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  宫殿大厅舞池

(法尔林、梅丽莎上)

法尔林  梅丽莎,你醉了吗?

梅丽莎  不好意思,女士,请问你说什么?

法尔林  梅丽莎,你醉了,你的脸、你的眼,还有你的话语、你的动作,它们都在告诉我,你现在已经醉了。

梅丽莎  所以,女士,你要开始批评我没有遵守一个女人该有的矜持了吗?在女王的酒会上喝醉了酒,走起路来和街头最不济的醉汉一样,这个样子你看不惯吗?

法尔林  不,恰恰相反,梅丽莎,我认为这是极好的。这是陛下的意愿,也是我们的意愿。要是这大厅里的人都成了酒鬼,都像街头那些喝醉酒的乞丐一样,那才合了我们的心意呢。

梅丽莎  那真是太好了,女士。哦!举杯!敬我们的陛下,还有那该死的战争!(饮酒)

法尔林  不,不,不,梅丽莎,这就是不能说的话了。同法国人的战争是绝不该骂的。我们从法国人那儿赢得了陛下的名声,还有无数的财宝,这可不是什么“该死的战争”。

梅丽莎  那么我们付出了什么呢?法尔林,我们赢得的是珠宝和荣耀,可我们失去了什么?我喝醉了,失去了的是自己的理智,还有自己的这副身体,我没有办法靠自己的双脚去让自己的身体站立,这已经是足够滑稽的事情了。而我们的战争呢?我们失去的是几千几万战士的血,还有他们家人的眼泪啊!看看舞池里正跳舞的几位,他们的脚步是多么地轻快,脸上的笑容是多么地真诚,音乐是它们的发条,一旦它响起,那几双腿就要愉快地跳跃起来了。可是,我们的朋友们,我的威尔,他们能听见这优美的旋律吗?他们的家人听到了这音乐,还能够带着这样的笑脸,然后翩翩起舞吗?

法尔林  我想你是真的已经醉了,这是好事,但是,梅丽莎,让你的嘴多花些时间在喝酒上吧。它本来应该把你的记忆整个淹没,这会儿却让你把所有的不快地吐出来了。

(瓦莱尔公爵上)

瓦莱尔公爵  女士,我想我刚刚是听到了些刺耳的声音,请问您是说,我们伟大的胜利是“该死的”的吗?

法尔林  先生,我想你是听错了,我的朋友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她是陛下的好臣子,她同她丈夫的衷心上帝可证。兴许是她这会儿喝醉了酒,说了些胡言乱语,它们传到你的耳朵里,却被恶魔们动了手脚,让你听错了,怀疑她的忠诚呢。

瓦莱尔公爵  大概是如此的,这位夫人确实醉得不清,像是被陛下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法尔林  她是最为尊敬陛下的人,同样也热爱着陛下的王国,即便是这样的醉态,您若是询问她的忠诚,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道出自己的真心呢。

瓦莱尔公爵  恕我失礼了,夫人们,请原谅我刚刚欠缺考虑的猜忌,希望这份不快不会成为这场宴会的阴霾。若是二位感到了冒犯,伦敦的瓦莱尔便向二位展现他的歉意。(行歉礼)

法尔林  先生,请您不要这般自责。您对于陛下的衷心,我二人确确实实见识到了,我们也为陛下能有您这样衷心的臣子而感到由衷的欣慰。梅丽莎,让我们向这位绅士敬酒吧,既是为了他的忠心,也是为了陛下的幸运。

(梅丽莎不语)

法尔林  梅丽莎,你还好吗?抱歉,我想我的朋友马上就要醉倒了,酒精把她的舌头都夺了去。

瓦莱尔公爵  请您送这位夫人前去休息吧。酒力让女人变得美丽,但不胜酒力的美人同样可爱。我为两位美丽的夫人自饮一杯。(饮酒)

法尔林  原陛下的荣耀伴你左右。(饮酒)

(瓦莱尔公爵行礼,下)

法尔林  梅丽莎,你已经醉过头了,你的脸已经爬满了红色,一直延伸到了耳根和脖子呢!我现在便扶你去休息。

梅丽莎  刚刚那位绅士,他的名字是否唤作瓦莱尔?

法尔林  你还能够说话吗?为何你刚刚一句话也不说呢?

梅丽莎  他刚刚是否说了自己的名字,说他是瓦莱尔呢?

法尔林  无需再念叨了。你虽然还有说话的力气,却没有了说话的理智。让我带你回家去吧,我可以让你睡在我的房间,我的丈夫他会同意的。可怜的梅丽莎,你昏过去了吗?睡吧,睡吧,失态地昏睡,总好过悲怆地恸哭。希望你明天早晨的头痛,可以让你忘记你心头的伤口。(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