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尽力避免被上方滴漏下的工业液体沾到衣服上,走上螺旋楼梯回到城市当中。熟悉的爵士在耳边响起,城里的空气即使是冷的,也比下面温热潮湿的空气显得舒心。
眼睛还没完全适应黄昏的光亮,但有那么一处景色格外显得刺眼。两名女性,准确来说是与我刚接触不久的两名女性倒在一片血泊当中。我的鼻子没那么灵,再加上气候问题,闻不到什么血的气味。
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穿着黑色皮衣的蒙面男人正拿着蓝色结晶制成的匕首站在我的面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无名的先生,请您...算了,我已经没有心情做这些东西了,杀人偿命。”
在我正准备拔枪时,他快速地行动起来,接近我后熟练地挥动着匕首,每一次的攻击都瞄准着我的要害。
我在他的快速压制下无法还击,黑则在一边随意射击为我掩护。
男人改变了攻击模式,从原本的刺击变成大幅度的挥击,依靠身体进行回避动作已经来不及了,我伸出手臂打算挡下突然变换的攻击,结果被他藏了很久的左手一把抱住。
做出任何反应已经来不及了,男性比起女性在身体素质上更有优势。他将匕首丢掉,右手抓住格挡攻击的手臂别在我的背后。
“黑!”
我大声喊着那家伙的名字。
猎枪的发出滋滋的声音,同之前一样,紫色的矩形阵列在男人附近展开。
一、二、三、四...数量已经数不清了。
大量的子弹如同暴风雨般呼啸着,被丢在一边的匕首响应了什么,发出光亮爆发开来。大量的结晶簇把围住了我们。尖啸的子弹打在结晶上,光滑结实的结晶表面连一丝破损都没有。
事态往最坏的发展靠拢。
我与这个男人一并关在封闭空间里,黑则是被隔绝到了外面。如果无法锁定目标,那么尖啸就是一把普通的猎枪罢了,更别提连子弹都对这面结晶盾牌毫无作用。
轰隆。
头顶传来仿佛想要惊醒整个大地的冲击声,结晶受到了不亚于陨石的冲击,噼啪噼啪地从顶端开始碎裂的干干净净。
“该说是凑巧呢,还是说命运的指引呢。”
熟悉的女性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暂时的援助者,埃德蒙多·哈雷端起手中的那把“瓦尔基里”,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敌意。
“放开她或者是做无谓的挣扎,我觉得你并没有资格做狂猎的对手。”
男人思考了片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用力地把我推向哈雷的胸前。在做出“推”这个动作的同时,他整个躯体似乎颤动了一下,像软泥一样瘫倒在地上。黑色的皮衣开始侵蚀着停止生命活动的身体,逐渐地分解成看不见的物质,结晶也开始融化的无影无踪。最后世界上像是没有他这号人,以及刚才发生的这件事一样,除了那两具尸体外,所有东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起来没什么伤口,总能保持着最低限度的损耗遇到最好的结果,还真是幸运啊。”
“碰巧而已。麻烦哈雷你在这里报警联系警察,处于通缉状态的我就先回去等着密码破解了。”
“今天的行事风格很反常啊,毕竟尸体你见得可是足够多了。”
“单纯的报恩罢了。”
“啊,顺带把瓦尔基里带回去吧,拿着武器面对警察肯定会被怀疑。”
黑从她手中接过长枪背在身后。我们交接情报后选择了较为安全的空中返回观测所,使用轻语和尖啸,在每个大楼顶端四处穿行并不是难事。
在城市中循环播放的爵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切成了钢琴曲。
刚刚下班的白领朝着地铁入口一个个地钻了进去;老人接着刚从补习班出来的孩子,停留在点心店门口想要买点什么;穿着警服的男人与少女走在一起扭扭捏捏的,一点都没有工作时间的概念。
这一切都在城市的顶端尽收眼底,此刻我大约感受到了蕾比所说的——活着的实感,以及生命的美好。
也许,我可能真的需要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