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缇日的第二天正午,加拉尔号载着龙骑远征队返回中庭岛,听取了战后报告的提尔与父母们亲自前去迎接,空的母亲更是紧紧搂住自己的女儿痛哭流涕,这让一旁的众人均为之动容。
经过半天休整,刚吃完晚饭的珐利与凯因便被叫到会议室。
当两人步入会议室时,提尔正在亲手泡制红茶,布劳妮则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望着桌上的红茶发呆。
“抱歉,这么晚还叫你们出来。”提尔笑着招呼两人坐下,并亲手递来热茶。
“没关系,是为了那件事吧?”凯因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提尔一听,收起笑容正色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吧,作战报告里没写的事是什么?”
凯因一回忆起昨天的激战,至今都有些后怕,“我遭遇的敌机很可能是联合国派来的。”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的表情都有了微妙的变化,提尔谨慎地追问了句:“你确定吗?”
“侦测器的反应显示内部驾驶员的确是人类,而机体的外形也是根据瓦尔西昂改造而来,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失败后都选择了自爆封嘴,明显不愿让我得知更多的信息。如果是尼伯龙根军的话,并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但为什么联合国要抓走空?”珐利很是困惑,“它们不该跟我们是同一阵营的吗?”
“这多半是SS派的独断行为吧。”提尔解释道,“之前也是,SS派那边对空一直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又是检查又是测试的。”
“那群人渣!”凯因气得握拳透掌。
“我知道,总之详情我会再调查看看的。”
“你可以试试让凯因跟空出庭作证,如果加上牧林的战斗数据,的确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布劳妮的提议令珐利看到了些许希望。
然而提尔却淡定地摇摇头,“还不行,如果找不出绑架者与SS派的直接联系,贸然提交诉讼反而很可能会被反将一军,说我们诬告,毕竟牵涉其中的都是领导人级别,一旦失败还想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虽然有些委屈凯因跟空,但目前看来我方暂时也只能按兵不动了。而且我们现在的精力并不放在这里。”
“那是放在什么地方?”珐利问。
“以后你就知道了。”提尔刻意避开珐利的目光,继续追问凯因,“那后来你是如何击败他们的?”
凯因掀起衣角,取出藏在后腰的子嗣之柱,小心翼翼地放到提尔跟前。
“这是……!”见到那把手枪,提尔不禁内心一惊,“蓝色的子嗣之柱?”
“在我就要被打败时,这把枪突然跟某个声音一齐出现,给予了我力量。”
“声音?谁的?”
“虽然不大明白,但似乎是我的。”
“额……?”提尔扭头望向布劳妮。
布劳妮摊手,“别问我,机体里完全没有这类记录,最多就是发现了转移反应,似乎在那个时候,这把子嗣之柱从某个地方穿越到了凯因手里。”
“不过这把子嗣之柱究竟是?”提尔拿起手枪仔细观察,发现它与珐利的子嗣之柱除了颜色外,还有不少细节也不一样,比如枪身更宽,前端追加了某个部件,侧视图看起来就像个“Σ”字母,枪口内的形状也并非长方形,而是下边极窄的倒梯形。
“所以我想问问布劳妮对这把枪有什么看法。”凯因看向布劳妮。“我想珐利的子嗣之柱与这把新枪应该是同一种类的,你之前一直在对子嗣之柱进行研究,并且认为把枪交给珐利的那位维斯登小姐,你们两人合作是否能得出些什么答案?”
“嗯……”布劳妮略一沉思,“珐利,把你的枪给我看看。”
珐利交出了自己的子嗣之柱。
布劳妮双手各持一把手枪,皱起眉头仔细观察与对比起它们,眼球迅速地左右移动,加上她始终不发一语,整个会议室的气氛便变得有些沉重。
近五分钟的沉默后,布劳妮终于把枪还给两名少年,长叹一声,“抱歉~就我目前的分析进度而言,估计解答不了你们的困惑。”
“那维斯登小姐呢?”凯因仍不死心。
“我也问过了,她不愿透露太多事,只说枪并非她制造的,对于其中的原理也不了解。”
“这样……”凯因遗憾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那么在意?”
“因为……”凯因忧郁地凝视着手中的子嗣之柱,“总觉得在听到那个声音时,我的内心突然变得很悲伤。”
“悲伤吗?其实我有个想法。”
“说来听听。”提尔颇有兴趣。
“上次的战斗中,你们都在关键时刻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但这又并非出自你们的想法,因此这把枪,很可能是你们另一个‘自我’的具现化。”
“另一个我?”珐利跟凯因对视了下,接着端详起手中的枪,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这把枪不需要填充能量?为什么它能进行转移?并且限定转移的地点?又为什么能在关键时刻发出声音?正如人类能有意识地活动,我猜测子嗣之柱也拥有一定程度的智能,而它并非不需能量,而是以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在进行补充。”
枪有智能,这可算得上是天方夜谭的事了,提尔对这种说法显然不大能够接受,不过珐利与凯因却不禁微微一笑。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珐利的眼神格外温柔,“在握住子嗣之柱时,它给我的感觉并不像是一把武器,而更像是自己的一部分。”
“没错,是枪引导我救出了空,但奇妙的是,我不觉得是谁帮了我,更像是一种突然冒出的想法,布劳妮的解释没准是真的呢。”
“真的吗?”提尔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两名少年手中的枪。
“嘛,总归只是我的个人猜测,也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重要的是,子嗣之柱的确能为你们带来胜利,是用来守护伙伴的武器,不论它的来源为何,对我们而言,都不会是危险之物。”
(布劳妮说得对,这份力量是保护大家的力量,是实现梦想的力量,不论以后还要面对多少危险,我们也继续一起并肩作战吧,另一个我——子嗣之柱!)
一想到蕴藏在子嗣之柱内的可能性之力,珐利的内心便激潮澎湃。不过就在他跟凯因沉浸于对枪与自身的领悟之际,提尔跟布劳妮这两位大人却陷入沉思。
如今SS派的动作越来越大,那个计划究竟能否顺利执行呢?人类的存亡,地球的未来,将步向何方?
如果有一天,事态发展成不得不与人类兵戎相见的地步,这群孩子能对着自己的同胞开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