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New Typer酒吧。
现在的时间刚刚是晚上六点，还不到客流量的高峰，但作为一家罕见的连白天也开业的酒吧，此时这里还是有一些客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喝酒，音乐也是舒缓的民谣。
七夜看着自己桌上喝了两口的莫吉托，又看了一眼手表，他已经在这坐了十多分钟了。
古卡是个遵守约定的人，一般他说到的事就会做到，但这似乎并没有体现在他的时间观念上，和他约好在哪里见面，他很少不迟到，但所幸迟到的时间都不会太久。
这时候一个金色头发，耳朵上卡了好几对圈圈，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凑了过来。
“嘿嘿，老板，我这有货，您来点？算您便宜。”他一边贱兮兮地笑着，一边不着痕迹地亮出口袋里面装在塑料袋里的白色粉末。
七夜翻了翻白眼，摆摆手示意他滚蛋，那个小混混也不恼，笑嘻嘻地走开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可真不像样……”七夜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也不知道有没有警察管管？”
他好像忘了自己也是警察。
七夜四处看了看，他总感觉有什么人在盯着他似的，酒吧这地方鱼龙混杂，被谁盯上也是难免的事。
嗯？
他目光所及之处，一个女人刚好别过脸去。
那个女人穿着皮夹克和牛仔裤，头发长度刚刚披肩，还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硬要说的话，既不柔美也不性感，反倒有那么一点生人勿近的凛冽，感觉和酒吧这样的环境不太搭调。
“总不能是想过来跟我搭讪吧？”想到这里，七夜戏谑地嗤笑了一声，伸了个懒腰。
想到刚才的事，七夜还是很想知道八方科技公司究竟会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便索性联络那里的同事。
“秦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秦先生啊……七夜差点没反应过来。
“今天那个唐博的案子你们也知道了吧？你们那边准备怎么处理？”七夜懒得说一堆寒暄的话绕圈圈，便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对方也是有工作要做的。
“啊，这件事放着不管也行，他们提取出辅助AI记录还是违法行为呢，我们只要一告他们就完蛋，那群人碰瓷我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法务部那边想动手就能随时动手。”对面的工作人员说起来一副轻松的样子，应该是真的不怎么在意。
七夜听他这么一说感觉有点泄气，人家正主那边不痛不痒，他们这边却要为泄密的事搞得焦头烂额。
“那行吧，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联系我。”
“好的，再见。”
七夜切断了脑内通讯，有点泄气地猛喝了一口莫吉托，鲜薄荷的独特香气让他振作了不少。
这时候他看到古卡进了酒吧，正在四处张望找他。
他直接给古卡发消息指明了位置，古卡看到他之后点头示意，到吧台去点东西了。
七夜一看表，已经是六点十分了，看来这次迟到的时间也没那么夸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稍微念叨两句算了。
他眼神随意一扫，果然看到之前的那个女人又在看他，但七夜并不想理会这件事，他来这可不是为了和女人纠缠的。
古卡端了一杯质地清澈的饮料过来，可酒吧里光线昏暗看不清颜色。
“你点了什么？”七夜好奇地问，他以前听古卡说神父不能饮酒来着。
“边车。”古卡把饮料放在桌子上，坐到了七夜对面。
“你不是说你不能喝酒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边车是使用白兰地调制的，而白兰地是葡萄酒，神父是可以喝葡萄酒的。”古卡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冰块叮咚作响。
真像这家伙会干出来的事。
七夜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存储盘，和相应能配合接到辅助机上的转接线。
“这次怎么晚了十分钟啊？”
“哦，我今天故意不按照我辅助AI给我推荐的路线走，结果就绕了好几圈又堵了半天才过来，本来应该提前十分钟到的”古卡毫不在意的说出自己干的蠢事。
跟导航对着干，不愧是他。
“喏，你要的东西。”
古卡看到这个，眼神一亮。
“那你直接发给我不就得了，这么搞多麻烦。”
七夜用食指点了点桌面，说道：“这里面可不止一个程序，还有用户指南，驱动程序，运行环境，新手教程，又集成了汉化补丁和其他优化，送佛送到西嘛。”
“嗯？那太好了。”
古卡把东西接到自己的辅助机上，开始安装程序。
“话说这东西你用过没有？我记得你是用轻型外骨骼的吧，这玩意应该也能用。”
七夜一挑眉毛，不置可否地答道：“是用过，不过不是我喜欢的那种风格，我还是比较喜欢我现在用的那套，我的主职又不是打架。”
古卡没有回答，可能是正在操作安装程序。
“不过话说回来，关于这个酒吧你都还知道些什么？”七夜知道古卡肯定掌握了不少信息，所以才特地约他出来。
“你这问的我就没法回答，你想知道啥？”古卡反问回去。
“算了，我就直说了吧，就是那个‘反辅助AI协会’的事，他们在这里应该有情报网吧。”
“对，是，他们有几个成员是这里的常客来着。”
“那常和他们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个……可就多了，我又没专门调查过这个。”听七夜这么问，古卡也面露难色。
想来也是，连这种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人，也只有当事人和专门调查这个的便衣警察了。
“那你知道这算是谁的地盘吗？”
“这儿的地头蛇嘛……是林檎帮，这酒吧虽然说是他们的场子，但他们在这也挺小心的，毕竟这是搞情报交易的地方嘛，惹到麻烦人物他们也不好办。”
“是吗？我刚还见有人来我这卖白粉呢。”
“没事，这样的傻子你第二天就见不着了。”
看古卡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七夜也好奇地四处看了看，好像真看不到那个黄毛小混混了。
“林檎帮啊……我会多查查他们的，虽然这不算是我份内的事，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就当为人民多做点贡献吧。”七夜把酒喝的只剩一半，懒散地说着。
古卡一边笑着点头，一边喝了一大口饮料，嘲笑的意思都要从杯子里溢出来了，听他这个当了警察的老伙计讲这种冷笑话可太有意思了。
“不过这次真的是你们搞出岔子了，这事怎么弄的？”
“肯定是有人一直监视着那个唐博吧，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估计十有八九是我们自己人搞的，反辅助AI协会又不是什么违法组织，我们内部有他们的成员也不奇怪，不过这回可真是给我们丢了不少颜面，八方科技公司和我们还有合作关系，这下真是难办了。”七夜板着脸说道，“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我查到现在，这辅助AI是被内源性病毒感染然后坏了的，检查他灵魂结构的克莱因现在也宕机了。”
“啊？你说克莱因她也翻车了？”古卡的表现比下午的周明还要夸张，他那一双大手砰地按在桌子上，差点就要站起来。
“嗯。”七夜点了点头，“我明天回总部一趟，她今晚要是再没个消息就真麻烦了。”
“这下可有意思了，我记得克莱因可一次都没掉过链子。”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次也算她遇上对手了吧。”七夜把杯子里的酒喝完，站了起来。
“咋？你这就走了？”古卡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要有什么动作呢。”
“知道这么个林檎帮就行了，不过我估计泄密的人就是我们警察那边的，回去慢慢查吧，我非得让这家伙吃不了兜着走。”七夜有些阴狠地说着，“你不走吗？”
古卡眨了眨眼，说道：“我要在这找人买点零件，外骨骼这东西可不好配置。”
七夜一愣，笑着说“那你好自为之啊，别让人盯上。”
“我怕什么？我是这常客了。谁敢找我麻烦？”
七夜没说话，摆了摆手就离开了酒吧，脚步有些摇晃。
古卡纳闷地看了看他那杯酒，七夜的酒量什么时候连这一杯度数不怎么高的莫吉托都受不了了？
他没有注意，也不会注意到，混在出入的人群中离开酒吧的，有一个穿着皮夹克和牛仔裤的女子。
缭乱的霓虹灯，交响协奏的电子乐，投影的到处都是的全息广告，高楼缝隙间，宛若天井的狭长小巷里，瘾君子和流浪汉们靠着空调外机躺着，望着被灯光染红，看不见星辰的夜空。
七夜扶着墙，磕磕绊绊地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去了，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的巷子里前进，像是为了寻找光亮似的，绕过前面的拐角。
在他消失在拐角之后，一个身段利落的女性便不疾不徐地跟上来，背着街道那边的光亮，能看清的，只有她夹克上的金属扣子。
她靠在墙角边上，向着拐弯那一边看去。
没有人。
哪怕打开了夜视也没有看到，这是一条单行路，他是怎么消失的？
“这——”
“远川市公安局滨城区分局刑警队队长肖琳……请问你找我有何贵干啊？”
毫无预兆地，男人戏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女子一惊，但很快当机立断，一手从腰间拔枪，，另外直接扭腰回身一脚，出手狠辣果断。
若是身后真的有人，恐怕就能如此称赞她的果敢了吧。
还未等她全转过身来，那黑暗的拐角后面藏着的人就抓住她拔枪的手腕，把整条胳膊都拧到她的后背上，然后轻轻一踢她支撑身体的那条腿的腿弯，在她失去平衡之际，粗暴地把她按到墙上去。
当然，在她的手臂被关节技扭的疼痛脱力之时，手枪也被人夺走。
“肖琳小姐，你知道吗？自从你们警察用上多功能视觉辅助系统之后，给你们的防火墙升级就成了专门专人负责的工作……你知道这活有多麻烦多困难吗？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用啊？”男人说话的语气不像是正拿枪指着警察，反而像是个正阴阳怪气地发牢骚的白领社畜。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女子又急又气，从男人的话里，她明白自己刚刚是被入侵了视觉系统，上了障眼法的当，才会看不到就站在拐角那里的跟踪目标。
“噗呲，哈哈哈哈，怎么显得我倒是个坏人了。”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算了，不跟你闹了，我是远川市网络安全组特别行动组组长，七夜，肖琳同志，刚才跟你开了个玩笑，你别见怪。”
“空口无凭，谁会信你——”
正当肖琳想这样喊出来的时候，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份简历资料和身份识别码，根据公安局的数据库来看，身后的人的的确确就是七夜本人。
七夜松开了狼狈的肖琳，靠在身后的墙上，一边得意地哼哼一边给自己点了支烟。
真气人，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肖琳瞪着一副欠揍样的七夜，一边恼火地想着。
最主要的是，她的配枪还在他手里。
“呼——”七夜吐出一口烟雾来，“肖琳同志，我就不绕圈子了，虽然现在误会解开了，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盯上我。”
看肖琳还是一副气愤不肯说的样子，七夜故意又摆出那欠揍的口气说道。
“我从职位上算是你的上司，这是命令——”
“你！”
“远川警局有规定，下属不许顶上司嘴！”
啊呀，这真是爽死了，七夜在心里为自己的流氓行径窃笑不止，简直快要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肖琳愤恨地瞪着七夜，忍无可忍又不敢反抗，正要开口的时候，七夜却抢先一步说道。
“你不会刚好是来查唐博的案子吧？比如说，想找出泄密的人？”
他的声音没了刚才的阴阳怪气，只剩下厌倦，和过度的冷静。
“诶……”
七夜的话说中了，肖琳正是为此而来。
“看来我说中了。”七夜长出了一声叹息，“真不巧，我也是为此而来。”
这次，七夜把枪递还给不知所措的肖琳。
“你不觉得，泄密的人更可能是我们办这个案子的警察吗？”
“你什么意思……”
“想搞到辅助AI这种只在用户本地和八方科技公司服务器云端存储的东西，要么直接撬开他脑后的接口，要么就去进攻这世界上安全程度数一数二的服务器，还是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觉得呢？”
七夜的话让肖琳不得不承认她最不想承认的这种可能。
“那你呢？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肖琳怀疑地反问回去。
“我就是负责对犯人进行神经网络记录和辅助AI检查的人，我也是突然被人截胡抢先才会来这里的……只不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无非还是羊毛出在你们羊身上，局长又说泄密的事不用我管，唉，算了算了。”
七夜把手插进口袋里，一副懒散又不所谓的样子，看来眼前这个小队长也什么都不知道，真是白费功夫。
正要转身离开之时，肖琳突然拉住他。
“你，你说你是网络安全组特别行动组的组长？”
“是，怎么了。”七夜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这人难道脑回路特别长吗？
“我刚刚接到消息，泄密的情况有了新进展，说不定需要你这个电子战高手的帮助，你能来帮我们一把吗？”肖琳神色紧张，认真地说道。
……
决定帮忙的七夜搭了肖琳开来的车。
“怎么回事？你们那边什么情况？”听说案子有新进展，七夜也终于来了干劲。
“具体情况还不是非常清楚，调查取证的时候发现警察局附近相当范围内的监控摄像头都在昨天晚上失效了。”
“失效了？没拍到任何画面吗？”
“是的……”肖琳回答，“但分局的监控录像没出问题，坏了的只有警局周边……”
七夜皱着眉头靠在车座上，开始思考。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阵，肖琳终于开口了。
“我说，你和那个神父是什么关系？”
“嗯？什么？”七夜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的一愣。
“就是那个在旧城区教堂的神父，古卡·洛里兰，别跟我说你不认识他。”
“我们是朋友，怎么了？”七夜纳闷地问。
“那个人我关注很久了，明明常常出没在那家酒吧，还跟黑市关系很近，我又能查到他以前在外籍兵团的记录，可他既不掺和黑恶势力的事也不违法乱纪，现在又跟你是朋友，真是……”肖琳郁闷地说着，就好像古卡是一条她钓不到的鱼。
听了她的话，七夜愣了两秒，然后问道：“你盯上我不会就是因为他吧？”
“怎，怎么，你到了酒吧又不跟调酒师聊天买卖情报，又不跟黑帮的人搭话，小混混卖毒品你也不要，还跟那个古卡神父秘密交易……很可疑好吗！”肖琳终于大声地把自己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七夜神色复杂，别过脸去看窗外的街景，良久才说道。
“其实我就是给他送点墙里不能看的那种被封了或是找不到了的电影，你想，有些东西不能在网络上传播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七夜又不能说自己是打赌输了送给他一套军中机密的战斗辅助程序，要是含糊其辞只能更让人生疑，所以干脆就随便扯了个谎，反正有不少外国老电影的资源现在都无从看到，怀旧也的确成了现在市场的宝贵需求——
“啐，臭男人。”
肖琳小声骂了一句，没再说话。
七夜瞠目结舌地看着肖琳一副闹别扭的表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这女的想哪去了？为什么我和古卡莫名其妙就一人背了一口黑锅啊？
算了，就算是误会吧，反正这事算是过去了，她别以后再去找古卡麻烦就行了……要是真的去找他也没办法。
很快到了眼熟的滨城分局，七夜昨天晚上就是跑来这里上班的。
两人麻利地下车，冲进局里去。
“肖琳队长！”一个看起来新上任不久的小警察对肖琳一敬礼，“这位是？”
“网络安全组的七夜。”七夜长话短说，他也不是次次都愿意说他那又臭又长的职位全称。
肖琳也不啰嗦，直接了当的跟着小警察到了三楼。
三楼正是这里的网络安全办公室，但比起七夜的实验室可差多了。
“这附近大概一百米以内的摄像头，除了我们警局自己的之外全都因为黑客入侵，没能拍到昨晚从晚上十一点以后到今天早上四点的录像。”
网警向二人说明当前的调查进度。
“是从外部入侵的吗？”七夜问道。
网警看了七夜一眼，虽然不认识但也没半句废话，直接说道：“是的，虽然痕迹消除的很干净，但的确是从外部入侵，不过非常可惜，我们没法从他的入侵痕迹反过来追踪他……”
“啧，这已经是A级黑客的水准，这下事情可真闹大了”七夜看着网警提供的调查报告也无能为力。
“那我们分局的监控录像怎么样？有没有拍到什么？”这次轮到肖琳发问。
“没有……没有任何异常。”
这下子线索又断了，犯人没有逃走，警局是个监控严密，没有发生任何情况的密室，四周是长达五个小时发生了什么都几乎无从得知的黑箱，这算什么？
肖琳并不死心，继续问道：“对周围居民的寻访调查呢？”
“还在进行，只不过目前没有什么进展……”
这下彻底没戏唱了，只留下一群像是被人当成猴耍了的警察一起生闷气。
七夜靠在墙上，脸色阴郁，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肖琳在网警的电脑旁边，双手撑着桌子，挫败之意无需言表。
良久，只有网警还在操作电脑的声音，一干警员也不知所措。
“能让我看看昨晚的监控录像吗。”七夜平静地问道。
网警回头看了他一眼，终于忍不住问道：“请问你是哪位？”
“网络安全组特别行动组组长七夜，这是我的‘独立-支援’调查许可。”
网警一震，想不到这人竟是上司，还是特派到这里的高手，赶快调出了昨天和今天的监控录像来。
但七夜也没做出什么高深莫测的举动，只是从昨晚犯人押到审讯室开始，看监控录像而已。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指望着七夜能说些什么。
“昨晚负责审讯的那两位同志呢？他们看过监控录像了吗？”七夜问道。
“还没有，他们两个连续两天晚上审讯犯人，今天不是他们当班，所以还没看过。”
“哼，那你们看不出来毛病就对了。”七夜把录像调到晚上十点的二楼，恨恨地说道，“我昨晚这个时候被局长叫来这了，这录像根本没有拍到我，你们被假录像骗了！”
众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一股脑涌过来到七夜身边，都要看看他说的那段所谓假录像不可。
七夜调出昨晚的监控录像和前晚的监控录像进行比对，果然完全一致，若不是连续两天都当班的那两名警察，哪有人知道七夜昨天晚上突然来插手？
肖琳立刻联系到了昨天当班的警察刘元畅。
“小刘，昨晚十点左右的时候，是不是你和小王在二楼的审讯室？嗯，嗯，是不是那个时候，七夜同志来接手了你们的工作，嗯，好，确定了，再见。”
“昨天晚上七夜同志的确来了我们分局没错，看来我们的监控录像真的被人掉包了。”
众人正群情激愤的时候，七夜也没闲着，很快开始检查分局的网络系统有没有被入侵过的痕迹。
“果然如此，看来我们是被一样的手法攻击了……”网警在一旁看着七夜正在操作的电脑的屏幕，“先是让周围的监控系统瘫痪，然后侵入我们的网络，用前一天的录像来掉包……就是为了从那个犯人那里盗走数据！”
七夜也没办法靠着这些痕迹追踪早就逃之夭夭的黑客，但现在案情至少不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了，犯人的数据就是在昨晚被什么人盗出去的，利用保安和其他警察换班的空档下手，犯人是手法非常高超的黑客，哪怕是直接侵入值班警察的视觉系统恐怕都轻而易举，但他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七夜这个变数才用了会很快被人拆穿的假视频，但哪怕是拖延一小会的时间也好，他的的确确演了好一出瞒天过海的大戏。
但是，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盗取唐博的辅助AI记录？这一个个例又怎么可能成为扭转全局的筹码？而那个黑客就像早就知道事情会如此发生一样……
七夜感觉，自己正要窥探到一场大阴谋的冰山一角，企业恐怖活动？还是敌对势力针对八方科技公司的蓄意攻击？他无从得知，黑客只留下了一点称不上线索的蛛丝马迹，而更多恐怖的东西，又是不是正在黑暗中不断酝酿，蠢蠢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