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只冰凉的手扼住喉咙会做噩梦的吧。

这是车岚睁开眼的第一想法,这倒不怪她毕竟事实如此,朱诸於双腿夹着她的腰,左手搂着她的脖子,看样子小孩子昨晚没做噩梦不然就等不到生物钟敲响拯救主人了。

趁着朱诸於没醒来,车岚把这个人形树懒卸了下来,还很贴心地她怀里塞了个枕头。尽管是无意识地,但其实朱诸於不喜欢肢体接触。

车岚撑起身才想起昨天太困没有做好对今天的规划。

“接下来……该干嘛?”气若游丝的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呆若木鸡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形容词。

如果你规划过自己的生活哪怕是一天,那么计划被打乱的无助和茫然应该可以理解她的感受,如果没有,那么醉酒喝到断片的感觉应该也相差无几。

“刺啦——”这时抬头应该看不见朱诸於的脸了——满眼的棉花。

“梦游人命收割机。”只是愣坐了一小会儿的车岚目睹了一个抱枕生命终止的全部过程,忍不住又给朱诸於贴上了一个标签。

被棉花盖住脸的朱诸於打了个喷嚏,车岚清楚地记得她睁眼看了自己一眼就黑着脸只道了声早安沉默到了她们俩下楼。

其实吧,朱诸於本以为叫醒她的是车岚的翅膀尖。

撸羽毛是会上瘾的,才不算肢体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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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岚,我们去哪?”这是朱诸於第三遍问话。

“咖啡厅。”这是车岚第三遍看表顺便回答。

朱诸於没有再问“为什么我们不进去”这种话因为她终于发现车岚看的是时钟而不是地图,无所事事地只好盯着咖啡厅门前的花架发呆。

虽然出门时三区还飘着牛奶般的浓雾,但那时六区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这时刚好高过后方的建筑物晒到她的头顶和车岚的整个脑袋。

朱诸於感觉得到车岚撑起了她那把与衣着毫不相搭的黑色洋伞,同样白色的蕾丝花边和那行伞内才能看见的英文句子是唯一的装饰。

“The wings of a crow can never cover up the sun.”

她不懂,但车岚好像也不懂,之前还特别问自己知不知道这句谚语,两个人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有抽空翻开那本落了灰的英文字典。

“来了来了,你真的要赌气到我出面迎接吗,还带着朋友呢。”单项玻璃门只开了小缝传出声音,但那显眼的白衬衫还是逃不过女孩门的眼睛。

朱诸於扯了扯车岚袖子,不动,那她也不动好了。

终究是男孩败下阵来,赔着笑拉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车岚将伞递给他就拉着朱诸於进门找了一个靠着玻璃的位子挑衅地看着男孩。朱诸於从口袋里掏出巴掌大小的《常见鸟类图鉴》对比着男孩的翅膀。

“就是他?”

“嗯。”

既然是朋友为什么杀气那么大……

男孩搬动了车岚对面的椅子坐在了走廊过道上。

“很抱歉让你扯进了我跟岚的私人恩怨,我是秦昊……昊。”

“可不是吗,秦昊昊。”车岚没有停顿地重点重复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