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以防是我产生了什么误会,我有几个问题必须要问。”
“啊?你说。”
现在已经被夜幕完全笼罩的霍姆恩街道上几乎是空无一人,一方面是因为本身霍姆恩就不是什么夜生活丰富的繁华都市,另一方面则是与白天起治安局下达的戒严令有关;明明很明显地从下午开始街道上的人就比平时少了,自己却没能及时意识到这一点,对此兹兰很是自责。受到这样的自责感驱使,兹兰下意识地强迫着自己非常快速地奔跑着,紧紧跟在兹兰身后的则是凯文副队长,但是即便是凯文哥,也已经开始轻微地喘气了;而海蒂虽然以着惊人的毅力一直尽力保证不被两人甩下,但还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慢了下来——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闲暇停下来等她了。
“也就是说,没猜错的话治安局他们是打算用守株待兔的吧——柯尔克队长的主意。”
“嗯,你说的没错。”
凯文哥了然地回答道。
“但是啊,我们现在距离目的地——也就是你家差不多就只有几百米了,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在路边看见迅维队的人呢?”
“诶?这个当然是、是集中在庭院里以及在房子附近啊……”
“开什么玩笑——!”
然而兹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凯文哥的回答。
“我看过<食骨鬼>的案件资料,其中虽然也有过趁目标在室外且四下无人的时机动的手,但是直接侵入室内的情况更是不在少数,<食骨鬼>完全不缺少入侵和逃离的经验;更何况还是在事前完全不知道<食骨鬼>的入侵路线的情况下,这种时候难道不是防患于未然将所有可能的入侵线路从头到尾地都置于监视范围内才对吗?!”
“可、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难道不是会将人手分散吗?那么就不好应对了啊!”
“难道凯文哥认为普通迅维队队员能够作为对抗<食骨鬼>的战斗力吗?人海战术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累计战斗单位那么容易啊,与其将很大可能被<食骨鬼>轻易杀掉的一般战力集中起来,还不如让他们充分发挥作为眼线的作用——真是的,柯尔克队长不可能不明白这种事情的吧!”
凯文哥把头转了回去,并且专心将注意力放在跑完剩下这几百米上——换句话来说,凯文哥之所以不再争辩,或许是多少明白了兹兰这番话里面的意味。
“说起来,这样没问题吗?”
“啊?”
兹兰本以为之后凯文哥什么都不会再说了;但是仅仅是沉默了一小会儿,凯文哥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
“怎么说?”
“你自己也说了的对吧,既然海蒂也是<雏子>,那么不就说明她也是有可能遭到<食骨鬼>袭击的吗?把她一起带去真的不会有事吗?”
“……我总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吧,<食骨鬼>卷宗里面有连续两周的安息日同一住户区内的两名少女分别遇害的案子不是吗,所以我想那家伙说不定一次只选中一个目标;而且啊,我并不是打算把她带去你家啊,迅维队行动不是多半会有指挥部之类的吗,之前弃置海蒂于不顾的责任我是打算要你好好地背起来的啊——加上那里的人,能够保证海蒂安全吧?”
“兹兰……”
凯文哥的话语有些哽咽。
“我明白了,放心吧,兹兰,我会帮助你保护她的,一定。”
“嗯;谢谢你。”
兹兰并不是很经常说谢谢的人,这不是因为他不懂礼节,而是很少接受别人的帮助;这也不是因为兹兰不自量力,而是因为兹兰从过去开始就是那种自己一个人就能把事情办的很好的孤独孩子的类型。但是,兹兰也不是万能的,而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兹兰是一定会向别人求助的——尽管很少得到过回应。
(海蒂、安妮……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这是兹兰的想法,但是两者任意一边,都是兹兰仅凭自己一个人所保护不了的——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快到了!)
在最前面的两人远远的望向目的地方向,虽然这个位置要想看到凯文哥房子的一角都还很困难,但是确实已经很近了。
“说起来,已经到这里了都还是没有看见什么迅维队的人啊?”
“没错,这确实就很奇怪了——难道说<食骨鬼>已经出现了吗?!”
“确实有这个可能,那么凯文哥,我们在这里分开吧……”
兹兰自然清楚凯文哥担心自己妹妹的情况,所以兹兰的打算是让凯文哥赶去帮忙,而自己和海蒂则去寻找治安局的人请求庇护——以自己的能力,在迅维队实施抓捕行动的时候最多也只能是拖后腿而已,因此综合当前情况,这才是最佳方案;然而——
【轰!!!!!】
“怎、怎么回事?!!!”
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兹兰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面都发生了轻微的震颤——而且这还是建立在兹兰没有魔力感知的基础上的;巨大的不安没有让兹兰失去冷静,反而是驱使着他在连凯文队长都深受震撼的时候迅速集中了注意力。
(!!)
“凯文哥——那边!”
兹兰所指的方向——同时也差不多是在此之前三人跑向的方向,不远处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漆黑的夜空似乎也被这巨大的燃烧映照成了霞红色;同时原本寂静的夜色笼罩的街道中,回荡着不绝于耳的引起的连锁爆炸声
“喂喂……难道说,那、那是……我家??”
一瞬间,凯文哥如同中了诅咒一样呆呆地立在了原地。
“凯文哥!喂,凯文哥!可恶,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啊————海蒂!我们先赶过去!!”
“……啊!好的。”
被兹兰喊到名字的海蒂,很快地从不亚于凯文哥的震惊状态恢复了过来,并且立即跟上了因为时间一刻都不能浪费而先一步跑了出去的兹兰。
原本是凭记忆跑向的目的地方向,现在因为几乎能将这夜色照亮的大火而变得各位清晰,原本还有着更加复杂盘算的兹兰,此时因为这意外事件的发生而将“到安妮身边去”放在了一切的首位。
以着几乎能够挑战原本世界的人类纪录极限的速度,兹兰已经靠近了熊熊烈火笼罩中的街道,刚刚接近到十余米外的距离,热浪便如同咆哮着的猛兽一般冲向兹兰,原本应该是夜晚凉爽的微风,伴随着房屋结构燃烧和坍塌的响声,令人感官倍受折磨的热风一股一股地朝着兹兰的脸上扑来。
“原本只是以为是情急之下才放火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回事啊……”
(连整个街道都被波及了——不,这样看来很有可能会造成更大面积的危害)
这完全不是那家伙的风格。
兹兰绝对不承认。正因为兹兰是相信理论和总结的理性派,正因为兹兰是坚信即使是所谓的“疯子”也有行为逻辑的现实派,所以兹兰才对于这样的“反常行动”感到极其的在意;同时也正是因为这种执著的考量,兹兰也坚信在其背后有着什么原因。
“兹兰!”
突然从自己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兹兰的思维一瞬间从巨大的逻辑迷宫中脱离了出来,并且迅速找到了头绪——因为现在呼喊着自己名字的,正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护的对象之一。
“啊,海蒂。”
兹兰转过身去。
“这、这里究竟是……怎么了?”
眼里倒映着已成为火海的街区的海蒂的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
“我也不知道……总而言之,我们先到安妮家那边去。”
“嗯!”
而与此同时,兹兰的思路已经抓住了一个线头——魔法、火焰,以及——
(——柯尔克队长!)
“喂,振作一点!”
一名迅维队队员用尽几乎全身力气,将一块斜倒下来的横梁努力的推开,紧接着蹲下身子,用肩膀和背部吃力地将其抵住以防它再度压下来,并朝着好不容易挤开的通道里面大声喊道。
“……唔……唔唔…………”
“太好了!还活着!!”
那名队员高兴得喊出了声来。
“快,赛琳,手还能动吗?”
“……唔…………”
“糟糕了,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么?——这样的话!”
那名队员调整了一下姿势,确认过就算自己移动自己背上的负重物也不会立即坍塌下来之后,将身子往自己好不容易开辟出的口子里探进去了一些;幸运的是对方身体还没有被死死的压住,于是他伸出手并慢慢地将她一点一点地拖了出来。接着,他将这位被自己称为“赛琳”的年轻女性费力地抱到了宅邸门外,并靠墙放下。
“好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对方的上半身立直起来,并扶着她的双肩轻轻地晃动着。
“怎么样、你现在怎么样了?”
“……咳……咳咳……!”
对方难受地咳嗽了好几下,这才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
“……卡……卡尔文……?“
“太好了,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这……现在这是怎么了?……”
“如你所见,现在到处都是一片火海,不过幸好我们不是在房子里面,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等一下,我们、我们要保护的女孩呢?”
“现在还在说什么呢,你可是差点要死了啊!保护她确实是我们的任务没错,但是现在,你至少要保证自己活下来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有着生命危险,发生在身边的也绝不在少数,但妄想着谁都要救是不可能的——而我现在只需要救你就够了,那个女孩,也一定有着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她的人吧;更何况,现在的我们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不要再想别的了。”
“嗯……”
卡尔文耐心地询问道赛琳。
“有骨折吗?直接把你背起来有没有问题?”
“啊,应该没有问题。”
“既然这样就好。”
听到可行的答复,他便干脆利落背对赛琳蹲下,接着便直接把她背了起来。
“说起来……”
“啊?怎么了?”
“这场大火……是‘那家伙’干的吗?……也就是——<食骨鬼>。”
“我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了疑惑呢,因为从来没听说过那家伙是这种喜欢搞大场面的家伙对吧——很遗憾,这场灾难并不是那家伙干的呢。”
“那是……?”
“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是我可以保证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是柯尔克队长啊……”
“什、什么?!!不!那不可能!!——卡尔文,那绝对不可能!!”
“喂喂——笨蛋,别乱动啊!摔下来的话会受伤的啊笨蛋!——啊~真是的,好啦,我知道你崇拜队长但是没想到你这家伙这么夸张啊!”
“要你管!所以说,你说的‘是队长他造成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啊啊,知道啦,我这就和你慢慢解释……嗯?”
“怎么了?”
“有人来了。”
“不会吧,这种时候?!”
就在两人还在疑惑的时候,卡尔文听见的脚步声已经很快地靠近了。
迎面朝二人的方向跑来的是一名黑发黑瞳的少年。虽然他的着装很普通,但是光是以上两点便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
“喂,少年,不要靠近这边,很危险!!”
在卡尔文背上的赛琳很快地进入到了迅维队的角色,并向对方提出了警告——或者说是劝诫。
但是少年并没有就此停下脚步,而是径直朝宅邸门前跑来;不过少年看起来也并非来者不善,倒不如说他完全没有将两人的存在放在眼里——或许这是因为此时他心中所想完全不在这上面。
“喂!都说了很危险不要过来——!!”
“赛琳,别这么激动,小心伤口又裂开啊——啊,我认得你!”
听到这话,差不多已经跑到面前的少年也稍微停了下来。
“你是之前和队长他们一起的……我记得你的名字是兹兰其对吧?”
少年——终于赶到目的地门前的兹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你的目标是那小姑娘对吧……因为刚刚的爆炸剩下的迅维队的人都强行撤离了,所以她可能还被困在里面的;如果一定要进去的话你就进去吧,别忘了小心随时可能坍塌的房屋,以及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出现的‘那家伙’。”
“嗯,我明白了,谢谢你。”
“没有必要说感谢,毕竟我可是让你一个人冲进这种危险场合的不称职的逃兵啊。”
“并没有这样的事情,您的责任已经尽到了不是吗?”
说着,兹兰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看了看卡尔文背上的赛琳。
“——你后面那位是……啊,也是熟人呢。”
就着卡尔文的话语,兹兰回过头去,只见海蒂已经很快地跟了上来。
“海蒂,你在外面等着——和他们一起离开吧。”
“可是——”
“不好意思啊海蒂,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麻烦一点呢——”
话音未落,兹兰已经再度拔腿冲进了已是一片火海的宅邸。
而宅邸门外,则站着尚未离开的卡尔文二人还呆呆站着的海蒂。
“你在犹豫吧。”
“诶?”
“看得出来你不放心他一个人,但是你又担心自己跟上去会拖累他。”
“嗯……”
“ ‘人的判断需要出于自身’,这可是不变的警句呢,虽然据说说出这句话的是那个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过的<伟大之人>埃尔夫,但是作为成年人,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句话非常的有意义——所以我不会劝你做任何事,小姑娘你自己做决定吧。”
没有等海蒂再说什么,两人便离开了。
“真没想到你也会说那种话呢,赛琳。”
“你以为我是你吗?——她所考虑的选项,全都是从对方的角度来考虑的呢;这样子完全没办法劝她了啊。”
“哈哈,这你就搞错了呢,‘把别人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和‘把别人看得和自己一样重要’可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呢,对于那个女孩来说,重要的人只有那么几位,而‘那几位’想必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的吧,这一点和赛琳你这样的谁都放不下的笨蛋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哦。”
“你这家伙说谁是笨蛋呢!”
“啊疼疼疼!”
……
【轰!!】
头顶上一段还带着火的门梁猛地坍塌下来,兹兰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躲开,在地上滚了几圈,接着立刻又忍痛爬了起来。
“唔……!”
兹兰拍灭自己被点燃了一点的袖口上的灼烧痕迹,随后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而就在站起来的同时,兹兰右腿传来一阵疼痛;兹兰低下头查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侧小腿在刚刚躲避倒塌的门梁时还是被划伤了一条半尺长的口子。
但是——
(安妮,还在里面)
既然知道这一点,兹兰就不能停下来。
兹兰在以前安妮的邀请下来过这里几次,所以多少还是比较熟悉其中的构造,而在好几个房间里一无所获的他,下一个目标是在另一边的堂屋。
火海也罢,坍塌也罢,只不过是到达目的地之前的一些小小的阻碍罢了。
“可恶,上锁了吗?!”
但是另一方面来说或许也是代表着找对了。
兹兰深呼吸了一口气,退到几米外,接着又慢慢地后退了几步——侧身,紧接着向被锁上的门全力地撞了过去。
【哐!】
似乎是因为本就不是很结实,也有可能是因为火灾的缘故,在兹兰的肩膀接触到门板的一瞬间,原本应该是有着一定稳定结构的门框即刻解体,兹兰和被整个卸下来的门板一起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但是依然和之前一样,冲撞也罢疼痛也罢,都没能阻止兹兰在第一时间从地上爬起来——而这一次不一样的是,还有着别种的,刺激着兹兰爬起来的因子。
而这个“刺激因子”,是兹兰已经不是第一次体验到的——血腥味。
兹兰从冲入着火的宅邸前就没有放弃过心怀希望,即使是一向现实主义的兹兰在没有确认结果之前也依旧选择了乐观的期待;然而事实证明,回应希望的,永远只会是绝望。
在已经开始燃起些许火焰的四壁之中,在地上,躺着一名少女,而这名少女的身下——即使是这样的环境中也可以一眼看出,那是血。
“安……安妮…………?”
面对面前的场景,兹兰那原本是存粹的漆黑色的眼眸被无光的灰暗笼罩了,而几乎散开的瞳孔中,映照着凄美的……少女的躯体。
而在倒在地上的少女身后,蹲伏着一个瘦削的人影。
凭着周围火焰的亮光,兹兰将那个人影的相貌死死地刻在了脑海中:
那是一个穿着褴褛的,头发蓬乱的女性;兹兰此时心中怀有的是不能并称之为愤怒的某种其他情感,而那个女人的眼神所蕴藏的东西则和兹兰完全不一样——空无一物,但是那并非是虚无,而是某种潜藏于深渊之底的疯狂。
那家伙,真的是人类吗——兹兰心里燃起这样的想法。
而那个女人,在目睹兹兰的突然出现后,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如同食肉的野兽对草木提不起一丝兴趣一样——从一开始到现在,她的双眼都放在地上的少女身上。
兹兰没有立即冲上去,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地上那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巨大血泊,以及瘫软地躺在地上地少女,那鲜血淋漓且隐约能够看清森森白骨的后背。
兹兰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从内心深处涌起的不适感,并且终于迈出脚步,缓缓地向着对方——或者说就是<食骨鬼>靠近,同时左手缓缓地伸向了自己腰后。
突然,那个女人的身体耸动了一下,紧接着全身开始微微的颤抖,同时脸上原本便称得上是扭曲的表情变得更为扭曲起来。
“唔、唔唔——唔哇!”
女人嘴里发出就像是没有语言能力似的低吟声。
面对事情突然的变化,兹兰停下了脚步。
接着,女人似乎十分痛苦和愤怒地从嘴里吐出了什么东西——被吐到地上的是一段血肉模糊的白色硬物,有一部分已经被嚼碎,但是整体形状仍然依稀能够辨认。
兹兰自然知道那是什么。<食骨鬼>之所以别称作食骨鬼,虽然并没有人真正知道“他”夺去少女<雏子>的脊骨究竟是为了做什么,但是因为其令人恐怖地行事风格而被冠以此名——事实证明,说对了。
“唔唔唔唔唔唔!!!”
女性发出了恼怒的吼声,接着反应极大地站了起来,并且狠狠地把自己吐到地上的脊骨踩了几下;而也正在此时,对方如同终于发现了兹兰的存在一样,抬起了头来——但是依旧地,她似乎对兹兰没有提起任何兴趣。
(因为……我不是她的目标吗)
兹兰很快想通了这是为什么,但是真正的问题不在这里。
——自己该怎么杀掉她,该怎么杀掉<食骨鬼>。
兹兰和<食骨鬼>未曾有过任何一面之缘,即使事到如今,兹兰对于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食骨鬼>也没有丝毫厌恶或者憎恨的情绪,兹兰到现在为止仍然把<食骨鬼>看作和其他同类人无异的存在,而不是和柯尔克队长一样深恶痛绝——但是这并不影响兹兰想要杀掉<食骨鬼>的想法,兹兰一直不让自己被情绪左右,但是杀害了自己朋友的并且此时和自己站在了无可调节的对立面的人,除了杀掉别无选择,此乃是理性的判断。
兹兰不可能战胜她,这一点是很早之前就得出的结论,虽然得出这一结论的柯尔克队长或许多少有些低估了兹兰,但是面对毫不知晓底细的敌人胜算渺茫这一点还是不变的。
(起码要想办法拖住她…………?!)
脚步声,是自己来的方向。
是救兵吗?
不对,不是。
虽然只是脚步声,但是兹兰也足够熟悉;更何况可以听得出来正往这边赶来的只有一个人。
(海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