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特拉罕的龙骑兵。

-他们是最后一支享有荣耀的高大重骑兵。

-但是,他们也被打败了。

-他们从未输过,只是注定要灭亡。

-这就是历史,这就是时代。由重机枪、堑壕、铁丝网、火炮、毒气,和那最为致命的「蓝场效应」工事所组成。

-他们不再被需要,但是,他们也许有权选择,

-选择如何消亡。

-在新时代的舞台,是轰轰烈烈地退幕,还是默默地被一点点遗忘。

-劳伦斯沉沦在黯淡中,昔日的辉煌渐行渐远、淡出。

-如果不是游牧的伯依德部落时不时的骚扰,他可能更早消逝在骑兵这个骄傲的行列里。

-他怀疑,他和他的仅剩的部下,是这个新世界的最后一支骑兵......

......

And , as his strength

【当他体弱力微】

Failed him at length

【当他心力交瘁】

He met a pilgrim shadow——

【他遇见了一位影子香客——】

‘Shadow,’ said he ,

【他问:“影子,”】

‘Where can it be——

【“到底于何方——】

This land of Eldorado?’

【是这个世界的黄金之国?”】

......

-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

-他的日子被虚度了,没有意义,

-尽管他不甘于世,可他最终能找到么——

-他想要的天堂。

-“劳伦斯先生?”

-他是这个世界最后的骑兵,这个无上神圣的名誉,落在了文明舞台最边陲的沙野中,在一个落魄的军官身上......

-“劳伦斯先生?”

-那位彬彬有礼地方官绅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昏暗的房间里,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劳伦斯身上。

-“啊,抱歉。”他从会议桌上端起茶水,想要再度打起精神。

-会谈一度进行的很顺利,甚至使他松懈,跑了神儿。

-但这是绝不应该的,他现在算是个亡命之徒,任何时候,都该有所警惕。

-尤其是现在,在对方是代表着强大的梅迪契家族情况下。

-这支来自萨伏伊的翡冷翠的大家族,他们拥有着近百分之七十的,撒马尔罕的城市股份。

-想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行动而不被察觉是几乎不可能的。

-决不能让他们把自己认成是一股潜在的威胁,这对计划是极有损害的。

-劳伦斯现在只要尽量的保持恭顺,稍行变通,精巧做戏,方能瞒天过海。

-当然,还有一些小小的代价。

-“这些,”劳伦斯拿出两袋珠宝,显得不情愿的样子,“原本是我妻子和姑母陪葬......”

-“对于您的遭遇,我深感抱歉。”那官绅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手下收过财物。“这是每个家族注定的命运。”

-“兴盛,走向衰败。”“您或许只是运气不好罢了。”说得好像他真的在意一样。

-劳伦斯像模像样地感慨着点头。

-那官绅再度确认了一遍:“家丁和亲人:加上你,六个男人,两个姑娘对吧?”

-“是的。”

-“有三个是孩子么......”官绅点了点头,“这年头带孩子出去谋生可不容易呵。”他把视线转向了坐在劳伦斯旁边的夜时。

-“是......”实际上,劳伦斯只是单纯对这些小孩儿不信任罢了,他需要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

-“但他们都已经长得蛮大了。蛮健康的,您应该感到骄傲。我想他们应该能帮上什么忙,”官绅打量有趣地着夜时,“而不是成为什么累赘。”他把手摆向她,“向这样的美丽的大小姐,我想你们可能要为她的容貌再多缴一点......税。”

-“毕竟,城里有些地方,可不太安分,保护这样一样位,嗯...... 花容月貌,的小姐,我们可能要出双倍的力。”

-劳伦斯颤抖着,现在就想抽出枪来,但他把手伸向的却是钱袋。他完全有经验老道的实力快速压制住整个房间,可——

-他们允许他们带枪进来可不是没有原由的:那是一种自信,坚实的,不可撼动的优越感——

-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人——敢——惹——梅迪契。

-“哈哈哈哈哈。”那混蛋发出爽朗的笑声。

-“开玩笑的,先生。保护这样一位佳人可是我们的荣幸。”他转了转手腕儿,向夜时点头致敬。

-“好了。”官绅拍拍手,手下给他递来了几张牛皮纸。

-“我现在就给您开证明。”他拿出笔来,戴上眼镜,看着劳伦斯,“请您描述一下要进城的人的容貌吧,我想守卫看见您们出现在黑市上时,会给您们闭一只眼的。”

-劳伦斯点头,“一个阿拉比亚人,大胡子,带方巾,牧场护卫打扮。”

-“一个贺兰人,小胡子,中长发,蓝眼睛,也是牧卫。”

-“还有一个卡佩人,口音重,卷发,牧卫。”

-“一个少年,黄种人,短发——”

-“黄种人?是帝国人吗?”

-“呃,是。”“.......嗯......然后就是穿风衣衬衫,有点像侦探那种。”

-“呵。”官绅觉得有趣,捋了捋小胡子。

-“还有,一个小伙子,贺兰人,也很年轻,留马尾,打粉色领带.......裤子是那种...灯笼的,大马裤。”

-“嗯......很有意思。”

-“最后,就是一个少女,和我旁边的差不多大,短发,有点潦草。白袍子前面留开口子,里面穿汗衫和短裤。”

-“现在的年轻人......没办法,时代的潮流嘛。”那官绅唰唰地低头写着。

-很快,“嗯,好了。”他弹了弹那张新写的纸张,递给劳伦斯,“您得让她小心小心原住民,他们可能不太喜欢她对‘迪史达什’的‘创新’。您懂的,那长袍......”

-“是。”劳伦斯接过纸张:

-他辛辛苦苦,低声下气得来的回报,终于......

-这时,从楼下传来一阵喧哗,但这不同一直持续的低沉噪音,这一次声音更响,更激烈。

-“不用担心,先生,总是这样,闹一会就消停了。我还原因为这个房间隔音足够好呢,这年头,连建筑工都饿到要来从狮子嘴里揩油了么...”那官绅习以为常地抱怨着。

-“请不要介意。”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强烈的光线冲进房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

-“光明,先生,光明总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官绅举起右手,“合作愉——”

-那一瞬,

-不知是谁转移了视线,

-促使所有人跟着——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

-刹那间,

-常识性的世俗事务突然被搅浑,被一种奇异,光怪陆离的景象所颠覆。

-从宽大的落地窗,显现出一副癫狂的绘卷:

-在金黄的麦田里,无数穗杆被一阵波浪旋动,不和谐的骚乱在其间混蹚着——

-一个阿拉比亚人念着宗教的经文,猎杀着穿粉色内裤的卷发绅士,后面紧跟着两个牛仔,拿着肥大的马裤。

-店里的伙计绕着田埂,叫嚣着,搜寻着他们的踪迹。

-房间变得沉默,甚至没有人在呼吸,

-所有人,都需要把精力,集中到,接下来,需要作何反应之上。

-......

-......

-劳伦斯支支吾吾地,试图打破尴尬的局面:

-“我想......我的那些小子的......打扮...很大众化......我们...呃...我们不需要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

......

-随着越来越加剧的沉默,楼下骚动越来越明显。

-尖叫声、惨叫声,嘶吼着,对峙着。

-仿佛就是此刻的主题。

-“咳——咳。”官绅被呛到了,点头表示谅解。

-他转向劳伦斯——

-但是,

-世界如此奇妙——

-咚的一声!

-房间的大门被踹开了——

-少年——少女——休克的手下。

-......

-......

-......

-......

-“......”

-“......”

——

“所有人!”

——

“把裤子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