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开始写呢。”
“是的，大概构思了几天，感觉差不多就开始写了。”
“这么敷衍的吗？”
“欸？是吗？我还以为自己准备已经够充分了。”
“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写好大纲，关于角色的一些设定，以及人物之间的关系之类的吗？”
“感觉，你比我更适合写小说。”
“这是在给你提建议啦！认真听人家讲话！别人和我不同，读者的眼光是很挑剔的，说得不好听，你这样马虎的话，写出来的小说是不大受欢迎的。”
“现在才来打击我啊？感觉很受伤。”
“是为了你好才这样说的，不认真哪会有人这么容易上当呢？”
“刚才那个词是上当吗？不用担心啦，我这个只是短篇小说而已，准备的时间不需要太多。”
“所以说，越是这样越应该要认真对待，你用敷衍的态度去写小说，小说呈现出来的也是敷衍的样子，别说去读了，看都不看两眼。”
“知道啦，知道啦，我会认真写的。”
“爸爸你总是这样，一副让人担心的样子！”
女儿的训斥让我只好报以歉意的笑容。
——————（以上为话外音）——————
再也想不起当时的情景了，尽管自己在梦里无数遍走了进去，出来时却把思绪留在里面。
她的名字叫张希洁，一位外表非常出众的少女，不知道为何，自从在警察局里和她邂逅之后，她的名字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头。
。
“没把衣服拿回来呢！”
因为是要把这个当做一个借口吗？
我呆在空无一人的警察局里，下班了，就剩我一个。我走到自己办公桌的台面，拿起上面放着的一份资料。
“张希洁，16岁，不，现在应该长大了吧？”
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明明案件才结束不够半年。
打开文件，里面将少女的个人资料写得清清楚楚。
“张希洁，16岁，家住*城*区*街*楼306号，双亲已故。等等，住哪里来着？这怎么看不清啊！”
真是的文件都不会好好保养一下吗？模糊不清的。
用手使劲擦了一下，但依旧看不清上面的字。
“当我眼花，不看了，明天再说吧。”
走之前往少女曾经坐过的房间看去，似乎能依稀看到少女当初的表情，那么冰冷，按医生说的那是吓呆了。
话说当初我的前辈也是这样在外面看着我第一次作为警察替人录口供，出来时还拿我开玩笑来着。
走吧，明天还得值班。
。
“前辈？你怎么了？又在发呆！”
“哈？”
有点奇怪。
“前辈？”
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嗯，负责我的前辈。”
这样啊，我都已经不是实习生了呢。
原来我又在值班的时候发呆了。面前这位把脸靠得这么近的可爱后辈是怎么回事？我又不是什么值得欣赏的古董。
就在今年，上面给我安排了一位实习生，让我带带，好好教教她关于工作上的事。但是，我也是刚脱离实习生的身份才，多久？不管了，反正上面说什么这样才印象深刻，才怪呢！就是嫌麻烦！
于是，上面就像是有预谋地给我派了一位刚才警校毕业的女实习生，21岁来着，比我刚实习的时候还要年轻。哇，而且是一位自带学妹般清甜可爱的少女。嘁，那不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鬼吗？
“实习生。”
“是。”
她稍微把头离开了点，一脸呆相的。
“我说过多少遍了！做人要有距离感！”
直接一手将她推开了。
“前辈好粗暴，我是关心你来着。”
“不需要！”
指了指她的办公桌。
“文件整理好了吗？”
“那个，还没……”
“报告呢！”
“还……”
“不用说了，在这些做完之前别来烦我。”
实习生一脸不快地走开了。呀，起码我对我的前辈还有点尊重，至少在表面。
“怪不得前辈到现在还是单身！”
“你说什么！”
跑掉了……
我就说嘛！小孩什么的真是麻烦死了，小孩。
当初她就是另一个样子，同样的很难搭话，我小心翼翼的，尽量温和地问她的话，作为一位大人去安抚一位吓呆了的少女。
但是不知为何，这事我记得很清楚，但少女的模样已是模糊不清了，唯独在模糊的身影中那纯黑的瞳孔是印象最深。
。
下班了，话说明天放假来着。
“前辈，你的外套忘拿了。”
回头就看到了实习生站在身后。
“那你怎么不帮我拿？”
“我也不知道你的外套在哪，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
“在……，没什么，我没带外套。”
双方沉默了好一会后，由实习生打破了沉寂。
“前辈，一起出去吃饭吧？”
脸上尽是慌张，扭扭捏捏的，真像我当初进来的时候。
“不了，今晚还有事情。”
“前辈，你上一次也是这样说的。”
“哦，那今晚还有文件要处理。”
“诶，你就是不想应约吧？前辈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出去吃个饭吗？”
“那就这样了，明天见，不对，明天放假，后天见。”
“前辈！”
走到车门再回头望去，果然！实习生和一位女同事在聊着什么，估计她给实习生出了什么馊主意吧！巴结我是不会拿到好评价的哦。
算了，回去吧！
把车停好，拖着已经感应到床开始松懈的身体往家里赶去。
不行了，要倒下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从停车场到电梯再到家门口的距离，总之我现在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和电脑面对了一整天真是累死了，不用出勤的日子真是闲得慌，手整天都离不开电脑。
躺在床上的我不自觉地意识模糊了，很平常的，一旦长时间劳累之后身体稍微一放松就会睡过去，很多次在办公桌上睡着时都是实习生叫醒。现在在家里，就这样给自己的身体一次偷懒吧！毕竟明天……
。
醒来时已经是正午了，正好省去了吃早餐的麻烦。
简单的泡面入肚之后，在家里一番苦苦寻找也没有找到警察证。
“开玩笑的吧？”
在外套里吗？不不不，我没外套。
再找了一遍无果后，我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实习生。
坐在我旁边的就是这家伙，可能她知道在哪里。
通了。
“前辈是吗？这还是第一次我们在电话里聊天呢！”
“我可不是来聊天的。你有看到我的警察证在办公桌上吗？”
“没看到。”
“意思是叫你找找。”
“哦哦，等等。”
电话里传来了一阵霹雳哗啦的声音，这家伙，在拆桌子吗？
“找到了，要帮你送来吗？”
“麻烦你了。”
“之后一起去吃个饭？”
“有必要这么执着吗？你的表现很好，不用担心，要拿过来的就快点。”
“前辈，你真的是……”
“就这样了，麻烦你尽快拿来。”
叹了一声后把电话给挂断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
打开门，实习生就站在门口，拿着我的警察证晃来晃去的。
“呐！”
接过她手里的警察证，我拿起门后放着的鞋子坐下来穿上。
“前辈，我穿这身妈妈居然说我太孩子气，你觉得怎么样？”
“哦，是很可爱。”
“听到你这么夸我，开心不起来。”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吗？
“前辈，要去哪吗？”
“嗯，有事情要去做。”
“前辈你这个借口差不多要用烂了。”
“不是，我这待会有点东西要去调查一下。”
实习生十分激动地把掌一合。
“这莫非是私服调查？”
“什么时候有的名词？不关你事，给我回去！”
“不要这样嘛，我都给你把警察证带来了，我们一起去调查吧！”
“回去！”
稍微有点吃惊，自己居然会这么决绝。
这明显吓到实习生了，看着她有点要哭的样子自己一下心软了。
“好吧，可以跟去。”
“好耶！”
我立刻用手指着这个兴奋的小鬼头。
“但是在调查时得给我闭嘴。”
立马又变得失落起来了，麻烦得要死。
。
“这不是**大学吗？还是城市里有名的大学。”
有什么好高兴的。
“就这样进去吗？”
“嗯，不用申请，这里允许校外人员参观。”
尽管在上课期间，这里的人还是很多嘛，毕竟像一个旅游景区。校方也别出心裁的把校园弄得很漂亮美观。
“别看得太入迷了，我们不是来参观的。”
“知道了。”
稍微走了一段路，便来到了教学楼区，这正好下课铃响了，挑好中午学生吃饭的时候，这可以给我充足时间来调查。
记得少女姐姐的班级是这里。
正好叫住了两位要出去的女学生。
“这位学生，你认识一位叫张桦的学生吗？”
其中一位女生回答了我的问题。
“谁？我们班上没有叫张桦的学生。”
“没有？”
“倒是认识叫张希洁的学生。”
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张希洁？不是很久之前的案件吗？”
“才半年，怎么就很久了。”
“但是……”
我给了实习生一个皱眉，她马上就安静下来了。
我回过来继续和学生交谈。
“那张希洁她还在这里吗？”
“不，上学期转走了。”
“这样吗？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能见到她呢。
坐在大学饭堂里，实习生显得很是好奇，而我则是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前辈，你怎么会想去调查这个案件呢？”
“这是我经手的案件，有些细节很在意，所以就来查一下。”
“当年我在警校时有接触过这起案例，是哪个讲师说的我忘了，但是她提起过，她称之为既定事实下的阴影。”
什么玩意？我有和别人说过这起案件吗？不，也有可能是从别的警官那听来的。既定事实下的阴影吗？真是有意思的命名，虽然不是很懂。
“那个……”
我扭头看到了一位女学生站在旁边十分扭捏地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我认得你，是刚才被我叫住的两位女生其中沉默的那位是吧？”
“嗯，你是警官是吗？”
我点了点头。
“关于希洁的事，我或许能帮到你。”
看来是张希洁的朋友呢！
“详细说来听听，所有关于她的事情。”
实习生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不过我并不在意，刚才的说法确实不太妥。
“那警察先生，我该从哪里说起？”
“从你觉得她有异样的时候说起。”
“好的。”
这位女学生跟我们讲述了少女是如何从一位开朗的好朋友变为一名沉默的陌生人的过程。
“她之前很少提起自己的事情，只是有一次我看见她受伤了问怎么回事？她笑着小小的一次DV而已，不用担心。”
什么玩意？怎么又是我不知道的名词。
“我也没放到心上，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才了解到DV其实是指家暴的意思。”
“家暴？”
我忍不住插嘴，如果真是这样。
“嗯，但这之后就没再见过她说起这个，之类的痕迹也没有，我虽然很高兴但她却越发郁闷了，上课从不发呆的她开始经常走神，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只是有点累了。在我不断的追问下，她终于肯说一些自己家里的事，解释说家人对自己很好，只不过自己的姐姐遇到了点麻烦，自己姐姐被一些人骚扰之类的事情，我提议说报警，可她确说那是姐姐的感情事，姐姐不让报警。我提议搬家，她说早就提了很多遍，行不通。”
女学生歉意地捂住了脸。
“不是你的错，你能有这份心意就不错了。还有什么吗？类似日常生活的变化。”
“有的，她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经常很晚留在学校。”
“害怕回家是吗？”
“大概是的。警察先生，我听说希洁她姐姐杀人了是吗？”
“嗯。”
“怎么这样。”
女学生的神情愈发悲伤，好朋友遇到困难但自己却无能为力，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没了吧？”
“初中的事了，忘得差不多，抱歉。”
“不用抱歉，帮上忙了，还有你为什么会主动帮我？”
“因为我是她的好朋友，唯一的朋友，她是个善良的人，我只是为当初没能帮她赎罪罢了。”
我站起来然后示意实习生准备离开。
“这位同学，感谢你的帮助，这么说有点奇怪，你无罪了。”
这里的线索基本没了，是时候去见一个人了。
。
“前辈，果然是她姐姐杀的人，你看，家暴是案件发生的前兆，积聚的压力已经向自己妹妹发泄了，就差一个爆发点，所以这个时候那三人的到来就引发了她的杀人渴望，顺理成章地变成了杀人犯，不是吗？”
开着车的我不方便把视线转移，不然肯定给实习生一个白眼。
“我有说过不是吗？”
“那前辈你在调查什么？你这个调查的前提明摆着就是那位少女是杀人犯。”
“她没杀人。”
“那你在调查什么？”
“你别管，就是我比较在意的一部分。”
“是什么？”
啧，这家伙真是烦人。
“你看，你又说不出来。果然认为少女是杀人犯。”
没有回应实习生的话，我沉默着开车来到了城市的警局总部，我们那是分部，这里总部有我的一位老师，希望她能给出答案。
“这里不是总部吗？来这干嘛？”
“见我的一位老师，她是我认为能解开我疑惑的最佳人选。”
“正好参观一下总部。”
“哦，对了，你就在这里参观吧，我一个人去见她。”
“怎么这样！”
随便的挥了挥手，便丢下了实习生。在出示警察证问了几个人之后我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之后便听到了里面传出来成熟女性的嗓音。
“不是说过直接进来吗？”
“我又不是你的部下。”
推开门看到了一位女性把修长的双腿搭在桌子，毫无忌惮地抽着杂牌烟。听到我的话才把她那上移的目光斜视过来。
“哦，你啊？”
“今天我有些事情想请教老师你，行吗？”
“不行。”
这么直接？
老师把烟叼在嘴里，双手摆开摊在椅子上，那丰饶的胸部显露无遗，害得我只能移开视线。
“你每次来都只会谈公事，弄得我好没趣。”
“那老师你想怎么办才能帮我？”
“我想嫁人？”
看到她吐着烟说出这句话，我差点笑了出来。
“那我给你个建议，老师你很美，只不过你的粗行吓退了追求者，改一下就好了。”
“改不了嘛！呐，你娶了我怎么样？”
“求你放过我，我给你介绍人。”
“嘁，无趣的家伙。既然这样走开。”
既然这样……
“有一位少女，某一天三个人来到了她的家中。”
“不听不听，给我闭嘴。”
最后只能这么办了，强行让老师感兴趣。虽然看着老师像个小女生一般闹别扭很过意不去，但是只能这样了。
“他们在不同的时间登场，其中一人是少女姐姐的男朋友，她来找少女姐姐劝说她和自己在一起别分手。”
“啊！闭嘴！你这个恶魔！”
“另一位是少女姐姐的朋友，来劝说少女姐姐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为了她好。”
为了她好？
“闭嘴！混蛋。”
“最后一位是一名未婚大叔，企图从少女姐姐那拿到少女的抚养权以此来达成他的邪恶念头。”
“你这个家伙！”
“堵住耳朵没用，我会保证你听得到的。”
好险！差点被她用东西砸中了。
“少女被自己的姐姐家暴过，可能为此少女曾提出让她姐姐搬家，但是没能成功。如此这般折腾，少女姐姐在三人的同时出现后陷入了绝望，出手杀了三人，但是却留下了少女。”
“你……”
“还有很多细节，要是朝着她姐姐受不了压力杀人的话所有疑点都会解决，但是朝着另个方向想的话就疑点重重了！”
好累啊！一口气陈述完了整个案件的经过。
“你……”
老师过来了！
啪！
两只手盖在我的脸上，一脸兴奋地看着我。
“倒是带来了一个不错的案件嘛！确实正如你所说的。”
太好了，总算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是在意少女吧？在意她在里面扮演的角色是吧？”
“嗯，我觉得她不单单只是一位受害者。”
“少女她现在怎么样？”
“现在住在亲戚家里面，和姐姐上的是同一间大学。等等……”
什么情况？我怎么现在才发觉到这个重要地方，这种强烈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感觉到奇怪了？”
“嗯，很是奇怪。”
“接下来会更加奇怪，仔细听着，你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
“把你在最后补充的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简单告诉我。”
老师严肃地盯着我，但是我越发感觉脑袋发胀。
“快点！”
老师的一巴掌虽然不觉得痛，但是却让我回过神来。
“姐姐的手机上有她的指纹，她说她们公用手机，她们的私生活分得很清楚，在切换账号之后就会清除记录。”
“还有！”
“她姐姐有在写日记，日记里有说过想杀人，还有一些胡乱画上去的痕迹，像是抓狂了用笔在纸上发泄。”
“排除了是他人伪造的可能性？”
“排除了，的确是她姐姐写的，但是笔上有她的指纹，不过这支笔本来就是她的。”
“现在还差少女姐姐的朋友那边的详细情况。”
“已经调查过了，老师。”
实习生？她怎么会在这？
“你怎么在这里？”
实习生向我吐了吐舌。
“我就不能在这里吗？老师，这个其实少女姐姐的朋友邀请她出去玩是为了凑齐联谊的人数，而少女姐姐也正是从联谊中认识了她的男朋友。男朋友单方面进行追求，少女姐姐不好拒绝，想着先接受吧，没想到对方会那么难缠。而少女姐姐的朋友，在联谊中的目标就是少女姐姐的男朋友。”
“所以并不是为了她好才劝她分手的，你听懂了吗？迟钝的家伙。”
这样吗？但是实习生为什么会知道。
“如此一来少女姐姐便陷入了麻烦，之后爆发杀了他们，有什么奇怪吗？老师”
“实习生，你还是想得太简单，往深处想，并不是只有少女的姐姐受麻烦。”
一阵莫名的沉默。
“还有少女自身是吗？”
我抛开现状说出了我的想法。
“是的，那位大叔烦的不只是少女姐姐，还有少女她自己。”
“但这就是少女姐姐杀的人，这不就是结果吗？为什么不能就这样承认呢？”
实习生说出了我内心一直以来的责问。
“因为我不能，不能就这样蒙蔽自己的双眼，明明事实就在附近。”
“就那么想追求事实吗？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算这样，它也是真的，这样就足够了。”
“前辈，你一直以来都在极力否定我呢！那么就去找你所谓的事实吧！”
“我会这样做的。”
回头一看实习生已经不在了。
老师走过来凑近我耳朵。
“年轻人，最后给你一个提示，她没撒谎，但你却被自己骗到了。”
自我欺骗是吗？先入为主的思想是这么的可怕。
“去找她吧！拿着她留给你的借口去找她吧！你会找到自己想要的事实，尽管……”
没来得及说谢谢，时间沉入一片淡蓝。
那是早晨的颜色，不，黎明前的昏暗。
我拍了拍睡懵的脑袋。
“等了那么久，早点做决定不就好了吗？去见她吧，我一直在意的调查对象。”
to'be'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