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金鱼”的记忆调查,覃月轻说的话被正式为实话。秘密会议结束了,围绕不凡想传达的消息,五个老头子又展开了讨论。但他们讨论的内容与覃月轻和陈拾无关了。

陈拾和覃月轻回到银鳞河。

姜壹们搬入了隔离区,可以住在河畔小区的人唯有少数几位梧桐家族的成员:陈拾、杨柒、覃月轻、胡伍、卢肆和陶雅。河畔小区人去楼空。

留在河畔小区的梧桐家族成员聚集在昨天举办生日聚会的602。圆餐桌,六人围坐。

陶雅喝了一口凉茶。“你们都和姜壹聊了吗?”

杨柒点头。

卢肆耸了一下手臂,焉了一样。开会的结果,大部分人赞成清除姜壹的记忆,就连姜壹自己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胡伍拍拍卢肆的肩膀。

陈拾:“我不想跟他说话。”

覃月轻专心地削铅笔,对陶雅的话充耳不闻。

陶雅:“苏拾壹还不知道姜壹的事,你们觉得我们有必要瞒她吗?”

“她不能知道这件事儿,等姜壹的记忆清除了,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吧。”卢肆。

“同意。”杨柒。

举着茶杯的陶雅看向陈拾,征求他的意见。

“随便。”陈拾。

陶雅又看向覃月轻。

“随便……”覃月轻。

胡伍眨眨眼睛,准备离开了。卢肆想了想,摘下绝缘手套,要随着胡伍一起离开。

陈拾:“有一台机械,因为遗失了一个零件,花了很长时间才修理好。修好了以后,遗失的零件突然找上门来,还来了很多个。机械不需要这些零件了,我说的对吗?”

601的空气霎然间僵住。胡伍与卢肆定格。

陈拾:“怎样都好,我们早晚都会分开的……两年过去了,谁都好好地活着,该过去的也过去了。梧桐不该是一台机械,该解散了。”

“什么胡话!”卢肆变了脸色。“拾弟,你连妈妈的感受都不考虑了吗?”

胡伍沉吟。覃月轻削着铅笔,像默认了陈拾的话。杨柒腿夹着手,身体缩成了一团。

陶雅泯了一口茶。

卢肆:“梧桐是不可能分开的!妈妈,你说句话。”

“陈拾不过把妈妈要说的话说出来了。”胡伍,“卢肆,我以为你比我更清楚。”

“我们的归宿不是要在一起,虽然……”杨柒看向陈拾。

陈拾:“覃月轻,拿张纸来。”

覃月轻从房间里拿出一张a4纸。陈拾用覃月轻削好的铅笔写下“一”。

“我们的户口在妈妈名下,这点永远不变,但是,我们以后不仅分开来住,也不能再以亲人相称,就算生日也得分开来过。至于怎么分,我想想。”陈拾边写边说道:“邓拾叁和我一家,杨柒和小灰一家,卢肆和周拾陆一家……”

陶雅:“等等。”

陈拾停下笔。

陶雅:“我来分吧。”

陈拾将纸笔交给陶雅。

陶雅:“你们出去等等吧。”

众人走出601。半小时后,陶雅开门。

“在桌子上,你们自己看。”陶雅推着轮椅出去,按下电梯按钮。

“叮。”电梯门开了,妈妈推着轮椅进了电梯。

一帮人走到餐桌边,围看妈妈写的“分家方式”。

陈拾写的字被划掉了,妈妈另起一行,写下:“

01 于叁

02 卢肆

03 胡伍

04 杨柒

05 赵捌

06 覃月轻

07 陈拾

08 邓拾叁

09 陈小灰

10 安悠悠

11 西门拾肆

12 豆沙拾伍

13 陶雅,苏拾壹,周拾陆”

陈拾傻了:“除了苏拾壹和周拾陆,其他人都要单独住?”

“小豆沙、小西门她们还没成年,单独住不危险吗?只靠收容所每月的经济补助钱够花吗?妈妈也糊涂了?”卢肆不解。

陈拾:“妈妈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胡伍摸出手机,打电话过去,电话响两声就被接通了。

“妈妈?”胡伍。

陶雅:“请不要叫我妈妈。”

胡伍:“……为什么要这样分?”

陶雅:“因为你们已经不是梧桐的一员了。”

胡伍:“为什么?”

“报告我会呈给异常收容所,以后,梧桐家就我、苏拾壹、周拾陆——为什么?不是说过了吗,你们已经不是梧桐的一员了。以后的路你们自己走吧,租房买房还是住校,住在一起还是各自为家,你们自己决定。”陶雅,“名字也得改一改,一二三四五太难听了。”

胡伍:“我永远也不会改名字。”

陶雅:“覃月轻就比覃玖好听……算了,改不改你自己决定。”

卢肆对胡伍说:“胡伍,扩音。”

胡伍点了一下扬声器。

卢肆稍微放了嗓门喊道:“妈妈。”

陶雅:“请不要叫我妈妈。”

卢肆:“我不同意。”

“不需要你的同意。”陶雅。

————

南朝东国边境,风平浪静的天,太阳是尤其毒辣的,日光下的南朝东国是没有冬天的。一片荒漠中,一行浅浅的脚印连在一包灰白色帐篷上。

几个南朝东国的边境士兵持枪警戒在帐篷外面。

帐篷内,黑袍人不凡坐在一张折叠椅上安静地等待。不凡的面前,一对南朝东国打扮的男女摆着促膝长谈的架势。

男的皮肤黝黑,下巴的胡渣像园丁理过的草丛,他说了一大通南朝东国的语言:“您好,不凡,感谢您上次对南朝东国疫情的控制,这次我们会用最真诚的态度对待您与我们的交易。”

“您好……”女人正准备翻译成汉语。

不凡扬手,用流利的南朝东国语言回复道:“我听得懂。”不凡用原本的嗓音说出了这句话。

南朝东国男人从不凡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微弱的口音,略显惊讶。

不凡:“说吧,时间,地点。”

南朝东国男人:“我们无法确定您的方法是否完全有效,如果是真的,而且能改变南朝东国的现状,我们愿意用卫星来交换。一颗卫星的成本有多少,我相信您是一定知道的,我们希望您在提供技术后,能支付一定的造价。南朝东国现状窘迫,我们更希望您能在卫星发射时交给我们您的资料。”

南朝东国因为历史遗留的问题,国内动乱严重。或许就在灰白帐篷十里外的村庄,械斗正在发生。和不凡说话的是南朝东国临时政府的一位外交官。南朝东国希望通过不凡的技术彻底瓦解反叛军。

不凡:“据我所知,南朝东国去年年底发射了两颗卫星,均失败了吧。”

南朝东国男人:“卫星发射是否成功,是南朝东国无法决定。”

不凡:“我能保证我的技术绝对正确,炎国木泉市河畔小区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需要证据,我们可以亲自示范给你们看。但是在卫星方面,南朝东国只是选择之一。我需要的是一颗南朝东国名下,抛尸森林掌控之下,正常运作的卫星。”

南朝东国男人:“……”

不凡:“卫星发射后并正常运作后,抛尸森林承诺返还一部分卫星造价,但一切控制权,运作费用,维护费用,都由抛尸森林掌握和提供。我们也会交给你们相应的超能力技术。”

南朝东国男人:“恕我直言,我们南朝东国是诚心交易的。”

不凡:”抛尸森林也是诚心交易的。”

“您并不能代表抛尸森林。”南朝东国男人的话像一枚射出的子弹,不偏不倚擦过了不凡的头发。

“我就是抛尸森林,但你不是南朝东国。”不凡扬手,帐篷内拉出一道扭曲的时空裂缝。“需要证明吗?”

南朝东国男人坐姿偏了,捏住发抖的手。“您不必。”

“哦。”不凡将枯木般的手掌收回袖中。裂缝消失。

南朝东国男人:“您真是有魄力呢。我个人可以答应您的条件,但必须得向政府汇报,相信南朝东国会和我一样答应您的条件。明天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将会带来一份较为公正的契约。祝我们交易愉快。”

“契约就不必了,抛尸森林从来都是撕毁契约,而不是遵守契约。叫你背后的人多考虑考虑吧。”不凡挥手,裂缝重新打开。不凡走进裂缝,消失了。

南朝东国男人从耳孔中掏出迷你耳机,使唤了身旁的女人一声。

远方,一埋入沙子的狙击手的热成像瞄准镜中,目标消失。

更远的地方。南朝东国高层领导人指挥了这一场“交易”。指挥交易的同时,南朝东国也在商量策略。

不凡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不知道,可不凡的技术他们志在必得。

他们可以趁不凡来到南朝东国交出文件后,“承接”卫星掌控权时,狙杀不凡,这样南朝东国不仅保住了第一颗卫星,也得到了不凡的技术。

可惜,杀不杀得掉不凡是一回事,只要南朝东国敢下手,一定会遭到抛尸森林的报复。南朝东国的国力和国内形式不同于炎国,一旦抛尸森林加入南朝东国内乱,选择帮助反叛军,南朝东国政府的平叛行动将更难进行。

桌面的世界地图。

广袤的世界地图上,有一块占领了中央,“棕色”的巨龙。

“炎国?”有一个人沉吟道。其余的人看向他。

坐在主位的三军统帅兼领袖说:“放线钓鱼。让炎国清理池塘里的食人鱼。毕竟,炎国很讨厌食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