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从花洒中喷出,再从小白头顶淌下,凝结的血液树皮般一片片褪落,露出了其下白腻的肌肤,白得让人担心这片雪花会不会化掉,水雾烟煴升腾,将她的身体掩盖住,只能隐隐窥见两支修长的腿交错在一起,再往上是一个丰腴轮廓,而再上几寸后,线条又极致收束了起来,仿佛一柄剪刀到了绞腰处,强烈的反差令人鼻血直喷。
旁边,浴缸中已放满了热水,厚厚的一层泡沫覆在水面上。
即使是小白,也无法拒绝浴缸的诱惑。
洗尽身上血污,小白抬腿,跨入浴缸,迅速躺下,热水包裹着少女的胴体,但即使是在洗澡,她的脖子上依旧戴着一条黑色choker,上面还系了一枚子弹,不知意寓为何。
洗完澡,小白擦干身体,围上浴巾回到房间。
房间诠释了何为极简主义,诺大空间只寥寥摆了几件家具,显得空荡荡,全部加起来都堆不满一张床,此外就是一些暗网杀手才用得到的“玩具”。
小白静坐在床,直盯着墙上的数张人体解剖图,从肌肉起止点、骨骼联结、血管流向到神经分布等等,全部巨细无遗。
解剖学是暗网杀手需要掌握的最基本知识,也是最受用的知识。
寻常的加工,学个大概即可,教科书对此的描述也很简单:一枪头,一枪胸。
碳基生物就是这么脆弱。
就算真有那么几个天选之子,子弹没能彻底摧毁大脑,或者心脏长在右边,大不了多补几枪,总会死的。
但对于合格的暗网杀手来说,解剖基础的深厚与否,决定了加工的技艺。
快加工大部分杀手都能做到,但慢加工就是一门艺术了。
解剖学越是学得精深,加工自然也就更为精细,因此只要一看杀手加工包内的器具大小,就能大概了解他的加工水平。水平越高的杀手,就越能用最小的伤害创造出最大的痛楚。
小白的加工包内,器具已经精细得足够将加工时长以‘天’来计算。
闹铃的时针缓缓拨动,八点整,铃声响起。
小白随意换了件衣服就出门了。
如果想了解一个地方,那么集市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这里的集市热闹程度和城市没什么区别,只是顾客明显没有几个正常的。商场、军火铺、冷兵铺、酒吧等等,灰色地带里的大多商品也都是在城市买不到的,客人们千奇百怪,无一不是带着危险气息,老板、店主们也一个比一个凶悍恶劣,却始终无人敢于挑事。
混乱、狂躁,就是这里的代名词。
小白走到一家酒吧门口,守卫看了一眼项圈上挂着的子弹,又贪婪地细细盯了眼她的脸,这才说:“进去吧。”
还没到热闹的点,但酒吧内已经快要坐满,酒香四溢,客人们扎堆而聚,着装极为鲜明的划分出不同阵营。灰色地带的酒吧自然远比寻常酒吧更具特色,毫不掩饰地用“血”做主题,从灯光主调到特色酒品,都充满了血红色风情。
酒保也远比寻常酒吧硬核,是个略微上了年纪的男人,白衬衫被肌肉撑得膨起,脸部却显得十分纤瘦,双眼微眯成三角,杀气透体而出,此刻正娴熟地晃着雪克壶,却让人觉得像在持刀狂捅。
侍酒的女郎穿得像极了皇帝的新装,展示着她们傲人的身材,只有某些地方用红布遮住,大片裸露出的肌肤刺激着男人们往口中狠狠灌酒,而有意无意间的轻轻刮蹭,这杯酒就会更加甜美,说不定就饮到了其他地方。
吧台前,几名穿着黑色坦克背心的男人正勾肩搭背,把酒痛饮,没有什么比酒精更能释放生死场上堆积的压力。
旁边的人即使不惮他们,却都隐隐隔开了一丝距离,没有人会想招惹雇佣兵。
雇佣军本就是刀尖舔血的存在,给钱就打仗的战争野狗,而这些人更是野狗中的疯狗,疯狂、无畏,见谁都敢咬上去,且总能撕下大一块肉,与其说他们为了钱,不如说他们热爱的是战争。所以没人愿意和他们起无谓的冲突。
居中的男人留着利落的板寸头,络腮胡子却凌乱虬结,脸上三道巨大疤痕尤为狰狞,此刻余光瞥到小白走进酒吧,他当即推开怀中的兔女郎,上前半跪在小白身前,笑脸盈盈地喊道:“欢迎回家,我亲爱的白!”
流氓哨和笑声立刻轰炸起酒吧,男人们开始起哄,心有灵犀地聊起了男人的话题。
小白面无表情,连看都不看眼前的男人,径直走到吧台,坐上椅子。
“维克多,你亲爱的白怎么从不理你啊?”沙发上,一名大汉几乎整个人躺进去了,两双肌肉虬结的手臂挂在沙发背上,大声笑道。
维克多闻言站了起来,双手敞开,对着所有人热情宣讲道:“终有一天,冰山会为我消融!”
酒吧内再次笑声骂声混成一片。酒保刚调完手上的一支酒,看到小白坐下,立马为她打了一杯纯净水。
高声宣布完自己的心意,毫无征兆地,维克多冷笑了一声,脸色也阴森了下来,冷目看向小白的背影,目中充满了不屑。
虽然同在暗网体系,然而,习惯正面作战的雇佣兵对杀手群体从来都是轻蔑至极,用他们的话来说,杀手就是只敢躲在阴暗角落中的老鼠,地下势力中的娘炮,而小白本就是女的,那就是娘炮中的娘炮。
不要试图跟雇佣军解释词语的含义。
很突然的,维克多脸上的冷笑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咧嘴笑着,缓缓走到小白身后,厚茧密布的大手从后背绕到身前,狠狠抓住她胸前的那团柔软。
维克多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把头伸到小白耳边,暧昧地说:“亲爱的白,不用装得这么冷淡,我最擅长的就是征服冰山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