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的意识在一片虚无中静静扩张。
我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团烟雾。
渐渐地,我在空气中弥散,也逐渐被空气稀释。
就好像被人削分成无数的颗粒,自我认知被零散地散布于空间之中。
我看不见任何事物,听见的只有自己呜咽声。
这个空间是无限的,而在这个无限之中被分散的我最终会去往何处呢。
最终是会充满这个区域呢,还是就这样无限的被稀释下去呢?
在得出答案之前我就已经没有了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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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降生的那一刻,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我所描述的降生,不是指分娩的那一刻。
而是指胎儿在母体内第一次获得认知的感受。
很可惜的是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
在我的印象里头,意识的聚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说实话,就连意识裂解的时间我也没办法确认。
唯一能清楚推测的就是,所有的一切都起源于那个夜晚。
为什么我最后会走进那个房子呢?
为什么段时会邀请我呢?
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希望这一切最好都不会发生。
真相如何并不重要,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
也是在思考了一阵子过后,我才恍惚地发现自我认知已经重新恢复了。
我作为接受了死亡结局的灵魂,最终竟然又感受到了活着的实感。
太讽刺了。
具体来说,意识还在不断聚拢。
游离在虚无间的意识体夹带着他们的记忆重新与我相黏合。
断片式的回忆一幕幕的上演。
死前的夜晚又重新涌入脑内。
阴谋论的诡异念想冲击了我的思考领域。
思想诱导、催眠术、祭奠、邪术。
似乎每一样都市传说都可以和这一晚的经历扯上关系。
这样的真相......真的不重要么。
---------风盾分割术------
意识体的恢复,最终会导致什么结果呢?
这一切在我睁开眼的一刻都有了解答:
复活。
我复活了是么。
略微有点刺眼的日光进入我的视线。
我不由地遮挡了一下。
正躺在一张竹席铺开的木板床上。
我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遍身体,四肢完整,也没有什么伤痕。
这像是一个坠楼的人的样子吗?
难道说我现在已经升天了吗。
坐起身来仔细的观察这周围。
不是那件紫黑色建筑的内部,这是可以肯定的。
房间仅有一堵半张的木门,四壁则是土灰色的黄墙。
尺寸很小,木床的两端已经紧紧地贴着墙壁了。
下床后不到两步的距离就能够走出这个房间。
我走了出去。
从外面来看的话,毫无疑问是一间杂物房。
门外的空地上叠着与人齐高的正三角形木柴堆,应该是不久前为了我腾空杂物房时搬出来的吧。
紧挨着的还有一间更大的房间,给人的感觉同样是泥土材质的一样。
这应该就是主人房了吧。
房间锁了门,是那种古代式的铁锁,似乎只需要斧头和蛮力就可以破开的样子。
四周还有许许多多类似结构、风格的房屋鳞次栉比的排列。
高低错落的街道穿行在其中。
没有路灯、也没有车辆,偶尔有穿着麻布衣服的人走过。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没有特别热闹的市集,就连屋子是否有人常驻也很难说。
街道对面的一家倒是确定的人口存活。
一个光头阿伯呆呆地坐在土屋房子前的石墩上。
他也一样穿着那种黄土色的麻布衣服。
他看上去矮的很,估计站起来的话石墩起码和他的肩头齐平。
就连坐着的时候脚离地面也是有着一定距离。
老人若无其事地静坐,面对着我这边。
并不是我出现了之后他因为好奇而投来视线,而是从一开始就似乎是盯着这边。
没有什么凶恶的表情,反而是一副嵌在脸上似的微笑。
但是除了他以外似乎这个家就没有其他人了。
我们就这样相望了好一会儿。
我没能感觉到屋子里面还有别的人的气息。
而我也不知道他能从我这里感受到什么。
“老爷子!”我语气温和但是拉大了嗓门。
不是我存心想吓唬老人家而大声说话,只是这样子呆呆的老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视觉或者听觉有点毛病。
“......”我感觉对方是嘴也没张地发出了声音。
为了确保能听清我的话,我还是走过去吧。
“能听到我说话吗?老爷子”我最后凑到了他的耳边。
“......”
所以,这是能不能听到的意思啊。
“喂,小子离我家爷爷远点!”他的屋子里头传出一句狠话。
走出来一个面带凶相的女孩。
似乎已经是理所当然地也穿着黄土色的衣服。
比我只矮一点点,似乎是和我一样的年纪。
扎着红色的马尾,轻灵地在脑勺后摆动。
她恶狠狠地指着我,似乎是不得好死般地指着我。
“你这个人,怎么一身奇奇怪怪的服装”
她指着我的现代化的服装说道。
不是啊少女,你怎么吐槽我的现代装束啊。怎么说我们都说着普通话吧。
架着自然的红色马尾,要么是基因、要么是染发技术了得。
我看你们的建筑和装扮,后者估计无缘吧。
可你还是操着标准普通话的呀!
“果然,你小子不怎么正经吧?哪里来的”
她的食指就像是冲锋枪一样点打在我的胸口。
她步步逼近,我毫无招架之力。
“稍等一会,我知道呢,有些东西啊......”
我尽量用大家(原始社会和现代社会)都能听得懂的方式解释吧。
“有些东西啊,虽然你可能不太能理解,但是,咱不能保证那些东西就不是好东西是吧”
似乎在我的句句在理攻击下,她认真思考起来了。
“我觉得吧......”似乎是思考良久后得出了什么结论。
“我们确实要明白一件事......”
“对啊”我点头说好。
好的,她理解了。
我瞬间松了口气。
“你可能不是坏东西,但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你都肯定不是人啊!”
Bingo~
“哈?”
哈?
等一会儿,逻辑点在哪里?
“不需要狡辩了。罪人总是会露出马脚的”
她无奈地耷拉着肩膀。
“我太聪明了!”似乎是她洋洋得意表情下的语句。
“......”我看向好似发出了声音的老头。
一样的微笑。
“你呀,敢对老人家下手,是真的不知廉耻呀”
我感觉自己是不是被一尊雕像加泼妇给碰瓷了呀。
“......”我看着少女厌恶的表情,陷入了无奈。
而且我也在思考着脱身的说辞。
一番思考后......
我说道:
“证据呢?”
是的,这是一级的好理由!
破破烂烂的街区,傻傻愣愣的老头子,没有监控摄像头,单凭你一己之言就想要冤枉无辜市民?
看来你们这里警匪片不够发达啊骚年!
“诶,真是聪明啊,你......”她似乎是很羡慕呀。
很崇拜我是不是?
“你......”她开口道。
“你怎么看啊?爷爷”她这么说道。
“这家伙刚刚虐待我了!”
“?”
“哎!!!”
我吃惊地睁开悠闲闭上的双眼。
一个矮矮的老头正在指证我的罪行。
“你、你tn的不是听不到我说话吗?”
“哦~”少女不在看着,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那根机关枪右指又再次载弹完毕。
戳戳戳!
痛痛痛!
“你小子很狂?你小子以为自己刚刚很帅是不是?我今天跟你说,虐待我老爷这件事,今、天、赔、钱!”
以夺命四连戳作为结尾,威力惊人。
合着你们两个人还真是碰瓷的。
而且还是姜太公祖传碰瓷术,佩服佩服。
似乎这种技术有一句心得叫做愿者......,不管了,总之这不是重点。
“不道德啊,你们爷孙这样子!”我冲着他们吼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有不道德之说,嘿嘿嘿......”
合着你们还挺有文化,现代社会的段子都会说是吧?
“敌人们啊”
“你小子说谁呢!”女孩叫到。
“你们可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可是我瞬间严肃起来。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充斥着每时每刻。
对方咽了口水。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啪!
我冲进了本来睡着的门内,并用身体堵上了门。
“嘿嘿嘿!”我冲着门外狂笑。
“嘿嘿嘿!”我还在兴奋。
虽然这样很卑鄙,但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江湖守卫心灵的唯一方法。
认命吧!
这个时候,门后传来了巨大的冲击力!
蹦!
这些家伙,是想破门吗?
抱着恐惧,我拼死地压着门身。
蹦蹦
力度一次比一次大。
门外的两个人似乎也在狂吼。
双方都在做最后的蓄力。
“来吧!爷爷,最后让他看看!”
我有预感,接下来的一波,我顶不住了。
“哈啊!”门外是这样的。
“哇啊!”门内则是如此。
我用尽全身力气攻向木门。
暗自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打算。
不过没有关系,为正义而亡,死得其所!
啊!!
我朝着门撞了过去。
然后,
我连着门一起飞了出街道。
啊咧?
木门是朝里推的结构。
怎么想也是没办法往外掰的那种。
而我现在飞了出去。
也就是说连着门的墙已经......
我在半空中往回瞅了一眼。
连着门的墙的一部分啪地拍在了地上。
对不起啊救了我的好心人!
想要吼出声的时候人就已经和木门,不是,现在是木板了,一起摔在地上。
倒着的我,被少女揪起我的脸皮。
“啊啊啊啊!”我因为疼痛而求饶。
“我们怎么可能最后还跟你拼命地碰撞嘛,肯定是就这样看着你飞出来轻松省力啊!”
糟了糟了。
“好了,房子你也拆了,你还能去哪里?这回......”
她揪着脸皮的手更用力了。
“这回被我逮到就别想再耍什么花招了!”
糟了糟了。
勒索啊。
有没有人啊,好心人帮我一把吧。
此时。
“放手啦!”
后方传出另一个少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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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他啦”
我们三个都一同看向了说话的少女。
那是一个头发稍短的红发女孩。
年龄应该比勒索犯和我都小吧。
估计是我妹妹一类的年龄。
头发刚刚好碰到了她露在麻布外面的锁骨那。
前面的部分搭在胸前,后方则是没有打理就那样散落。
就这样,也已经足够好看了。
甚至让我觉得没有必要整理,没有必要破坏一份自然而然的和谐美感。
“流雪快点啦!”她叉着腰在我们面前展示她的威严。
“好好好”于是她听话地松开了手。
松开的那一刻,切实感受到了血液回流。
啊,得救啦!
“爸爸......”女孩则是用一脸责备去盯着老头看。
“诶!”
我惊讶地叫出了声。
我的救命恩人,和我的竹杠人......是什么关系?
我没听清能麻烦你再说一遍嘛?
“为什么爸爸你不阻止一下!”严厉地批评啊。
“有什么不好的嘛,和客人打打唠嗑也是不错的哈哈哈”老头挠着光秃秃的后脑勺说道。
你唠嗑你大爷吧,敲诈好不好。
视野里发现有一个小东西想逃走。
“别走啊!”我嚣张地叫住了她。
“切”马尾少女似乎是很不爽地咋了咂舌。
“真是的,流雪,不仅没有反省还想着逃跑!”
严厉批评搞快点!
“好好好,我对不起咯!”道歉也不看着我。
“快点看着客人说对不起啦!”
“对不起......”声音小到听不见。
这个不合格啊。
“嗯”但是少女似乎还是很满意的。
估计是想给台阶下吧。
“爸爸呢?”
“诶嘿嘿......”老头边搓着手边溜了过来。
委着身子嬉皮笑脸对我说道:
“客人,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啦,不要在意嘛!”
老爷子我感觉你很懂圆滑嘛。
“客人,害你受惊了”女孩对我真诚的抱歉了。
“没事的,我不放在心上”
“切......”
听到这咂舌我就不愿意了。
于是冲着马尾恶狠狠的瞪了一下。
“给我小心点!”我眼神说着。
“来啊来啊!”她眼神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