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好，再见。
[末日历十一年一月三十日，18:24，涪成中学教学楼天台。]
“好了，没事了。”天元将剑收回剑鞘，转身对着赵林一笑。另一边，他的两个队友虽然晚来一步，却已将远处的几只fly斩杀。
“天....元？”赵林看着面前这张有些熟悉的脸，有些迟疑的问。
“诶？你认识我？”天元到不是很意外，他以前也参加过一些守护之翼的宣传活动，偶尔被人认出来还是很正常的。
“真的是你？”赵林惊讶的说到，他只是觉得眼熟，并不确定，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我是赵林啊。山北小学六年级二班，黑白双煞。你不记得了？”
“哦，是你小子！”天元恍然大悟。黑白双煞这个词可太令人映像深刻了。这可是他在小学时候，跟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行侠仗义时别人给取的绰号。当然，这个绰号来自大人，因为一个长得黑，一个长得白，又常做些在老师眼里是捣乱行为的事，因此得名。
“这么多年没见，你变白了不少啊”天元上下打量着这位昔日的挚友一时间竟有些感慨。
“小学毕业后就听说你去了其他城市，之后也联系不上你。没想到，你现在居然是守护者了。”赵林也不禁感慨道。
“你小子也混得不错啊，居然都当上人民教师了，我记得咱两小时候可没少挨老师骂。”天元上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一脸书生相的老友，竟是一点也看不出他当年的影子。
“哈哈，都是过去式了。”赵林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当初，我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去当老师。”
天元的目光落在他手掌上的一片殷红处，顿时皱了眉头。
“你的手.....”
“哦，这是刚才被那个翅膀划开的。”赵林看了看自己的手，才发现划开了这么大口子，但是意外的并不怎么痛。
“被那家伙的翅膀？”天元环顾四周，结合自己上来时看见的景象，大概也了解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嗯。我刚才从后面抱住它的时候，被割开了。”赵林也察觉到了天元神色的异样，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出来，“怎么了？这很严重吗？”
天元看着他，目光有些复杂，他在犹豫着是否要将这样残忍的事告诉他。不过他很快便下了决定，
“说实话，能见到你，我很开心，但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抱歉，我们可能得.....把你留在这儿了。”最终，天元还是选择了最委婉的说法。
空气，瞬间凝固，就好像被点了暂停一样，赵林僵在那里，天元也没了声音。
“检查完了。剩下的人都没有伤口，也没有被溅到。”时风完成自己的工作，来向天元汇报。
“留在这儿？”赵林明白，这只是天元委婉的说法，他举起手看了一眼并不是很深的伤口，轻声问：“我已经没救了，是吗？”
“以目前的技术来讲，是的。”天元点点头。
“我明白了。”赵林黯然的点了点头，眼神有些落寞，他转过身，不在看着天元，“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一会儿就好。”
“我没有理由阻止你。至少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谢谢。”赵林离开了，他走到天台的边上，趴在栏杆上，不知道正在想着什么。
“队长，他.....”时风不知道
“他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很早以前的。他被感染了，就在刚刚。”
“啊？这.....”时风看了赵林，又看了看他，小声问：“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给他个痛快？就这样告诉他，让他等着变异，这也太残忍了吧？”
“残忍吗？”天元笑了，笑容介于冷和苦之间，“知道真相后在痛苦中死去，和什么都不知道的直接死去，如果让你选，你会选哪个？”
“.....”时风迟疑的张了张嘴，却没有直接说出来。她清楚自己的答案，但最后还是争辩了一下：“可是，就这么放任他，要是他偷偷跑了，学校里其他人....”
“时风啊，其实我们以前，都是个普通人。”
“啊？”
天元忽然没来由的一句，时风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虽然现在不是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放弃人性。”天元说到，“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理性，效率，这都不可能是一切。无论何时，不能放弃自己内心的情感，这才是作为人的根本。”
“可是.....”时风下意识地争辩到，“之前你明明告诉我....”
她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这一刻她忽然想起天元告诉她的，只是守护而已，用尽所有方法去守护而已。天元看了她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从研究所里出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下手的时候，已经没有一点犹豫，甚至没有一点怜悯。我不知道你的心态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很明显，你在追寻着变强，而你的方式就是放弃自己的情感。”天元顿了顿，接着说到，“我希望是我想错了，但是不管如何，我都要提醒你，别为了击败怪物，而变成怪物。”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时风一个人在原地。必方在一旁目睹着这场算不上争论的争论，天元经过他身旁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问到：“说这些没营养的话干什么？”
天元微微一笑，轻声说：“为我们会活到新时代的，所以有些东西，只让我们背负就好了。”
“呵，是吗？”
天元耸耸肩，懒得与他争论。
“准备带那几个小家伙走吧。”天元提醒。
他走到天台边上，靠着栏杆站在赵林的旁边。
“不是说好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吗？”赵林的语气有些不爽。
“哈哈，你还不了解吗？我哪能让自己兄弟一个人挂在这边上呢？”天元笑着说。
“确实，这挺像你的。”赵林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话说，你还挺拼的。”天元笑着转移话题，“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人也是会成长的嘛。”赵林回答。
“我到是挺好奇，什么事让你这个胆小鬼变得这么猛的。”
“非要说的话，可能，是因为我是老师吧。”
天元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却见他一脸平静，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中二。
“我还有多久？”赵林忽然问。
“不知道。但是直接通过血液传播，快的话用不到一分钟，慢的话两个小时之内，就会出症状了。你的伤口在手上，伤口又不深，可能会慢点吧。”
“是吗？”赵林点点头，
“你确定么？”
“嗯。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杀了我吧？”
“不一定。”
“嗯？”
“我一直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啊，你忘了么？”
“那你这次，可别因为感情误事了。”赵林回过头
天元沉默了。赵林瞥了他一眼，也没再催促。少顷，他叹了口气转身看向赵林，“行，我答应你。”
一阵风吹过，阵阵寒意让人发抖。天台的边缘，两人面对面站立着。夕阳最后的余晖洒在那道白色的身影上，他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枪。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最后见到的居然是你，而不是晓晓，真是太逊了。”
“晓晓是谁？”
“我暗恋的对象。”
“......不愧是你。”
“嘛，能见到你其实也不错。”
“是吗？”
“不如说，最后一个是你，真好。”
“哦，这我可得听听原因。”
“因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希望。”
“......希望么？好久都没听到过了。”
“好了，说完了。”
“嗯，准备好了吗？”
“天元。”
“嗯？”
“之后就交给你们了。一定，不要输啊。”
“.....”
“再见！”
“再见！”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