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架无人机盘旋在三人战场的上空。离比赛结束只剩下七分钟时间。就算最快的西门拾肆用连跑带跳的速度带回宝藏估计也要五分钟时间,但覃月轻实在难缠,“老鼠”一队的人已经没有胜利的希望了。覃月轻利用环境,不停在山坡上巡游,顾此及彼,游刃有余地和两人周旋,上一瞬间,她出现在陈拾背后;下一瞬间,她就闪到西门拾肆面前,逼迫西门拾肆躲避她的攻击。覃月轻手中的玩具枪像她的第三条手臂,bb弹总能以看不到的手法和方式袭击两人。

西门拾肆多次争夺宝藏无果,已经跟不上覃月轻的速度了,她的体力快要接近极限。

再这样僵持下去一定会输。陈拾要想想办法。有什么能禁锢覃月轻吗?

覃月轻跳到陈拾身后。

陈拾转身,看到覃月轻身后的小灰。陈拾走神,差点被覃月轻抓住机会淘汰。

西门拾肆冲向宝藏,吸引覃月轻的攻击,替陈拾解了围。

“缠住她!”陈拾提起小灰,扔向覃月轻。

小灰:“啊!”

听到声音,覃月轻转头,下意识抱住小灰,要撕掉她背上的贴纸。小灰反应很快,身体化成肉泥,衣服向下皱缩,覃月轻抓到的是她的衣领。

“小灰!”陈拾冲上来扑倒覃月轻,把覃月轻的双手按在地上,逐渐硬化肉团状态小灰的身体。小灰的身上伸出几条触手,紧紧缠住覃月轻的双脚。

西门拾肆趁覃月轻被压制,抱起地上的三个宝藏,马不停蹄地向“家”跑去。

现在的时间为11点44。离比赛还有六分钟。

陈拾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想出来的粗糙计划成功让覃月轻上当,和覃月轻对视,从覃月轻眼中难得看到不甘的情绪。

“嘿嘿嘿。”陈拾笑了。“小猫,反被老鼠咬了。”

覃月轻失神。

陈拾欣赏覃月轻的脸,他以前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打量覃月轻。“长得挺俏的嘛。为什么要接住小灰?”

覃月轻把头转向一边,考虑三秒后,咬齿道:“我有秘密对你说。”

陈拾把头靠近。

覃月轻瞅一眼黏在她身上的小灰:“近点。”

陈拾再靠近,快要贴上覃月轻的耳朵。

覃月轻转头,和陈拾双唇相接。

核弹在陈拾的大脑中轰然爆炸。陈拾的脸突然涨红,能力失去控制。小灰的硬化状态解除。

覃月轻挣开双手和双脚,分开陈拾和小灰,瞬息间撕下他们背上的黄色贴纸,还不忘狠狠给了陈拾一巴掌,然后跳到树上,穿梭于树与树之间,追赶西门拾肆。

陈拾的左脸不仅红,而且肿。

————

未料事态反转太快,观看比赛的人都惊呆了。

梧桐家里,围坐在液晶显示器前面的观众们眼睛快要凸进电视里面。

袁玲:“妈耶,亲嘴了,真亲还是假亲?”众人看向袁玲。

袁玲问身边的袁颐:“真的亲了?”

袁颐脸红,捂住袁玲的嘴。“我家妹不懂事。”

邓拾叁看向杨柒。梧桐家的人都看向了杨柒。

杨柒失了力气般,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屏幕。

邓拾叁:“柒姐?”

杨柒:“认真看比赛。”

胡伍:“这下全乱套了。杨柒你该怎么办?”

“要是伍姐会怎么处理?”杨柒把问题抛给胡伍。

胡伍:“不管她是不是覃玖,我都会抢回来。”

“抢?哈。”杨柒坚定地说。“陈拾注定是我的,要抢?覃月轻她抢不走。”杨柒的胸口上下起伏。

胡伍抚覃月轻的背,帮她通气。“息怒,息怒……”

日子要过下去。覃月轻再怎么说也是梧桐家的人。

液晶屏幕中,西门拾肆的前方不远处就是“家”了。覃月轻也在这一关键时刻接近了西门拾肆。

————

11点59分,离比赛只剩下一分钟时间。

只有西门拾肆自己知道,回“家”路上她保持极限的速度冲向终点,她正在透支她的能力。

她的头在胀痛,一旦停下就会晕倒在地,身后已经出现动静,她知道是覃月轻。

覃月轻的速度比西门拾肆更快,离西门拾肆越来越近。她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好像这场游戏她注定是落败的那个人。

覃月轻和西门拾肆之间,十米、七米、五米……

西门拾肆已经看到梧桐家前的空地,她身边的树木越来越稀,紧紧搂住怀中的三个宝藏冲向终点。

15秒、14秒、13秒……离“家”一线之遥,覃月轻出现在西门拾肆身侧。西门拾肆瞥了覃月轻一眼。

“呀啊啊啊!”西门拾肆用尽全身力气甩出怀中的三个宝藏。

覃月轻跃过西门拾肆,在空中抱住其中一个宝藏。摔倒在终点线外,两个宝藏已经进“家”了,但最后一件宝藏离终点线还有一分米距离。

覃月轻没有松气,因为“必输”的危机感仍然没有消散,看了看一旁的西门拾肆。西门拾肆晕倒在地上,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呼,呼……”豆沙拾伍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没迟到吧。”

覃月轻看向豆沙拾伍。只见豆沙拾伍手里拿着宝藏,双脚踩进了“家”的范围。

12:00。比赛结束。谁都没想到,被大家遗忘的豆沙拾伍没有去有大宝藏的地方,而是独自去寻找宝藏,她不仅找到了宝藏,还准时地带回了“家”。覃月轻用浑身解数的能力救下的局面,一下被豆沙拾伍摧垮。

猫抓老鼠的游戏,覃月轻输了。

喘了几口气,豆沙拾伍走过来,扶覃月轻站起来,“玖姐,你没事儿吧?”

覃月轻拍掉身上的灰尘,靠在一棵树上,沉默不语。

“小西门?”豆沙拾伍又小跑到西门拾肆身边。推推趴在地上西门拾肆。“小西门?”

西门拾肆仰头,半睁开一只眼睛:“我们赢了吗?”

豆沙拾伍:“好像赢了。”

西门拾肆又晕过去。

豆沙拾伍:“小西门!”

————

比赛结束。大荧幕播放着后续的画面。异常收容所大会堂。观众席发出一阵感叹。

叶灵韵双耳通红。卢肆没有深究叶灵韵的异样。

播放结束后,异常和工作人员们离场。卢肆与叶灵韵一起到了大会堂门口后互相告别。和卢肆告别过后,叶灵韵的脸瞬间垮了,离开喧闹的人群,快步赶回居住的房间。客厅的茶几上摆了三瓶还没喝完的啤酒、一盘剩了一半的凉菜和满桌的花生瓜子壳与烟头。

叶剑腼着肚子,衣冠不整地睡在沙发上,打着呼噜。电视机里播着电视剧,丝毫吵不到熟睡中的叶剑。

叶灵韵安静地收拾了茶几,关上电视,捡起地上的毛毯盖在叶剑身上,提着毛毯一角定在原地。

自从进了异常收容所,叶剑变了一个人,变得好逸恶劳,对身边的事漠不关心,连情绪也懒得发作,唯一一次生气也是因为异常收容所给他带的烟不是他喜欢抽的款式。

有一群异常,异常收容所收容他们就像养了一群大爷。

上次异常收容所被袭击后,叶灵韵深刻地意识到她不能像爸爸那样混吃等死,一辈子被关在温暖的囚笼中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叶灵韵攥紧毛毯一角。她的脑中不断出现覃月轻和陈拾亲在一起的画面。

“他不是光。”叶灵韵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话,吵醒了叶剑。

叶剑醒来后,眼睛黄昏,瞧了一下黑黑的电视屏幕,裹着毯子转向一边,继续睡觉。

该做中午饭了。叶灵韵走到厨房,在冰箱里选了几样菜,混着昨天的剩饭炒了两人份的炒饭。

叶灵韵把炒饭端到茶几上,叫醒叶剑。

叶剑闻到香味,肩上搭着毛毯就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吃起了炒饭,也不评论今天的饭菜好坏。吃完后,打开电视,在播放历史中找到前一次还在看的电视剧,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叶灵韵细嚼慢咽地吃完饭,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回到客厅。

叶剑:“叫一些瓜子花生,一包烟,一件生啤。”

叶灵韵打电话给异常收容所生活管理部:“送一包瓜子,一包花生,一包百块钱的烟,一件纯生啤酒。447号房间,按叶剑上次的要求送。”

茶几上还有几包各式各样的没抽玩的高档烟,叶剑随便拿出一包,取出一支,含在嘴里,点了两下打火机。打火机没油了。“再叫一个打火机。”

电话里的接待人正在重复叶灵韵刚刚说的信息。叶灵韵:“还要一个打火机。”

叶剑:“叫他们送快点。”

叶灵韵:“麻烦送快点。”

打完电话,叶灵韵离开了房间。她喜欢在异常收容所里乱逛,除了吃饭和睡觉,一逛就是一整天,来异常收容所这几天她已经把异常收容所逛完了。

异常收容所就像一个迷你城市,里面囊括了城市生活所需要的种种内容。娱乐方面,异常收容所有一个独立的游乐场,游乐场里有水滑梯、动物园、过山车……工作方面,异常收容所提供了协助工作的地方,上至院长助手,下至普通的算账服务员……医疗方面,异常收容所拥有一家内置的独立医院,在独立医院里上班的都是拥有超能力的医生,据说只要不是老死,仍有一口气的人他们都能救活。异常收容所甚至提供了给异常实现爱好的机会,有一个异常自娱自乐开起了便利店,虽然并没有多少人来光顾,但便利店老板成天坐在便利店里吹空调,活像一个小老板。异常收容所里的异常也有好有坏,好的异常即使在你看上去不开心的时候也会上来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坏的异常无论看什么都像欠了他十万八万。

异常收容所也不缺像叶剑这样的异常:成天待在家里不出门,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与自己毫无关系。

以往,叶灵韵闲逛时想到最多的是她的妈妈和妹妹们,但今天,叶灵韵闲逛时想到最多的是陈拾。她的脑袋中塞满了陈拾和覃月轻亲在一起的画面。

叶灵韵不知不觉走到医院,鬼使神差地踏进医院门口,走向前台的护士。

护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叶灵韵:“我想找一个病人,卢肆,你可以查一查他的病房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