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魔王的债务（二）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不懈努力，司空千语在公寓中的地位终于上升了两层，位于美少女地毯和美少女挂画之上，但仍旧屈居手办之下。
不过她至少获得了在空悟的公寓中自由行动的权力。
新历X020年7月2日，司空千语和空悟合力攻略《重构危机667》再次失败。
“就算在末日火山喷发前拿到了重构之钥，还是会陷入一个死循环，难道这就是这部游戏的真结局？”司空千语脸上的黑眼圈又变重了一分。
“我们再来一遍吧。”空悟说着按下了重启键。
“你真的不觉得无聊吗？”
“把手里的游戏再重复一遍，或者买一部新的游戏通关，对我来说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空悟平静地说道，“打发时间而已。”
空悟轻描淡写的态度令司空千语很诧异：“我本以为你是个狂热的游戏宅……”
“我是啊，所谓狂热的游戏宅，不就是指那种把同一款游戏玩了成百上千遍，只为了打发时间的人吗？”
“严格来说……”司空千语本想纠正一下空悟的想法，但她忽然发现空悟在玩游戏时既不快乐也不热忱，看上去真的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司空千语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要去上个厕所，你先把前期流程过一下。”
“你快点哦。”
……
坐到马桶上以后，司空千语开始思考空悟刚刚的话。
其实也不难理解，空悟在遇到司空千语之前已经独自生活了八年之久，肯定每天除了打游戏还是打游戏。到最后，就连最精彩的游戏也很难给空悟那逐渐褪色的生活添上一抹色彩。
司空千语最近一直想要改变这一点，但总是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毕竟她对空悟的过去仍旧知之甚少。就算从爱好入手，她唯一拿手的游戏攻略也被卡在了这款怪异的游戏上。
“唉……我夸口许下了一个了不得的承诺啊，”司空千语懊丧的自言自语着，“挡在【世界】和【最强】之间？”
离开厕所后，司空千语路过了空悟的房间，忽然发现房间门虚掩着，似乎是忘了关上。
最近两人之间的关系日益亲密，司空千语的胆量大了不少，这导致一个稍显疯狂的想法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就看一眼……”司空千语说着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了空悟的房间。
这确实是一个……很宅男的房间，床头柜上摆满了各种前凸后翘的手办小姐姐，墙壁上挂满了动漫美少女挂画，还有被单和抱枕上……司空千语强行忍住自己本能产生的羞耻感，红着脸在空悟的房间里翻找起来。
司空千语知道空悟过去的信息都被抹去了，但她觉得保不准在他的私人物品中会留下一些线索。然而翻找了好久之后，司空千语看到的都是令她面红耳赤的宅男收藏品。
“他收藏的本子里这种类型这么多吗？他果然喜欢胸大的……”司空千语这丫头竟然拿起一本看了起来。
“你还没好吗？”空悟的声音忽然从客厅传来。
“呃……就好！女孩子上厕所不要催啊！”司空千语慌乱地应了一句，匆忙的将手里的本子塞回书架，却不小心将一本画册挤了出来。
画册掉在地上，夹在里面的一幅铅笔画掉落出来。
司空千语急忙将画册和铅笔画收拾起来，但她看到那副画的内容时却愣住了。
——画面中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男孩儿，他伸出手，用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退了十几名坏蛋。
虽然画面很简陋，但是司空千语还是立刻就认出了这一幕——这正是当年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零号英雄”击退超能通缉犯的那一幕！
“难道……”
空悟说他一旦使用能力就会被别人忘记——除了司空千语之外。当年司空千语也曾向别人讲起“零号英雄”的事，却没有一个人记得，似乎“零号英雄”的事迹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心理医生甚至做出诊断，说她患上了臆想症……
“所以，你确实尝试过当英雄啊……”司空千语对着画中的小男孩儿说道，心里五味杂陈，“零号英雄不是我臆想出来的……”
……
司空千语再次回到客厅时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空悟埋怨道：“你刚从马桶里爬上来吗？”
出乎空悟意料的是，司空千语并没有针对他的嘲讽做出反击，反而微笑着说道：“空悟，不如我跟黑港协商一下，把幻空展日期提前，如何？”
“真的？”空悟顿时喜出望外，然后又满脸狐疑，“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总是这样肝游戏不好，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嘛，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安排啊。”司空千语蹲坐到空悟身边，托起脸笑眯眯地看着他。
空悟本能地后退：“你不对劲。”
“空悟，自己一个人靠游戏打发时间这种事，已经没必要再做了。”司空千语继续笑眯眯地说道，“多交一些朋友吧，这次游戏展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听到这句话，空悟不耐烦地转过头去继续游戏：“浪费那个时间干嘛？反正他们都会把我忘掉。”
“确切的说，是当他们意识到你是个超能力者后，才会把你忘记吧？这一点你应该确认过很多次。”
空悟暂停了游戏，奇怪地看向司空千语：“所以呢？”
“我们来做个约定吧！”司空千语诚恳地说道，“幻空展期间，你不要在其他人面前使用超能力，一次都不要，这样就可以尝试去交新朋友了！”
“我又不是故意要使用能力，然后被别人忘记，我……”
“我知道的，你的身份总是给你带来很多麻烦，逼得你不得不使用超能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我在你身边！我会把所有麻烦都给你摆平！”
空悟诧异地看向司空千语，他眼中的抗拒终于被她眼中的坚定所化解。
“不妨再尝试一下你之前尝试过很多次的事情，交个新朋友。”司空千语继续说道。
空悟嘴角掠过一丝微笑，转过头去继续游戏：“这么说的话，你在幻空展期间也就不能向我求助咯？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看着空悟通过重新开始游戏来掩饰自己的心情，司空千语松了口气，在心里默念她刚刚许下的承诺。
你曾经拯救了这个世界，但是这个世界已经完全把你忘掉了……这个世界应该重新记起你。这个世界欠你一笔债，就让我这个表面魔王代为偿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