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被我打败了……分别了这么多年，一点都看不到她的进步，还在拙劣地模仿着我以前教给她的理念，和她打斗，仿佛在和以前的自己作战，只能看到无穷的纰漏，就像看到自己的黑历史一样，总想一刀把她给抹去。”周海燕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不过不用担心，我是不会真的杀了她，毕竟我和她是世界上仅存的血脉最深厚的人。”

“而且为了考虑到她的自尊心，即使放她逃走，我也会尽可能做出会真的杀死她的态度，大概现在还在逃亡的她认为是依靠自己的努力才逃脱，看着她完全处于我掌握的感觉真是幸福。”周海燕如同程洙所想，想尽可能地表达自己的一切，即使程洙没有继续问问题，她也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堆话。

而且面对程洙等人戒备的眼神，周海燕却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姿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且随着述说越来越兴奋，她指向程洙，“和人交流真是很快乐的事情，他们总说我唠叨，所以我只好砍掉他们对着尸体述说，既然你们愿意听我说话，那么——”

她将嘴里面的红色液体混合着嚼烂的芯片咽了下去，“就杀掉你们，庆祝一下吧。”

既然都是死，为什么还要分成两种情况说？程洙现在很确信，即使能够交流，周海燕的脑回路也不是正常人能够理解，甚至比妖怪还难交流，程洙听说过有一种叫说书鬼的妖怪，他会把你拦在路上说三天三夜他自己编的故事，如果你老老实实听完，他就会放你走，但是你表现出不耐烦，他就会把你的头割下来。

就算电视剧里面的大反派，也会给人选一种比较轻松的死法吧？

但是面对无法交流的敌人，比起尝试理解对手思维设置战术的程洙，柚明显有着更好的应对方法，在周海燕给出诡异的选项的时候，她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榴弹发射器，如此近的距离也不需要瞄准，她直接按下了扳机，“废话真多。”

程洙想起了之前雷兽和周冰燕的战斗，如果不是雷兽话多，或许他也不会最后被周冰燕劈成两半。

程洙能够看到周海燕在柚按下发射器按钮前已经反应过来，放在刀柄上的手做出了抽刀的姿势，但是抽刀会有用吗……就算能够反应过来，这是炮弹不是子弹，劈中了一样会引爆，转眼间周海燕便被炮弹爆炸的火光卷入。

“你既然和周冰燕认识，她就没有告诉过你，在我面前，永远不要抢先发动攻击吗？”不断翻腾扩张的火焰出现了变化，程洙看到四处纷飞的火焰中，出现了一条按照规则旋转的火流，这条火流一开始只有手指粗细，但是几秒之内便不断扩大，最终所有的火焰全部按照着火流的规则开始运动。

周海燕的身影也重新显现出来，控制火流的正是她手中的白色长刃，和之前粗暴地砸机箱时不同，她轻柔地控制着火流围绕着身体旋转，动作如同在急流中游动的鲤鱼，水中的鱼类总是是恰到好处地感受到水流的变化，在急速流动的水流间，找到相对平和的地方进行游动。

而周海燕也做着相同的事情，她在狂暴扰动的火焰间，寻找着火焰的缝隙，不过她比游动的鱼类做的更好的事情是，她不仅找到了火焰平和的地方，还站在火焰的中心，操控着火焰按自己想要的地方流动，“手分阴阳，眼观两仪，身藏八卦 ，步踏九宫，内合其气，外合其形，世界上一切势的流动，都可以简化为两股势的运动变化，能够找到两股势的间隙，也就能掌握一切的变化，你认为，我的剑术怎么样？”

这一次她是在询问程洙，而不是自言自语，即使不懂剑术，同时也明白面前还有着危险的敌人，但是程洙也被在火焰中舞动的身影吸引住，而且之前周海燕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暴躁的气场，只要待在她身边就会感受到危险，人会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但是当周海燕使用剑术的时候，这种感觉也随着消退了，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优雅舞剑的身影吸引住。

周海燕很满意程洙的神情，“好好记住这一剑，如果在地狱的话，可以查询剑谱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太乙玄门剑，二十四式——执掌权衡。”

在她说出这句话后，之前充满杀意的气场又重新回来，周海燕将火焰朝着三个人的方向丢来，还没有接触到，程洙就感受到了火焰中灼热的气息，有纪立刻召唤出了四名之前的追猎者挡在了三个人身前。

四名追猎者之前都经历过战斗，根本没有恢复的时间，在碰到火焰的那刻，因为没有护盾保护，高温直接开始灼烧她们的身体，在她们化成光束散去的时候，火焰也终于消失。

而周海燕已经拔出了长刀做好战斗准备，但是在即将朝着他们冲来时，两束赤红色的光芒打破了房间的天花板，两束光芒分别出现在相聚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并且快速朝着中间合拢。

光束的温度看起来并不比柚炮弹爆炸的温度地，程洙能够清晰地看到地面上被光束扫过的地方出现了石头在高温融化后玻璃一样的痕迹，两束光芒的边缘扫中了周海燕，但就像之前雷兽的雷电一样，光束在即将碰到周海燕的时候，已经被她手中的白色长刃吸收进去。

周海燕用刀柄敲了敲自己的头，恍然大悟，“忘记了，这个时间点我应该去向下一个场所，元李朔设计的计划对于时间的考验真是太严苛了，下次让他自己找人帮人完成。”

“对了，这个工厂即将被破坏，元李朔找到了一个奇怪的机器，对于没有防护的人类有着极高的杀伤力，为了庆祝有人愿意听我说话，请务必不要因为这种随意的拆迁攻击而死亡，毕竟你们只有活着我才能杀死你们。”周海燕将白色长刃重新放回了腰间，如同她进来的时候一样，顶着落下的赤红光束从金属房门离开，临行前还不忘一脚将已经失去封闭作用的门板踹断。

“这算是她对我们的一种变相祝福吗？” 程洙看着她就此离去，至少面对突然落下的光束，也比面对一个完全无法理解逻辑的怪物要好上许多，而且他心中大概明白元李朔找了什么东西来拆迁这个工厂。

随着光束不不断落下，有大半的房顶已经被拆穿，他们已经能够看到外面的事物，站在工厂外面的是一个大概有二十米高的奇怪机器，机器的上半部分是是一个大约五米高度的椭圆形驾驶舱，两旁有着暗金色的光束发射器，而支撑整个驾驶舱的，则是四条很细的金属肢，和柚在展开自己外骨骼是用来固定的金属肢差不多。

但是因为整个机器庞大的体型，看起来这台机器的设计极度不平衡，随时都会因为金属肢的折断而倒下，它并没有发现三个人的存在，只是按照规律，一点点拆卸着工厂，不过光束正在逐渐朝着三个人的位置逼近。

“这是妖怪们的器械，元李朔不仅仅掌握了妖怪，还能够使用他们的机器了吗？”有纪很快认出来了机器的来路，“这是妖怪们设计的‘巨像’，为了能够方便它的驾驶舱能够提供尽可能大的火力，以及为了让它拥有跨越地形的能力，所以才送给了它们这么奇怪的四肢，它们能够通过两个光束发射器，快速的清剿对手聚集的部队。”

“对，所以它对于单体的清缴能力反而并不强，因为光束为了扩大杀伤范围，对于某个点的杀伤能力明显下降，尤其是有着装甲保护的个体单位更是它的克星，比如柚。”程洙说道，周海燕提醒她们要小心巨像，大概是因为看到他们三个人都没有任何防护的装备，在巨像的光束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但是虽然柚的外骨骼因为要安装在人身上，所以厚度并没有想象中夸张，仅仅是贴合在身上的一层金属片，但是设计的防护要求却是和真正的坦克没有任何区别，而且她手中的榴弹发射器没有瞄准空中物体的能力，但是去巨像笨重的驾驶舱却能够被她锁定，她听到了程洙的指令，向前走了几步，脱离了两个人，“这种温度的光束对我的装甲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我本来就要在高温下运行。”

她抗起了榴弹炮瞄准，一发直接打在了驾驶舱的正中央，触发了它的护盾，巨像也明白自己遭受了攻击，调整了光束的角度，两条光束向着柚夹击而来，但是柚根本没有躲避的动作，任凭两道光束从自己装甲上穿过，光束甚至不能在外骨骼上留下痕迹，在巨像攻击的同时，柚也按下了榴弹发射器的攻击按钮，炮弹再一次命中了相同位置。

随着护盾的击破，不少金属零件也跟着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