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果然不会那么顺利吗?”
叹了口气,阿尔娜丝观察起这豪华的客房来。躺在床上翻滚着,感受着久违的柔软床铺,似乎让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我不明白,阿尔娜丝既然有法尔娜作为后盾,他为什么依然不肯效忠?”
纳西有很多不懂,但他至少明白,智慧水晶法尔娜的强大。
“那是因为,法尔娜终究是属于整个希卡利大陆,而非属于拉尔斯。法尔娜守护的是整个大陆的平衡,不会对人类内部斗争进行干涉。他们很清楚,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被法尔娜允许动用足以压倒一切的力量。这里的关键,依旧是我能否获得希尔那多的支持。”
依旧在床上兴奋的滚来滚去,她是小孩子吗?
“那你这不是完全没有底牌吗?”
纳西无聊的靠在桌子上,他的房间在隔壁,但他并不打算放着魔力还没有完全恢复的阿尔娜丝一个人。
“也不尽然,就算无法获得法尔娜的直接帮助,法尔娜依旧是我的底牌,你别忘了,还有法尔娜书库的存在。”
似乎终于满足了翻滚的欲望,阿尔娜丝坐了起来。
“但书库不是向所有称号者开放的吗?”
“是那样没错,但身为大陆最全备的情报库,书库必然会有所限制,不然就不存在隐秘可言了。每年只允许进入一次,待在书库的时间长短取决于个人的魔力总量,查阅权限也相当严格。”
“你的意思是,拉尔斯家族在这方面有特权?”
这很容易猜到。
“聪明!不过不是家族,而是王。当前也就是我,其实也没有特别大的特权,就是进入次数多了几次,查阅权限高了些而已。”
“多了几次?高到什么程度?”
纳西倒了杯不久前仆人端进来的茶水,递给阿尔娜丝,看着她起了褶皱的衣服,皱了皱眉头。
“这是秘密,未知才是恐惧的根源。不过,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你真的想知道吗?”
阿尔娜丝故作神秘。
“想!”
纳西只是随口问的,说真的,他根本不感兴趣,但阿尔娜丝一副非说不可的表情,让他到嘴边的拒绝话语又咽了回去。随即顺着阿尔娜丝的意思作了回答。
“哈哈,我就知道。多几次,权限程度并不是固定的,而是根据王的资质而定的。这个资质是法尔娜判定的,没人知道标准。”
似乎感到口渴,她一口气把被子里的水喝光了,嘴唇的肌肤因为水的滋润而格外晶莹,极具诱惑性。
但纳西的内心却没有了以往青涩的骚动,反而相当平静。他知道,这不过是,属于人类的欲望在淡化的结果罢了。
“程度方面,只要我想,你就没有秘密。次数方面,没有固定,是直接向法尔娜申请的。法尔娜会视我想知道的内容来判断是否通过。”
她看起来似乎很自豪,但如果所有申请都不通过,她连一次也无法进入书库吧!
“零次到无限次吗?该怎么说呢?不愧是您?”
“你这是在夸我吗?”
“你就当是在夸你吧!”
“知道敌人的秘密就等于抓住了敌人的弱点,这可是外挂一般的能力!”
“外挂是什么?比起这个,阿尔娜丝,你有通过这个调查过……”
“我的权限仅限人类。关于德梳流尔什,吸血鬼的王,都属于常人无法触及的隐秘。”
“切!”
对于自己在阿尔娜丝面前没有秘密这点本就让纳西很不爽……突然升起一丝希望,又瞬间破灭让他更加不爽。
接过阿尔娜丝递回来的空杯子,在她不满的视线下,拒绝了她再续一杯的请求。
“纳西,准备一下。”
没有理会纳西不愉快的心情,阿尔娜丝突然说道。
“准备做什么?”
“当然是去见,会成为下任公爵的人,费洛蒙格公爵的女儿阿妮曼。”
“格特尔杀死哥哥,不就是为了爵位吗?怎么可能还会留下哥哥的子嗣?”
阿尔娜丝此时并没有回答纳西的空余,以阿尔娜丝为中心,蓝色的光圈,如水纹般向外扩散,然后,消失。不断产生,不断消失。
这应该是一个极为高级的魔法,却没有引发任何魔力波动,这不符合常理的现象让纳西不禁好奇,她是如何做到的。
“完成!”
轻轻嘘了口气,阿尔娜丝结束了魔法,看到惊讶的纳西,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虽然相似,但这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探测魔法,而是精神感知。因为没有催动魔力,所以不会产生魔力波动。再说,格特尔身边可是有着不少极为高深的魔法师,用普通的探测魔法肯定行不通。”
“跟你讲,我有一次,用准备一个多月的幻术,捉弄过帝国最强的将军。让他以为我是个剑术天才,哈哈哈哈!”
准备一个多月,就为作弄一下别人,这人思想有问题吧!
“但你知道的,我即不擅长剑术,也不擅长攻击魔法。”
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阿尔娜丝,纳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阿尔娜丝,现在如果打起来,我们俩谁厉害?”
“你不是废话吗?你的血继承自血族第一王爵,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强。你实战经验又比我丰富……不对,你问这个干嘛?你……”
“哦,没事,我还以为你比较强,所以一直忍气吞声的,那么……阿尔娜丝,以后说话做事知道……”
“小鬼,这种话……还是等你……等你状态稳定之后再说吧!现在我……随随便便就能……就能……收拾你!”
纳西此刻的心情格外愉悦,看着说话没底气,心虚到流冷汗的阿尔娜丝,他幼小的心灵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阿尔娜丝,来,去给我倒杯茶。”
但阿尔娜丝此刻,正看着眼前由魔力构成的整个公爵堡的平面图,陷入沉思,根本没在听他说话。
但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这可是欺负阿尔娜丝的好机会……
“纳西,我渴了!”
麻利的端茶后,纳西有种想要剁手的冲动,内心不禁悲哀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养成这该死的奴性的?
……
“时间差不多了。公爵府有着一个巨大的探测魔法阵,我会设法瞒过魔法阵的探测,一定要跟紧我。”
阿尔娜丝在确定路线后,准备出门,但她并没有走向房门,而是房间的后墙,手放在墙上检查着什么。
“纳西,这面墙有点厚,如果我们等会卡在墙里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把墙打碎……”
阿尔娜丝扶着纳西的双肩很郑重的说道。
“我们为什么会卡在墙里?”
“因为,我也不是很擅长空间魔法……”
“那个,阿尔娜丝,我不如留在这吧!你看,万一他们来找你,我也能应付一下。”
想象着自己身体和头部都在墙里,双臂双腿耷拉在墙的两侧,无处着力,生不如死的景象,纳西少有的退缩了……
……
*
眼前的女人毫无疑问就是女皇本人,在那金色与蓝色中添加的慵懒格调,相当令人难以忘怀。
阿妮曼是一个对自己的外貌相当自信的少女,但在那精致的容貌前,也不免让她产生些许异样感,有种自己得意的领域被侵犯了的感觉。
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能否给当前的自己带来帮助?
比起惊讶与礼节,阿妮曼更关心的是这些问题。
“我喜欢你眼睛的颜色。紫色,高贵而优雅。冒昧问一下,是遗传自你母亲吗?你的父亲费洛蒙格阁下,似乎是浅金瞳吧!”
自来熟般的坐在唯一一个椅子上,嘴角微微上扬,蓝色的眼眸让人有些琢磨不透。阿妮曼索性直接放弃探寻。
“感谢您的夸赞,但很抱歉,我无法回答您这个问题。实际上,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
阿妮曼等待着,等待着眼前的来访者主动提出来访的目的。
“啊,抱歉,失礼了。”
毫无诚意的道歉,但阿妮曼并不在意。关于母亲的记忆为零,既然为零,“母亲”这个词对她来说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称谓。是的,不需要在意的称谓。
女皇突然安静了下来,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转换出一副悲悯的神色。
“阿妮曼,在说出我来这的目的之前,能否听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呢?”
阿妮曼点头同意,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即将陷入女皇为她精心编织的谎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