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
嗯……啊……
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呐……
我坐起身来，大大地伸个懒腰，然后看了一眼表。
嗯……六点四十，不算晚。
我从床上下来，拉开窗帘……
来吧！阳光啊！用您那炙热滚烫的烈焰灼烧我吧！用您那耀眼夺目的光芒……
“哗啦啦啦啦啦啦……”
“哗啦啦啦啦啦啦……”
“哗啦啦啦啦啦啦……”
下、下雨了？
好像下的还很大的样子……
喂喂我说这么不给我面子的嘛？好歹我也是主角啊！
啊……算了……
在这种夏末秋初的时候，一场倾盆大雨着实能洗刷掉剩下的暑气，不过如果能不踩到水坑的话那就更好了……
超烦的啊！每次下雨都是一步一个水坑，哪怕你没有踩到水坑，你的鞋尖也会莫名其妙的湿透，然后就得湿着脚过一上午啊！
唉……
我失落地走出房间，下意识地往客厅看。一般这个时候，老爸，阿姨和言觅已经在餐桌上开始吃饭了。
然而……
为什么只有老爸和阿姨？难道言觅还在屋里睡大觉？
哈，整天嘲笑我起的晚，你不也一样吗？
“小墨起来了？”阿姨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啊，也不早了，毕竟七点半得到校呢。”
“嗯。那洗洗脸刷刷牙来吃饭吧。”阿姨笑的像个小女孩。
“嗯……好……”
我犹豫地准备离开。
“找你家觅觅的话，她已经走过了哦~”阿姨朝我笑笑。
“什、什么叫我家的觅……”我连忙转过身。
“哟哟哟，青春期小男生害羞了，不知道是谁开学第一天，就为了某个女生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让主任难堪呢~”阿姨笑的更开心了。
“小墨，敢早恋你断的是腿，敢打小觅的主意你断的就是命了。”老爸幽幽地开口。
我、我信了还不行吗！别拿桌子上的水果刀啊！
而且，谁会打那个女人的主意啊！
“不过……老爹又开口了，“要是谁欺负小觅，你小子给我好好整他，哪怕是主任也给我整。上次你干的不错，回头请你喝两杯。”
哪有这样当爹的啊！话说老爹你是女儿控吧！
突然感觉坐在餐桌旁吃饭的两位还挺般配……
“不是82年的拉菲我不喝。那，我先去洗漱了。”这么说着，我回身走出客厅。
“啊，小墨啊……”老爹又开口了，“等会洗漱完你直接自己盛饭吧，我和你阿姨先走了，公司有点事。”
这样啊……
“还有，别忘带伞。可别再让哪个小姑娘送你回家了啊。”正在擦嘴的老爹又补了一句。
我说那些黑历史分明不说出来也好的啊！
“诶，家里不是只有一把伞啊，你们不用吗”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哎呀没事，我和你阿姨开车淋不到雨呢。这就不是你关心的范围了。”老爹摆摆手。
这样啊……那……我就拿着吧……
还有一件事。
“喂，老爹啊……”我刚想叫住老爹，却被老爹强行打断了。
“哎呀哎呀，毕竟我们忙于公务嘛，洗碗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勤劳的严墨同学吧。”
完了……又是这样……又得刷碗……
之前言觅在的时候还有人和我一起刷碗，现在倒好，言觅走的比爸爸和阿姨还早，我得一个人刷四个人的碗啊……
言觅你给我回来啊！
感情我是个苦力啊！
这样就……OK了吧。
我最后确认一下我的发型，然后找到了雨伞，再背上书包，嗯，上学。
学校离我家大概一公里左右，所以我和言觅一般都是步行上学。
这种鬼天气，还得步行啊……
不过步行不了多远，言觅都能走。
等等……
不对……
我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家里只有一把伞，就在我手里。爸爸和阿姨不用伞，所以把伞让给我了。
那，言觅呢？她……没有拿伞吗？
难道……
心中浮现出来一个想法。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这么傻吧……
那么，言觅为什么不拿伞？家里确实没有第二把伞了。
除了这个可能，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什么可能。
“真是个笨蛋。”
〈言觅〉
唔……这……要冲过去吗……
不行不行，肯定还有比冒着倾盘大雨冲刺一公里到学校更好的办法。
比如……打车？
唔……钱包忘带了……
这个餐馆的屋檐很窄，就算我尽量往里靠，只要吹来一阵风，还是会有雨水洒到身上。一直站在这里避雨肯定不是办法。
那……顶着书包怎么样？
刚领的书可不能淋湿了啊……
只能冒着大雨走到学校了吗……早知道就把那一把伞带上了……
不过，现在打不打伞也没什么用了，毕竟全身都湿透了。
还好我穿刚领的长袖校服，不然我里面穿的白色T恤全湿了的话会透光的。
啊，放平心态吧。毕竟现在从里到外我没有一处是干的了，这雨再大也已经没关系了。
我咬咬牙，走出了屋檐范围。刚踏出一步，雨点就止不住地往脑袋上灌，简直就是在洗淋浴啊……
没、没关系……给自己鼓鼓劲，我开始向学校前进。
反正也破罐子破摔了……放弃治疗……
因为下着大雨，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偶尔出现几个撑着伞的人，也都是讶异地看着我，目光中甚至还有点同情。
喂喂！我可不是被渣男男朋友甩了的可怜纯情小女生啊！不要用这么怜悯的目光看着我好吗！
有谁会明知下着雨还故意不带伞被雨淋个透呢？
除了我，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还是我。
这是八年前的事了。
八年前。
啊……到最后雨也没有下起了啊……
我拿着一把伞，走在放学的路上。爸爸说这两天有雨，最好把伞带上。结果还是没用上。
那么……该去那里了吧。
心情不由自主轻松了起来。那个小男孩今天也会来吧？
就是这里了。
荒园的大门上缠满了杂草，和旁边的高楼格格不入，但是这里偏偏是这座城市最不起眼的角落。
我走进了荒园，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了两分钟，就看到了出现在一片空地上的将棋台，和坐在将棋台旁的石凳上的男孩。
“来了啊。”男孩回过头，对我笑笑。
“嗯。今天还是你早呢。”我也笑了。
“啊，毕竟我们学校放学早一点。要来一包吗？”男孩扬了扬手中的零食袋。
“啊，可以吗？”
“没关系，就当我请你的。”男孩朝我眨眨眼。
我接过一包薯片，但是怎么撕都撕不开。
啊……有点丢人……
“要我帮你吗？”男孩向我伸出手。
确实撕不开呢……不过，吃别人的薯片还让别人帮忙撕，可能有点说不过去吧。
“啊，不用了。”我拿出了口袋里的钥匙串，上面有一个小巧的工具刀。
明天爸爸妈妈要加班到十一点多才能回家，于是他们今天先把一串钥匙给我了，他们自己还留着一串。
还好提前给我了，不然我真的撕不开呢。
这么想着，我割开了塑料包装袋，然后把钥匙放到了棋台旁的树墩上。
“那么，来一局？”男孩指了指棋台。棋台上的棋驹已经被男孩摆好了。
“好啊。”我坐到了男孩的对面。
不久，局势就出现了变化。
“唔……防的好死……”我扶住额头，陷入了沉思。
男孩的防守看起来漫不经心，但实际上没有任何能下手的地方。棋驹散乱看似实则环环相扣。
“啊，居飞车的特点就是这样呢。”男孩笑着说。
“攻不破……”我的心情逐渐低落起来。
又输了啊……
“唉，我认输了。”我叹了口气，抚乱了棋台。
为什么我的振飞车不能像爸爸一样啊……
“不要灰心哦，你的进攻也很凌厉呢，那个棒银我差点没防住呢。”男孩说着，收起了棋驹。
“但是还是输了啊……”
“没关系的，肯定会赢的。”
“是哦……”我漫不经心地回答。说起来有些丢脸，这样的鼓励我已经听习惯了。
“那么，该回去了吧。”男孩拿起棋驹袋，站起身。
“嗯，那回去吧。”
不过……
我想了想，伞要不放到这里好了，这个荒园里不会有人来，而且这两天可能不会下雨了。
这么想着，我把伞放到了棋台下面。
第二天放学后，我还是走在那条有点绕远的路上。其实荒园和我的家并不顺路。
然而，刚刚没走多远，天上就下起了雨。
该说是失误吗，我的伞偏偏放到了荒园里，没有带。有点懊恼，早知道就不耍什么小聪明了。
所幸雨下的不是很大，趁雨下大之前赶到荒园应该还来得及。
不过……
如果赶到荒园时雨下大了，那么去荒园还有什么意义呢？
本来去荒园的目的就是和男孩下棋，然而现在下雨了，和男孩也下不了一盘棋吧。
那么要去荒园里拿伞吗？还是说直接回家呢？
嗯……
其实这里距离荒园要比家里近些，如果去荒园拿伞的话还能少淋一点雨。
但是……那个男孩呢？
我想到了男孩昨天没有拿伞，他大概还不知道今天要下雨吧。
他应该已经在荒园里等我了吧。
不过……
如果我直接回家，男孩应该也会回去吧。他那么聪明，看今天下雨了，肯定知道我多半不会来了。
而且……他没有伞，或许可以拿我的伞回家，这样就不会被雨淋湿了呢。
那么……直接回家吧。
心里有点小得意，虽然自己多淋了雨，但是能让他少淋一点雨。
脚步异常的轻快，即使淋着雨心情也不坏。
雨点不住地打在头发上，头发已经开始淌水了，校服也湿了一大半。而雨则是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变小的迹象。
我站在一家关了门的理发店的屋檐下，看着眼前的雨水顺着屋檐项链似的流下来，陷入了沉思。
这里离家还有不到一公里，就这么跑过去的话绝对会湿透的。但是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雨只会越来越大。
可能是下雨天比较暗的缘故，天已经黑了一半了。如果再不走就要全黑了。
我要咬牙，还是迈动了脚步。
走出屋檐，才发现雨比我想象的大的多。就像洗淋浴一样。没走出两步，全身就湿透了。温热的夏风让人感觉暖暖的，但是雨水却很冷。浸满水衣服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而且很重。
得赶紧回家呢。
跑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赶紧冲个热水澡，换身衣服。
当我准备开门的时候，我发下了一件事。
钥匙没了。
不对啊……我肯定带到身上了啊……
我想想，昨天开零食袋的时候还在的啊。
书包里，口袋里都翻遍了，就是没有钥匙的踪影。
难道说……丢了？
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把我自己吓了一跳。如果跑的时候丢了的话，我只能等爸爸妈妈回来了。但是他们十一点才回来啊……
还是说……
我仔细地回忆每一个细节，然后发现，自从昨天下午从荒园回到家，我就没有关于钥匙的印象了。昨天晚上也是妈妈给我开的门。
啊，想起来了，昨天我把钥匙放到了树墩上，好像……没有拿走。
我转头跑除了小区的楼道。
雨中奔跑是什么感觉呢？
很热又很冷，湿透的衣服黏在皮肤上，束手束脚的。浑身冒着热气，但身体表面冰凉冰凉的。刘海和鬓角的头发贴在脸上，雨水顺着它们流了满脸，右手得不停地抹去脸上的雨水。
街边的灯模模糊糊地亮成两堵光墙，仿佛要把城市围起来。终于，那堵墙出现了一个黑暗的缺口。
荒园就是墙体的破坏者，是这个城市的副本。
我不再跑了，慢慢地走进荒园。荒园里的雨仿佛比城市的要静一些。
昏暗的荒园很阴森，每棵树的影子看起来都是张牙舞爪的。我默默地走着，听着雨打树叶的声音，找钥匙的焦躁被害怕冲刷的大半。
我慢慢地向荒园角落的那块空地走去。
我转过最后一个弯，最后一棵遮着视线的树从眼帘挪开后，下意识地朝树墩望去……
即使光线很暗，也能看见那个鼓起来的黑包。
还好，还在。
我松了一口气，然后朝树墩走过去。
“来了啊……”
突然，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仿佛一个友善的幽灵在打招呼。
“啊！”我吓了一跳，叫了出来。
有、有人在说话？
“怎、怎么了？”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我看向棋台边，那里坐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本来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幽灵，准备大叫出来，然而，微弱的霓虹灯光透过雨幕与黑暗，照亮了他的脸。
我有点愣神，还以为是幻觉。
……为什么。
“喂，你怎么……”
看到那个人后，我下意识的大喊，但是喉咙仿佛被堵住了。
你怎么那么傻。
男孩笑了笑，说:“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我说啊！”
男孩被我的大喊吓了一跳。
“你……为什么要等我啊……”不知怎么，声音有点颤，“我们又没说好每次都要来……今天的雨还这么大……你为什么还要来啊……”
男孩尴尬地挠了挠头，说:“习惯了吧。每天下午理所当然地感觉你回来。”
我认为男孩很聪明，但是他却是个笨蛋。
我认为我把伞留给男孩我就很聪明，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个笨蛋。
“你……笨蛋……”
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骂他。
“其实……我也有想过你会不来的，想着要不就这么走了吧。但是我想，要是我走后你来了，你肯定会等我的。”男孩接着说，“还不如让我多等一会。”
一个是不如让我多淋些雨。
一个是不如让我多等一会。
其实我们都是笨蛋呢。
“这样啊……”我放低了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雨声，城市的雨声会为这个流光溢彩的钢铁丛林平添几分聒噪，而荒园的雨声却让幽静的荒园更加安静。
他在这里等了多久呢？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等呢？
想到这些，就好难受。
“要不……回家吧。”我打破了笼罩在荒园里的沉默。
“也是呢，时间不早了。”男孩站起身来。
我拿起了树墩上的钥匙，然后拿出了放到棋台下面的伞。
突然有些犹豫。
其实，不打伞也没关系了。浑身都已经湿透了，再怎么淋也就这样了吧。
“来，一起用吧。”我撑起了伞，朝黑暗中的男孩招了招手。
“其实……不用打也没……”
“有什么嘛。”
我走了过去，将伞放到了我们头顶上方。
“可是……伞只有一把……”男孩有些犹豫。
“没关系，先把你送回家咯。”
“啊，这样啊……谢谢……”
不用道谢的，当是我的赔罪好了。
这么想着，我们撑着伞，并肩走向灯火通明的城市。
不知不觉间，我居然已经走到了班门口。我分明连进校门的印象都没有的说！
脸上的淡妆都被大雨冲毁了，头发软趴趴地搭在脸上，衣服和短裤都浸满了水，甚至一直往下滴。
唔……我这还怎么见人啊……
我来的比较早，于是趁别人不注意，赶紧从后门闪到我的位置上。
还好我的位置比较靠后……
这估计是我唯一一次对自己的位置靠后而感到庆幸吧……
……还要这样忍一上午啊，分明一秒都不想忍了啊。
虽然雨水冲走了几分炎热，但是班里面还是很闷，所以空调是开着的。
我第一次对班里开空调这件事很抵触啊！我已经浑身湿透了，皮肤紧紧地贴着被冷雨浸湿的衣服，本来就感到很凉了，现在再开着空调，这是想要我命吗！
“啊啾——”
我打了个大大地喷嚏，引来了几个正在学习的同学的目光。
好尴尬……
我赶紧低下头，看我的数学题。毕竟初来乍到，还不想被太多人注意。
顺便……这张卷严墨没有写，如果我写了，还可以嘲讽他一番呢。
第七题……是A还是B呢？
“砰！”
后门突然被撞开，我的思路顿时乱了。然后一个人影闯了进来。
严墨穿着短袖校服，背着书包，左手提着一个袋子，右手拿着一个伞，气喘吁吁的，看起来像是一个买菜回家的老大爷。
咦？怎么回事……
严墨怎么被淋湿了？
“言觅！”
突然被叫到名字，我吓了一跳。话说回来严墨很少直接叫我名字呢。
“什么了？”
“你……真是个笨蛋……”严墨上气不接下气，用提袋子的右手指着我说。
“哈？你脑子是不是被淋坏了啊？脑子里进雨水了？”
这个人怎么回事啊？
“我看你才是脑子进水了吧！”严墨把后门关上，站在我的位置旁，气恼地说，“家里放着伞你不用，非要淋着雨跑到学校？被淋透了吧？满意了？”
前面几个人不解地看着我们。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惹到你了？”我有点晕头转向。
“我说啊！”严墨继续说道，“有伞就直接打着走啊，别顾及那么多啊！”
“忘带了而已，看把你急的。”我辩解道。
我总不能说，是在对八年前做着徒劳的弥补吧。
当然担心严墨想把伞让给他什么的是更不可能的了！
“忘带了的话，刚出门就该意识到了吧。”
“……”
我只能以沉默应对。
周围几位同学为了上来:“怎么啦严墨？”
“和你们无关。”严墨摆摆手，那几位同学就散了。
“话说你为什么带着伞还能被淋湿啊？”我反问道。
“雨……雨这么大，打伞也会被淋湿的……吧……”严墨的气势突然低了下来。
不会是……担心我，认为打着伞跑得慢，就没有打伞吧……
哈？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啊……
“喂……”严墨又开口了。
“又怎么了？”
严墨把他手中的袋子递给了我。
我打开袋子，首先看到的是我最最想得到的东西……
一套干净的衣服。
严墨……
心里有些感动的同时，我也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真的是这样……
“严墨。”
“在！”
他看起来有点紧张。
“你帮我拿的衣服。”
“是。”
“嗯，不错。你是怎么进我屋子里的？”
“这……”
“你是，怎么，拿到，我，衣柜，里的，衣服，的。”
那可是女生的屋子啊！你怎么能把女生的屋子当客厅啊！那可是女生的私人空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且……而且你、你看我衣柜了吧！你还翻我衣服了吧！！！我的衣服全在里面不说，那里面装的还有内、内衣之类的啊！！！
怎么能……简直……不可饶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感觉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啊！我以后该怎么见人啊！
“我说，别、别激动啊……给我个……狡辩、不对，解释的机会……”严墨被我的气势吓得退了几步。
我怎么能不激动啊！有男人翻我的衣柜啊！我衣柜里的东西都被看光了啊！
“行，给你个机会。”
“你看，我们再怎么着也算得上是兄妹啊，妹妹的衣服哥哥也不是不能看吧……更何况，妹妹被淋湿了，哥哥不得给她找身干净的衣服吗？我这也算是尽职尽责啊。”
唔……又拿这一套说辞……
“而且，你看……”
严墨坐在了我前面，也就是他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在书包里翻了翻，翻出来一个盒子，递给了我。
啊……
我的……粉底盒……
虽然每天早上都要花些时间画个淡妆，但是今天的雨把我的妆淋花了。搞得我没脸见人了。
“你……给我。”我一把夺过了粉底盒。
“我说啊，你为什么要化妆啊？”严墨右手托着脑袋。
“……你为什么要穿衣服啊。”
“你化妆的原因只是因为怕冷？”
“你傻啊？你穿衣服的原因只是怕冷吗？”
“社会治安法不让裸奔。”
“那你……为什么要挑好看的衣服买啊？”
“我不挑好看的买，因为好看的贵。”
……我有些无语。
看来我和严墨的脑回路并不相通。
“我是说，你不化妆也好看。”严墨挠挠头。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不化妆更……有感觉？”
我强压着心里的羞耻，继续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不不不我是说……”
“妹控。”我笑骂道。
“哈？”
“什么啊，原来你整天想的就是让自己的妹妹看起来更‘有感觉’吗？”
“什么……你都在想些什么啊！原来你化妆就是想给哥哥看到更漂亮的自己吗？”
“你……你脸红了！哪有看着自己妹妹脸红的哥哥啊！”
“我……我刚跑过来，气血上涌。倒是你，脸红的比我还厉害。”
啊？怎么会啊……
我赶紧打开粉底盒，盒盖上是一面小镜子。
我看了看自己的脸。
可能是冷吧，惨白惨白的。
被耍了……
“我说啊，赶紧去换衣服吧。你不冷吗？”严墨若无其事地说。
也是，早早换了衣服，就会舒服很多了。
我接过袋子，突然想到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
我只有一套校服。但是它们湿了。如果换，我也是换自己的衣服啊……
年级主任那张讨厌的脸浮现在脑海。
唔……
没校服穿还是不行啊……
那该怎么办啊……
“拿你没办法。”严墨又拉开了书包拉链，翻了翻，然后把什么东西扔到了我头上。
“喂……”
我把蒙着我视线的布料扯下来，刚想骂他，却开不了口了。
严墨自己的长袖校服。
我看着严墨，上身只穿着一件被雨水浸湿过的短袖校服，下身只是一条七分裤。
空调的风偶尔间吹过来，严墨打了个寒颤。
“喏，让给你了。你也不是没穿过。”严墨笑着说。
我看你才是笨蛋吧。
我拿着严墨的校服，像几天前那样有些失神。
“该不会还让我帮你穿吧？这么多人看着……”
“笨蛋。”
“什么？”
“笨！蛋！”
“我说啊……”严墨挠了挠头，“把伞让给我，你也聪明不到哪去吧。”
“才、才不是让给你，忘带了罢了。”
“好了好了不吵了，你赶紧换你的衣服去吧。”严墨摆摆手，然后朝我的数学卷上瞟了一眼。
“果然是A呢。”严墨说。
我看了看第七题，把数据带入，然后简单地口算一遍。
是A呢……
搞什么啊，你这不是写卷子了吗……
“那我去换咯，别想偷窥。”
“就凭你这资本？我还不如偷窥一个男人去。”
“你……你说话不要太放肆啊！！”
嗯……浅粉色的宽松版T恤……
这个是……粉蓝色的宽腿短裤。
哼，看不出来，那家伙还挺有眼光的嘛。
这两件衣服刚买没多久，是我成套穿的，目前只穿过一次呢。
这都被你记住了吗？还说自己不是妹控……
我在厕所的隔间里，看着袋子里严墨给我拿的衣服。
咦？这两件米黄色的衣服是什么？
我不记得我有米黄色的衣服啊……而且看起来很小的样子。
我拿起那两件衣服，把它们抖开……
哈，什么嘛，原来是内衣和内裤 ……
内？
内内、内、内……
内内内内内内内nnnnnnnn……
内？？？
流、流氓啊啊啊啊啊啊啊！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镜头，严墨的眼瞟着卷子的方向，喃喃自语……
“果然是A呢……”
先不说你果然没写数学卷这件事……
是谁告诉你给女孩子拿内、内衣要把尺码也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