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Administrator Processing-

-Administrator Complete-

“谢谢，女士。我该出发了，女士。”艾德敏敬礼离开。

站在门口，他把口香糖吐到红蓝格子的包装纸上，裹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他又出现在门口，向渡边上校发问——

“护政军军规第一百三十八条，如某单位参与本部直接指挥的行动时，本部在行动期间内从该单位原上级处取得的直接指挥权，并且有过不通知该单位上级的实例……所以我是否该考虑这种情况？”

“不。他们要么投降，要么被消灭。”渡边上校回答。

“是，女士。我立即出发。”

艾德敏再次——不，他已经越过了不可能点——第一次站在石淙鸣面前，把这个中年人和记忆里的形象比对。

石淙鸣向他敬礼，他双手抱胸：“从你抛弃自己的责任当逃兵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是军士了。

士兵们怒目而视。

“也许吧。”中年人说，“至少我还是他们的班长，目前为止……”

“听我说。”

艾德敏粗鲁地打断，亮出他在穿梭机上随便伪造的电子证件——联邦护政军本部纠察委员，上尉军衔。

“我知道你和你手下这批人为什么离开。根据第一百三十八条军规，从现在起，你们被护政军本部征调为特别调查组成员，协助侦查远柯伊伯带侦垦部队军官滥用武力、刑讯逼供一案。”

石淙鸣和他的手下不断交换眼色。

艾德敏收起证件，原地稍息，摆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态。

“你要我们怎么做？”

“投降，无条件投降，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基地成员对你们处置方案的反应可以提供很多线索，我可以保证，在此期间你们不会被军事法庭判处死刑，并且，侦查结束后，你们的逃兵记录都会被抹消——你们是为了帮助完成本部纠察员的调查才‘叛逃’的。”

“侦查工作和我的身份属于绝对机密，换句话说，”艾德敏断喝一声，“一等军士石淙鸣！我以临时指挥权命令你组织一套合理的书面解释，报告渡边上校你们为什么当逃兵，但你的解释不能和真正的原因有任何瓜葛。最后，如果你们中有任何人泄露秘密，第一百三十八条军规对你们自始无效。”

石淙鸣看看手下，看看艾德敏，又看看他的弟兄，最后长时间盯着艾德敏。士兵们都看着他，都在等着他做最后的决定。

“你不可能是本部的代表，但是……我同意。”石淙鸣移开视线，长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只是要求投降而已。”

艾德敏从雅典娜执事那里拿到了一笔可观的报酬。接下来的几天他都睡得很香，直到这天凌晨被宿舍门口的咆哮吵醒——

“下士艾德敏！我给你五秒钟，双手放在头上滚出房间！”

艾德敏很快剥了一颗口香糖——他经常把这类东西藏在枕头下面——放在嘴里。

一名纠察踢开门，另一名纠察端着麻痹枪指着他。艾德敏双手放在脑后，舌头动了两下，把口香糖推到脸颊一侧，开口问：“出什么事了，先生们？”

“你被军事法庭强制传唤。”

“强制？可我没有拒捕。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纠察拿出一副拇指铐：“我希望你有胆子继续在法庭上装傻，就像你有胆子冒充纠察那样。”

他又在艾德敏脖子上套了个项圈似的玩意。干扰机发出尖锐的启动蜂鸣，然后归于沉寂。

“石淙鸣军士现在怎么样了？”

“目前他受到保护，对他的审判将在之后进行，指的是将你处决之后。污点证人条例。”

“哈哈，不赖嘛。”艾德敏嘲讽地评论道。他开始咀嚼。

重力异常也随之而来——他在脑海中想象一个无限大同时无限小的不可能点。

他吐出了泡泡。与此同时，这个悬浮的绝对规则球体成为了宇宙的引力中心。

以不可能点为井底，整个宇宙向它下坠。两名督察的身体在神经反射所需时间的数分之一内化为了基本粒子。

宇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