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然而，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沈崎黑着脸来到了练习室。
“白芙，我都说了不要回应不要回应！你为什么还要在直播里和粉丝吵架！”
由于在这次秦羽的黑通稿事件中异常活跃，白芙和众人的关系意外地缓和了不少。听到这句话，众人都吃惊得看向一脸无所谓的她。
“白芙，你……疯啦？”颜长琴忍不住说。
也不怪颜长琴会这么想。白芙三十期生内的顺位是第五，也就是处于中间的位置，运营并没有特别的捧她，能够第一年总选就进圈，靠的就是坚持不懈的开直播和握手会上的用心营业。
想也知道，估计是直播间里有人在说秦羽的坏话，让白芙忍不住了吧。这种事十期生们这两天基本都遇到过，没想到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和粉丝吵起来的，竟然是粉丝营业超级好的白芙。
当事人面对一众目光，丝毫不惧：“——他们说的那么难听，我就不能反击了？”
“你……你……你给我出来！”
沈崎简直要气死了，然而白芙依旧没有认错的意思，施施然走了出去，反倒显得前者很心虚似的。
待练习室的门关上，剩下的七名少女立刻围聚在一起，拿出手机搜索相关关键词。
果然，在某个华响路21粉丝吐槽平台上，就有人录下了全过程。一开始，白芙还是细声细气地在和粉丝们聊天，突然，有人开始刷“秦羽吃了资源谈恋爱怎么还不滚”之类的弹幕，白芙的表情很明显地变了，接着，她开始连珠炮似的输出嘲讽语句。发弹幕的人一开始还回了两句嘴，然而却吵不过怒气正盛的白芙，最后只能无能狂怒地用各种难听的话来刷屏，最后才被吓傻了的管理封了号。
毫不夸张地说，视频中的对话让白芙的肤白貌美女友偶像人设彻底崩坏了。曾经好感她的粉丝看完这段视频纷纷留言“心梗了，原来我一直gachi恋的对象是个骂架高手……”，还有一些坚持秦羽偶像失格的好事者评论“这么支持失格偶像？看来你也想谈恋爱啊”，还有些人则津津有味地看完后评价“可是她骂的我神清气爽诶”“本抖M想被骂，握手会上提这个要求她会同意嘛”，总之，即使没有发酵到圈外营销号都在吃瓜，在华响路21的粉丝圈内也已经传遍了。
吃完瓜，钱多多咋舌道：“不敢想象。这是白芙？”
“现在想想，她确实变了好多啊……”
听到陈天星这么说，颜长琴也用力点点头道：“是啊是啊，还记得之前握手会时她说话可让人不舒服了！想和她吵都吵不起来，哪里是这样的……”
祁凉、池音和成爱铃也纷纷点头，她们也因为前辈的邀约、运营给的资源而被白芙阴阳怪气过。那个时候的白芙很讨人厌，然而相应地，她的说话方式让人很难反击，暗示讨好前辈？暗示运营特殊关照？这些不过都是她说话时引导听者自行感受出来的，实际上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因此也难以反驳。
而这个视频里的白芙，虽然为了防止直播间被封禁，基本上还是以嘲讽为主，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打实地直指恶意弹幕发送者，与她以前的风格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现在的白芙更好相处一些，我还是希望她保持现在的样子啊——”
翟丽水的感叹得到了所有人的共鸣。
突然，祁凉拿着手机，从聚在一起的窃窃私语小组中抽身而出。
“我去一下卫生间。”
|
HXL大楼，某层，空无一人的走廊内。
祁凉去厕所的借口自然是假的。她离开练习室后，根本没有前往练习室所在楼层的卫生间，也刻意避开了吵得震天响的沈崎和白芙（主要是沈崎很吵），而是利用电梯来到了这里——去见一个人。
因为就在方才，就在她和成员们一起看白芙的直播视频时，浏览粉丝的吃瓜评论时，突然感受到了……感受到了来自，内部的恶意。
所谓内部，自然是……
“你在这里做什么？”
老朋友叫住了她。
祁凉回过头，看见了秋华彩。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剧场”外见面了，祁凉微微一愣，才回答道：“去找你。”
“我就在这里哦——好啦，开玩笑而已。去找秋衡州对吧。”
这一层正设立了秋衡州的办公室——当然，秋衡州是业界内名气响当当的制作人，HXL公司与他的关系千丝万缕，但他本人并不会真的亲手管理公司，可以将那个房间简单理解为对他尊重的具象化。另外，据小道消息，秋衡州也经常会在HXL大楼的办公室和华响剧场的办公室里留下乱糟糟的歌词创作草稿，至于何时整理成新曲就不一定了。
而秋衡州“理想的具象化”，也就是秋华彩，此时则拍拍胸脯表示：“他现在不在，你和我说也是一样的哦！毕竟我就是他，我们是同一个灵魂的不同侧面而已。”
“那差距确实挺大的。”“呃，总觉得是在挖苦我。”
不过，某种意义上，也许问秋华彩，她能从更本质的角度解答祁凉的疑问也说不定。
由于秋华彩身边总是萦绕着神秘的氛围——或者说，秋华彩和这个世界的其他人相斥，因此祁凉也就直白地开口了：“我想找秋衡州老师问一个问题。和秦羽有关。”
“唉，也叫我老师该多好……秦羽？具体我也不懂啦，但她的光芒并没有黯淡很多哦，有什么问题吗？”
祁凉迟疑了一会儿。
“……我觉得，这件事没有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