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在得到这股力量后,奥尔·艾吉并未流露出计划得逞的喜悦,相反,他因为窥视到了那段本应不存在于任何时空中的记忆而露出了忧伤的眼神。
“果然……这世上就没有值得信赖的存在,一切都是假的,是你的……阴谋……”奥尔·艾吉仰望着那颗光球,它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谁都无法阻止我——!!”彻底抛弃了人性的奥尔·艾吉一声怒吼,伸手直接穿越次元壁,于是乎——
“唔——?!”本来已经做好被光芒抹杀掉的准备的阿斯利亚感到背后有一只手刺穿了自己的身躯,他低头看去,那只手臂的主人正是自己所效忠的奥尔·艾吉(【维拉科查】)。
“为……什么?”阿斯利亚无法抵抗这股力量,只是无比困惑地问道。
“这还真是一出天衣无缝的间谍戏码啊,阿斯利亚。”奥尔·艾吉冰冷的声音在阿斯利亚脑海中响起,“如果不是我取得了【F.A.T.E】的最高权限,还真就会被你跟诺雅·赛科莱丽给蒙过去,让你保持着与【邪神之心】同化的状态被消灭,届时我的灭世计划也会一并付诸流水。”
“你……到底……”事情既然已经败露,阿斯利亚也不再伪装,只是在这进退不得的绝境里,大惑不解的他也实在是做不了什么反抗。
“你对人类的恨是真实的,但那源自于你对劳拉的爱,归根结底,你爱着人类,只是你所爱的那个‘个体’不在了,你为了欺骗我,不惜欺骗自己,舍弃‘自我’,可你忘了……”奥尔·艾吉眉心紧锁,“我也曾是个‘人’,所以没有了‘自我’,伪装不成‘人’的你,注定失败。”
“呵,呵呵……反正……他们有这么强的力量,你也迟早……会被他们……消灭的……”
“我很失望。”奥尔·艾吉垂下头,“我本来以为……从我体内诞生的你,至少……会是值得信任的另一个我,所以才把关键交给了你,可到头来,你也只是他拿来迷惑我的一颗棋子罢了……”
“不……这不恰恰证明了你……是可以……改变的吗?收手吧,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结束这种无聊的……”
“无知!”
“——!”
“告诉你最后两件事吧。”奥尔·艾吉抽回手臂,绕开光球径直走向前方的时空门,“一,现在的我已经无所谓生命的存亡了;二,真正的末日……即将到来。”
“奥尔……艾吉……”阿斯利亚试图挽留住奥尔·艾吉好问出更多信息,但随着奥尔·艾吉单方面断开感应,他也只能无能为力地跪倒在虚无间,被迎面而来的光束所吞没……
当【黑星】被彻底消灭的那一刻,净化之光充满了整个世界,一切都在修复,人们惊喜地发现“阿鲁纳奇军”正在自我崩解,这是无数生命所期盼的胜利,【邪神】终于被从这世上完全抹去,是生命们赢了!
“我们……赢了……”格温德琳望着再生的世界,露出了疲惫但欣慰的笑容,“我们赢了哦,妈妈……”
“不,还没有。”撒达的声音就像一桶冷水直接泼灭了众人兴奋的心火,只见他带着仅剩上半身且在不断蒸发的阿斯利亚瞬移到【天启之灵】的驾驶舱中,将他交给诺雅,并开启心灵感应让所有生命都直观地感受到了当下的情景。
“你说没有是怎么回事?”格温德琳急切地追问道,“我们明明赢了啊!”
撒达并没有回答格温德琳,实际上,所有人也都与格温德琳一样对这突如其来的答案感到焦虑不安,期盼着说出这话的撒达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众人苦等来的,却是阿斯利亚对于诺雅一句深情的“对不起”。
诺雅抱着阿斯利亚跪在地上,一如当年阿斯利亚抱着劳拉,悲痛欲绝的她泪流满面,“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
望着挚爱之人心伤流泪的模样,那些曾被舍弃的情感报复式地涌入阿斯利亚内心,他并非无法接受失败,而是难以承受她那源源不绝的泪水,每当那滚烫的液体滴落在他眉心时,他都感到无比痛苦,他不为自己而难过,而是为她的伤心而难过。
“对不起……小皮……”可当诺雅再次说出这个名字时,阿斯利亚感到先前的痛苦都化作了欣喜,他释然了。
诺雅就是诺雅。
而他最爱的,是劳拉,那个早已逝去的劳拉。
现在的诺雅,更像是自己与劳拉共同孕育出的爱的结晶。
其实一切早已结束了。
而重新开始的故事与人生,也即将迎来终点。
于是这时的阿斯利亚的心中涌现出了即将与劳拉重逢的喜悦,这份释然也让他能够微笑着向诺雅道别,就像万年前的劳拉一样怀抱“希望”,相信他所爱的这些人们。
“这个名字……挺不错的……”小皮伸手为诺雅擦拭去泪花,“你们……要赢哦……”
接着,小皮粉碎成了光粒,包围在诺雅身旁,将最后的思念注入她的心中。
诺雅孤独地跪在驾驶舱中,抱紧自己痛哭流涕,这份悲痛感染了所有生命,他们都感到自己的内心被剜去了一块,留下了个难以填平的空缺。
这时撒达再一次站出来作出解释——
“想拯救世界就必须消灭奥尔·艾吉的【邪神之心】,但如此重要的关键,奥尔·艾吉不会轻易将它托付给任何手下,换而言之,必须是得到它信任的那个人,才是真正意义上决定着世界的存亡。为了成为那个人,阿斯利亚不惜背负罪恶与憎恨,冒着被彻底抹消的风险,违背自我去效忠奥尔·艾吉。”
“你是说……阿斯利亚是间谍?”格温德琳问道。
“如果不是奥尔·艾吉取得了权限,劳拉跟阿斯利亚的共同运营了这一万年的作战就会成功,但现在……终究还是奥尔·艾吉获得了真正的胜利。”
“你在胡说什么?他哪里赢了?这世界上甚至都没有他的存在不是吗?而且‘数域’也在恢复啊。”
“‘笼子’被修好不等于获得真正的自由,既然精心包装过的铁笼外边的世界早已步入末日,那么牢笼被毁灭也是迟早的事……”
“什么笼子什么末日的,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奥尔·艾吉他现在到底在哪?!”格温德琳急切地追问道。
“他在一个谁都无法抵达跟干涉的地方。”
“……”格温德琳先是愕然,紧接着又不服地反驳道,“我不信!那他是怎么去的?他既然能去,那我们也一定能去,总之决不能留着他,否则后患无穷!”
“那……”撒达瞬移到格温德琳面前,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我就只好‘消灭’你了~”
“——?!”格温德琳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