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来到了南丁格尔的病房。
“晚上好。”
“好奇怪。”
“那里?”
“从你嘴里说出来。”
“我觉得我已经努力去学习常规沟通艺术了。”
“现代可没有像你这样毕恭毕敬打招呼的人了。”
“我带了点心,要吃吗?”
“买的?”
“别人送的。”
“我想也是,毕竟你身上也不可能有钱。”
“有啊。”
“难道说,你居然在工作吗?”
“提前被安排了份工作正在做着,算是为适应以后生活打下基础吧。”
“现在在做什么?”
“在一个卖点心的店里当销售员,起初还以为需要我去拉客喊口号之类的,结果忙的根本来不及说话,我的腰被围裙勒的可是很严重。”
我掀起衣服,腰部上面露出一条明显的红印。
“快把衣服穿好,这层可不止我们两个人。”
“你害羞了?”
“为什么害羞的会是我而不是你啊,”
“因为很正常啊,平时在野外也会借着河水脱光衣服洗澡之类的。人类在最开始也是不穿衣服的吧,身体本身就是给人看的,理论上不穿也没关系。”
“该从哪里教你比较好,站在我面前的简直像个原始人。”
“首先,特蕾莎,绝对不能在别人面前随便脱衣服。”
“再其次...算了,感觉一时半会是说不清了,以后再慢慢解释。”
“以后啊,我打算去泥岭工作,攒够足够的钱就去寻找恶魔的终焉。南丁格尔没问题吗?旧城区和新城区的关系我记得是很差的。”
“没问题,特蕾莎打算做什么样的工作?”
“拉普拉斯猎手。”
“看起来像是我不能胜任的工作。”
“到时候南丁格尔看家就可以了。”
“你倒是信任下我啊。”
“不过我还真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
“很久以前,我听过关于特蕾莎的故事,那时我的朋友被你亲手杀掉了。他当时虽然半身已经被死神拉进了深渊,但我还是无法原谅你的行为。当我从别人了解到你的传说的时候,我就在想所谓的死神是否也是迫不得已的呢。杀人不是毫无原因的,而从你的行为上来看不是为了寻乐,更像是完成某种仪式。”
“我想要将这样的你带回属于人类的世界。”
“当时我确实是这样想的,这个想法告诉别人他们绝对会以为我疯了。”
“见到你之后我更加验证了我的想法,从你的眼里我只能看出疲惫和麻木,整个人像一具空壳。”
“为了某种使命而去必须做到什么事,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我们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一名演员,在社会的规则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是正确的,那些践踏社会规则陷入自我疯狂的人等待他们的只有自我毁灭而已。”
“虽然特蕾莎走了弯路,但本身却是一个守规矩的人,因此我才提出做朋友这个提议,但是你真的来找我了还真的吓我一跳。”
“我身边很多认识的人都在地沟住下了,但至少我想去外面看看,和你一起去泥岭我觉得算是挺不错的提案。”
“所以就这样答应了?”
“往后长路漫漫,还请多多指教。”
我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特蕾莎。”
“我在听。”
“我们是什么样的存在?换句话说,ZWEI到底是什么?”
“ 被世界否定的人。说起这些事现在已经像古老传说一般了,真伪本身难以定夺。从头说起的话曾经有一个人叫做皮埃尔·西蒙·拉普拉斯的男人提出过假说一样的设想。在某个浩瀚无垠的地方存在着一只怪物,它洞悉世上的一切,掌握宇宙真理。”
“不,或许已经不是宇宙了。历史上有位王者所达到境界被称为所罗门的智慧,而对于恶魔来说知识这个概念本身已经刻在了它的身上,全知全能的智慧存在,超脱出生物的范畴。”
“我们如此称呼它——拉普拉斯的恶魔。”
“正因它掌握着无限的智慧,恶魔高傲且贪婪。但在某日里,它发现自己掌握的知识逐渐被遗忘,恶魔开害怕,开始恐惧自己不再成为全知全能的存在。正当恶魔充满不安地漫游在太阳系当中时,他发现了地球。这里生活着被称为人类的生物,他们有远超于这个星球其他生物的智慧,千百年岁月的积累便是文明、传说、历史,恶魔为了维持自己的智慧,开始吞噬着地球的智慧本身。”
“这让世界陷入了空白期,时间不再流动,一切都静滞在虚无中。”
“比恶魔更高位的抑制力发现了异常,杀死了恶魔,被吞噬的一切尽数归还。与被吞噬的知识们一同回归的还有恶魔的备份。是的,恶魔因为惧怕自己再次失去智慧,做出了备份的赝品存在,这些存在流窜在世界当中,选中它们所中意的人,那群人被称为ZWEI。”
“人类本身只能承受对应人类的存在,而超出人类的存在被封在各种器具当中称为赝品。”
“那ZWEI的能力又是如何诞生的。”
“之前说过了恶魔的制作的历史复制品只会选择中意的人,也就是说它们或许有着自我的意识,历史本身加上寄宿者的性格形成了某种自我意识扭曲,扭曲在通过被他人观察所变成实际的现实,能力的原理就是如此,能力的差异便体现在这方面。”
“比如你身边的这盏灯,并不是因为它本来是灯。而是因为你意识里觉得你的能力该以这样的形式出现,你认为自己的能力应该是一盏灯,于是这个现实再通过我们的观察认知到,便产生了这样的结果。”
“放心吧,就算零落地区的清道夫来我也能保护你的安全,南丁格尔不战斗也没有关系。”
“零落地区是指那未被划分为城市的地方吗?”
“是,那里对ZWEI有严重的偏见,清道夫是专门对ZWEI进行处理的组织,有的时候会自己找上门来在暗处杀死ZWEI。”
“还真是危险。”
我看了眼挂在墙上钟表的时间。
“就先聊到这里吧,我该回去了。”
“特蕾莎是住在旅馆吗?”
“住在一个好意泛滥的人家里。”
我像昨天一样,绕了个远路,让人厌恶的男人并未出现,突然有种扑了个空的落差感。
回到家中,老人仍像昨天一样早早睡去。
心里莫名其妙有种对明天的不安感。
有什么东西,已经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