」
「鲁叔你要投老爷子！？」
『三、二、一——投票结束——投票结束！』
几乎是在一落下的瞬间，我按下了确认。鲁叔用力的摇晃着我的身子，询问我为何不投给自己人。
先不说我的一票能否影响战局，光是认识就要头上一票我认为是不行的。标准也好、规范也好，说到底作为观众的我们投票是不需要其他理由的，喜欢就足够了。
蓝色计票柱再次显现，高柱不出所料出现在两个头像下。农骑士和基爷的直接对决，坏心眼的主办方现在还未放出具体数字。
『后台统计的结果。咳咳.....！总投票数704票，首先公布票选数第三位，9号和13号选手并列第三，获得75张镇民选票。两位的表演给自己加分不少，恭喜～』
他们稚嫩的努力大家是看在眼里的，一这样想，我就觉得周围的观众们都是如此可爱。
『呼～接下来要一口气公布前两位。实际上选票完全集中在了评审阶段的两位，也就是1号和18号选手。票选数第一合计171票，第二170票——』
……
太坏了，这个主持！
场内鸦雀无声。
『170票的是一.....』
基爷输了？？
『....是一十八号选手。仅仅一票之差，换算为分数就是0.1分，恭喜基拉老爷子完成镇立动物祭赛事二连霸。农骑士D一票之差惜败，但我相信这位用神秘包裹自己的农场主在未来会给我们带来更大惊喜。让我们为至此参赛的所有农场主献上祝福！农心我心，不灭不熄！』
砰磅———
礼炮响起，彩色丝带从天际落下。
「鲁叔你要不投老爷子，那个人就赢了。」
「跟俺没关系好吗，而且黑龙你小子是跟老爷子有仇吗，俺只是131票中的其中一个。」
「不向观众献媚，仅仅抱着崇高的理想站上舞台，虽说骑士造型有点中二，但果然酷毙了——鲁叔你就该投他的。」
「现在的小年轻对酷的理解俺是搞不懂。你要投敌也好，可别扯上俺，基老爷子也算是俺的领路人，没道理不投他的。」
想去见农骑士，想去敲打他的金属装甲，想去看看那冷峻的面甲下是否有柔软的泪水流出.....想确认的东西太多了！我无意间已将他奉为风向标，那自信到狂妄的态度、对农场主所抱持的热情，都透过炙热的空气传递过来。
趁着颁奖仪式，我顺利绕到平台后方。冠军只有一个，一直只有一个。
此时的后台弥漫着令人伤感的空气，被评审员犀利的赛后点评挫伤到抱头痛苦的选手也有。
我避开了因不甘心而哭泣的农场主，仅仅朝着那银白骑士冲去。他单手叉腰站在阳光之下，一旁的泽西牛亲昵的蹭着他的手臂。
「您好，农骑士D先生。我一直在最近的距离看，实在太可惜了，如果不是基拉老爷子的知名度高于您，加之您是最末尾出场，冠军一定就是您的了！」
——黑龙？
细微到让我怀疑那声音是否存在。但我的名字确实在前一秒出现了。
「我还没报上名字，我叫黑龙，是圣地农场的新人农场主，虽然是个刚起步的超级新人.....啊哈，我是将农骑士先生当作目标的。那个....能握个手吗？」
「......」
银白色的装甲片愣在原地。
「.....哼哈哈哈哈哈....目标？」
农骑士D突然手扶着头盔仰头笑起来，过度弯曲的身子看起来如同拉满的弓身。
「那个.....有什么好笑吗。」
「还以为是谁？结果来了个鸟蛋吗？连新人组的评选都参加不了，竟然敢来后台大放厥词？」
鸟蛋，还没破壳的鸟，比雏鸟还要弱小，尚未出生的鸟.....鸟蛋，是对一名新人最大的侮辱。
头盔中流转出的低沉声线与想象中截然不同，那是纯粹的傲慢，甚至容不得弱者在他面前站立。
「要玩过家家游戏请去别的地方，尚未破壳的野鸡——」
野·鸡。
「.....我只是想跟你握个手，你大可不必这么说。况且现在不参加动物祭不代表以后步参加。」
「握手了又能如何，参加了又能如何。刷新最低分后回头跑进叔叔怀里哭吗？——啊啊啊，对啊，不也挺适合你吗，能自己放弃是最后不过的。」
之前的尊敬、憧憬此时成倍的变为愤怒。眼前的这个人，是我必须超越的敌人。
「别欺人太甚了！我早晚会参加的，然后绝对会凭实力挑战你的。说得那么厉害，终究也就是个第二，干不过基爷就跑来欺负新人？你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你就尽管躲在被窝里祈祷不要遇到我好了！」
「啊啊～让这种绒毛还没长出来的鸟蛋自生自灭也不大好，要不这样吧，这是我对菜鸟的特别关心。」
他继续说道。
「春季末的作物祭，我会在老手组得到冠军，要是你在新手组拿到冠军我农骑士就承认你有挑战我的资格。不过那种奇迹就算借助神的力量也不会发生的——」
「来就来！你可别怕了跑路了！」
「努力别成为垫底吧，野鸡蛋的你究竟能到什么高度呢——」
干。什么农骑士D，根本就是臭屁男，B男。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是刷通全系列牧场x语游戏全奖杯，连隐藏设定都挖了个透的男人。
火大。
火大。
火大。
我带着怨气，连颁奖仪式都没看完就往农村飞奔。
小屋应该翻修好了。我看到今日放弃休假在忙碌的洛克叔尤为感动。
「哟～干嘛板着张脸？啊啊，我正打算找你呢。」
「...有事快说。」
「哎呦。惹不起惹不起，屋子翻修得差不多了，本来今天是能住下的....」
「为啥？」
「过来，闻闻。」
一步入小屋就是一股浓烈的油漆味。
「这就是原因吗....」
「对对，就是这个油漆，味道有点重，今晚强硬地住进去也行。不过还有些小细节需要修补——」
「好吧，那也没办法。」
「布鲁的侄子要是跟年轻时候的布鲁一样，摆着张欠人钱的脸去见女生的话可不行啊～」
「别管我。」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被窝里思考自己为何要对农骑士说出那么孩子气的话。
一下变成「必须拿下冠军的」窘境。转念一想，若这固执能化为破茧成蝶的助力岂不美哉。我在算计我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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