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雪是自顾自的走了一小段路,很快就发现了掉队的袁安。
“喂,小子走快点,我很忙的,把该办的工作赶紧办完好吗?”
不是恳求的语气,而是她一贯的娇蛮风格。
对方失神地抬头看着色彩迥异的建筑,似乎是已经达到对这边的抱怨充耳不闻的程度。
“哈!”她幸灾乐祸的尖笑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还算是比较聪明的人,没想到这么没见识啊!该不会你也像贫民窟的人一样回不去了吧?”
没有回应。
“切,回答我啊,不会说话了吗?”
此时有什么东西,一瞬间扩散到了空气中,胀满了热闹的街道。
与此同时,本来还在呆站的那个人,顿时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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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了呢。
体感告知自己,“那个”又来了。
灵魂,又一次被无情的揉捏成粉末。
意识又一次被稀释。
原本的他已经灰心。
然而莫名的重生令他再一次产生了对死亡的恐惧。
“这一次还能再醒过来吗?”“会死吗?”
疑问被抛给了无人知晓的未来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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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体重新聚拢带来的第一感官,是温度。
或者说是“热”
这是活着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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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只剩下焦虑、惶恐和惊讶的思维,我恨不得赶快睁开双眼。
最后,肉体在我的控制下照做了。
映入眼帘的,是已经是熟人的流霜,和完全不认识的中年大叔。
“啊!!”流雪看见我的样子,如释重负般地抓起了头发。
“终于醒了,你个混蛋”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讲理啊。
我、回来了。
“太好了,总算是......”之前光是看着的大叔对我说道。
脸上一副确实在担心我的表情。
“这个人......”看出了我的疑虑,流雪便向我介绍起来。
“是你的老板哦”插嘴说话的是大叔。
“诶?”
“你在大街上就那样不省人事了,难道还指望我一个人扛着你吗?”
她的话,一下子把缘由间接的交代清楚了。
这么说是把花店老板叫过来帮忙把我抬走了是吗。
也就是说这里是。
我于是重新审视了一下周遭。
是一间本来不算小的店面,但是因为花团锦簇的缘故,显得很是狭窄。
但也正因为如此,让店里的人有了一种被大自然包围的错觉。
而且仔细感受的话,空气中确实夹杂着淡淡的、甘甜的花蜜味。
“可是这样一来实在会让人头疼啊”未来老板一下子就摸着额头困扰道。
“我可不想员工在干活的时候突然来个昏厥的呀,那样的话我都要昏厥了!”未来老板哭天昏地地喊道。
那可不妙了呀,更何况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昏倒......
“呃......店长放一百个心,我是健康的很啊!”
“那为什么?”
“因为......因为今天天气很热嘛!估计是中暑了吧在那太阳底下,你看我这样的没事,这小子不是明摆着以前是什么富贵子弟吗?”流雪竟然意料之外的替我说话。
“应该......就是那样的没错!”我肯定的向面试官说道。
“......”
似乎还是不相信我的样子啊。
该怎么办啊?
“我就姑且信你一次吧”
“谢谢你!”
“小子”现任老板说道。
“你以前真的在花店干过吗?”他问道。
“对的!”
“现在干这行的人不是很多,我是看在这个份上才姑且雇你的,你给我记住啦”
“嗯”
“要好好的干活知道了吗?”
那是一双拷问你是否真诚的眼睛。
“我知道的!”我说道。
“好,收了”
“太好了!”
欢呼的人是流雪,不过她显得不是很高兴,而是快要累垮的样子。
“那我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走了喔”她说话的眼神也是无精打采的。
可能只是为了甩掉我这个包袱而开心吧。
“流雪,你等一下记得回来把这小子送回去”
“哈?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小子又不是小屁孩,还怕他走丢不成”
“是的,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毕竟也不太好意思麻烦这个女人太多了。
“不是,你小子认识过来的路吗?刚刚是昏着被抬过来的吧”
“哎?”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不用这么麻烦,我来告诉你吧”流雪不耐烦地走了过来向我描述了一番路线。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的。
“懂了是吧?”
“呃......嗯......”其实我算是一个地名标志都不认识。
但是姑且是弄清楚了重点:找到原来进来时那条主干街就可以了。
“可以了可以了,我总算可以溜了”
她背着身对着空气摆了摆手。
“啊,流雪”
“哈?”她对于又被叫住这件事感到明显的不爽,因为心情已经被直直地写在了脸上。
“没什么,只是、谢谢你了”
“蠢材......”
她转身离去。
“不要太在意,这小子以前到现在都这副样子没变过”
“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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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交流了一会儿后,我们就一起进了店后的仓库。
去这里的时候主要从本店的后面穿过,对面就是仓库了。
基本上对花数需求量大的客户的订单就在这里出货。
同时这里的花种也最齐全,用来培养新人更方便一点。
后门和店里隔了一条不长的走道,摆着花洒铁锹之类的工具吧。
“你有在听吗小鬼?”
“啊,是我有在听!”
一不小心走神了。
“没问题吧你小子?”
“是的,绝对不会昏过去了!”
他一脸狐疑地盯着我的表情,让我不敢有一丝放松。
“行吧,那我继续讲了,给我好好听着了!”
“是”
接下来他指着左手边一盆淡黄色的花团。
说是什么花种,其实并不太好认出来,外形看上去和甘菊很类似,但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荆条上长着零星的短刺。
我之前打工时也没有见过类似的品种。
也是这就是本地特产吧。
“这个清菊要记得”
“哎?明明是黄色的喔?”
“是清晰的清,话说我刚刚介绍名字的时候你小子怎么不问?果然刚刚就没在听对吧!”
糟糕,被发现了。
“是的,实在是对不起......”
“怎么都好,给我好好听好好记接下来”
“是的”
被说教一番后我不由得在他面前表现的更加拘谨了一些。
“不用那么放不开,给我活泼一点!”
“是的!”
这感觉就是回去了以前刚打工那一会的样子吗。
“清菊脾气是很怪的,基本上呢,没开花前的花骨朵状态你不能给它施肥”
“可是,正常来说就算少点也得有养分才行啊”
“你听我讲玩先,清菊种子本身就是很大的,大概和一个核桃差不多”
说着,他在我面前圈出了一个小圆以示大小。
大概就有鹌鹑蛋那么大吧。
“开花前的营养用的都是种子的,所以花开之时也不会太灿烂,倒不如说开花的时候才是它真正发育的时候,这个时候再为它施肥,也正因为这个似乎是大小姐那样傲气的性格才有清菊这么一说。”
也就是傲娇这么一说吗。
“顺带一提,它开花的时候其实是透明的”
“你没匡我吧店长......”
“我怎么会呢,没和你开玩笑,清菊开花的时候就是透彻的,能看见的只有一个轮廓和叶脉啦”
闻所未闻......
“你们那里没有这种花吗?清菊还是蛮常见的才对吧”
“怎么会有哦!”
“嗯?那你就是外乡人咯,你以前住哪里?说来听听?”
“中国,我想你应该不认识的对吧”
“闻所未闻啊......不过、你小子倒是挺用功的吗!居然特地学外语来这里游历”
什么玩意儿啊。
“哈?店长,我一直在说本国语哦”
“哈?”
貌似对方也产生了与我相似的疑问。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花堆里寻找着什么。
再一次回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本巴掌大的书。
“嗨啊,幸亏我这个大老粗没把这个扔掉”
他随手翻了一页,露出一堆我见都没见过的奇怪符号,让我立刻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头。
“这是我小孩子的,虽然她现在已经离开了就是了”
他脸上忽然就笼罩了一层阴暗。
“你看看这几个字你认识不?”
那似乎是一篇文章的开头两个符号,文字的一旁还有简笔画的配图,应该是小孩子的启蒙用书没错了。
我想这个时候,我的脸色应该是很难看的才对了。
看来是见我没有反应,他就继续翻了好几页,扫着上面的文字。
终于在某一页上停留了下来。
“这个呢?”他指着书问道。
我也只好摇摇头了。
“你有什么亲戚会说我们的话吗?”
我只好摇头。
我已经知道了,我们口中所说的语言其实不是同一个语种,只是“听起来”是能沟通的而已。
顿时就毛骨悚然了。
“你小子没匡我?真的没在哪里学过我们的语言”
最后我也只好摇头。
“你小子把自己名字写下来吧,就在地上画一下就可以了”
我照做了。
写出来的当然是再熟悉不过的汉字了。
可对方却是不认识。
“这就伤脑筋了”他有点分不清现实似的抱住了脑袋。
“你说你小子是从哪里来的”
“中国”
“我们这是乔世邦呢”
“你觉得两个国家说的话是一样的,但写出来的字却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概率是多大呢”
“我想大概、是不可能吧......”我无精打采地说道。
“也是啊......”
不可思议,这也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