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牌上的灯光比起周围昏暗的街灯来说格外地亮,让这个旅馆明显地出现在走在这条路上所有人的视野里。
在这世上门有很多种,木门、铁门、防盗门,唯独对我来说最难开的们则是带着女孩子进旅馆的门。我无法确保门后是否安全,可这是个机会,古往今来成功者的关键都离不开抓住机会,效仿一回成功者的思路不一定有效,但至少没错。
“那我要开门了。”
我提醒着身后的拿破仑接应后手,以免不必要的危险。
门是一扇木质的子母门,这种门分为大小两扇合在一起,我选择打开的则是小的那面,要说原因的话就是比较安全。
我摸上了门把,手上传来熟悉的凉意与金属漆面的光滑触感,门把手养护的很好,并没有遭到过多的锈蚀,整体反射出舒服的光。
伴随着嘎吱的声响,门后的黑暗被掀开了一角,透过泄出的这一小点空间,除了门后的红色地毯,确实看不到什么特别的。
“拿破仑,手电筒给我。”
我向后面的少女伸出手,她将沉甸甸的黑色手电筒踏实地放在我手里,这把手电筒对经常于小巷子里“遛弯”我们来说是常备品。随着光源,我们看向空无一人的旅馆前台,洁净的白色大理石桌台被人用心的擦拭过,上面放着的几条白毛巾倒是蒙了层薄灰。
我想我们大约可以理解为赌对了。
“前辈,怎么样?”
“什么人都没有,不过前台明显有人为的迹象。”
“我觉得外面气温太低了,还是进去稍微缓和一下比较好,前辈认为呢?”
拿破仑哈出一口白气,明明是在下午,但这座城市却黑的过头,仰头望去只能与那漆黑的空洞相互对视,缺乏阳光与所处位置过高导致的低温吗?我似乎也感到了丝丝凉意,端着手电筒走进旅馆当中。
“进来吧,外面确实冷过头了。”
拿破仑抱着胳膊哆哆嗦嗦地走了进来,顺手打算将小门关上。
“这种时候就不用关门了。”
“但是真的很冷啊。”
“这可不利于遇到危险逃生。”
我没有继续多问她的想法,与她警惕四周小心地挪动脚步。
“这地方总感觉有点像是恐怖电影里出现的场景。”
“那种三流恐怖片吗?”
“我记得是叫《零下三十度》来着,讲的是一男一女来到科学馆参观,在他们打算回去的时候发现科学馆大门紧闭,工作人员一个人都像是蒸发了,只能在这里过夜的他们发觉到气温逐渐变低......”
“这里停一下,让我猜结局应该是Bad End。”
“不,后面出来了个叫敏豪生的人,把他们救了,再然后就是结局。”
“就这样?”
“就这样。”
“看起来已经超出三流的范畴了。”
“因为我当时只看了一半,所以根本没看到后面地雷一样的部分,所以至少给那时候不知道结局的我产生了巨大的震撼,从此就再也不去各种场馆类的设施了。童年阴影就是这样,明明很普通的事都会给人一个深刻的印象导致再也不去接触那类东西。”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我直到现在就算能开汽车也不敢碰自行车。”
“诶?前辈不会骑自行车吗?”
“不是不会,而是一骑上就会想起小时候某次难忘的经历,所以再也不去骑了。”
“总感觉前辈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秘密让人知道就不是秘密了吧?”
常规的闲聊让我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摸着烟草,结果想起在路上被拿破仑全都丢掉的事实。果然是有点不习惯的感觉,虽然自己想过要是能戒掉就好了,但是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常规的习惯了。
我们来到了前台。
拿破仑拉开一个又一个抽屉,里面旷阔的空间像是可以装下一整个牧羊犬。前台另一边是电梯与楼梯的入口,这种情况下确实不能指望上电梯能帮到我们什么。
“走楼梯吧,拿破仑。”
“OK,那我在前面,前辈就在后面负责照明。”
我默认了她的提议,因为由我来当先锋的话遇到危险的概率要比她高出好几个百分比。
楼梯并不宽阔,手电筒发出的强光刚刚好好将其照个透彻,可以看到上面的新鲜的鞋印。鞋子的尺码似乎不大,约为十几岁出头小孩子的样式。
中奖了。
这个发现意味着我们漫无目的探索的结束,以及重要的食物补给。
在我们刚从楼梯转角继续向上的时候,穿着灰斗篷的女孩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她正站在更上层的台阶上打算朝着与我们相反的位置下楼。在看到我们二人时,她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迅速转身往楼上跑去。
“等等。”
走在前面的拿破仑完全没考虑照明的问题,追着她消失在了黑暗中。我放弃了效仿她继续追击的打算,毕竟她可不需要我的保护,如果必要的话,以士兵围成的防御线足以保证她的安全。
我留在了旅馆二楼,大门大敞着,红绒花地毯搭配朴素的原木风格是让人感到安心的格调。我随意选择了一间房,出于礼貌轻敲了两下,然后一脚踢开。
“咚!”
门结实地停留在门框上,我的脚传来些许麻痹感。
果然没有拿破仑很多事都会麻烦很多。我摸索出一个像是激光笔的小玩意,这是由图灵研究出的切割工具,把这东西的尖端贴合在门上然后按下按钮,就能起到割枪一样的效果。我曾觉得自己是有绘画天赋的,但看着自己切出歪歪扭扭的不规则形状后我退休后的梦想似乎又被否决了一项。
在确认没有其他东西捣乱后,我顺着切开的口子低着身子钻了进去,客房内部倒是床和各类家具都放的十分整齐。我尝试着从里面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可确实这所房间是个普通再不能普通的客房。
首败吗,还挺令人受打击的,我继续重复着上面的作业,也许这个方法会很傻,但至少能试着找到什么。
数不清第几间房里,我终于有了收获。
这是间没有家具,只有大量小型墓碑的空阔房间,仅仅是站在其中就能感受到从颈脖后传来的凉意。其中一个墓碑旁摆着新鲜的花束,我对花本身不是很了解,但其中包含对死者的感情是可以稍微体会到的。
“无意冒犯。”
离开之前我对这堆墓碑留下了这句话,我对于某些事并不是因为不需要做而不去做,原则总会驱使我去做出这种事,往平常说就是能让我感到踏实。由此看来那名少女应该是来祭奠亲人的,而我们碰巧与她相遇。
接下来,拿破仑去哪里了呢?
这可是个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